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下午14点23分,地点,某小区某套房屋中,人物,田崖。
此刻,田崖睡醒了,他还没睁眼,就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松了下筋骨。他睁开眼后没有急着起来,继续躺着,以便驱散剩下的睡意。
躺在床上、睡到自然醒的青年,安静祥和的午后,窗外阳光灿烂,多么温馨的画面啊。
不过,我们都是熟悉世间自然规律的人,当什么事情好话说尽后,不可避免的就要出现...
但是...
田崖此刻想到的是:
1、房租在前几天就到期了,可是自己没钱交。
2、一觉睡到下午可以避免吃早饭和午饭,吃过晚饭后忍一忍就可以睡觉了。但是晚饭要吃什么,随便吃个泡面?太委屈自己,点两个菜?太贵了。
3、钱就算省着点花,最多也就是再坚持半个月,要不要加大“找”工作的力度呢。
还没等田崖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突然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在身体不完全离开床的情况下拿到了床前一米外电脑桌上的空调遥控器,然后关闭了开了一晚上的空调。毕竟空调比较费电,再加上电费不便宜,能省则省,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对于热,自己还是可以忍一下的。
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连英雄都过不了的坎,更何况田崖乎。
话说到这里,了解世间规律和小说规律的人恐怕猜到了,接下来就是...
田崖,今年24岁,无业游民,长相、身高、体型都比较普通。三流大学大专学历,且因为经常逃课所以想从事对口工作也办不到。毕业后因为喜欢玩游戏,也想靠玩游戏赚钱,所以多次加入过一些不太入流得游戏工作室。到最后不是自己不甘落寞想要找正经工作,要么就是工作室因为经营问题自己倒闭了,总之,这一切的一切都导致了田崖的多次工作室从业经历。
田崖是东北人,不希望老被父母管着所以只身来到距东北极远的Z省H市。他的父母是工厂工人,时常想着改善生活,所以一旦有些积蓄后就做点小生意,可最后都给赔掉了,最后的最后连家里的房子都卖了。至于田崖和父母的关系,也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说不好吧,是因为田崖要做的事情他们几乎都不同意,再加上田崖的现状,也经常数落他,田崖虽然知道自己没本事,但被骂得多了还是不高兴;说好吧,是因为这老两口可能有时候也会想起自己还有个在外地的儿子,所以每隔几个月还给田崖打个电话,虚幻温暖、问他需不需要钱,田崖也觉得自己理亏,很少张口,只说自己过的还行。
闲言少叙,接着说田崖。
田崖关闭空调后又躺了回去,然后身体向着床尾挪了过去,伸出一只脚熟练地用大脚趾按下了电脑主机箱的电源。就当他起来准备洗漱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此手机价值2000余,以田崖的一贯作风是断然买不起的。盖因田崖有一次问网购比自己都6的父亲关于分期买手机的问题,老爷子直接来了句“我给你买吧。”才得到的)。田崖看着来电显示的“老爸”字样,脑中飞快的想着一个问题:工作未定,自己快要断粮,要不要管家里要点钱?
“小兔崽子起来没啊?”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兔崽子”的经典称呼体现了父子良好的关系,“起来没”则代表着他熟知田崖的作息规律。
“起来有一会儿了,”田崖含糊地说,毕竟自己在父母眼中可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这个时间才起床挺说不过去的。田崖随即点了根烟,也下了先管家里要点钱的决定,试探性地问“你和我妈身体还好吧,家里咋样啊?”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几秒,吓了田崖一跳,刚想问发生啥事儿了,他爸就用颇为严肃的语气说:“你毕竟是我亲儿子,所以这件事儿我也不瞒你了。我现在手头有一个很好的项目,用不了多久就会挣很多钱,到时候你就是富二代了,这下你高兴坏了吧,哈哈”说到最后气氛突变,田父还自得地乐了起来。
可田崖的心情跟他爸就是完全相反了,熟知家族历史的他,又如何不知道“有一个可以赚钱的项目”后是怎样的结局。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看来别说指望家里给钱了,过段时间不用自己往家里寄钱就是万幸啊。
田崖哄着他老爸,一起畅想了一下即将到来的富贵生活,就满面愁容地挂断了电话。心烦的田崖又点起了一根烟想静静,可事与愿违,烟还没抽完,屋子的大门被敲响了,田崖最后吸了口烟就把烟捻灭要去开门。
田崖象征性地问着“谁啊?”就准备开门,可手刚握住门把手就呆住了,莫不是房东来催租吧?
“噶哈呢?”门外传来的是一句中气十足的东北话,明显不是本地人的房东,“都听到你到门边上了,咋还不开门。”
田崖舒了口气,原来刚搬到隔壁有一段时间的老乡,于是痛快的把门给打开了。
开门后,田崖十分“有眼力见”地接过了对方手中装着食物的袋子,特别热情地招呼对方进来,“哎呀申哥,你太仗义了,又给我送饭了。”
被叫做申哥的男子懒得搭理田崖,递过袋子后就进了屋,一点都不见外。“刚订的外卖,想着你也该起来了,就过来跟你一起吃。”申哥坐下后随手抄起桌子上的烟,拿出最后一根放到嘴里,然后点上。田崖心中悲乎不已,那是最后一根烟了,本打算吃完饭再抽,没想到现在就壮烈了。不过也无所谓了,这个申哥是自己老乡,又特别照顾自己,抽自己根“保命烟”就抽吧。
说起这位申哥,田崖是无不佩服啊,申哥自称30岁,是个游戏动漫宅,擅长电脑,于是来到H市,在一家游戏公司工作,不过他经常不上班,说是很多活在家也能干。可在田崖心中,申哥的这套说辞他是一百个不信。
首先,申哥自称30岁,可看着比24岁的田崖还年轻一点;其次,一个宅男,身材出奇的好,样貌也不像田崖这种因为长时间对着电脑有些萎靡的样子;最后,先不说有没有正经公司允许员工可以在家工作,就说他一个“工资微薄的程序员”,每月大手大脚地花钱,日子过得都赶上老板了。
综上所述,田崖给申哥的定位是,喜欢宅的伪大龄富二代。当然了,不管申哥是什么人,为人仗义,对自己也好,田崖也没那工夫计较这些。
田崖一把将茶几上的垃圾扫到了地上,把食物放了上去,将两盒子菜和四盒米饭拿出来摆好、打开。申哥的话像是说自己吃,可米饭就点了四盒,可见是早就想好救济田崖了。
“呦,溜肉段,呦,大拉皮,都是我喜欢吃的,不过哥,咱俩吃两个菜不能够吧。”田崖麻利地打开装菜的盒子。
申哥斜着眼睛看田崖,说:“这顿饭,你有什么贡献吗?”
田崖被羞得尴尬不已,不好意思地说:“哥,等哥们儿找到工作后一定请你吃一顿好的,这段时间净受你照顾了。”
“拉倒吧,”申哥抽了口烟说,“你小子抓紧找个工作,而且找个正经工作,别老瞄着那些工作室的活,要不就是些客服什么。再说了,你要真想找工作也出点力啊,对付着投个简历能行?”
田崖吃了几块肉段,又就了几口凉菜,咽下去之后说:“这不还没到弹尽粮绝的地步嘛,不着急。”
“是吗?”申哥好像放弃了对田崖的说教,也不吃东西,只是抽着烟。当申哥把烟捻灭后,突然一把卡住田崖的喉咙,把田崖抓了起来顶在墙上。田崖被突如其来的一击打懵了,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结果都喷了出来,可是本应要喷到申哥脸上的食物却诡异地绕了开去。
田崖刚开始还本能的用手抓住申哥的手臂想要挣开,双脚也胡乱踢着,可是田崖很快察觉到,自己并没有喉咙被卡住后的窒息感和紧箍感,只是能感觉到申哥的手“握住”自己的脖子而已。
“哥,”田崖刚想问申哥这是要做什么,结果却发现自己连说话都不受限制,“你干什么啊,快放开我。”
申哥笑了笑,抬起另一只手,手指间竟然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申哥吸了一口,将吐出的烟喷在田崖的脸上,接着想再吸一口。
田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哥,你把烟喷我脸上不会是调戏我吧?”
申哥被这句话气得岔了气儿,连着咳了几下,抓着田崖的手也放开了。突然失去支撑的田崖直接摔坐在地上,马上向旁边爬了两步,随手抓起一个空的饮料瓶作为武器,紧张地看着申哥。
申哥缓过气来,看到田崖手持“武器”,打了个响指,饮料瓶就变成了气泡然后爆了开来。田崖被申哥这一系列举动吓得不轻,颤声地问:“申哥,你是魔术师?”
申哥哼了一声,又打了个响指,一瞬间,两人四周的景物就变样了,从遍地饭盒瓶子的“猪窝”变成了整洁干净的客厅。而申哥和田崖也面对面坐在了两个沙发上,田崖看到这神奇的变化,刚想开口喊一嗓子来表达震惊,结果却一点声音都不能从口腔发出,抓耳挠腮的在那演起了哑剧。
这个时候,坐在田崖对面的申哥靠在了沙发背上,说:“就知道你要大喊大叫的,所以才让你发不出声音。等一会我给你解开后,你可别给我嗷唠乱叫(大喊大叫的意思)啊。”
田崖忙不迭的点着头,不是田崖有多么处变不惊,而是他觉得,申哥能让自己一时发不出声音看起来很简单,那让自己一辈子“闭嘴”也不会太难。所以淡定一些,听听申哥打算说什么或许才能活命。
申哥看到田崖冷静下来,右手托着下巴,手肘支在沙发把手上,说:“你现在可以说话了,还有,给我听好了,哥哥我是神。”
听到这话的田崖反应出奇的迅速,起身后马上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口中高呼道:“拜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