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妈放下电话,有些尴尬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明丽:“小丽啊,对不起,鸣声说他还有实验,没时间回来吃饭了。”
明丽脸色僵了下,但很快恢复正常:“伯母,没事的,我理解。”
“都是我家鸣声不好,小丽你辛苦了。”
“不辛苦的。”
两人又说了些家常,明丽这才告辞回家。
明亮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自家女儿回来,看到明丽的身影:“小丽,等一下,过来。”
“爸。”明丽走到明亮面前。
“你和桑家那小子……”
明丽不知道该怎么说。
“先不管这个,我给你安排了明天的相亲,你该明白自己是谁,要怎么做。”
“爸!”
“别给我说些有的没的,你应该知道我说的话就做得出来。”
明丽浑身一抖,有些惊恐。她还记得母亲是什么下场。原以为坚持就会有收获,加上明亮也是欣赏桑鸣声,可现在,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明丽不敢问。
对明亮的恐惧是深入骨子里的。
“先回房间,记得找最好的衣服。”明亮有些不耐烦的挥手。
他是看不上桑鸣声的,那小子总是和研究院对着干,一开始可能有欣赏,但现在,已经是弃子。
再有天分,可不是一条船上的,那么,宁愿毁了也不会轻易放过。
桑鸣声下班已经到了半夜,马路上一个车子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握着方向盘,桑鸣声朝家开去。
可能是今天空气带着潮湿,桑鸣声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仄仄的,很无力。
正想揉揉眼睛,可当再次睁眼的时候,一道明亮的灯光突然从对面射来。
“砰!”
“昨晚十点,从吉林北路到懒启路发生一起车祸,车主系男,27岁,桑鸣声,职业研究员,具体事故还在进一步排查中,受伤车主已被送往医院抢救,情况不明。”
向晚歌低下头,换了个台,起身走到餐桌边。
“怎么了?”叶陵君看着向晚歌。
“没事,看到一个熟人。”
“电视里的那个车主?”
“嗯。”
“第二任?”
“嗯。”向晚歌没否认。
叶陵君点头,也没再继续多问。
反正都是过去的事,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老婆是自己的。
这样一想,又神清气爽起来,不过他一向都是面无表情的,别人还真看不出他内心暗搓搓的想什么。
吃过早饭,叶陵君回书房拿了份东西递给向晚歌:“这是你要的资料。”
“这么快?”
“刚好和我们公司有合作。”
“那我不客气了。”
“嗯。”
向晚歌翻着东西,蓝云研究院的官方资料很正规,列出的数据也都很有诱惑力。从资料上看,市面上许多药物都是蓝云生产的,反响也非常好。
陵安集团也是去年才涉及医药方面,虽然背后有大树,但还是需要一步一步才能走上去。
和蓝云研究院的合作是必然的。
合上资料:“君,你有什么想法?”关于查到的事情向晚歌也没瞒着叶陵君,只是省去了和御澜山的纠葛。
那些都是很久后才会发生的事,何况,有些事也算是机密,就算两人感情再好也不能说。
叶陵君也自觉,知道有些东西不能问,但向晚歌让他做的都会认真去查。
现在听到向晚歌这样问,稍微沉吟就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想法倒没有,蓝云研究院本身挺正规的,也有实力,董事方面也都比较理智,但……”后面的话没说,向晚歌也清楚是什么话。
上面的人再有能力,但不代表下面没有人蹦跶,一口想吃一个胖子的人这个世界本身就不缺少。
“需不需要我出手?”见向晚歌沉思,叶陵君继续开口。
“这个倒不用,我只是在想,那个李牧……”
“有问题?”
“唔,大概吧。”向晚歌不欲多说。
或者说,有些东西她不希望叶陵君涉险。
陵安集团势力很大,但也在商业上面,可有些人,已经没了人性。
叶陵君见向晚歌不想多说,眼睛眯了下,不过很快就谈起下一个话题:“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向晚歌愣了一下,接着终于明白什么意思之后转身认真的看着叶陵君。
叶陵君:……
“早就没关系了,没什么好看的。”
叶陵君满意了。
他刚才说是有些试探也不为过,谁让自家老婆曾经有那么多男友,这让他这个正规老公现在想想还是有点小心塞的。
“我去看看大宝小宝。”得到了想要的,叶陵君也不耽误向晚歌出门上班。
这些日子,没了保姆和佣人,叶陵君完全沦为了家庭主夫,不过很上手就是了,完全没有那种手忙脚乱的即视感。
两个宝贝也很好带,不哭不闹,醒了的时候睁着大眼睛四处看看,或者爬爬,累了就睡觉,和养猪没什么区别。
桑鸣声的事说是大事又是小事,手术进行了十个小时终于脱离生命危险,转到重症监护室。
明丽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颓了,但她也没忘记明亮说的,今天她要相亲。
忍着心里的悲痛,明丽穿上她最喜欢的那件,走进了酒店。
时间如流水,每天都平平静静的,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又似乎有些东西完全不一样了。
桑鸣声醒过来后整个人都阴沉不少,原本只是精明的冰冷,现在是谁都不待见,特别是研究院的那些人过来看望他,更是一句话都不说。
整个人似乎一瞬间抑郁了。
医生建议桑妈把他转到精神病院的疗养院。
桑鸣声这样,明显脑子不正常了。
桑妈虽然悲痛儿子变成这样,但最终还是遵照医生的嘱咐,把桑鸣声带到了春光疗养院。
又是一天的阴雨天气,向晚歌刚上班就接到主任说要给她加一个病人,对此,向晚歌一点异议都没有。
来春光已经一段时间了,和周围的人关系虽然不是顶好,但也没有交恶,最多还是她以前在五丰医院那样。
好在这里的人每天都忙着自己的病人,也没想着勾心斗角,氛围算是和谐了很多。
对此,向晚歌本身也是非常满意的。
桑鸣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样一个冰冷到不在乎外界任何事情的身影。
心心念念,缘来缘去,兜兜转转,最终,他又能这样直面上这个人。
心,一瞬间圆满了。
原本那种还有些怨,有些恨的心情,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人大概就有这个魔力吧。
桑鸣声暗地里和自己说。
“你好,我是你的新病人,桑鸣声。”推了推眼镜,桑鸣声主动到向晚歌面前打招呼。
此时,阴雨绵绵,但桑鸣声觉得,心情舒畅。
“你好,我是向晚歌。”向晚歌站起身,平平淡淡,无惊无喜。
“许久不见,你还是这样——冰冷。”
“彼此彼此,你还是这样——憨。”
桑鸣声笑了,笑的如同一个大男孩,没了那种十足的精英派头。
桑妈站在一边看得惊奇:“你们认识?”
“认识。”
“不认识。”
两个人同时出声。
桑妈看着儿子,又看看向晚歌,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把你手中的资料给我吧。”向晚歌不想多说,看着桑妈道。
“哦,好。”桑妈把桑鸣声的资料递给向晚歌。
接过简单的看了一遍,向晚歌朝他们点点头:“过来,我安排一下你的房间。”说完,带头朝前面走去。
桑鸣声站在原地,直到向晚歌走了几步都没回过神。
“儿子……你……”
桑妈的声音把他飞走的思绪拉了回来:“妈,走吧。”
有些事,他不想多说。
“这里是你以后住的病房,那三位是你的室友。”分别介绍了李牧等人,向晚歌就把空间留给这几位病患。
戴云身为这里面唯一的女病人,她的床位是在最里面的,而且加了小隔间,也有房门,也能上锁,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是担心她抑郁症的时候杀了别人,还是担心她自杀不被人发现,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反正在来之前这几个人就是这样住的,向晚歌也不会去费心思改变住处格局。
“你们好,这是我家儿子桑鸣声。”桑妈是典型的江南温柔女人,即使面对精神病患者也有她本身的温柔。
“唔,这位哥哥是和小牧一样是鸟儿么?”李牧歪着头疑惑道:“可是哥哥也不会飞呢。”
“哎哟,钻石男,肯定大涨。”黄庆兵拍着大腿,盯着桑鸣声两眼放光。
“男人,男人,好看的男人。”戴云窝在角落里悄悄的抬起头。
眼前三人的状态让桑妈妈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可很快,又恢复成平常的温柔和蔼:“以后大家多多关照一下。”
现在儿子也是精神病一员,桑妈无所谓看得起看不起,只希望儿子能在疗养院过得更好一点,毕竟家属不能总在这里陪着。
想到这,桑妈又把目光投向向晚歌,儿子的主治医生。
身为过来人,儿子的眼神她怎么可能不注意。
这么多年她也看清了,儿子和明丽是不可能的。
以前,她认为儿子喜欢男人,所以才不断的撮合两人。
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