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女人都是一本书，翻翻可以，要读懂是非常伤脑筋的。这是杨春从无数次无疾而终的恋爱中，总结出的一个朴实无华的结论。吴虞第一次恋爱就领略了杨春思想的深刻。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用常规的思维去推理一定会走进误区。这是从未谈过恋爱的闵劲凭空作出的臆断。吴虞第一次恋爱就体会到了闵劲其实是恋爱游戏中的先知。
季洁就是一本难懂的书，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吴虞痛并快乐着地读了一个夏天。季洁的思维是跳跃的，吴虞常常跟不上节奏。和季洁的对话也会莫名其妙地陷入死胡同。经典的对话通常是这样的：
“季洁，你看这张图片，漂亮吧，原来武昌县的望夫石。”
“为什么是望夫石，不是望妻石呢？典型的男权社会象征。”
“你这是胡搅蛮缠，明明是爱情的象征嘛！”
“那你愿意为我站成一块望妻石吗？”
“我们又不会分开。”
“那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会吗？”
“我们为什么要分开？”
“我们为什么不会分开？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谈到这里，就没法再继续了，每次谈到最后，为了一个理由，情意绵绵的气氛总会一下降到冰点。有一回，吴虞送季洁到宿舍楼下面，宿舍楼已经快关门了，看宿舍楼的老太太，对着季洁喊，“11点了，你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吴虞说，“宿舍要关门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总是说要离开我？”季洁不敢看他，眼睛凝视着远处黑黢黢的小树林，一行泪水顺着脸庞缓缓淌下。吴虞吓得不知所措，“没事，没事，我再也不问你了，我们永远也不分开。”季洁还是不说话，擦干泪水径自回了宿舍。吴虞觉得季洁有时象是一个迷，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她了，可是在某一个时刻，会突然感觉自己原来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孩。
二人学会刻意回避这个话题，但在不经意间，又会很偶然地提起。提起之后，又都会觉得很伤心，几天都不愿意再见面。下次再见，又会重归于好。如此反反复复，蜜糖和毒药轮番成为爱情的道具。
中秋节那天，吴虞又去了华工。原本约好一起过节的，季洁却不在，王倩下楼来说，季洁妹妹生病住院，她回家了。看吴虞怅然若失地哦了一声，王倩替季洁解释，季洁接了电话就走了，可能还没来得及和你联系。吴虞只好回学校，走到学生一公寓门前，许多宿舍的晾衣架上都挂上了红桶，每个桶里都点上了一根蜡烛，象一个一个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曳。一缕一缕的桂花香沁人心脾，让吴虞既感觉温暖又有些遗憾，现在要是和季洁在一起该有多好，靠在一公寓门前的草地上，对着月亮说些私话，也不算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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