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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番外: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3(1 / 1)

入夜,月明星稀,清风醉人解千愁。

梦璃托腮坐在廊下台阶上举目赏月,紫藤花簌簌而落,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李呈肆忽然笑着说,“明日我要出去办事,大概有几日都不回楚云庄。”

梦璃脸色一滞,心中竟然有些不舍,垂眸不语,可是他若不主动告诉自己要去哪里她也不会去问,李呈肆望着茫茫月色,心道,都说明月山是距离月亮最近的地方?那么,住在月亮上那个人,此时此刻是不是也会这样含情脉脉的俯视着你?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空气中流动着几分暧昧的情愫,梦璃偷偷瞥了李呈肆一眼,不想他却也正满目深情的凝视着自己,梦璃忙移开目光,面色娇羞道,“天色已晚,我想回去睡了,你也早些去歇息吧。”

李呈肆淡淡一笑,目送她起身又翩然离去,才缓缓站起往回走,回到书房,李呈肆心血来潮般又坐在琴前,拨动琴弦,为她弹奏一曲:相见时难别亦难。

梦璃在镜澜小筑听着这首凄婉的曲子心中空落落的,顿时也多愁善感起来,暗自惊奇弹琴人居然与她有着相同心境,一边感慨万千,一边也配合着他的曲调弹奏起来。

次日。李呈肆果然再没有来镜澜小筑,梦璃只好一个人继续配制胭脂,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都不见李呈肆回来。

连翘看出梦璃似乎心神不宁,一副黯默恹恹的样子,几次欲言又止,似是想说什么又不肯说,看着梦璃一直朝窗外张望,终于忍不住问道,“夫人既然这样担心公子,为什么还要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梦璃陡然一惊,一个可怕的答案自心间闪过,似有不祥之感压在心头,心中忐忑道,“李呈肆去了哪里?”

连翘疑惑的盯着她,恍然大悟,顿时惊慌失措,吞吞吐吐道,“我……我还以为夫人知道,公子去了南海苣莞山。”

梦璃眼中一片惊惧之色,转身就走,连翘吓得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梦璃面前,哀求道,“夫人,求您千万不要去,公子若知道是我多嘴多舌,一定会大发雷霆,公子常叮嘱我们夫人气血虚弱,身子还没有复原,千万不可有任何闪失,夫人若出了什么意外,奴婢实在难辞其咎。”

梦璃为难道,“可是,他若因为我遭遇不测,我……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连翘暗自思忖,能拖一日是一日,立即好言相劝说,“也许明天公子就会回来,夫人再等等。”

又过了一日,李呈肆还是没有回来。

梦璃虽然在配制胭脂但未免有些心不在焉,连翘看出梦璃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劝慰说,“公子身边还有湮陌和黎锦等义云堂护法陪护,夫人不要担忧。”

梦璃喃喃道,“可他们都是普通的凡人,怎么能对付得了灵魁姥姥。”

梦璃执意要去南海苣莞山帮李呈肆,连翘灵机一动说,“公子太在乎夫人,夫人身子虚弱,若是去了也只能令公子分心,反倒拖累了公子。请夫人耐心等候,公子一定会回来的。”

第三天,李呈肆还是未归来,梦璃趁着天黑偷偷离开楚云庄,连夜飞去南海苣莞山找李呈肆。

梦璃远远就看见李呈肆手中握着一株茜碧花,那条蟒兽似乎已经受伤,趴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喘气,对面一个陡峭的山峰上居然伫立着一身墨绿衣袍的灵魁姥姥。

李呈肆看到梦璃居然前来相助自己又惊又喜,梦璃轻盈的落在他身边,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一点通,一起使出花火流雨剑,配合的天衣无缝。

灵魁姥姥看到二人居然心神合一震惊不已,飞身来到李呈肆和梦璃面前涕泪纵横道,“这套剑法是不是七曜老祖那老顽固教你们的?”

李呈肆和梦璃疑惑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说完,两人又相视一笑,梦璃面色娇羞,李呈肆爱怜的瞧着她,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前刻意将她挡在身后,唯恐蟒兽缓过劲来猝不及防扑上来伤到她。

灵魁姥姥痛苦流涕,捶胸顿足又无力跌坐仰天悲嚎,“为什么?为什么啊?!这么多年了,你到死都忘不了她?难道挫骨扬灰都为她执迷不悔吗?”

梦璃眼中酸楚,心中泛起几分悲伤和怜悯,忍不住上前一步扶起她,灵魁姥姥脸上饱经风霜,泪水纵横夺眶而出,顺着眼角的皱纹缓缓流下,又借着梦璃相扶的力道颤颤巍巍站起来,突然又瞪大了眼睛探究似的盯着李呈肆,脸上阴晴不定,指着他哽咽呵斥,“说!你是不是火神后裔!?”

李呈肆面不改色,淡然自若道,“是!”

灵魁姥姥悲痛欲绝,竟然伤心的不能自持,呜呜咽咽半天又仰天大笑,最终,重重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李呈肆的肩膀,称赞道,“好小子有魄力!敢作敢当!”遂又脚下踉跄的退后几步,喃喃道,“连她的后人都是如此有气度,老生输的心服口服!”

李呈肆和梦璃惊愕困惑,面面相觑,又听灵魁姥姥叹息,“唉,罢了罢了!天命难违!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李呈肆和梦璃大惑不解道,“晚生愚钝,请姥姥见谅!”

灵魁姥姥凄然一笑,笑声苍凉空寂,“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远到老生都快不记得了。你们两个小辈又怎么会知晓?”遂将天地浩劫之前的事情娓娓道来。

七曜老祖年轻时候喜欢火神祝融的表妹祝姝瑶,祝姝瑶曾与七曜老祖是六界中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男才女貌,金童玉女,这套剑法其实是火神家族祖传剑法,祝融和祝姝瑶都会,后来,祝姝瑶又把剑法教给了七曜老祖,两人将此套剑法练到心神合一,配合的天衣无缝,无奈上天偏偏嫉妒别人的幸福,天地浩劫时,火神祝融和祝姝瑶等火神后裔全部丧命,此后,七曜老祖便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一心向道,辜负了灵魁姥姥的情意。

灵魁姥姥也是在一次机缘巧合的偶尔邂逅中认识了名冠六界的七曜老祖,在危难困境中被他舍身救下,从此,灵魁姥姥便情根深种,对他痴心爱慕,一厢情愿的苦恋他多年却始终未果,被七曜老祖拒绝了不下千遍,灵魁姥姥一气之下隐居在山中,发誓死不往来,永不相见。

后来山中误闯几个修道之人,才听说七曜老祖又收了个徒儿南渊上仙,可笑荒诞的是他竟然也逼迫着他立誓绝不沾染红尘俗世,一心除魔卫道。

梦璃听完灵魁姥姥的故事恍然大悟,曾经对南渊上仙的不解和怨恨终于释然,又劝慰灵魁姥姥放下心中的执念,保重身体。

灵魁姥姥叹息天命难违,缘分造化总是太伤人,又对李呈肆和梦璃道,“既然你们两个心意相通,就放下一切凡尘俗事远走高飞吧,何不过你们想过的生活。”最后又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便不再为难他们,终于答应放他们离去。

梦璃淡然一笑,没有解释,就随李呈肆离开,三日后,两人一起回到楚云庄,梦璃小心翼翼的将茜壁花的花粉提取出,又添入前些日子调配好的胭脂香料中,又经过一番调配,新的胭脂膏终于研制成了。

李呈肆和梦璃都兴奋不已,梦璃试用了自己亲手研制的胭脂,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拍手提议饮酒庆祝。

淡妆妩媚,娇俏可人,回眸一笑百媚生,李呈肆目不转睛的看着梦璃竟然有些痴了,梦璃高兴的心花怒放,难得一见抱着酒杯不肯松手,豪饮几杯,终于被李呈肆哄劝着夺过酒杯,又悄悄撤下酒坛。

梦璃脸色红润娇媚,醉眼朦胧的冲李呈肆嫣然一笑,朗月下,清风微拂,梦璃袅袅婷婷翩然起舞,似踏月而来,裙裾飘飘,香风阵阵,脚下步子虚浮,身子摇摇晃晃竟朝李呈肆跌去,李呈肆轻揽起她的腰,胸口微微起伏,居然有些难以自持,但还是克制住冲动,撇过头去,对梦璃保持了君子距离,又为她裹上一件披风,横抱起她轻轻放在榻上,又怕她醒来胡闹连翘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当初是她任性的赶走了其他侍女,执意只要一个侍女留下侍奉自己即可,今夜只好自己留下来照看她,李呈肆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梦璃,走出门外,睡在门口回廊的长椅上。

半个月后,李呈肆将梦璃亲手配制而成的胭脂命名的楚云之恋暧殇如蜜。

七巧节那天,新款胭脂上市,李呈肆带着梦璃去繁华闹市中的几家商铺去观察市场行情。

几个贵族夫人和名人雅仕居然都购买了这款名唤暧殇如蜜的胭脂,有人忍不住赞叹,“嗯,确实是上等胭脂,真的好香啊!”

也有男子笑容满面道,“嗯,若此胭脂送给我家娘子,准保她会感动到哭。”

也有几名女子窃窃私语,议论此胭脂的名字真是唯美动人,猜测说其背后肯定有一段旷世恋情。

梦璃心中默默回味咀嚼着暧殇如蜜这几个字的蕴意心中感动不已,他从未问过自己关于南渊,关于凰祈,关于月神的一切,只是用心呵护陪伴着她。

繁华街市上店铺林立,绫罗绸缎,珠宝香料等千奇百怪的货物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茶楼酒肆里人声鼎沸,行人川流不息,有扯着嗓子高声叫卖的摊铺小贩,有骑马乘轿而过的达官贵人,还有带着小孩提着竹筐的老妇人,还有风流俊雅的仕族公子三五成群的结伴同行,一边感受着七夕的气息,一边欣赏风景。

迎面走来几个模样俊俏的公子哥,其中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正微笑着和旁边气质儒雅的同伴说着什么,梦璃恰好仰着脸站在一家客栈门口,旁边侧身站着李呈肆,梦璃顺着李呈肆指的方向往城楼上面看去,原来,官府为了和七夕应景在城楼上挂上了许多五彩缤纷的灯饰,梦璃一边目光流连忘返的瞧着城楼上面,口中赞叹,“真美!”一边盲目的往前走,一个不留神竟和迎面走来的男子撞在了一起。

“哎哟。”梦璃吓了一跳,一声惊呼,李呈肆低头一看,梦璃差点栽入一陌生男子怀中,忙及时将她轻拽回自己身边。

梦璃尴尬不已,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几个公子哥忍不住捧腹大笑,其中一个男子拍着那个与梦璃相撞的男子调侃道,“哟!你小子艳福不浅!美人入怀啊!”

李呈肆心中懊恼,却又没理由朝他们发火,一脸歉意道,“抱歉,是本人一时疏忽没有照顾好我的夫人,不慎冒犯了这位公子,多有得罪,还望公子宽宏大量多多包涵!”

梦璃一脸羞赧,手足无措的瞥了那个玉树临风的公子一眼,只见他正微笑着瞧着自己,摆了摆手道,“不碍事!今日萍水相逢也算一种缘分。”

李呈肆又和几人客套几句后方拉着梦璃离开,再往前拐一个弯就是胭脂阁,李呈肆带梦璃四处转了一圈后,又将梦璃暂时安顿在可以休息得地方,不放心的叮嘱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丢了,我一会就来。”待梦璃点头同意后又去了后堂找湮陌交待事情。

梦璃坐下后,理了理衣裙,忽然发现一直带在身上的一块玉佩竟然不翼而飞,就是月神曾经用神力强行愈合的那块玉佩,她一直留在身边舍不得扔,今日却不慎遗失了,虽然如今而言,它并非什么贵重物品,可是跟随自己久了也是有几分感情,梦璃心中烦闷,再三思量还是想把它找回来,可是胭脂阁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李呈肆又迟迟不来,梦璃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他,纠结半天,还是自己跑出去寻找。

梦璃一路往回走,回想着刚才遇见的那几个公子哥,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当时的场景是她正仰着脸望着城楼上面,连流忘返的收回目光转身往前走,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然后她惊呼一声身体失去重心向前栽去,幸而李呈肆及时拉回了她,她却因事出突然而受到惊吓忽略了那些细节,现在想来,一定是在刚才弄丢了玉佩,也许是被那个男子身上的什么东西恰巧缠住了,想到此,梦璃匆匆往前走,心里默默祈祷着最好能把他们几个找到。

李呈肆在后堂安顿好事务,发现梦璃竟然不知去向,一脸焦色,心慌意乱冲出胭脂阁,湮陌放心不下李呈肆,也随后跟来一同寻找梦璃。

梦璃一直走到城楼附近遇见那几个男子时的地段,站在人流中茫然张望,哪里有他们几人的影子,正一筹莫展兀自发愣,忽听有人在她身后笑道,“姑娘,可是再找在下?”

梦璃大吃一惊,回眸一看,居然是刚才与自己相撞的那个男子,此刻,他正站在自己身后,唇畔挂着一丝微笑,目光闲适的瞧着自己,梦璃点点头,夕阳西下,碎金般的光泽倾洒在他的脸上,梦璃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见他缓缓伸出手,手心中躺着的正是那块梦璃一心想要寻回来的玉佩,那块玉佩被落日余晖渡上了一层奢华朦胧的金色,看上去更加妩媚迷人,毫无瑕疵,可是隐藏在强大神力下的裂痕,梦璃却依然可以一眼看穿。

一切都回不去了,不是吗?梦璃,你早该意识到这一点了,事到如今,只是与他越走越远罢了,你的心里早已住进了另外一个人,为何还要作茧自缚,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呢?

别像个小孩,带着一脸的无奈,找不到依赖,事到如今

我要离开,好好站起来,不要在责怪,为什么从前不坦白,让你身边爱你的人受伤害,你是我一生的最坏,也是我一生的最爱,不能再照顾你的未来,我也要走的明明白白,一个人背两人的债,受多少苦我也能挨,为你跳进忘情苦海,思绪在活来。

与此同时,李呈肆和湮陌已经看到了街对面的梦璃,李呈肆清晰的看到那个男子手中拿着一块玉佩,含笑注视着梦璃似有赠送之意,梦璃却犹豫不决,似在收与不收之间挣扎。

湮陌不忍直视,轻咳一声道,“堂主既然已经找到夫人,在下就先告退了。”

李呈肆亲眼看见梦璃伸出手从那男子手中拿过玉佩,心中猝然惊痛,难道她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般水性杨花吗?李呈肆回头面无表情道,“刚才的事情还未交代完,我现在和你一起回胭脂阁。”

湮陌迟疑道,“那夫人……”

李呈肆截道,“她会找回来的。”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梦璃接过玉佩,摩挲着上面的裂痕,对面前玉树临风的公子释然一笑道,“多谢公子拾金不昧之道义,既然此玉佩与公子如此有缘,不如我就送给公子吧,今日恰逢七夕,就当是我送给公子和你的心上人一件礼物,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男子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事态居然会发生如此转折,梦璃又将玉佩放回他的手心。

梦璃刚转过身来就看到站在身后的李呈肆,李呈肆凝视着梦璃微微一笑,他终于亲自查证了那些月泽明封曾一直质疑却自负的从未想过去证实的那些猜忌,今日他却因为自己的坚持有幸得到了自己一直坚信的答案,他还有什么不能相信他的,他知道,无论如何,他还是放不下她,刚才心中伤怒失望才转身大步离去,可是往前走了几步又觉得这样就下定结论也太过草率,其实,有时候,眼睛也会欺骗你,自我安慰了一下,李呈肆还是想要赌一把,复又折回来,才看到了梦璃将玉佩重新放到那男子手心中的一幕。

梦璃淡淡浅笑,他没有问她任何,她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两人默默往前走,梦璃看着李呈肆的侧脸发呆,心中百般好奇,自从她来到楚云庄,他为什么从来都不问自己和月神的一切,难道一点也不好奇?还是,他已经不在乎自己?

“啊!快跑啊!”梦璃还未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路人一片惊呼,李呈肆已经拥着她从触目惊心的一幕中躲开,与此同时,咣当一声,一个亮丽通明的灯箱从他们所在方位的一家客栈二楼掉了下来,差一点就砸到梦璃,幸好李呈肆拥着她躲开。

梦璃看着落在地上被砸的粉碎的灯箱惊愕道,“怎么会这样?”

李呈肆目光在梦璃身上巡视一圈,发现她完好无伤,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淡淡道,“也许是太急于求成没有挂好。”

梦璃回头一看,李呈肆一条手臂居然在匆忙躲避中不慎被灯箱刮伤,渗出的血迹染红了衣袖,梦璃心中愧疚,拾起他的手臂细细查看,眼圈微红道,“对不起,都怪我三心二意拖累了你。”

李呈肆笑着安慰她,“这样的突发状况,怎么能怪你。”说罢,用另外一只手轻覆在她的手上,缓缓含在自己手心中,梦璃心中一颤,一丝甜蜜和幸福慢慢晕开,李呈肆见她面色娇羞,垂眸不语的样子,忽然灵机一动道,“如果真心自责,就帮我清理伤口好了。”

月色渐浓,两人看完灯会又一起来到护城河边,河里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已经有好多信男信女在河边放灯了,梦璃正欲用神力帮李呈肆消除伤痛,李呈肆却笑着制止道,“不用如此,我喜欢真心实意的付出。”

梦璃微微一怔,取下束发的紫色丝绦,又将李呈肆随身携带的药轻柔的涂抹在他的伤口上,最后将丝绦小心翼翼的缠绕在李呈肆手臂上。

李呈肆眼中满满得幸福感,心满意足的笑道,“想放河灯吗?一起许个愿吧。”

梦璃想起月泽弋阳和月泽镜婉,目光凄楚点点头。

李呈肆又带梦璃去河岸附近的摊铺买河灯,桥上人潮拥挤,李呈肆怕路人挤到梦璃,叮嘱她在原地等自己买灯回来。

梦璃站在桥一端等他,恰好一波行人如浪般涌下桥,梦璃被人流冲散,辗转来到河边,河里漂浮着绚丽的彩灯,烛光辉映下格外美丽动人,李呈肆提着灯回来却不见梦璃,一边呼唤她的名字,一边四处寻找。

梦璃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仔细一听果然是李呈肆,梦璃朝李呈肆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李呈肆却越走越远,梦璃急忙也呼唤着他的名字回应,无奈她的声音太小被行人的嬉笑玩闹声掩盖,李呈肆心急如焚,却找不到她,梦璃忽然从人群缝隙中看到了李呈肆,忙提起裙裾朝他跑去,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于茫茫人海中,李呈肆蓦然回首,也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竟在灯火阑珊处,笑靥如花的朝自己走来。

李呈肆拾步迎上去,拉着她的手快步朝河岸尽头走去,边走边笑着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梦璃莞尔一笑,紧跟着他的步伐,李呈肆带着梦璃来到一只小船前,遂带她上了小船,船上居然还有一张琴,李呈肆将灯给梦璃,梦璃看着栩栩如生的紫色莲花灯嫣然一笑,轻轻放入河中,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心中默默许愿。

李呈肆照着她的样子,也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了个愿。

梦璃先许完愿,睁开眼睛,笑道,“你一个大男人还信这个?”

李呈肆温柔的凝视着梦璃淡笑无语,梦璃又问他,“你许了什么愿?”

李呈肆眼神宠溺的望着她,笑道,“我祝我一生,只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梦璃听完咬唇发呆,李呈肆轻推她一下说,“想什么呢?该你了。”

“什么?”梦璃睁着无辜的眼睛,装傻充愣。

李呈肆哭笑不得,“你还没告诉我你许的什么愿。”

梦璃忽狡黠一笑,娇嗔他一眼道,“我不告诉你。”

李呈肆顿时垂头丧气,委屈道,“为什么啊,这样很不公平啊!”

梦璃伸手捏捏他的脸,笑嘻嘻道,“说出来就不灵了呢。”

李呈肆忽然脸色微变,心中一震,双手握住她的两只手道,“我希望我许的愿不会落空。”

梦璃忍不住强憋着笑意,哭丧着脸逗他,“糟了,你怎么又说出来了!”

李呈肆哭笑不得,挥挥手道,“罢了罢了,今夜,我准备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梦璃好奇的到处探寻,以为他把礼物藏在了船上。

李呈肆摇了摇头笑道,“是专门为你写的一首曲子。”

琴声悠悠,心韵依依,空气中弥漫着千古柔情,琴如心声,心如琴音,琴弦流淌出无尽的相思,丝丝缕缕,点点滴滴,萦绕上心头,漫过心尖恣意游走。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梦璃听着那再熟悉不过的曲调心神俱震,原来李呈肆就是她生命中出现的那个知音,就是她曾经一直苦苦寻找的人。

李呈肆微笑道,“梦璃,我才是最懂你爱你的那个人,我相信,你也一定也有同样感受,只是你从来患得患失,分不清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爱情,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也从未看清楚过自己的心。”

梦璃听完他的话,心情反而平静下来,是的,今夜,她已经很清楚的知道,迷惘一生,尘埃落定后,自己的心里究竟要什么,梦璃嫣然一笑道,“今夜,我也要送你一个礼物。”

李呈肆眼中缱绻情深含笑凝视着她,那相看两不厌的默默注视,无声胜有声,心灵震颤的霎那间,万般情意皆化作一个深情的拥吻,船儿逐渐飘向河中央,周围一圈圈涟漪层层荡漾开来,空气中萦绕着令人微醺的甜蜜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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