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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虽然你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倚在窗边并不看你,白天自然没有明月,你确实做着梦,只是不知有没有她的装饰。
即便如此,此情此景依旧是与这诗衬的完美,仿佛这诗写的便是这一刻。
躺在床上的自然便是康乐,前些日子圣女从九天雪女娘娘庙回来之时便将其顺手带回。只是一直未醒,于是就一直躺在这平日里不可能见到男眷的雪女峰。
雪女峰之所以唤作雪女峰并不是因为山上有雪女,而是因为这山常年冰雪覆盖,而且山间不管是弟子还是杂役尽皆是女子。
圣女一袭雪衣拖在地上,她微侧着臻首望向窗外,那里昨夜下的新雪已经覆了厚厚一层。
“姐姐,你又在这里,他还没有醒吗?”人还未到,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便透过门缝传来。
随后,古朴的红楠木门才吱的一声被推了开来,只见一个二六年华的黄衫女子嘻嘻笑着朝窗口一蹦一跳的走去。
“青华,你怎么就不能稳重大方一点,都多大了,还这般小孩子脾气。”虽然是责怪的话语,却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她转过头来青葱玉指点了点青华的额头一脸宠溺的说道:“今天怎么有空来找姐姐了啊,听说你在云城玩的很开心。”
也只有与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在一起时她才能脱下身上这层厚厚的伪装与面具。
“不好玩,不好玩……”青华连忙摆手,“云子逸就和一块木头一样,一点都不好玩。”
看见圣女一脸玩味的盯着自己,青华的俏脸突的一下飞上了一抹红晕。
“哎呀,姐姐,你真坏,不说我了,说说你为什么把他带回来,神谕门少门主,碧落少主,天水小财神……哪一个不是风姿卓越,俊朗非凡,可是姐姐却是没有半点感觉,这次却又是如何呢?”
“他神识受损,为我所伤。”
“姐姐可不是个如此在乎他人的人,亦或者说姐姐可没这么善良。”
“……”
“他身上有种使我亲近的感觉”圣女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味这种感觉。
——
——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瞧,这还没大呢,子逸一招手就把我这姐姐给扔了。圣女微笑着说道,旋即眼中像是刺出一把剑一般锋利的吓人。
“你们想要打探我没关系,可是如果想要利用青华……”
“那我可不许!”
说罢她转过头去看了看康乐然后摇了摇头轻叹:“神识受损,外人无法帮助只能靠你自己了。”
“好好照看里面的公子,若他醒了记得通知于我。”圣女走出房间对着立在门口的两个丫鬟吩咐道:“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
丫鬟虽然有些奇怪圣女的态度但眼下却毫不迟疑的应了一声是。
咯吱一声,丫鬟拉回木门便立在一旁不说话,她们尽皆是穷苦人家,孩童时期便被雪女峰买来作为丫鬟,有些事情不该她们知道的万万不可揣测,打探。
屋中重又陷入沉静,屋外今年的新雪依旧飘飞,漫山遍野早已覆了一层银状,稍远处有些青烟袅袅升起,许是哪户人家正在做饭亦或者儿孙满堂围在炉边欢声笑语。
不多时,屋中竟也漫起了丝缕青烟,青烟或成团或成缕,形状不一,但相同的是每一处青烟里都藏着一头凶兽。
一头似龙非龙的凶兽,背覆红鬃,逆鳞而生,扭曲蜿蜒的身躯一半探出青烟外向着康乐张牙舞爪地扑来。
凶兽一扑到康乐身上便又化作青烟从康乐的七窍处渗透进去,直往他的识海钻去。
啊~~
仿佛受着万蚁噬心之苦一般,即使是昏迷中的康乐也忍不住轻声痛呼起来。
凶兽一进入康乐的脑中便径直朝识海深处那一片迷雾钻去,沿途的所有东西都被它粗暴的破坏,连那些早已成为碎片的记忆也被撕的更破。
眼见凶兽便要长驱直入,反客为主占据识海深处的位置。
嗷……
它兴奋地咆哮起来,赤红的双瞳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一旦它吞食识海深处的象,那么,这具躯体就是它的了。
这时,它还抽空内视了一番发现这具躯体到也算不错,识海中的象似乎是一把剑。
象,每个媒介的识海里都会有一个神的映射。神,或者说识,是每一个媒介精神的集中。
象分物象和心象,物象唯物,心象唯心,例如:兽,器之类为物象;幻,骗,臆想为心象。
世人常为物象,康乐的象,凶兽十分肯定只是剑象。遥遥望去,一把通体乌黑的短剑横亘在识海之间,到真有了指天划地的气势。
终究还没到通灵的境界,如今你只不过是块鱼肉罢了,而我——
是刀俎……
凶兽嘶吼着冲去,一口咬住短剑的一端用力撕扯起来,短剑没有主人的控制,自然不是具有智慧的蜃的对手,凶兽便是传说中的蜃。
不多时,蜃便将短剑整个吞入腹中,还满足的打了一个嗝,正当它准备小憩一会时识海深处的浓雾渐渐化了开来,隐约可见一道身影在雾中婆娑起舞。
一丝浓郁的香味透过雾海飘来,蜃小心的抽了抽鼻子,将那一缕馨香尽数吸入。
嗷嗷……
蜃腾的一下盘起身子,朝着浓雾嘶吼起来,原本有些不可一世的眼眸满是恐惧,如临大敌。
哗哗,那道身影摆动的愈发激烈起来,带起一阵清风将雾吹的一丝一丝的荡开。
一株花
雾里是一株花,虽说雾里看花看不真切,但蜃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是一株花,一株无根花。
只是一株花,按理说蜃不应该恐惧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蜃从心底里恐惧起来,他甚至转不过身子来逃跑,那是源自种的压制。
那株花只一闪便出现在蜃的眼前,根本不容他挣扎,花叶震颤之间浓雾层层裹来将他们紧紧围住。
嘶吼,撕心裂肺的嘶吼……
没有人知道浓雾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嘶吼持续了良久才渐渐安静下来,雾海退开,那株花摇曳着身姿朝识海深处走去,身形显得清晰了几分。
片刻之后,原先被蜃搅的一团糟的脑海开始剧烈的旋转起来,一个个闪亮的碎片有序的排列重组起来,同时雾海深处也飞出无数的碎片穿插在这些排列之间。
碎片排列的越来越快,不多时一条栩栩如生的蜃龙便嘶鸣着开始在脑海中央盘绕起来。
晶莹剔透的逆鳞一片片向外翻起,所有的逆鳞都朝向它头顶的那把乌金短剑,短剑直入额头,横亘在双眸之间,倒是为蜃龙添了几分霸气。
一番重组后,康乐混沌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条盘踞的蜃以及迷雾深处的无根花。
咳咳——
意识一丝一缕的流入脑海,血液也从心房泵出向着四肢百骸涌去,生机悄然间爬满全身,就像古堡上攀岩的爬墙虎一般。
咳咳——
又是几声轻咳响起,康乐用力睁开眼睛又马上合上,冬日里经过雪地反射的阳光显得异常耀眼。
直到适应了些,康乐才再次睁开眼睛,他转头环顾四周发现有些陌生,但又如何!
康乐贪婪地大口吞噬着室内残留着些许檀木香气的空气,直到自己的肺部都感到生痛,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生不曾呼吸过空气了。
听到房内的动静,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侍女小心翼翼地探出半颗臻首,不待康乐问些什么就慌忙跑开。
康乐闭上因为惊愕而张开的嘴巴,摇了摇头开始在房内四处走动起来,他试图记起些什么,但终究没有。
“我是谁……”
康乐小声呢喃,绞尽脑汁却不能想起任何事情,他摸着摆在红木柜台上的把玩静静等着。
不多时,先前慌忙跑开的侍女又蹑手蹑脚的走回来,她悄悄抬头看了一下康乐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小脸通红,雪女峰可看不见男人。
“圣女让你去见她。”侍女低着头小声说道。
康乐搁下手中的把玩耸耸肩膀说道:“我至少得洗漱一下吧!”
康乐将自己的每一个指缝,每一处牙缝都洗的干干净净,他喜欢干净,甚至是有一点洁癖。
洗漱干净后,康乐才随在侍女身后,走过长长的廊道,侍女自顾盯着自己的绣鞋一路走去,康乐便拱着手将双手缩入袖中不急不缓的跟着。
“真冷——”
康乐紧了紧袖子小声说道。
长廊再长也有尽头,而尽头处开着一扇向外推出窗门的木窗,木窗前站着一个一袭白裙的女子,高高的飞仙鬓下纤长的脖子白的有些耀眼。
在康乐的印象中,他虽然未曾见过许多女子,但想必世上最美的女子大抵便是这样吧。
于先前的长廊上康乐已经想起了绝大多数的事情,比如他来自命宗,叫做康乐,他还有一个师兄和师傅,但他却想不起命宗在哪,他只记得自己是来这里治病的。
正当他依旧沉静在记忆中时,白裙女子突然开口问道。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