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李壮求见。”冷僮道。
忙碌的宫女们正帮着久不上朝的慕云容整理着朝服,慕云容听到冷僮的话,他奇怪的看了一眼冷僮,“他怎么来了?”
冷僮摇了摇头,无奈道:“属下问过了,可他什么都不说,只说要见您。”
慕云容理了理袖子,挥手让宫女们退下,说道:“让他进来吧。”
一根看不出材质的玉簪拘起了慕云容满头乌发,一早起来让宫女们修了面的慕云容的脸上更是看不出半点淡淡青色胡茬,倒是让慕云容看上去更加秀气。
淡青色的朝服其实算不上众皇子里最尊贵的,就连慕云宸用的都是绛红色。一席淡淡青色让慕云容看起来有些飘逸,只不过也许是绣娘们的功夫如火纯青的缘故,这朝服里绣着一条青蟒却像是随时可能腾云驾雾、扶摇而上的青龙。
“可是今天是您封王的日子。”冷僮有些着急的走到了慕云容的面前,他看着慕云容说道:“您今天可没有空见他,上朝的时辰马上就到了。”
慕云容笑了笑说道:“比起上朝封王,我更想要知道他过来是为了什么。”
“可是主子……”冷僮还想要劝慕云容改变主意,毕竟这九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了这宫里还有希望,“要是晚了,陛下该不高兴的。”
要是陛下不高兴了,不封王了怎么办?
慕云容知道冷僮心里的想法,他只是说道:“冷僮,你觉得是废太子容易,还是废了一个挂了虚职的亲王容易?”
“这……”冷僮不说话了,“自然是废了亲王容易。”
“这就是了。”慕云容很轻松的说道:“既然太子都可以轻易被废黜,那么冷僮,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早一点晚一点上朝也没有什么区别。”慕云容道:“让他进来吧。”
——
“你们刚刚瞅见了吗?”
“什么啊?”
随着日头越升越高,天气变得越来越炙热,这荒凉的沙漠里也变得越来越难熬。
众人难以入眠,于是这老胡杨树下,早已经安营扎寨的胡家商队里就有了时不时有细细碎碎的窃窃私语。
老胡杨树下,陶行乐把自己的背包当成了靠垫,正靠在老胡杨树下闭目养神,她微微曲着腿,谁也不知道她的左腿绑腿的拉链下,藏着一把军刀,就在陶行乐就顺手的地方。
而陶行乐的右手却缠绕着缰绳,虽然把马的缰绳绑在自己的手上,这看起来有些傻气,而且睡得也不是特别舒服。
不过陶行乐没有办法啊,这骡子她才入手不久,陶行乐可不会天真的以为骡子已经和自己建立起了坚固的情谊。
“不会吧,你刚刚真没看见?”
“看见什么啊,”说话的人皱了皱眉头,“你要不说的话,那我可就躺下了,跑了一夜可累死我了。”
说着,他果然躺下,吧唧吧唧嘴巴,转眼就睡了。
找他说话的人感觉很没有意思,他说道:“难怪只能当一个最普通的挑夫,赵大也就这点出息了。”
“吴六,你可别吊大家胃口,你快说说,你都听到什么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是赵大一样不感兴趣,八卦的人其实不少。
见有人捧场,吴六来劲了,他轻蔑的看了一眼陶行乐所在的方向,不屑的说道:“你们知道吗?刚刚那小丫头可是拉着咱们东家好一顿啰嗦,你们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什么啊?”众人不解。
吴六一拍大腿,说道:“那丫头昨天说的好听,说什么保准不拖后腿,结果呢,你看现在,不过才跟着大家跑了一夜,就已经受不了了拉着东家非让东家放慢速度。”
“要我说,就不该让这丫头跟着一起来。”吴六撇了撇嘴,说道:“也就咱们东家耳根子软,居然真让这丫头说动了,让这丫头跟着咱们一起去塔河镇,这东家也不想想咱们是要往哪里去啊,是虎口滩,虎口滩那是闹着玩的地方吗?你看小丫头细皮嫩肉的,能不拖后腿吗?”
“不能吧,我看陶姑娘不像是你说的那种人。”有人不信陶行乐会说这样的话,“吴六,当时你没有跟我们所以你之前没有见过陶姑娘,要说我们能活着从青狼堡出来,还全仰仗陶姑娘呢。”
“不信?”吴六激动了,“我亲耳听到的,再说了,我有必要骗人吗?”
是没有必要,人都已经跟来了,难道还能撇下不管吗?
这里可是沙漠,撇下她,陶姑娘一个人能走出去吗?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吴六撇了撇嘴巴,“我又不是东家,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从青洲城里一处紧闭的房子里传了出来,有人低沉阴狠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沈爷,”吴宝郎捂着脸,身体颤抖着,他拼命的磕头,“沈爷,哦不,沈爷爷,沈爷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饶了小的吧!”
沈爷眯了眯眼,“什么叫做丢了,丢哪了?”
“丢…丢丢……”吴宝郎拼命想要找出一个理由,可无奈脑子一片空白。
“说实话!”
“是是是,沈爷,”吴宝郎颤道:“那骡子让李老头给卖了,沈爷,是李老二卖的,不关我的事啊!”
“卖了?”
“嗯嗯嗯……”
“不关你的事?”
“嗯嗯嗯……”
沈爷脸上的肉一抖,一脚踢向了吴宝郎的心口,“什么叫做不关你的事,不是给了你五十两让你买下那骡子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留你何用!”
“别别别,别别别沈爷,”吴宝郎要吓死了,他说道:“沈爷我有办法补救的,那骡子让一个小姑娘给买走了,她就在青洲城,小的这就带您去,这就带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