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盯梢这种工作并不应该由一人独自完成,但我不敢找有财和柱子帮忙。一方面是因为我答应过施文绝对保密,另一方面更怕我惹麻烦的事情被堂哥知道,回头再教训我。
连续尾随了宋东东三四天,我发现他基本不存在什么私生活可言,似乎连女朋友都没有。每天早晨八点半准时到必胜律师事务所打卡,有时白天出来拜访委托人,或者去法院办事,下班后即使有饭局,也总是呼呼啦啦一大帮人,相互之间客客气气的下饭店,一看就是应酬活动。
宋东东的委托人中当然也包括董玉琪,不过我暂时调查不出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交流。施文也曾经建议我给宋东东身上装点窃听器之类的设备——估计她也算电影看多了的主儿,以为窃听器都像纸片一样随便往衣服上一粘半辈子都发现不了呢。被我一通解释之后,施文才老老实实静下心来等待机会。
第五天傍晚,宋东东又跟着几个老板模样的男人出去吃饭。十点多钟,他从酒店里出来打了辆出租车,往家的方向回。我例行公事的跟了上去,行驶到距离他居住的小区还有大约一站地远的时候,出租车突然停在路边,宋东东随即从车里钻出来,扶着路边一棵大树呕吐了好几口。看样子他是喝多了,坐车坐得难受想提前下车走几步,缓缓酒劲。
这是一条双向两车道的小马路,路两旁都是小区围墙,很僻静。我担心他认出我的捷达车,没敢跟得太紧,便也停在了路边。附近的地形早已被我踩得了然于胸,从这里到小区大门之间没有岔道口,他飞不出我的法眼。于是我决定不急着跟随,等他差不多上楼了再去他家窗户底下蹲一个小时。
宋东东吐差不多了,擦擦嘴直起腰继续往家走。晃晃悠悠没迈出几步,一辆微型面包车突然从我身边飞驰过去。这辆车没有亮灯,开到宋东东身旁猛一脚急刹把他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车门一推下来三个彪形大汉,大半夜的带着帽子口罩衣上穿着黑衣服,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为首的汉子二话不说,一把搂住宋东东的脖颈,脚下熟练的使了个拌子。宋东东站立不稳,“妈呀”一声摔倒在地。另外两个冲上去就是一顿狠踢,踢得宋东东抱着脑袋满地打滚,毫无还手之力。
眼瞅宋东东的惨叫越来越弱,领头的停手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自己坐上了面包车驾驶位。其余二人则把宋东东从地上架了起来,拖到人行道里面的草丛中。我被灌木挡住了视线,看不见他们打算怎样对付这个文弱的书生。
突然,一丝怀疑滑过我的脑海:三条彪形大汉会不会是施文找来教训宋东东的呢?情况紧急不容多想,我立刻掏出电话打给施文:“文姐,宋东东让人打了!”
施文听到这个消息大感意外:“打了?谁打的?什么时候打的?”
我猫着脑袋怕被行凶者意注到,压低声音回答道:“三个男的,我不认识。现在正打着呢,下手挺狠的。怎么办吧文姐,救不救啊?要是救的话我可能会露馅。”
她这才缓过神,斩钉截铁的说:“救啊,当然救了!你快点!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