时隔八年,魔尊养精蓄锐,终于重振了魔域势力,野心勃勃地妄图统驭六界,肆无忌惮的将魔爪伸向人界,号令魔域圣使去夺取七曜神器,群魔卷土重来,凡间战火纷乱,动荡不安,黎民百姓纷纷流窜逃亡,一路颠沛流离,苦不堪言,大批迁徙难民沿路乞讨,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老人孩子被活活饿死,浮尸千里,饿殍遍野,人间犹如惨绝人寰的地狱。
陵山掌门空灵道长再次派陵山弟子下山,舍生取义救黎民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凌清衍等首席弟子下山寻找七曜之一九阴蛊毒中剩余几种蛊毒,待到七曜齐聚之日就是歼灭众魔之时。
一日,凌清衍受师傅空灵道长之托,去明月山请月神出山相助,真可谓冤家路窄,凌清衍在半路与邪蜮圣使和魔域四大灵兽之一狮骨兽、九尾妖狐狭路相逢。
多年不见,邪蜮圣使法力大增,青灰色的的皮肤像死人一般骇人,头上两个深褐色犄角如同早已枯竭而亡的枝桠,上面居然还盘曲着一条毒蛇,幽幽的吐着猩红的蛇信子,邪蜮圣使会释放大量毒气,擅长操纵各种魔域毒物,并且狮骨兽力大无穷,牙齿尖削如长矛,一声嘶吼,足以令人闻风丧胆,再加上狡猾卑鄙的九尾妖狐,长着一副魅惑妖娆的面孔,却是毒辣阴险的蛇蝎心肠,远远就听见她颠倒众生的笑声。
邪蜮圣使率先看到凌清衍,大喝一声,“南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拿命来!”
凌清衍被邪蜮圣使,狮骨兽和九尾妖狐围攻,以凌清衍一人之力对付他们三个,明显寡不敌众,邪蜮圣使趁机偷袭凌清衍,一掌劈向凌清衍,掌风暗藏剧毒,凌清衍忙于躲避狮骨兽的攻势,堪堪受了邪蜮圣使一掌,九尾妖狐又媚笑着挥舞着奇长无比的尾巴,凌清衍身负重伤,自知若是继续纠缠下去,对自己有害而无益,与其在此无谓的牺牲,不如先行一步,待请出月神出山,聚齐七曜再将他们一举歼灭。
前面恰好有一个山洞,凌清衍飞速前行,躲入洞中,邪蜮圣使却已经发现了凌清衍,和九尾妖狐,狮骨兽一路穷追不舍来到洞口。
狮骨兽一声怒吼,虎视眈眈的盯着洞口,欲要冲进去,邪蜮圣使却又怕这是凌清衍设的陷阱,制止道,“慢着,凌清衍前世乃南渊上仙,法力高强,诡计多端,我们先封住洞口,再静观其变。”
邪蜮圣使奸笑一声,“南渊,爷爷我送你上黄泉路,助你早日位列仙班。”说罢,开始朝洞内释放百毒。
待百毒进去洞中,九尾灵狐迅速设置结界,封住洞口,得意忘形道,“哈哈哈,这下子,南渊那小子就插翅难逃了。”
“他中了我的毒掌,又身负重伤,再加上我养的这些宝贝,晾他不死也是半残!”邪蜮圣使仰天狂笑,“今日还有要事!我们走!”
洞内空间逼仄狭隘,昏暗不明,凌清衍首先为自己封住穴道,不让毒素扩散,环顾四周,发现一条羊肠小道,一路蜿蜒前行,居然看到一丝光亮,继续往前走,脚下的土变得松软,凌清衍感到潮湿的气息,前面似乎有水源。
凌清衍加紧步伐往前走,终于走到尽头,洞窟深处居然一派通明,宽阔明亮,宛如另外一个世界,更为离奇的是洞中居然有一棵茂盛的千年古树,树冠高且庞大,仰望洞顶居然有个天窗一样的开口,树冠从开口中延伸出去,似乎通往外界,洞顶还有几个极为隐蔽的通风洞,光线就是透过通风洞投射进来,阳光迷离,树影婆娑。
古树粗壮的身子挡住了前面的视线,凌清衍饶过古树,居然发现古树身后赫然立着一个老者塑像,凌清衍陡然一惊,收住脚步,仔细辨认塑像五官相貌,老者一身长袍,神态威严,不怒自威,左手背后置于腰后,右手在前,中指微曲,与大拇指相捻,眼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在推算什么。
凌清衍实在判断不出面前是何人塑像,却极为谦恭的拜了三拜,打算沿着古树往上攀飞上去看看。
凌清衍纵身一跃,飞上树身,忽然古树轻微的晃动起来,粗壮的树身上居然显现出两行金灿灿的字:东郎屹立向东方,翘首朝朝候太阳;一片丹心存千古,谁云坐处是遐荒。
凌清衍连忙落下,立在古树下默默诵读,又暗自思忖,东郎,太阳?惊奇道,“东郎……孟东郎,莫非是九阳上神?”听师傅说过,九阳上神在天地浩劫时灰飞烟灭,曾与前任月神月泽望舒齐名。
凌清衍连忙俯身跪拜,一刹那,九阳上神的塑像金光闪耀,塑像竟然缓缓转身,背对自己,凌清衍这才发现,背在身后的左手空拳半握,唯独伸出一根食指,此时恰好指向凌清衍身后右侧方向,身后更是如芒在背,凌清衍惊骇万分,转身一看,身后右手方向的洞壁上居然显示出一套剑法。
凌清衍举步上前,惊叹,“九阳剑法!”下意识召唤出旸乌剑,根据洞壁上的剑谱,默念心诀,按照剑招步骤,苦练剑法。
两个时辰后,凌清衍终于学会了整套剑法,却也是精疲力竭,顺着树身从洞顶飞出洞外。
凌清衍感觉到剧毒在身体内蠢蠢欲动,已经快无法控制,又飞速赶往明月山,却不知月神此时并不在明月山。
月神送琴烨回到凤凰山后,火柃杉仙君极力挽留下他留下用罢晚膳再走,盛情难却,月神无奈之下只好留下陪火柃杉仙君一起用膳。
酒过三巡,火柃杉仙君似乎半醉半醒,佯装酒后失言,他开玩笑故意试探月神,“本君心中有个疑问困扰多年,不问憋的慌,不知月神殿下为何不纳妃?”
月神手持酒樽,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本尊生生世世只爱梦璃一个。”
火柃杉仙君心中震撼不已,有一瞬的失神,怔怔然道,“月神殿下和黛月仙子三生三世的宿命姻缘实在可歌可叹!殿下对王后一往情深,忠贞不二也令本君深受感动。”
在水晶帘后偷听的琴烨顿时肝肠寸断,奔回房中火冒三丈,一气之下将房间里凡是能砸的东西全部砸碎,又扑入榻上嚎啕大哭。
用罢晚膳,月神便回了明月山,火柃杉仙君深叹一口气,知道孙女听了月神那番话必定痛不欲生,急忙赶到琴烨房中劝慰她。
“烨儿,缘分天定,莫再强求,爷爷替你好好找个如意郎君,好吗?”火柃杉仙君一脸慈爱,摸摸琴烨的额头,笑容可掬的问她。
琴烨却眼中透露出坚定不移的眸光令火柃杉仙君为之震撼,咄咄逼人道,“不!缘在天定,份在人为。本公主偏要强求!烨儿此生非月神不嫁!”
“唉!烨儿!你这是何苦!你刚才也听到月神他……”火柃杉仙君话说一半,琴烨就打断他,“爷爷你为何如此迂腐!嫁给月神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火柃杉仙君不以为然。
琴烨沉吟一瞬,泪眼婆娑道,“我知道月神中了尸毒,只要我想办法救他,他一定会感动!”
火柃杉仙君大惊失色道,“尸毒!他中了尸毒!?傻孩子!自古以来尸毒根本无人能解!或者自毁丹元魂飞魄散,或者堕入魔籍自生自灭!”
琴烨一脸坚毅,立即斩钉截铁道,“月神若死了,烨儿也不想活了!”说罢,又换了一副口气,乞求道,“爷爷,求求你,就去明月山跟月神提亲吧,爷爷亲自去求他,说不定月神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会答应。”
“傻孩子!月神性子桀骜不驯,谁能改变他的心意,恐怕,他的王后也不会答应啊!”火柃杉仙君深叹一口气,“真是孽缘啊!”
“王后?”琴烨灵机一动,心里暗自打起了算盘,急忙对爷爷说,“不论人家答应与否,爷爷都先试一试。”
火柃杉仙君无奈同意。
明月山。
凌清衍直接来到月神当年的寝殿,在玉镜殿外求见月神,迎风而立,衣玦翩飞,湛然若神。
子游看到凌清衍大吃一惊,他深知凌清衍和月神,黛月仙子前世得渊源,冷言冷语道,“尊上不会见你的,凌道长你走吧!”
凌清衍道,“魔尊祸乱人间,本人受陵山空灵道长之托来请月神出山相助,见不到月神,本人决计不会离开,请代为通传。”
子游一脸冷漠,鄙夷的瞧着凌清衍,站着无动于衷。
凌清衍见状只好狠下心决定闯进去,像极了方年的南渊上仙,子游毫不留情的和凌清衍打了起来。
梦璃听到消息,匆匆忙忙出来阻止,
凌清衍看到了衣裙飘逸的梦璃心中感慨万千,子游却视而不见般盯着凌清衍。
黛月,她,还是那样美。
时隔多年,一切早已事过境迁,凌清衍心中还是再起波澜,记忆仿佛潮涌般纷至沓来,前世他为南渊上仙时,也是在此处,不过,当年,他在大殿上面,她藏身于在大殿下面,如今却是恰恰相反,一切都改变了,可是他的心却轻轻颤抖,一切都恍若隔世又似乎像昨天才发生过一般,往事历历在目,当年他与月神在玉镜殿拔剑相向,以南渊上仙自己的道行岂会会失去警觉性察觉不到藏匿于他处的隐患,而他发现是一个灵力薄弱的女子躲在暗处偷窥他和月神时,立即忽略了她,压根没放在心上,然而,令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危难逼近自己,生命攸关的一刻,她竟然不顾一切的现身想要救他,仿佛是一场天命难违的相遇,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至今依然刻骨铭心,可是,他怎能被这些儿女情长绊住脚步,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等待着他,那就是拯救苍生。
梦璃见凌清衍受伤了,子游却咄咄逼人,毫不相让,遂对子游道,“让他先进去疗伤吧。”
子游立即横臂挡住,不让凌清衍进去大殿。
梦璃拾阶而下,绕过子游,对凌清衍淡然一笑道,“好久不见,南渊上仙。先随我进殿疗伤吧。”
她居然唤自己南渊,凌清衍心中一惊,疑惑不解的注视着她,见她笑容恬淡的迎上自己的目光,一副云淡风轻
的超然姿态,心中顿时如释重负,又暗自惭愧,淡然一笑道,“嗯,多谢。”
梦璃一意孤行,无视子游,带着凌清衍进入大殿。
凌清衍见月神真的不在殿中,问梦璃月神去向,子游却抢先道,“本人已经答复过凌道长,尊上不在山中,凌道长为何还要痴缠,请回吧!”
凌清衍正色道,“魔尊尹灏天在魔域叱咤风云,祸乱人间,师傅有命,令我请月神和黛月仙子出山相助,集齐七曜去封印魔尊……”说到此处,凌清衍情绪激动,气血逆行,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站立不稳,欲要栽倒。
梦璃立即上前扶住他,惊慌道,“你怎么了?”
凌清衍擦干唇边的血迹,声音沙哑道,“在来的路上我中了邪蜮圣使的毒掌。”
梦璃看了子游一眼,淡淡道,“你去请月神殿下来为凌师兄疗伤。”
子游冷冷道,“月神命我在此保护你,不得擅自离开。”
梦璃只好亲自为凌清衍疗伤,子游语气嘲讽道,“你果然还是对他余情未了,你这样自私任性,从不考虑尊上的感受,我真的替尊上感到心寒。”
梦璃心中一痛,沉默片刻,对凌清衍说,“凌师兄,我现在已是明月山的王后,在月神殿下没有同意之前,我不能妄下决定,私自离山。不过,我有样东西给你,你可以先去楚云庄找李呈肆,等月神回来,我会替你转达,请稍等片刻。”说罢,立即去绾心宫取李呈肆留个自己的令牌。
梦璃离开后,子游立即讥讽道,“凌道长满口仁义道德在我眼中却是假仁假义,居然能想出拯救天下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分明是口是心非,忘不了黛月仙子,要找七曜是陵山得事,何必总牵扯尊上和黛月仙子,凌道长还是请走吧,莫再对黛月仙子纠缠不休!”
凌清衍忍无可忍,傲然离去。
梦璃翻遍了能够翻得到的地方却无论如何夜找不到令牌,只好返回玉镜殿。
子游抱臂冷漠的伫立在大殿门口,看也不看梦璃一眼,“凌清衍已经走了。”
梦璃愕然,隐隐有些担忧他的伤势,怨怒道,“你这个人,真是木讷古板,还死钻牛角尖!他明明身负重伤,又中了剧毒!你为何如此冷血无情?”
子游蓦然惊楞,漠然冷道,“你这般朝秦暮楚,一见到旧爱就神魂颠倒!究竟将尊上置于何处?”心中却隐隐不安,到底怎么了,身为剑魂,明明不可以有七情六欲,为何听到她说自己冷血无情时心居然会痛?
梦璃恼羞成怒道,“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你是心若止水的太阴剑魂,根本不懂什么叫爱,你也不会明白,像凌清衍这种为天下苍生赴汤蹈火的大义!因为有一种爱叫大爱无疆……”话刚说到此处,月神恰好走至大殿拐角处,梦璃的话被月神听的清清楚楚。
子游的世界单一纯粹,他身为太阴剑魂,终其一生命中注定守护太阴剑,视死如归的效忠月神,他根本无心理会这些凌清衍那些陵山道人常挂着嘴边的大道理,只觉得一阵厌恶,不假思索嘲讽道,“我从来都没看懂过你的心思,我不懂你到底是爱南渊还是尊上?或者,你到底爱凌清衍还是李呈肆?”
梦璃听到他居然扯到李呈肆,陡然一惊,下意识脱口而出,“荒谬!关李呈肆什么事?”
子游无比冷静,冷嘲道,“此地无银三百两,黛月仙子的话漏洞百出,若是不关李呈肆的事,就是默认与凌清衍有关了?”
梦璃气急败坏道,“你!你简直胡搅蛮缠,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些毫无意义的事!”说罢,绕过子游欲要离去。
子游道,“你口口声声要尊上相信你,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如何能够让他信任你。”
梦璃道,“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子游以为她死不悔改,又要追随南渊离开明月山,淡漠道,“如果没有的话,尊上就不会为你夜夜借酒浇愁。更何况当年你与李呈肆所做的龌龊之事,已经伤害了尊上的心,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感到心寒,此次,你若又要为了南渊不经过尊上便私自下山,尊上知道后绝对不会原谅你!”
他居然知道当年的事情,梦璃惊诧万分,质问道,“你从何得知?”
子游耻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晚你被李呈肆手下带走,以为你是被挟持,我一路尾随找到你,却亲眼目睹你和李呈肆做的那些肮脏龌龊之事,我一直装作不知是因为不想让尊上难堪!不想让你因羞耻而无地自容!可是如今,你一意孤行,任性自私,逼得我不得不警醒你!”
梦璃心如刀绞,浑身无力跌坐在地,泪如雨下,悲痛欲绝道,“当年我是被人下了迷药……你不也说过相信我吗?”
子游道,“我原本是相信你的,可是你总是做着言行不一的事,出尔反尔,从不为尊上考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我又不是瞎了,当年我亲眼目睹你不着寸褛和他拥吻在一起,你们…”
梦璃痛彻心扉,精神彻底崩溃,失控的抱着身子蜷缩在墙角,捂着耳朵,歇斯底里般大喊道,“够了,够了,你不要说了,如果你是想羞辱我,已经够了。”
月神一直坚信只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的就有待考证,虽然也曾一度怀疑过她,但是理智又被思念她的心吞噬,又自欺欺人她定是遭人陷害,或者是无事生非的无耻之徒以讹传讹的谎言,总是一次一次不断的替她找出借口安慰自己千疮百孔的心,没想到此时此刻亲耳听到子游失去理智,与她说得的这番话,哀莫大于心死,月神已经感觉不到心痛,只觉得大悲无言,欲哭无泪,他步步后退,跌跌撞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