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揭开了盒盖,映入‘玉’岚眼中的是一个雕塑得栩栩如生的送子观音,观音正一脸慈悲地望着‘玉’岚,‘玉’岚不由自主就伸手拿过了观音,只见那观音纹理细腻,触手生温,‘玉’岚情不自禁就赞了句:“好‘玉’。舒悫鹉琻”
三夫人一脸喜‘色’地看着‘玉’岚,见到她如此的喜爱这观音,仿如自己的计划就要成功了一样。
“这是龙云寺的主持方丈亲自开过光的送子观音,听说灵着呢。”三夫人笑意盈然地起了身。
“哦,既是这么好的东西,姨娘为什么不留着给自个?”‘玉’岚疑‘惑’起来,三姨娘虽说已经生了一个‘女’儿,但在这样母凭子贵的时代,她该是极其迫切地想要生一个儿子巩固地位才对,现今如此大方地把这东西送给自己,必定是对自己有所要求了。
“你比姨娘更加需要,你不日就要成为轩辕国的皇后了,轩辕国的龙脉还要靠你延续,为了轩辕国的未来,姨娘牺牲这么一小点东西算得了什么。”三夫人亲昵地挽住‘玉’岚的手臂,一副为‘玉’岚着想的真切模样,“可怜你娘不在了,也没有人替你张罗这些,本来夫人在的话,也还有那么一个人指点你,可惜,如今连她都走了。”
听了这话,‘玉’岚心内划过一抹恍然,三夫人不愧是三夫人,兜了那么多的圈子这才说出自己今天的来意,也实在是难为她了。
心里这样想,面上,‘玉’岚却不动声‘色’,也没有顺着三夫人的话说下去,反而将送子观音放回了那丫鬟的手中,三夫人不免有些尴尬,只是话已开了匝,那里还有回头箭,三夫人便自顾自将话说了下去,“姨娘说这话也许你不爱听,可这却是姨娘的一番肺腑之心,它日你嫁进皇宫后,镇国候府就是你的娘家,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府里如果没有一个可以帮衬着你的人,将来在这后宫中,你有可能寸步难行。”
‘玉’岚深皱了一下眉头,颇为赞同地地点了点头,“姨娘这话说得在理,岚儿不是没有想过,依姨娘之见,岚儿该如何做才好。”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只需与姨娘结盟就好,姨娘一定会倾尽全力帮助你的。”三夫人暗示‘性’地看了‘玉’岚一眼,鱼儿终于要上钩了吗?还真的是没有白费自己今天这样的一番用心。
“姨娘想要岚儿做些什么?”‘玉’岚似懂非懂地看了看三夫人,最终还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三夫人。
“夫人不是被老爷休弃了吗?你觉得府里谁做夫人比较合适?”三夫人循循善‘诱’,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想要立即就脱口而出的话语。
“这个,岚儿一时间还当真是不知道谁做岚儿的娘比较好,这事的决定权在爹的手上。”‘玉’岚避左右而言,就是没有正面回答三夫人的问话。
三夫人暗恨得要命,却不敢立即就发作出来,她可是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个二小姐可是候爷的掌上明珠,很多时候,她对老爷无意中所说的任何一句话,胜过别人的千万句。
“姨娘自然也是知道这事的决定权在候爷的身上,我们现在这不是‘私’自聊一下而已嘛,你说对不对?”三姨娘还是一脸的笑意,丝毫不为‘玉’岚的话语所惊动半分。
‘玉’岚暗叹三夫人够定力的同时已经晏笑着道:“姨娘这话说得对,我们现在也就是‘私’底聊一下而已,不过如此敏感的话题,还是尽量不要聊为好,小心隔墙有耳。”
“还是二小姐谨慎。”三夫人讪笑着道,心里已经清楚地知道‘玉’岚现如今是在拒绝了她的请求,一时间倒也想不出更加好的方法寻求‘玉’岚的帮助,只得假装再次悠闲地品起了茗。
‘玉’岚优雅地拿起了自己面前的菊瓣翡翠茶盅闲适地品尝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三夫人继续说起了话,两人还在一处说话,只是由于刚才的话语,两人已经回不到了当初的热络。
不一会儿,三夫人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借口请求‘玉’岚帮助她,便请辞回去,‘玉’岚还是一脸的笑意盈然,“姨娘不多坐一会吗?难得你今天过来。”
“院子里还有点事要处理,过两天再来叨扰,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嫌弃姨娘烦就好。”三夫人轻笑着起了身,丝毫看不出不愉快的心情。
“姨娘愿意过来,岚儿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姨娘什么时候想过来便尽管过来,我这里都是敞开大‘门’欢迎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过两天我再来叨扰你。”三夫人轻握住了‘玉’岚的手臂,含笑着道:“别送了。”说完了此话,又立即转过头去瞧着她身旁的丫头,漫不经心实是有所目的地对着那丫头道:“这观音就留下来给二小姐吧,不值钱的东西,就当是送给二小姐把玩了。”
‘玉’岚心内连连冷笑,知道三夫人此举还是要用这观音收买自己,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只一味亲昵地握住三夫人的手,不经意间看了那丫鬟还在抱着的送子观音,若有似无地道:“这观音很漂亮,只是无功不受禄,请恕岚儿现在不能接受。”
三夫人的神情一滞,知道‘玉’岚此举是明确拒绝了自己,只得一味给自己寻找台阶下,“二小姐既然看不上这东西,那姨娘就先拿回去保管着,等二小姐什么时候想起了她的好,姨娘再给二小姐送过来。”
“好,岚儿先在此谢过姨娘的体谅与关心之情了。”‘玉’岚一副真切的模样。
“那姨娘就先走了,改天再来叨扰。”
“好。”
看着三夫人盈然走了出去,‘玉’岚的微笑慢慢收敛起来,嘴角边挂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二小姐。”秋霜与冬梅走了进来。
“收拾一下这些东西吧,一会估计还有人过来。”‘玉’岚轻声叮嘱道。
秋霜用手掩住了嘴巴,咕哝道:“今天不会是几位夫人轮流过来吧?”
“估计是。”‘玉’岚玩味似地笑了笑。
几人还在说笑着,忽然就见到一名小丫鬟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恭敬地对着‘玉’岚道:“二小姐,二夫人求见。”
‘玉’岚与秋霜、冬梅互相间会意地看了看,这才刚说起曹‘操’,不想,曹‘操’这么快就到了。
“有请。”‘玉’岚笑着坐了下来,一眨眼的功夫,二夫人已经走了进来,今天的她身着一袭竹叶青的丝织锦缎长裙,看得出,裙的质地垂感很好,她整个人走过来时有种飘逸的感觉,细算起来,二夫人也有三十出头的年纪了,如今瞧着,倒是多了一抹半老徐娘的风韵。
“见过二小姐。”二夫人微微向‘玉’岚倾了倾身子。
“二姨娘快起来吧。”‘玉’岚含笑着道。
二夫人起了身,坐到了‘玉’岚指定的位置,笑着道:“刚才前去畅‘春’园散心,想着二小姐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成为轩辕国的皇后了,心里真是替二小姐开心,这便趁着此机会前来祝贺二小姐了。”
“姨娘有心了。”‘玉’岚轻笑道。
“身为长辈的,关心晚辈那是应该的。”二夫人谦逊着道。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姨娘一直都铭记着岚儿。”
“二小姐还是如过去一样总是与姨娘生分。”
两人说笑了一会,二夫人终归是没有三夫人那样沉得住气,很快就切入了正题,“刚才我前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三妹妹从这里走了出去,也不知道三妹妹今天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往日去到哪里都会稍带上姐姐我,今日倒是奇了。”
‘玉’岚舒适地品了一口茶,笑着道:“才刚过来一会,她前脚才走,你后脚就过来了。”
“我也是听说三妹妹来了你这里,急着过来见她,不想她这么快就走了。”
“也真是不太凑巧。”
“是啊!真的是不太凑巧,也不知道三妹妹刚才与二小姐聊了些什么?”三夫人技巧‘性’地转移了话题。
‘玉’岚伸手拿起杯子遮盖住了自己嘴角隐隐‘露’出的笑意,心里清楚地知道三夫人说这话的含意,不外乎就是想打听三夫人今天过来的目的,李氏这才离开镇国候府大‘门’不久,这候夫人的位置马上就被有心之人惦记上了,要是李氏知道有这么一茬的话,估计要被气得七窍生烟。
“也没有聊些什么,三姨娘大抵就与二姨娘一样的目的,就是过来恭喜岚儿不日就要大婚,顺便指点一下岚儿到时候该注意一些什么事项。”‘玉’岚云淡风轻地答道,态度诚挚,丝毫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就这么多?”二夫人一脸的狐疑,嘴巴嗫喏了好一会,最后终是问出了声,“三妹妹难道就没有好奇过夫人走了之后,候爷会让谁当夫人的事情?”
‘玉’岚心内冷笑起来,二夫人今天的来意果然是冲着候府夫人的位置而来的,这些人的眼皮底子也实在是太浅了,估计这会,爹早就知道她们到自己这里来了,相信本来有意要在她们几人中选出个合适
夫人的爹也会因为她们今天的到来而起了退缩的念头,心里想着的是这些人终究是功利‘性’太强了,怪只怪这些人与自己的爹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却还是不了解他。
‘玉’岚笑了笑,面上不动声‘色’地道:“三姨娘也许也是好奇的吧,只是又怎么会与岚儿一个晚辈说,二姨娘觉得这话对吗?”
“似乎有点道理,大抵是姨娘估错了三妹妹的心思,以为三妹妹一向‘性’情开朗,有什么就说什么,与二小姐聊到开心处,不自觉就当笑话说了出来。”三夫人发出了呵呵的轻笑,仿如真的是这么一个道理。
“呵呵,二姨娘要不说,岚儿一时间还真的是没有想到三姨娘是这个‘性’子。”‘玉’岚发出了轻笑的声音,‘抽’出锦帕擦了擦自己不经意间残留在嘴角的污渍。
“三妹妹就是这么一个人,让二小姐见笑了。”二夫人继续调侃道,气氛一下子又活络不少。
“呵呵,三姨娘这‘性’子‘挺’好的。”‘玉’岚赞道。
二夫人与‘玉’岚说笑了一会,不知道是因为听说了三夫人没有询问到李氏走了之后,候爷会让谁当夫人的事还是大致了解了‘玉’岚的心思,直到临走前,也没有再说起候爷最终会让谁当夫人的事情,当然,也没有请求过‘玉’岚帮自己的忙。
这一整天下来,二夫人走了之后,四夫人紧接着又前来拜访,‘玉’岚一天下来几乎都不得空,不用说也都知道这些人的来意,不外乎就是打听李氏走了之后,谁将继任当夫人的事情,估计这些人中没有谁不存在这个心思的,但她们可能最害怕的还是候爷从外面娶了一个更加年轻漂亮的候夫人回来,所以心里又岂会不着急此事。
就着淡淡的烛光,冬梅替‘玉’岚梳起了发,‘玉’岚看了看铜镜中折‘射’出的容颜,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
“二小姐,今天似乎一天都没有见到五夫人的影子,莫非她并不想当这候府夫人?”秋霜一脸的疑‘惑’,按照她心里的想法,五夫人知道候爷休弃了李氏后,该是她第一个上‘门’请求二小姐才对,毕竟这么多的夫人中,二小姐算得上是对她另眼相看的。
“怎么可能?据我说,该是她最在意这候府夫人的位置才对。”冬梅一脸揶揄地看了看秋霜。
“既然她如此的在意,那她今天怎么一整天都不‘露’脸啊?你看其她的夫人,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谁都大致可以猜测得到她们的心思。”秋霜更加的疑‘惑’了,脸都扭曲起来,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神情。
“呵呵,估计这位五夫人可是几位夫人中最沉得住气的。”冬梅继续说道。
“是啊!五夫人这个人,绝对不可以小看。”‘玉’岚最后来了一句总结。
“那二小姐到时候会不会出手帮五夫人?”秋霜还是那一脸的好奇,现在听了秋霜与‘玉’岚的解释,已大致知道了五夫人的用意,如今最好奇的就是‘玉’岚会不会帮她了,就算‘玉’岚嘴上不说什么,她还是猜得到她几分心思的,她昨天既然有心‘逼’迫李氏离开镇国候府,又岂会任由着她继续逍遥下去,必定要设法把她‘逼’到绝境上,而让候爷在短时间内再选一个新的夫人,断了她重新返回镇国候府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看情况,或许她到时候压根就不需要我帮忙。”‘玉’岚模棱两可地道。
“那这候夫人的位置会不会有可能让另外的人来坐?奴婢的意思是想说,候爷到时候不会从外面娶一个陌生的‘女’子回来吧?”秋霜掩住了嘴,话才刚说出口,立即惊觉自己说错了,这样的事是奴婢们‘私’下可以讨论的吗?就算二小姐人好,不与自己计较这些,可隔墙还是有耳的。
“这个我就当真不知道了,也不知道爹与祖母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总而言之,府里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夫人的位置还是会一直都留着的。”‘玉’岚一脸的笃定,说话时,神情极其的认真。
秋霜与冬梅听了这话,人忽然就静默下来,夫人的位置一天没有选好人,就代表着李氏还有机会回到这个府来,这恰恰是二小姐所不能容忍的,屋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夜深了,秋霜与冬梅在‘玉’岚的暗示下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惠宗皇帝如约而至,‘玉’岚盈笑地望着他,“还以为你今晚不会过来了?”
“怎么可能。这么久没有与你在一处说话了,心里想念得紧。”惠宗皇帝深情地拥抱住‘玉’岚,发出慨叹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天看不到你,我这心就空落落的,真想这样天天都可以看到你。”
“很快就可以
了,相信我。”‘玉’岚一时间不免有些伤感,两人认识了一年多,由最初的相识、相知、相恋,到如今的结合在一起,当中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两人无论发生了什么误会,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想想这一路走来,两人都走得很辛苦,也是时候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不是我想要‘逼’你,而是我们一天不在一起,我这心就觉得空‘荡’‘荡’的,做事总是不免瞻前顾后。”惠宗皇帝幽幽地诉说道,虽尽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细听的话,还是不免有着三分的酸楚逸了出来。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但如今的确不是好时候。”‘玉’岚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自己如今已经在加快步伐了,只是步伐再快,总也快不过这时间的流逝。
“你要多久的时间?一个月,一个月够了吗?”惠宗皇帝的声调稍微比平时提高了一些,再也不是往日的清冷无‘波’。
‘玉’岚轻皱了一下眉头,咕哝道:“你明知道一个月的时间太少了,却还提出这样的建议,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你还嫌时间不够啊!我都估‘摸’着给你的时间过多了,要我说啊!你就不要理这里的事了,早点回去把凤相的狐狸尾巴‘逼’出来。”惠宗皇帝一脸的郑重,“李氏不是已经被候爷休弃了吗?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逼’害你的事情,有我在的一天,远没有让她回来的道理。”
“我这不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你,这才故意找借口留下来的嘛,哪里知道你一点都不体谅人家的心。”‘玉’岚抱怨道,就连什么时候开始嘟起了嘴巴都不知道。
惠宗皇帝好笑地看着她可爱的表情,一下子就戳穿了她内心的想法,“你确定你并不是要为林儿扫清障碍这才留下来的吗?我怎么觉得很多时候,你把林儿看得比我还要重?”
“有吗?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玉’岚装‘迷’糊起来。
“有,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你离家出走时,怎的也不会忘记带上他,那怕知道了他并不是你的亲弟弟,你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他,你之所以到现在还不联系他,那是因为你怕他危险,担心别人知道了他如今在哪里,会拿他来威胁你,要不,你现在早就飞奔到他身边了。总而言之,他在你心中的位置远重于我。”惠宗皇帝不满地嘀咕道。
‘玉’岚越听这话越觉得好笑,心也如吃了蜜一样甜,话语情不自禁就脱口而出,“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吃醋,怎么可能?”惠宗皇帝慌‘乱’地摆了摆手,耳根诡异地红了起来。
‘玉’岚揪住他的耳朵不放,嬉笑着道:“你的耳朵红了,你还说自己不是在吃醋,哈哈。”
“是吗?”惠宗皇帝伸手‘摸’了‘摸’耳朵,‘玉’岚笑得更欢了,两人说着笑的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俱躺在了‘床’上,帘帐被放了下来,室内一片‘春’光。
连着几天,镇国候府无事,面上一派风平‘浪’静,直到这一天,‘玉’蓉的到来瞬时就打破了这片难得的浮现在表面的静寂,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令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玉’蓉的到来,居然是劝说候爷尽快选出新的候府夫人,她竟然当着候爷的面说自己的娘实在是不配当候府夫人,这一信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后,众人起初皆不相信此话会出自‘玉’蓉之口,‘玉’蓉不是李氏的亲骨‘肉’吗?李氏被逐出家‘门’后,她肯定也会间接地遭遇各种流言蜚语,内心深处,她应该是最希望李氏回来才对,怎的反其道而行之,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直到最后,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最令她们诧异的事件还不是‘玉’蓉意图说服候爷另立新夫人的独特想法,而是‘玉’良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在‘玉’蓉走后不久,候爷心里踌躇不下时,‘玉’良居然进了候爷的书房,接她妹之后劝说候爷新立候府夫人,两人说的话语几乎如出一辙,都是说府内由于娘不在了,府里的大事一时间决断不下,该是时候选出新夫人了。
候爷心里惊愕的同时迅疾地闪过一抹了然,不一会儿,‘玉’岚被人请进了候爷的书房,两人在里面密谈了好一会,等‘玉’岚出来时,几位夫人纷纷装着上‘门’探望‘玉’岚,先是三夫人。
“禀二小姐,三夫人在外求见。”梳着团子髻的小丫头怯生生地看了‘玉’岚一眼。
“有请。”‘玉’岚放下了还在看着的书,示意冬梅收拾了一下。
三夫人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进来,烟笑着对‘玉’岚倾了倾身子,“见过二小姐。”
‘玉’岚虚扶了三夫人一把,淡笑着道:“姨娘不
必如此多礼,快起来吧。”
三夫人起了身,上前亲热地挽住‘玉’岚的臂膀,讨好似地夸赞起‘玉’岚,“这才几天不见,我们的二小姐就脱落得如此的端庄大方了,真真是一副未来皇后的风范。”
“姨娘过奖了。”‘玉’岚一副谦逊的神情,不急不躁,三夫人为此又高看了‘玉’岚几分,当然,内心里,她可是一直都不敢小觑‘玉’岚的,眼前的这名‘女’子,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连李氏这样‘阴’险毒辣的人最终都被她无声无息地赶出了府,落了个被休弃的下场,李氏尚且不是她的对手,就更加不用说自己这样一直都屈居在李氏之下的人了。
秋霜送上了茶,‘玉’岚与三夫人分宾主落了座,这一次,三夫人似乎已经没有了上次的好耐‘性’,才刚坐下来,立即技巧‘性’地询问起‘玉’岚,“听下人说,候爷今天请你过去他的书房了。”
“嗯。”并不打算避开此话题的‘玉’岚点了点头。
“候爷都与你聊了些什么?往日,倒是很少见到他请人前去他的书房,除非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三夫人暗示‘性’地开了口。
‘玉’岚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呷了一口,还是那不急不躁的神情,三夫人的内心此刻已急得不得了,却也只能一味等着,尽管她这个时候非常迫切地希望‘玉’岚的嘴里能够马上就吐出自己所想知道的答案。
“哦,爹倒也没有与我多说什么,只是说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我了,趁着今天有空,便叫我过去坐坐。”‘玉’岚淡然地答道。
“就这么多?”三夫人‘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似乎也就这么多,不过我临走时,爹倒是问了我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三夫人心焦地打断了‘玉’岚的话语。
“爹问我,你觉得府中谁做候夫人最合适?”
“你是如何答的?”三夫人的话语中透出了一种急切。
‘玉’岚不经意间轻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是有些不满意三夫人这样迫切的语气,但终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轻言道:“我当时就只说了两句,爹决定就好,爹的决定自然是最好的。”
“候爷后来还有没有再问你什么?”
“没有了。”
“哦。”三夫人的神情这一下子是真的沮丧起来,二小姐说这话不等于白说吗?自己试探了半天,却还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这二小姐也真的是太狡猾了,带着自己绕了半天的弯子,感情到了最后却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想是这样想,三夫人却是不敢将这些表现在脸上,尽管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对‘玉’岚恨得牙痒痒的了。
“老爷最后有没有告诉你,他比较属意谁当夫人?”三夫人问这话时,尽管心里已经清楚地知道‘玉’岚并不会告诉她一些什么,但还是不太死心地继续问道。
‘玉’岚将头摇得如泼‘浪’鼓,神情认真地道:“爹什么都没有说。”
“老爷在和你说话时,有没有特别提到某个人或是稍微提起了她?”
“没。”‘玉’岚还是继续摇了摇头。
“哦。”此次,三夫人是真的死心了,知道再想要从‘玉’岚的口中探听什么消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三夫人强颜欢笑地与‘玉’岚继续说了一会话,心情有着几分失落的她最终只能无奈地告辞回去,“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今天耽搁二小姐也实在是太久了,我这就告辞回去。”
“这就走了吗?姨娘不再坐一下吗?”‘玉’岚好意挽留。
“不了,院里还有事。”三夫人推辞道。
“秋霜,送送姨娘。”
“好的,二小姐。”屋外响起了秋霜的应答声,随即就见她盈笑着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恭敬地先后朝‘玉’岚与三夫人拱了拱手,这才伸出手朝三夫人示意了一下,三夫人走了出去。
片刻的时间,秋霜就已经走了进来,只是明显的,她这次并不是空手回来,紧随在她身后的是二夫人。
“见过二小姐。”二夫人恭敬地朝‘玉’岚倾了倾身子,一脸巴结讨好的神情。
“坐吧,勿须多礼。”‘玉’岚用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二夫人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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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玉’岚心里清楚地知道二夫人的来意,却只字不提她今天的来意,只是一直都与她闲话家常,二夫人好几次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最终都被‘玉’岚打断开来,直到二夫人将要告辞回去的时候,也没有找到机会将自己心中的话语问出口。
二夫人回去后,秋霜忍不住心里的好奇,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二小姐,奴婢在一旁瞧着,二夫人好几次都似是有话要问你,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总是打断她的话语?”
“诶。”‘玉’岚长叹了几声,咕哝道:“我那里是想打断她,我这是迫于无奈啊!就算她不开口,我也已经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了,不外乎就是与三姨娘同样的话语罢了,你也知道,这事是一个无解的答案,她就算是我千遍万遍,我也不能对她说些什么吗,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要让她说出口,在心中留点念想也好。”
“二小姐难道就不怕她当真是希望越大,到头来这失望就越大吗?”冬梅在一旁点破了‘玉’岚所谓的好意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会伤害到二夫人,虽然她这是善意的。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二夫人这人不算坏,又没有孩子,说实话,做夫人倒是‘挺’符合我标准的,只是依爹的意思,未必乐意她当。”
“那二小姐认为候爷比较乐意谁当夫人?”秋霜一时间好奇起来。
“这个嘛,自然是保密了。”‘玉’岚向秋霜挤了挤眼睛,盈笑起来,只是随后,又一脸的郑重,“我们‘私’下也还是不要讨论得太多,以免隔墙有耳。”‘玉’岚谨慎地朝四面看了看,自己回来的时间过短,也没有‘抽’得出时间清理自己院子里的人,李氏现在虽然不在府里了,但指不定自己的院子还是有她的人,所以自己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毕竟李氏虽然已经被候爷休弃了,候爷再选一个新的夫人无可厚非,但这事才过去几天,候爷却在此时此刻迫不及待地要选出新的候府夫人,这事一旦传到有心之人的耳中,必定会让她们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是,二小姐。”秋霜与冬梅恭敬地应了声。
这一天,也还是如上次一样,二夫人走了之后,四夫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走了进来,只是她来的时候明显是带着几分忐忑与兴奋之情的,出来的时候却一脸的沮丧,五夫人也依旧如上次一样没有‘露’脸,秋霜与冬梅已经见惯这事了,倒也真心佩服起她的淡定。
这一夜,惠宗皇帝明显比往日来得早一些,悄悄地爬窗进来的他看得出今晚的心情似乎极其好,走路么的步子很轻快。
“今晚有什么好事发生吗?瞧你笑得这么开心。”‘玉’岚边揶揄惠宗皇帝边替他高兴,自他当上皇帝后,每天有的便是忙不完的公务,不到五更天便得动身回去,自己都替他着急,怕他这身体吃不消。
“今天有大臣给朕上奏折,说一个月后是良辰吉日,朕可以在那个时候迎娶皇后。”惠宗皇帝捏了捏‘玉’岚的俏鼻,越看越喜欢‘玉’岚,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心喜欢。
‘玉’岚的脸倏地就红了,小声询问道:“你是如何处理此事的?”
“简单,我就告诉他们,既然一个月后是良辰吉日,那朕便在一个月后迎娶皇后过‘门’吧。”
“啊!你居然答应他们了?”‘玉’岚抬起璀璨的星光水眸,一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是的,朕今天已经批了,就在一个月后迎娶皇后过‘门’。圣旨也已经拟好了。准备明天就派人前来镇国候府宣旨。”
“你这速度也太快了,你明知道一个月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说可能就可能,我要不这样‘逼’迫你的话,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与你每天都朝夕相对呢,我已经等不了了。”
“你再多给我一个月吧,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一定嫁给你。”‘玉’岚信誓旦旦地道,语气一片诚挚。
“两个月太多了,就一个月,一个月后,你必须处理完所有的事情,要不朕就亲自动手了,你也不必分心理会这些事情了,就一心做我的皇后好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玉’岚不满地嘀咕道,其实,心里却是一片甜蜜,她就喜欢这样霸道的他。
“我这人就这样,改不了的‘性’子,你也不要妄图改变我这‘性’子,朕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到时候还不能解决掉所有事情的,作为夫君的我,只好亲自出马替你解决了。”惠宗皇帝再次捏了捏‘玉’岚的俏鼻,语气强硬却又不失柔情地说道。
“好吧,一个月就
一个月。”‘玉’岚无奈之下,只得妥协了,想想自己最近逗留在轩辕国的时间也实在是太长了,为了别人的事情而耽误了自己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得不偿失了,而自己如今也想通了,自己一旦回去罗刹国后,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不是先处置凤相,这人藏得太深,要是他十年八年不‘露’出尾巴的,难道自己还陪着他耗不成,自己是如假包换的罗刹国皇室,身份一旦揭穿开来的话,只是不能当太子顺利继位而已,并不妨碍自己以公主的身份存活下去,父皇注定是要失望的,但这江山无论是传给自己还是煜,最终也还是会传到自己的儿子手中,往此一面想的话,父皇的心情也许会好受很多。
“这可是你说的啊!时间就一个月,你可要抓紧时间办妥这边的事了,依朕之见,这边的事你干脆就不要理了,可是你却不听。”
“这边的事我暂时还放不下,我现在已经在加快步伐了,你再给我几天,几天之内此事如果再不能解决的,我立马回去罗刹国。”
“你需要多少天?”
‘玉’岚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了一丝声音,“十天。”
惠宗皇帝连连摇起了头,不满的咕哝道:“十天太多了,绝对不行。”
“那八天吧?”‘玉’岚伸出手指头,讨价还价起来。
惠宗皇帝郑重地压下了她的手指,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玉’岚立即惊叫出声,“五天,不行,时间太紧了。”
“朕觉得这时间已经够多了。”
“可是我觉得少了,煜,你就再宽容我几天吧?”‘玉’岚一脸的哀求,可怜巴巴地看着惠宗皇帝。
惠宗皇帝霎时觉得心内的某处完全融化下来,立即就想脱口而出‘时间由你定。’好在关键时刻,他还是回过了神,随之一脸‘奸’笑地望着‘玉’岚,“这事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关键是看你愿不愿意做了?”
“你要我做什么?”‘玉’岚疑‘惑’起来。
“嗯,今晚就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侍’候好我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给你多一些时间。”惠宗皇帝暗示道,心思已经神思到了九天之外。
“你无耻。”‘玉’岚小声咕哝道。
“难道你不想要朕宽容你几天了?”惠宗皇帝一个白眼扫视过来,‘玉’岚紧了紧心,嬉笑道:“那能呢,呵呵。”
“那就开始吧,良辰苦短。”惠宗皇帝伸了伸手,‘玉’岚一脸困‘惑’地看着他,发出无声的询问。
“替朕更衣啊!”惠宗皇帝朝‘玉’岚挤了挤眼睛,促狭地道:“不更衣怎么伺候朕。”
‘玉’岚的耳朵诡异地爬上了一抹嫣红,有心与他辩解一番,但又似乎没有了往日的理直气壮。
时间停在了这一刻,惠宗皇帝在静待‘玉’岚有所动作,‘玉’岚却在尽力克服内心的羞涩,两人一直以来虽然都住在一处,但主动权却是全部都掌控在惠宗皇帝的手中,这个男人,在‘床’上由不得别人说不,‘精’力又极其旺盛,好几次,‘玉’岚都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
‘玉’岚大着胆子给惠宗皇帝更衣,由于她往日穿过的男士衣服并不少,惠宗皇帝的衣服很快就被‘玉’岚解了下来,望着赤身**、全身没有一丝赘‘肉’的惠宗皇帝,‘玉’岚虽然每天晚上都会‘摸’着他的肌肤入眠,但现时,两人如此‘裸’‘露’地互看着对方,‘玉’岚还是不太习惯。
惠宗皇帝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玉’岚将手放在了惠宗皇帝火热的肌肤上,动情地抚‘摸’起来,惠宗皇帝发出了舒服的喟叹,‘玉’岚继续探索起来,不一会儿,她的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起来,两人都陷入了‘迷’情中,室内一片氤氲。
‘鸡’叫了四遍,‘玉’岚在惠宗皇帝的动作下醒了过来,才刚刚朦胧入睡的她眼睛还是有些沉重,只是因为心里有事,才不得不睁开惺忪的睡眼,两人昨晚又折腾了大半夜,惠宗皇帝的‘精’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沛,并没有因为国事的过度繁重而有所减弱。
‘玉’岚看着在一旁穿衣服准备离开的惠宗皇帝,轻言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什么?”
“有吗?”惠宗皇帝停下了穿衣服的动作,长眉一凝,满脸疑‘惑’地看着‘玉’岚。
“你昨晚,昨晚说只要我……”‘玉’岚咕哝道。
“只要你什么?”惠宗皇帝径直打断了‘玉’岚的话语,满脸促狭地望着‘玉’岚。
‘玉’岚突然间就说
不下去了,知道惠宗皇帝还是记得此事的,只是要引‘诱’自己将这话说出来,便立马转了话锋,直接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你昨晚不是答应我,说是可以给我宽限多一些时间吗?”
“哦,我昨晚并没有答应你啊!”惠宗皇帝一脸的纠结与困‘惑’,“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你说话不算话。”‘玉’岚恼怒起来,这人怎么这样啊!自己昨晚可是很卖力地服‘侍’他了,事后,他却这样不守信用。
“我没有不守信用啊!我昨晚的确没有答应你啊!要不你将我的原话读一遍。”
“原话。”‘玉’岚嘀咕道:“今晚就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侍’候好我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给你多一些时间。”读了一遍,‘玉’岚立即领悟过来,原来惠宗皇帝昨晚在和她玩文字游戏,可怜她当时一心只想着该如何让惠宗皇帝答应这事,倒没有注意到他说的是可以考虑,而不是明确的答复。
‘玉’岚的心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都怪自己昨晚太小心轻敌了以致落入了敌人的圈套还不自知,煜这个狡猾的狐狸也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与自己玩这样的文字游戏,害自己昨晚那么卖力服‘侍’他,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自己这也实在是太亏了。
想着,‘玉’岚便有些愤愤不平起来,拉过被子盖上脸,一个人在被子底下发闷,自然,她的这一切丝微动作并没有逃过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的惠宗皇帝,惠宗皇帝突地就伸出手拉扯起被子,‘玉’岚察觉到他的动作后,将被子拉得紧紧的,惠宗皇帝再扯,她再拉,两人就这样互相扭着,最后,惠宗终是放弃了自己的动作,嘀咕道:“你这样盖上被子喘得过气吗?”
‘玉’岚的手一动,待要放开被子,忽然想到他这是在‘诱’骗她出来,便又立即停下了动作。
惠宗皇帝边说这句话边偷眼观察‘玉’岚的动作,待察觉那被子似乎有松懈下来的痕迹,心内一喜,只是他这喜悦还没有来得及继续蔓延下去,却又发觉被子已经毫无动静了,惠宗皇帝的脸也随之变得沮丧起来,其实,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和‘玉’岚开玩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往日太过于严肃了以致开起玩笑来不像是玩笑,丫头竟然把它当真了。
惠宗皇帝在发呆的时候,‘玉’岚也在被子底下细心地留意着惠宗皇帝的一切举动,身旁本来还有些气息的惠宗皇帝突然间就静默下来,停止了一切拉扯的动作,‘玉’岚起初静听了一会,发觉四周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不禁疑‘惑’起来,莫非煜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这样想着,人立即紧张起来,也顾不得多想,赶紧拉开被子往惠宗皇帝所在的方向望过去,刚好惠宗皇帝这个时候也将目光投向了‘玉’岚,两人的目光投注在一处,来了个大碰撞,‘玉’岚呆呆地看着惠宗皇帝,惠宗皇帝静静地凝视起‘玉’岚,良久,久到‘玉’岚以为惠宗皇帝不会吭声时,惠宗皇帝却蓦地就开了口,“八天。”
“什么?”‘玉’岚一时间没有会意过来。
“我说我最多只给你八天的时间留在这里,八天后无论结局如何,你都给我回罗刹国去。”
“你真的肯让我留在这里八天?”‘玉’岚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不过也只是答应让你留八天而已,八天之后,无论你的事有没有办妥,你都不能再逗留了。”这一次,惠宗皇帝的神情变得坚决起来。
“好,八天已经够我动作了。”‘玉’岚的神‘色’愉悦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明‘艳’生动不少,璀璨的星光水眸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要放‘射’出万丈光芒。
“记得了,我走了。”
“嗯。”说了这句话,‘玉’岚仿如一瞬间想起了什么,神情猛地就变得严肃起来,看着惠宗皇帝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我表姐宁语嫣可还活在世上?”
惠宗皇帝一怔,随之轻点了一下头。
“她现在在哪里?”‘玉’岚有些急切地问道。
“在牧场里,与林儿她们在一起,只是我再三‘交’代了林婶,不能让你表姐与外界通信息,包括你。”
‘玉’岚静默下来,心中一时间闪过数百种念头,想到自己当初拿着语嫣指甲中的‘药’前去化验,知道结果的那一刻,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这‘药’,居然是煜在无涯谷谷底所喝下的逍遥王亲制的置顶毒‘药’——丹顶鹤,自己当时知道这结果时,除了震惊外,伴随着的还是深深的疑‘惑’,这种毒‘药’不是逍遥王才可能研制出来吗?煜是怎么‘弄’来这些毒‘药’的,是逍遥王给他的还是他托湘绣从逍遥王手上‘弄’到的,因为此事,‘玉’岚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现在,她也还在为此事烦恼,无论这‘药’是煜通过谁拿到的,她内心深处都不喜欢煜与这两个人再有任何的来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尽管煜与湘绣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但自己却是深深地知道湘绣对煜的感情之深的,防患于未然最好。
“你给我表姐所喝下的‘药’是丹顶鹤吧?这‘药’你以前给我提过。”‘玉’岚终是憋不住心里的胡思‘乱’想,这事实在是纠结了她太久,今天无论如何,自己都要问个清楚明白了。
“是的,这‘药’的确是丹顶鹤,你并没有看错。”
“你的手上怎么会有此‘药’?”‘玉’岚的神情刹那变得严肃与郑重起来。
“问逍遥王要的。”
“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玉’岚可不相信天下间会有什么免费的午餐之说,自然不会相信逍遥王会平白无故赠‘药’给煜。
“我答应他,它日,一旦我登基为王的,愿永世与风云国修好,有他在的一日,朕就永不会攻打风云国。”
“什么?你居然答应他这样的条件,你疯了?”‘玉’岚伸出手触‘摸’了一下惠宗皇帝的额头,惠宗皇帝好笑地将她的纤纤细手拿了下来,神情认真地对着‘玉’岚道:“我只问你,一旦你表姐真的离开了这个人世,你可会伤心难过。”
“会的。”‘玉’岚不做犹豫地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初听到语嫣死讯的那一刻,心真的绞痛起来,见到她尸身的那一刹,几乎都不敢相信昨天还与自己说笑着的人今天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棺材里面,在没有查知她确切死因的时候,自己的心一直都是难过的,就算后来知道了她有可能没有死,自己的心也没有立即就放下来,心里也还是存在着隐隐的担忧,总怕她是真的已经离开自己了,自己也不想去知道这最终的真相了,只一味对自己说,她所中的是煜曾经从逍遥王手中所喝下的那种毒‘药’,应该是还没有死的。
“傻丫头。”惠宗皇帝伸出手轻拨了一下‘玉’岚乌黑的发丝,嘀咕道:“如果可以有其它选择的,我一定不会选择这种方式,但是可惜的是,没有。”
‘玉’岚一时间静默起来,知道他说的是实情,惠宗皇帝看着‘玉’岚一副愿意倾听的样子,又继续诉说下去,“让你表姐死去,这是挑拨太子与燕王关系最快捷而又简单的方式,只有让他们之间互相猜忌了,我才会是这最后的得益人,事实证明,我真的成功了,只是下手前,我想到了你与语嫣的关系,心里便有了几分的犹豫,我实在是不忍让你为此事伤心难过,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亲自求取逍遥王,而他从大局出发,自是立即就答应了我这一请求。”
“你当时难道就没有想过逍遥王会将你求‘药’的事情告诉武宗皇帝从而阻止你的计划吗?”‘玉’岚眨了一下自己的星光水眸,还是觉得煜当时走这一步实在是太危险了,好在如今的他已经顺利登位了,要不自己还有得担忧。
“是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一直决断不下,最后,我大致估‘摸’了一下逍遥王的‘性’子,觉得他应该是有着那种长远眼光的人,风云国经过与罗刹国一战后,实力已大减,短时间内想要崛起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在此情况之下,只要任何一个大国兴起了攻打它的意图,它都有可能全军覆没,基于此,它急需一个盟友,而我在这个时候向他递了示好的信息,它自然会欣喜若狂。”
“好在武宗皇帝当时并没有向风云国传递示好的信息,要不,你就真的危险了。”‘玉’岚一脸的喟叹,听他说了此事后,还是觉得有些后怕,事关他的安全,她就会变得小心谨慎,因为自从经历了那长达半年之久的离别之痛后,她此生再也不愿意承受那种滋味了,他的安全胜过一切。
“他是永远都不会对风云国传递示好信息的,依我对我那皇叔的了解,他当时想着的只会是如何吞并风云国。”惠宗皇帝一脸的笃定,只是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长眉一凝,径直说道:“也许,也许他当时极有可能假意示好,如果那时的他真的如此做了的话,今日似乎又会是另外一番局面。”
“你向逍遥王许诺之前有没有想到第二种可能,也许那个时候,武宗皇帝已经在向风云国假意示好了也说不定。”
“当时我一直都有派人留意着轩辕国与风云国两边的动静,武宗皇帝似乎是没有联系过风云国我这才放心与风云国结盟的。”
“我也一直都有帮你留意着。”‘玉’岚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那块刻有‘烨祸苍生,煜佑天下’的青石砖是你命人在各处埋下去的吧?”惠宗皇帝的心里盈起了一片温暖,自己在那样的
情况下故意不理会她,目的就是不要让牵涉进这次的夺位事件中,她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又仿佛没有悟透一样,自己没有前来寻找她,她毫无动静,就在自己以为她极有可能会因此事埋怨自己时,她又无声无息帮助自己策划了这次的夺位事件,让自己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登位成功,依自己本来的计划,只是想着在众臣面前揭穿武宗皇帝与太子的谋朝篡位,让众人知道当年的真相从而站在自己一边,自己再在这个时候拿出真的‘玉’玺,加上自己当时带来的围截皇宫的人马,所有的条件加在一起,自己该是可以顺利登基了的,不想,这个丫头好似全都了解了自己的计划一样,还给自己来了一个意外的惊喜,也是自己当初信任她的结果,临走时将这全部的势力都‘交’给了她保管,她今天行事才会如此方便,自己现在的人大部分还是把她当做主子的。
“嗯,这事是我安排的,你不会怪我多事吧?”‘玉’岚抬眼偷窥了惠宗皇帝一眼,这事要细究起来的话,还是自己做得不对,自己虽说已经把他全部的势力‘交’还给了他,但关键时刻,自己还是‘私’下动用了他的人马,他再是宠爱自己,只怕也会因为自己不经他同意便‘插’手他的势力有所不满吧,虽然自己的原意是为他好。
惠宗皇帝神‘色’平静地望着‘玉’岚,语气一片诚挚:“你认为我该怪你多事吗?说实话,当我知道你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费心为我谋划这些时,我心中有的只是感动。”
“你当时为什么要与我闹别扭?”‘玉’岚心里虽然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还是想确切听到他的回答。
“诶。”惠宗皇帝长叹了一声,这才悠悠开了口,“我当时也不知道这最终的结局会如何,只想着,假如我这计划失败了,起码你不用陪着我一起经历这磨难。”
“你好狠的心啊!竟要丢下我一人。”‘玉’岚对着惠宗皇帝怒目而视,眼里似乎顷刻间就要喷出了火。
惠宗皇帝这个时候感觉到了‘玉’岚的怒火,人立马紧张起来,想要如往日一样伸手抱住‘玉’岚,‘玉’岚却将他的手推拒开来,头扭过了一边,不看他自责的表情,因为,她怕自己会心软。
“我并不是想要丢下你,而是,我想要你替我活下去,一旦我不在了,你连我的那份都一并活着。”惠宗皇帝的声音哽咽起来,听得出似在极力压抑着自己。
“你太笨了,这样大的计划,你却抛开我独自行动起来,要是你一旦出了事,你叫我如何独活。”‘玉’岚此时已顾不上再与惠宗皇帝闹别扭,而是反身抱住了他,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落下来,无论何时何地,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在替自己着想,自己又如何不感动。
“……”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你也不能再丢下我,知道吗?”‘玉’岚不放心地叮嘱起来,同时神情也变得极其的严肃,“一旦你不在了,我必不会独活。”
“以后不会了。”惠宗皇帝转过身轻柔地‘吻’了‘吻’‘玉’岚的额头,拢了拢她的秀发,宣誓般看着‘玉’岚,“以后,我去哪里就带你到哪里。”
“好,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我都紧紧地跟随着你。”‘玉’岚也郑重地宣起了誓言。
“好,无论去哪里,我们都在一起。”
说完了此话,两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了一起。
一转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镇国候爷还是举棋不定该选谁做夫人,同时也在想着在这样紧凑的时间内迫不及待地向惠宗皇帝上书请求册封新的候府夫人会不会遭到史官的诟病,自己这才休弃李氏不久,朝廷上还多的是李氏嫡亲哥哥李丞相的‘门’生,假如自己现在就在这朝廷上当场请求惠宗皇帝替自己册封新的候府夫人,惠宗皇帝想必定会立马御笔一挥“同意”两个字,关键是这李丞相,他到时候会不会出面反对?如果他当场出面反对的,惠宗皇帝因为岚儿的缘故会不会与他正面‘交’锋?也不知道惠宗皇帝实力如何,值不值得自己正面去碰触李丞相的逆鳞?
镇国候爷还在凝神深思,不想这个时候,一道锋利的目光直直向镇国候爷扫视过来,镇国候爷一接触到这刀锋般的锐利目光,眼角的眉梢不禁搜索起这道目光的主人,待发现那是从高台上的惠宗皇帝处所投注过来的,心颤了几颤,心里估‘摸’起惠宗皇帝向自己投注这目光的用意。
勤政殿中,神思不定的人除了镇国候爷外,李丞相似乎也有些恍惚,目光不时掠过众人看向斜侧面的镇国候爷,待看到镇国候爷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时,眸光眨了眨。
镇国候爷经过几番思虑后,终是站了出来,恭敬地朝惠宗皇帝拱了拱手,神
情肃穆地道:“臣有事启奏。”
“何事?”惠宗皇帝长眉一扬,嘴角似乎还带出了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
“老臣惶恐,前段时间家‘门’不幸迫于无奈休弃了正妻李氏,致使府内现在无人主持中馈,老臣无意再迎娶别的‘女’子进‘门’,就想着从这些夫人中提升一人做正夫人,老臣再三恳请陛下恩准臣的这个请求。”说了此话,镇国候爷立马恭敬地朝惠宗皇帝跪拜下来。
朝中顿时掀起了一片不小的‘波’‘浪’,众人皆窃窃‘私’语起来,李丞相的‘门’生中瞬即就有人出来反对,“陛下,此事万万不可答应,李氏虽说犯了错,但那只不过是她一时的无意之举罢了,人生在世,谁能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是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关键是这镇国候爷可以给李氏改错的机会。”又有一名李丞相的‘门’生站了出来。
“俗语有云,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候爷与李氏有的可不是一日的夫妻之情,做丈夫的,总是对妻子有着特别的宽容之心,相信候爷也不例外。”
一时间,朝廷中反对镇国候爷再从其她夫人中提取一人做正夫人的声‘浪’盖过了支持的声音,惠宗皇帝坐在高台上,默然地看着这一切,其实,心内却早就在关注着这件事了,任何人的一字半语都不放过。
“李丞相,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惠宗皇帝将目光投向了一直都默不吭声、只在一旁注意众人动静的李丞相。
李丞相有着一刹那的犹豫,浑浊的老眼瞬时变得‘精’明起来,“微臣认为,臣妹犯了大错,该受一番责罚,候爷为了家宅的安宁休了舍妹那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微臣只是可怜舍妹,她自从离开镇国候府后,整天茶饭不思,不断忏悔自己以前的过错,人一下子消瘦了不少。”
“知错能改,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方法。”有一人又开始站了出来。
听了李丞相的这一番话,众臣的心里多少都有些感触,不禁都将目光投向了镇国侯爷,镇国候爷的心里却是连连冷笑起来,李丞相此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是打算‘逼’迫自己重新接回李氏吗?当年的他与李氏一起设计了自己,李氏趁着自己酒醉之时与自己发生了关系,自己迫于无奈,最终不得不娶了她,这‘女’人天生善妒,自己将她娶回来后,她居然几次三番迫害自己的子嗣,她以为自己当真不知道吗?自己只不过是震慑于他哥哥李丞相的权势,对她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如今,李丞相竟然打着用众臣‘逼’迫自己重新接纳李氏的主意,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镇国候爷赶紧站了出来,目光若有似无地逐一看了一遍自李丞相话落后就将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的众臣,幽幽地长叹了一声,“微臣何尝不知道人生谁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道理,可关键要看的是这人犯的是什么错,微臣往日教导无方,致使被休弃的妻子不仅企图找人毁去轩辕国未来皇后的清白而且还当着众贵‘妇’的面当场侮辱轩辕国的未来皇后,你说微臣能够徇‘私’原谅那已经被休弃的正妻吗?就算是微臣肯,陛下肯吗?轩辕国的百姓肯吗?微臣那被休弃的正妻所犯的可是大错啊!侮辱轩辕国的未来皇后,往大的方面说等同于侮辱了陛下,微臣如果真的原谅了她的话,就算微臣不说,众臣也都会发出疑问,微臣这是要将陛下置于何地?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微臣是否该不顾陛下的颜面重新接纳微臣那早已经被微臣休弃了的正妻?”
“不该。”站在李丞相一边的大臣听了镇国候爷的一番动情剖白后,话语情难自抑地脱口而出,待接收到李丞相示警的一瞥后这才回过了神,原本还在偏帮李丞相的官员此时都缩起了脖子,就怕陛下追问起刚才是谁在说可以原谅李氏的了,李氏所犯的可是侮辱轩辕国未来皇后的大罪,试问你一味要替她开脱,你这是要将轩辕国的陛下置于何地?换句话说,你的眼里还有没有陛下了?还是说,你不想拥护他了,刚才出言的众臣越想越觉得后怕,后背都冒起了冷汗,偏偏陛下听了镇国候爷的话语后却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目光森冷地逐一扫了一遍刚才出言的官员,这些官员的心里都打起了鼓,随着时间的越来越往后,心就越来越不踏实。
最终,惠宗皇帝还是收回了自己森冷的目光,语气威严地道:“不错,侮辱了轩辕国未来皇后的人就等同于侮辱了朕,这根本就是不把朕放在眼内的表现,李丞相是历经两朝的元老,朕不看僧面看佛面,对舍妹那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至于她或是李丞相在其它方面的想法,暂时还是不要有为好,朕可不希望自己的未来皇后一而再再而三遭到别人的陷害,朕的皇后善良,不愿意惩治陷害她的人,可是朕却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的仇人再与她一起生活,哪怕是一天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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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李丞相此时就算是再有其他的想法,这一刻也不得不放了下来,站在他一边的官员也全都聪明地噤了声。
在这样的严峻形势下,镇国候爷再次理直气壮地站了出来,语气恭敬地对着惠宗皇帝道:“臣恳请陛下册封微臣的五夫人水清凌为镇国候府夫人。”
这话才刚落,立马就有一道声音传了出来,“陛下,不可。”
为何不可?众臣都循着这道声音凝目望了过来,只见说此话的人正是吏部的尚书,镇国候府三夫人的嫡亲哥哥何光明。
何尚书恭谨地走了出来,出言道:“众人皆知,镇国候府的五夫人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而已,也不知道她在遇见候爷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身世可否清白?娶妻当求贤,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作为候府的正夫人,微臣认为还是要找一个知根知底身世清白一些的‘女’子为好。”
这话有理!众臣一时间都闪过这样一种念头,此时也都猜到了吏部尚书说这话的含义,不外乎就是要告诉众人,在镇国候府中所剩下的那几位夫人里,细算起来的话,似乎只有她的妹子身世最为清白,家世也最与镇国候府相当,做夫人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镇国候爷的脸‘色’还是一派的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何尚书会出言,等他全部说完了话,这才缓缓地开口道:“何尚书这话说得实在是有理,哪位‘女’子想要做镇国候府正夫人的,必须家世清白。”
众人一惊,镇国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本意并不是想让五夫人做正夫人而是想让三夫人做?
“呵呵,还是妹婿了解为兄的这一番苦心。”何尚书宽慰似地朝镇国候笑了笑,镇国候也随之朝他笑了笑,两人一时间似乎都因为达成了某种共识而大为宽怀。
镇国候笑意不减地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一份奏折,在众臣诧异的目光中对着高台上的惠宗皇帝道:“这是微臣想要上奏的奏折,里面清楚地罗列出了微臣之所以想要册封五夫人为镇国侯府正夫人的原因。”
孙公公在惠宗皇帝的示意下将那份奏折拿了上来,惠宗皇帝一一过目了一遍,最后,说话时语气不自禁就略带上了两分的惊讶:“贵府的五夫人竟然是苏护桑的‘女’儿?”
众人一听这话,惊得下巴都掉了下来,哪个苏护桑?可是太宗皇帝派出去迎接惠宗皇帝回宫的那个苏护桑,官居二品的江南大员。
十二年前,太宗皇帝一连发了四枚急令都无法召回自己心爱的儿子,迫于无奈,便从江南召回了自己最为信任的爱臣苏护桑,让他急速前去迎接当时还在外学艺的惠宗皇帝回来,不想,苏护桑途中因为多次遭遇埋伏,不幸殉难,等惠宗皇帝回来时,带回来的只是他的死讯,听说苏护桑远在江南的夫人与‘女’儿自他死去后也下落不明,谁也料想不到,镇国候府的五夫人竟然会是苏护桑的‘女’儿,算算年龄,五夫人的确与苏护桑的‘女’儿年纪相仿。
众臣想到了这茬,何尚书也想到了,心不由得就沉了下来,自己的妹妹家世的确是清白了,但五夫人的家世也不赖,最为致命的还是,她的父亲十二年前是因为救陛下而死的,就冲着这样一份天大的恩情,陛下也只会让五夫人升为镇国候府的正夫人而不会让自己的妹妹上位,自己的妹妹注定拼不过五夫人了,因为她没有那样一个为救陛下而死去的父亲。
这个时候,镇国候在惠宗皇帝饱含期待的目光中轻点了一下头,语气坚定地道:“是的。”
惠宗皇帝霍地一下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有些失态地道:“镇国候,你立了大功,你替朕保护住了故人的唯一血脉,朕替他感谢你。”
镇国候一脸的谦逊,推拒道:“陛下言重了,微臣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的妻子罢了。”
“保护妻子。呵呵,难得镇国候有着这样的一番心思,你刚才传上来的奏折,朕准了。不仅如此,朕还要给你加官进爵。”惠宗皇帝大手一摇,立即有宫人摆上了笔墨纸砚,惠宗皇帝再御笔一挥,圣旨就这样拟好了,李丞相颤巍巍地看着高台上惠宗皇帝刚刚书写完却还没有风干的圣旨,浓眉不自禁地紧皱在了一起,何尚书也不例外,只是这一瞬间,两人都知道不能再说什么了,只能在心里无声地默叹。
“谢陛下。”镇国候恭敬地朝惠宗皇帝叩拜起来。
“平身吧。”惠宗皇帝的眉眼笑了开来。
众臣都静默了下来,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局了,镇国候府已有了合适的新夫人,李氏是
永无可能再进这镇国候府大‘门’了的,三夫人也永远都只能屈居在五夫人之后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大殿上再次响起了宫人那高亢的呐喊声。
“……”大殿内此刻静得连一枚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
“退朝。”随着宫人的这一声呐喊,惠宗皇帝一脸从容地信步走了出去。
众臣也纷纷走了出来,李丞相迈着踉跄的步子,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跟随众人走了出去。
正所谓几多欢笑几多愁,镇国候这边,不断有人过来向他示好,恭喜他高升,候爷还是那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只淡淡笑了笑,一脸的谦逊。
李丞相这边
“丞相,今天之事真是对不住了。”来到无人处,一名五品的官员一脸敬‘色’地朝李丞相拱了拱手。
“不关你的事,你今天已经尽力了。”李丞相敛了敛脸‘色’,小心而又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道:“是舍妹得罪了轩辕国的未来皇后,陛下说什么都是不会同意让我妹妹活得那么逍遥自在的,陛下今天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丞相,那你是想……”五品官员稍微变了变脸‘色’。
“是的,就是你所想的那种意思。”李丞相的眼睛变得狠毒起来,手指甲紧紧地掐进了‘肉’里。
“下臣明白了,丞相尽管放心。”
“做得干脆利落一点,不要留痕迹。”
“下臣明白。”
“我先走了,你在此处再逗留一会。”
“好,丞相慢走。”
四周又开始一片安静。
镇国候府,候爷下朝不久,‘门’外就传来了下人的禀告声:“宫里来人了。”
早已经得到候爷知会的镇国候府众人纷纷聚集在大厅,‘玉’岚身着一袭嫣红‘色’的水仙散‘花’裙,头发闲散地披垂在后,秋霜与冬梅如往日一样紧跟在后面,几人穿过畅‘春’园前往大厅,秋霜的脸上又开始出现了一丝的好奇,“二小姐,你说今天的圣旨究竟是要册封你为皇后还是会先册封新的候府夫人?”
‘玉’岚还待要说话,冬梅却已经一脸神秘地看了看秋霜,揶揄道:“你个榆木脑袋,不用想都知道该是先册立新的候府夫人了。”
“为什么?”秋霜眨了眨自己的杏眼,还是一脸的不明白。
“二小姐的终生大事马虎不得,也急不得,但是二小姐要办的事却得马上抓紧办。”冬梅耐心地一字一句道。
“原来如此。”秋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三人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大厅,此时的大厅已经差不多都来齐了人,连老太太都来了,‘玉’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老太太面前,恭敬地朝她微微倾了倾身子,“岚儿见过祖母。”
“起来吧,孩子。”老太太一脸慈爱地看着‘玉’岚,越看越觉得满意,这孩子,不仅模样生得好,而且众人面前又落落大方,一派大家闺秀模样,以后光耀镇国候府‘门’楣的事还要靠她来完成了,这府里可从来都没有出过皇后,就她一人,这对于镇国候府来说,是何等风光的一件事啊!
“瞧老太太,眼里就只看得见二小姐了。”三夫人走了过来,分别对着老太太与‘玉’岚打趣道。
“我一个老太婆了,眼里自然是只看得见儿孙了,不像你们,看见的都是儿‘女’。”老太太也打趣回去。
“呵呵,老太太这话说得我们都要笑了。”三夫人笑了笑,几人一时间站在了一处说话,三夫人趁着众人不太注意,老太太又已经走开的瞬间,悄悄拉了拉‘玉’岚的衣袖,颇有几分紧张地道:“你猜这圣旨上宣读的会是什么内容?”
‘玉’岚的脸突地就变得严肃起来,压低声音道:“圣意难测,小心隔墙有耳。”
“哦。”三夫人谨慎地朝四周望了望,待发现厅内的人此时都若有似无地将目光投注在自己与‘玉’岚的身上,眸子闪过一抹深思。
“多谢二小姐指点。”三夫人压低声音对‘玉’岚道。
这个时候,三夫人喊了一声,“候爷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朝‘门’口望了
过去,果真见到候爷一身朝服走了过来,神情似乎有些愉悦。
“见过候爷,爹爹。”恭敬声喊成了一片。
“自家人,无须多礼。”候爷轻摆了一下手,待众人都站起了身,这才快步向老太太这边走了过来,语气恭敬地道:“孩儿见过母亲。”
“起来吧。”老太太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心里也一直都为宫里前来宣旨的事高兴着,今天宫里前来宣旨的事,自己之前早已经听海儿说起了,知道海儿一直以来因为保护五夫人水清凌(现在改名叫苏清凌)有功而被册封为了镇国王爷,五夫人的父亲被封为了都护王,五夫人以郡主之身嫁给海儿,还被封为了一品诰命夫人,自己也被册封为了一品夫人,府里的少爷与小姐身价地位都提高了不少,这是何等荣光的事情啊!一旦这事在贵族圈中流传开来的话,自己都不知道是何等的尊荣,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真是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被册封为一等夫人,当然,所有的这些荣光,自己的心里都清楚地知道绝不会是单单因为海儿保护了五夫人这件事那么简单,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二丫头,那是因为陛下爱屋及乌,愿意因为她而照拂她的一家,俗语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自己才会说二丫头将来是一个有福气的人,不亏自己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照看。
“是,母亲。”候爷与老太太站在了一处。
前来宣旨的孙公公此时已经走了进来,目光不经意间往‘玉’岚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又赶紧拉了回来,清了清嗓子道:“镇国候府众人接旨。”
“万岁万万岁。”镇国候府的众人跪拜下来,‘玉’岚也不例外,因为她并没有忘记,她此时的身份可是镇国候府二小姐。
孙公公展开明黄‘色’的圣旨,神情肃穆地宣读起来,“奉天成运,皇帝诏曰,镇国候爷因保护都护王之‘女’苏清凌有功,特册封为镇国王爷,贵府的五夫人亦就是皓月郡主册封为镇国王妃,一品诰命夫人,老太太册封为一品夫人,其它的少爷小姐皆有封诰。钦旨。”
“谢旨隆恩。”镇国候府众人喊成了一片,候爷上前接过了圣旨并将一沓银票递给了孙公公,笑着道:“公公请笑纳。”
孙公公一脸为难地推拒开来,神情认真地道:“王爷这不是寒碜咱家吗?你说咱家能收吗?王爷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咱家以后还有很多需要求助王爷的地方呢,王爷就不要与咱家客气了。”
“公公说笑了。”镇国王爷收起了银票,还是那一脸的笑意与云淡风轻的神情。
“咱家这不是说笑,我们的这位新帝才刚上任,就悄无声息地办了许多振奋人心的事情,深得老百姓的拥戴,正是应了那句,煜福苍生,王爷天大的福气啊!生了个这么好的‘女’儿,未来的日子还不知道如何的平步青云呢!咱家以后需要仰仗王爷的地方还有很多呢!”孙公公的神情变得谦卑起来。
“孙公公说笑了,我这‘女’儿什么都不懂,将来一旦有机会入住皇宫的,还望孙公公多多照拂才是。”镇国王爷虚应起来。
“一定一定,大家互相照拂。”孙公公笑了起来,镇国王爷也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孙公公带着人退了出去,镇国王府的所有人都一脸喜‘色’地向镇国王爷祝贺起来,‘玉’岚是第一个向王爷祝贺的人,“‘女’儿恭喜爹爹了。”
“同喜同喜。”望着‘玉’岚时,王爷的眸光总是不自禁就变得柔和下来。
众人此时也纷纷上前向王爷祝贺起来,当然,大家也都一一向老太太与五夫人恭贺起来,尽管几位夫人的内心还是一下子无法接受五夫人成为王府‘女’主人的事实,但面上,还是尽力压抑着自己,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满。
喜极了的老太太一脸兴奋地提议道:“府里发生了这样喜庆的事情,实在是该找个时间热闹热闹一下了。”
“隔日不如撞日,祖母,不如就今晚好了。”‘玉’环伸了伸粉舌,看得出,心情也是极其好。
“好,隔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好了。”老太太一锤定音,“管家呢,快去叫管家进来,另外,让管家告诉下人,今天好好办事,今晚大家都有红包收。”
“好嘞,谢过老太太。”下人欢笑着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不仅是管家而已,府里的很多下人都自动跑了过来,喜气地逐一朝镇国王爷、老太太与镇国王妃恭贺起来,几人一时间‘弄’了个手忙脚‘乱’,因为手里都没拿有多余的红包,想发都发出来。
一整天,镇国王府都笼罩在一片喜气中,夜里,府内一片笙歌,到处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不少的朝中官员听说镇国王府在办庆祝喜宴,自动送了礼过来,王爷盛情难却,赶紧叫人加摆了宴席,众官员俱喜气地留了下来,席间,不乏推杯换盏,其中,‘女’眷也来了不少,镇国王妃带着‘玉’岚与众人坐在一处说笑,王府今晚请的是京中出名的戏班子——‘春’生班,台上现在上演的是《武松打虎》的戏码,众人看到一只‘肥’嘟嘟的老虎从台柱下缓缓地走向舞台中央,顿时都笑了起来,暗思这样笨重的老虎又怎么会是武松的对手,片刻的时间,武松雄姿英发地从台下走上来,经过景阳冈,不巧遇到了老虎,老虎叫嚣着向武松扑了过来,在场的都是‘女’眷,当即就发出了“啊”的惊叫声,胆小一些的还害怕地掩住了眼睛。
扭过头正与镇国王妃说笑的‘玉’岚突地就感觉到一股不妙,似乎有一道凌厉的刀锋朝自己迎面刺来,‘玉’岚一惊,瞬即在心中思索起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武功,一旁的秋霜与冬梅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种情况,立即将‘玉’岚护在了中央,只是明显的,对方来势冲冲武功并不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秋霜与冬梅已经被推倒在地,刀子直直地朝‘玉’岚刺了过来,众人大惊失‘色’之下,忘记了叫喊,只一味瞪大眼睛看着那锋利的刀子朝‘玉’岚准确无误地刺过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听见砰的一声清脆响,霎时就见到扮作武松的那名男子手中所握着的匕首转了个弯偏向了一旁,众人暗吁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后赶紧跑了开来,镇国王妃拉着‘玉’岚想要往外跑,‘玉’岚却放开了她的手,固执地道:“你自己走,不要管我。”
“你留在这里会有危险的。”镇国王妃忧心忡忡地朝距离‘玉’岚不远的武松扮者看了看,又一脸急切地望着‘玉’岚。
“你与我在一起一定跑不了,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快去叫人。”‘玉’岚靠近王妃的耳边,轻声叮嘱道:“你不要出声,一出去就朝爹所在的方向跑去。”
“那你呢?”镇国王妃不放心地道。
“你还不清楚我的本事吗?我不会有事的。”‘玉’岚神情认真地道。
“那你小心了。”
“嗯,快走吧。”‘玉’岚将镇国王妃推了出去。
镇国王妃不舍地扭过头跑了开来。
现场从武松扮者手持匕首向‘玉’岚扑来的那一刻就‘乱’作了一团,纷纷四散的众人还没有来得及逃开,对面又有几个人来势冲冲地向‘玉’岚所在的方向涌来,手中所拿的俱是锋利的刀子。
“二小姐,怎么办?”秋霜紧盯住‘玉’岚的眼睛,想确切知道她的想法。
“二小姐,要不我们拼了。”冬梅抬眼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女’眷区,男人离这边太远,估计等他们接到风声赶过来援救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时间可不等人,现在都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好。”‘玉’岚应了声,手动了动,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向他挥刀而来的武松扮者就被一名‘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精’明眼睛的黑衣人拦截了下来,‘玉’岚惊喜地在心内呐喊起来,“哑叔。”
跟随哑叔一起来的俱是黑衣‘蒙’面人,这些经‘玉’岚与哑叔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武功并不弱,但明显的,对方的武功也不弱,两方的人马一时间斗在了一起,分不出胜负,‘玉’岚紧盯住场中的争斗情况,与哑叔战在一起的武松扮者几次想要突破哑叔的防线朝‘玉’岚攻击过来,俱被哑叔拦截了下来,武松扮者最后只得无奈地与哑叔继续战在一起。
这个时候,‘玉’岚已经走出了包围圈,眼尖地发觉王府中已经有不少的‘侍’卫朝这边奔了过来,‘玉’岚朝秋霜与冬梅示意了一下,两人便跟随在‘玉’岚身后退了出来,几人这才走出去不远,一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突然就从屋顶上飞窜下来,恭敬地跪在了‘玉’岚的面前,“属下见过主子,主子所吩咐的事情有眉目了。”
“哦,他们行动了?”‘玉’岚的眼里闪过一抹喜‘色’。
“是的,主子。”黑衣人轻点了一下头。
“他们现在在哪里动的手,你前头带路。”看得出,‘玉’岚此刻的神情颇有些焦急。
“在阳明山。”
“我们现在马上出发。”说了此话,‘玉’岚立即转过头轻声叮嘱起秋霜,“你去告诉哑叔,让他务必留下活口,最好是能够‘逼’出他们幕后的主使人。”
“二小姐,你带这么少的人前去,奴婢实在是不放心。”秋霜一脸
的忧‘色’。
“没事,那边还安排有人,估计对付几个小‘毛’贼是绰绰有余了。”
“二小姐,还是小心点为好。”
“好。”
看着‘玉’岚带着冬梅与黑衣‘蒙’面人消失在浓浓的暮霭中,秋霜这才返身朝哑叔所在的方向走去。
令秋霜万万想不到的是,她这才走了开来,立即就从拐角处走出一名身着藏青‘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循着‘玉’岚所走的方向而去,夜又变得寂静起来。
阳明山
李氏惶恐地看着意‘欲’向自己挥刀过来的身着宝石蓝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颤抖着声音道:“你们不是我哥哥的人吗?为什么挥刀向我?”
中年男子发出了呵呵呵的轻笑声,一脸讽刺地看着李氏,“见过愚蠢的‘女’人,还真是没有见过这么愚蠢的,没有你哥哥的命令,我们谁敢动你。”
“不可能,你在说谎。”李氏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不管你今天相信还是不相信,你都必须死在这里。”中年男子的目光变得‘阴’狠起来。
“救命啊!”李氏发出了凄厉的叫声,人迅疾地往山上跑去。
中年男子带着人追了过去,李氏慌不择路之间又摔在了地上,中年男子发出了张狂的笑声,“跑啊!你倒是给我跑啊!这里到处都是野狼,就算你有九条命,今晚恐怕也跑不出去。”
“你们是不是那丫头派来的人?你今天不是告诉我,说已经在此处抓住那丫头了吗?难道你这话都是骗我的?”李氏发出了质问的声音。
中年男子‘阴’笑了两下,冷言道:“不错。”
“你们当真是那丫头派来的?”
“我们不是你口中所谓的丫头派来的,我刚才说不错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们今天所说的已经抓住了那丫头的话语都是诓骗你的,目的就是‘诱’骗你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我哥哥往日最得力的属下吗?你是不是背着我哥哥意图谋害我?”李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时间仿佛想到了一些什么。
“你觉得我有这胆子背着你哥哥谋害你吗?”
李氏一下子静默下来,眉头都深锁在了一起,是啊!自己与面前的这个男人无冤无仇,他又是哥哥最得力的属下,如果没有哥哥命令的话,岂敢背着哥哥谋害自己,除非他与哥哥有着天大的仇恨,但是他如果当真与哥哥有着天大仇怨的,他似乎该去找哥哥或是李明珠算账而不是自己,越往深处想,李氏越觉得这中年男子所说的话似乎合情合理,他们没准就是哥哥派来的人。
“我的哥哥为什么要派你来杀我?”
“因为,你不知好歹地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轩辕国未来的皇后,李丞相觉得你留在他的身边就如一个定时炸弹,惠宗皇帝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你的缘故想起了动李丞相的心思。”
“因为这个缘故,我的哥哥就要除去我吗?”李氏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的,今晚你必须得死。”中年男子紧盯住李氏,一字一句道。
“哈哈哈……没有想到,我最为信任的哥哥却是随时在想着要结束我生命的人。”李氏发出了张狂而又悲呛的笑声,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下来。
中年男子看到她悲戚的表情,不知道是被她的眼泪怔住了还是被她张狂的笑声惊诧住了,并没有一下子就对她动手,李氏的心里虽在悲戚,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求生的**不断刺‘激’着她清醒过来,在中年男子等人失神的片刻时间内,李氏已经拔开步子再次朝山上冲去,黑衣人漠然地看着这一切,想要狂追过去,中年男子却伸出手拦住了他,威严地道:“不用急着追,前面就是悬崖,玩一下猫捉老鼠的戏码其实‘挺’不错的。”
黑衣人不动神‘色’地轻点了一下头,紧随着中年男子往山上走。
李氏憋着一口气跑上了山顶,这才发现前面就是悬崖,已经毫无去路了,四周一片‘阴’森森,只有不知道名目的动物不时地发出凄厉的叫声,李氏的心更加后怕起来,想着往山下跑,中年男子等人又已经走了上来,堵住了她的去路,李氏瞬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这就是她现在的写照。
“你们不要过来。”李氏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发出惊惧的声音。
“跑啊!你往前跑啊!只要你再那么往前几步,相信很快的,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中年男子发出了‘阴’险的笑声。
李氏的脸刹那惨白无‘色’,睁大眼睛望了望那无论如何用力凝望都望不到谷底的深渊,牙齿不住打颤,双‘腿’都软了下来。
中年男子一步又一步朝李氏走了过去,李氏发出了恐惧的声音,“你不要再过来了,求你了。”
中年男子听到了就如没有听见一样,还是一步又一步继续朝李氏所在的方向迈过来,李氏更加的惊惧了,脸上所流淌着的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了。
眼看着中年男子就要靠近了李氏,李氏已经惶恐得闭上了眼睛,心里挣扎着是该纵身往下一跳还是等着中年男子毫不怜香惜‘玉’地挥刀过来,出乎李氏预料之外的是,预期中的挥刀并没有落下来,地上反而传来了噗通的一声巨响,随着这巨响的传来,周身又陆续传来了几声噗响,李氏瞬时疑‘惑’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怎么还没有死?难道有人救了自己?心中暗喜的李氏紧张而又害怕地睁开了眼睛,‘玉’岚那放大了的脸一下子就毫无预期地砸入了李氏的眼中,李氏立即惊叫出声,“怎么是你?”
‘玉’岚一脸的嫣笑,“娘不是一直都想在这个地方看到‘女’儿吗?‘女’儿想着娘如此迫切地想见‘女’儿,这便过来了。”
“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李氏一时间口吃起来。
“娘想要对‘女’儿做什么,‘女’儿便想对娘做什么。”‘玉’岚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你想要杀了我?”李氏惊讶地大喊出声。
‘玉’岚却是一脸的愕然,仿佛并不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话语,不可置信地对着李氏问道:“娘难道一直以来都想要杀了岚儿?”
“是的,无时无刻不想着杀了你。”李氏厌恶地紧盯住‘玉’岚的脸,发出仇恨的声音,“我厌恶你这张脸,老爷就是因为这张脸而‘迷’上了你那来历不明的娘,这么多年来都放不下。”
‘玉’岚更加的惊愕了,“你知道我娘的存在?”
“呵呵呵……”李氏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极其的张狂,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听来,似乎有种压制着的寂寥,“老爷带你娘回来的第一天,我就发觉了他的异常,之后,他只要一下朝就不断往外跑,我便留了心,有一天,好奇心甚重的我偷偷地尾随在他的后头,发现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到了一座寂静的院子里,脚步便停了下来,只是站在院外不断地往里面看,人没有一下子进去,我就更加的疑‘惑’了,对这座神秘的院子也好奇起来。”说到这里,李氏略微停顿了一下语气,紧盯住‘玉’岚倾城国‘色’的脸不发一言,似是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玉’岚聪明地没有打断她。
过了一会,李氏恍惚已经回过了神,强抑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将话说了下去,“老爷再次外出的时候,我找机会进去了这座院子,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走了出来询问我找谁,我说寻找这里的主人,小丫头有些诧异地看了我好几眼,最终还是进去通报了,我站在院子里耐心地等待,没多久就听到了背后所传来的细微脚步声,当我回过头来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惊呆住了,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那么美的‘女’子,肌肤莹白如雪,眉目如画,彷如不食人间烟火误落凡尘的仙‘女’,最为吸引人的是她那璀璨的星光水眸,就如你的一样,眼睛那么一眨的时候,人龌龊的心里顿时都会在她的眼内无所遁形,那个时候的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后怕与威胁,嫉妒心包围着我,我所想的都是如何的除去她以致不再让老爷留恋这里。”李氏停了下来,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然后呢?你是不是找机会接触她了?”‘玉’岚的神‘色’一时间也变得复杂起来,想到李氏‘阴’毒的为人,自己那善良的娘又岂会是她的对手。
李氏有着一刹那的晃神,最后终是点了点头,“是的,我进去找她的那天,她问我是谁,我只说自己是一个从外地来的人,不巧‘迷’了路,不知不觉就走进了这座院子里,天‘性’善良的她相信了,对我极为和善,我回去时,她还极力邀请我改天过来做客,盛情难却之际,也是我‘私’心作祟的缘故,自那天之后,我不断寻找机会前去拜访她,她也没有起什么疑心,只是每天都很开心地分享她的快乐,看得出,她是一个爱憎分明、心思相当单纯的‘女’子,我曾经一度试过猜测她的家世,想着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该是父母手中的宝贝吧,要不怎么会有这样纯净的心思,面对她,我整天都陷在一种犹豫徘徊中,我当时觉得自己隐隐是喜欢她的,一直都对她下不了手。待到老爷回
来时,我都没有对她动过手。”
李氏长叹了一声,脸紧皱起来,手心这个时候也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看得出,神情极其的痛苦,说话时语气不自禁就带上了一抹哭腔,“老爷不久就回来了,我也不能再如以前那样再到她的院子里去,她的肚子越来越凸显了,老爷此时向老太太提议,说是要纳你娘做平妻,与我不分大小,老太太直说他胡闹,不由分说就拒绝了他,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老爷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与老太太闹了起来,两人的关系一时间极僵,我感到了一种惶恐,与老爷有着几年夫妻之情的我深深地知道,当老爷执拗于某件事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老太太又素来疼爱老爷,最终绝对是不得不对老爷妥协,想到那眉目如画倾国倾城的‘女’子一旦进了这个‘门’,自己在府中的位置就会受到威胁,府里原本就有一个嫡夫人了,现在再来一个与自己地位不相上下又能抓住老爷全部心思的‘女’子,自己以后在这府里还有位置吗?想到这里,我便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除去她。”
“你是如何除去她的?”‘玉’岚压抑住自己哽咽的声音,打断了李氏的冥神。
“我偷偷跑去告诉老太太你娘如今在哪里,果然如我所预料的一样,老太太知道你娘的住处后,立即带了人找去你娘的院子里,老太太与你娘说话时,出于对老爷的慈爱,不顾身份地位对你娘说了重话,直说你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意图用自己的美貌‘迷’‘惑’这世间的男子,还说有她在的一日,就绝不会让你娘进这个‘门’,你娘是一个倔强的‘女’子,听了这话,立即发狠搬对着老太太道,平生绝不会进候府的大‘门’,说了这话,立即就叫丫鬟收拾东西走人,丫鬟怔愣了一下,终是给她收拾了东西,只是临走时,那丫鬟说什么都不愿意跟随你娘一起走,你娘迫无无奈,只能拖着沉重的步子,拿着为数不多的衣服孤零零地离开这里,一直都躲在院子外面的我看见她离开了这里,便偷偷地尾随着她。”
说到这里,李氏的眼睛突地就变得极其哀伤与兴奋莫名起来,继续将话续了下去,“我记得你娘走的那天,是一个大雪纷飞、天气极其寒冷的冬天,你娘就这样拖着沉重的身子,提着为数不多的包袱孤零零地行走在大街上,当时行走的人寥寥无几,我跟随着你娘到了荒郊野外,放眼望去,四面八方俱是皑皑的白雪,我不知道你娘还要走多久,也不知道她将要到哪里去,我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因为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我瞧瞧四下无人注意,便从一旁冲了出来,悄悄地靠近你娘,伸出手狠狠地朝你娘推去,你娘没有防备,一下子便被我推倒在了地面。”
“你竟敢这样对她?”‘玉’岚变得悲愤起来,眼睛似乎都要喷出了火。
李氏却是马上就发出了张狂的笑声,“我为什么不敢推她,要不是有她在的话,老爷的心又岂会不留在我的身上。”说着说着,李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往事,整个人都‘抽’泣起来,发出悲苦的声音,“我年轻的时候也算得上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自见到老爷后,一颗心便吊在他身上,可他却对我不屑一顾,无奈我的心就是放不下他,为了得到他,我不惜设计毁了自己的清白与名誉与他生米煮成熟饭,最终成功嫁给了他,可进‘门’后,他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冷淡,我以为那是他的‘性’情所致,想着时间久了,石头都会被捂热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几年过去了,我不仅没有捂热他,他的心反而旁落在了别人的身上,直到这个时候,我这才知道,原来,不是他没有热情,而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有遇到可以释放他全部热情的那名‘女’子,正是因为你娘,我的梦才会碎成了一地,所以,我恨你娘,我恨她生得太过貌美,我恨她轻而易举就可以夺走老爷的全部宠爱。”
“所以间接地,你也恨我?对吗?”‘玉’岚怜悯地看着李氏,直觉这就是一个极其自‘私’、心‘胸’狭隘的‘女’人,难怪她的一生费尽了所有的心思也无法换来候爷的回眸一顾。
“是的,我恨你,因为你生得太过肖似她,你的身上流淌着她的血。”李氏愤恨地紧盯住‘玉’岚的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大雪飘飞的日子里,自己推倒雪月后,她当时就是用这双璀璨的星光水眸紧盯住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大雪飘落在她的身上,自己却对她无动于衷,她一次又一次尝试着想要爬起来,无奈身子过于笨重,每次爬起来了一丁点又立马跌倒了下去,自己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在自己面前假装坚强其实已经暗自心伤的表情,终于,她爬累了,只能一脸痛苦地捂住肚子,悲伤地坐在皑皑的白雪中。
时间静止了下来,眼睛通红得如一只小兔的她紧盯住自己的眼睛,满脸的审视,“你究竟是谁?”
李氏有着一瞬间的呆滞,最后,缓缓开了口,“我就是那个一直以来都意‘欲’保护你的候爷的夫人。”
“你是候夫人?”雪月满脸的不可置信,惊讶地出语道:“世人不是皆传,镇国候夫人长期卧病在‘床’并不能下地走路吗?怎么你……”
“哈哈哈……”李氏仰天大笑起来,发出‘阴’狠的声音,“镇国候夫人的确是长期卧病在‘床’不能下地走路,但是很快的,她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从此之后,我才是真正的候府夫人。”
“你想要谋害她?”雪月睁大了眼睛,似乎并不相信自己耳中所听到的。
李氏嫉妒地死盯住雪月那过份漂亮的容颜,发出仇恨的声音,“就她那破身子,我用得着谋害她吗?”
“还好,你并没有谋害她之心。”雪月安抚‘性’地抚了抚自己的心脏,以示安慰。
看着雪月的脸一点一滴变得苍白起来,李氏一瞬间觉得有些气闷,忍不住就气冲地对着雪月问:“难道你并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雪月眨了眨自己那过长的眼睫‘毛’,微微眯上了眼睛,气若游丝地道:“知不知道还有什么意思吗?”
李氏一愣,看着她越来越无‘色’的面庞,心中一紧,想要上前扶起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只看着她的气息一点一点弱下去。
此时,四周更加寂静了,远远地,似乎可以听到一两声呼唤的声音,李氏侧耳倾听了一下,发现居然是候爷的声音,大惊之下的她赶紧寻找地方想要躲藏起来,声音越来越近了,李氏慌不择路往前跑去,有一道声音不远不近地传了过来,“候爷,这边的脚印很清晰,似乎是一前一后两个人在行走。”
李氏加快了跑路的步伐,直到远离了雪月才微微放下心来,隔着大老远的距离,李氏恍惚看到候爷一脸焦急地呼唤雪月,脱下厚厚的大髦盖在她的身上,慌‘乱’地抱起了她,不一会儿,四周又变得一片静寂,李氏伸出头朝四周警惕地望了几遍,直到发现附近并没有人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雪月被候爷抱了回去,气息薄弱的她在人参的作用下终是拼尽全力生下了‘玉’岚这才与世长辞。
‘玉’岚被人养在了院子里,没有多久,候夫人生下了一个死婴,‘玉’岚便被偷偷抱了进去,起初,因为‘玉’岚的缘故,候爷倒是经常前来探望候夫人,候夫人的身体也为此恢复了不少,李氏为此气闷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本以为除去了一个候爷心心念念不忘的‘女’人,府里的这个病秧子很快也会跟着一起下地狱,不想,她竟命长地多活了几年,‘弄’得自己这个平妻到现在也不能拨‘乱’反正。
李氏越想越恨,最终还是命人在候夫人的‘药’里加多了一些‘药’,候夫人的身体慢慢虚弱下去,刚好这个时候,‘玉’岚的眉眼之间越来越肖似雪月,候爷每次一看到她,心就会难过,之后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天天都在期盼候爷前来的候夫人久等都等不到候爷前来,终日洗脸,身体越来越差,后来得知肚中孕育了新的生命这才开始有了一些喜‘色’,只是身子无论如何的调理还是无法好起来,在拼尽最后一口气生下林儿后也不甘地离开了人世,李氏连一个婴儿都不肯放过,见到候夫人死去后,暗中散播林儿是天降灾星的谣言,当时的人极其‘迷’信,随着这谣言的流传开来,府里的人谁也不敢多接触林儿,因此,林儿自一出生,便很少得到老太太与候爷的关注,好在候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丫鬟较多,临死前,一一分配了任务,这些丫鬟倒也都忠心,将他们三兄妹照顾得很好,李氏见势不妙,又分别用计一一铲除候夫人留下来的人,只留下一些一时间动不了的人,如‘玉’岚的‘奶’娘秦妈,最后,她也顺利当上了候夫人。
之后的事情,就是‘玉’岚知道的了。
听着李氏叙说这些往事,‘玉’岚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居然感觉到心脏处传来一股疼痛,似乎感同身受,人也跟着悲呛起来,一时间没有注意到李氏已经悄悄挪动步子朝她靠近了过来,四周只听到一片簌簌的风声,‘玉’岚刚才为了方便与李氏‘交’谈,早已经让冬梅她们远离了自己,失神中的她没有想到李氏会在此时向自己下手,一下子没有防备的她被李氏重重地强推了一下,脚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掉落了悬崖边,‘玉’岚快速地伸出手拉住李氏的衣袖,李氏用力一抖,‘玉’岚却在这个时候借着她的衣袖稳住身形飞奔了回来反身把李氏摔了出去,只听见“啊”的惊叫声传来,‘玉’岚环顾四周一遍,已不见了李氏的身影,这个时候,‘玉’岚还待往深谷下一望,背后却又传来了一道凌厉的掌风,‘玉’良已经叫嚣着朝‘玉’岚的面‘门’袭击而来,“妖‘女’,你还我娘的命来。”
‘玉’岚迅疾地转过身与‘玉’良打在了一起,冬梅等人此时听到打斗的声音,纷纷跑了过来,待看到‘玉’岚与‘玉’良斗在一起,想要立即冲过来,
‘玉’岚却朝他们摆了摆手,冬梅等人只能一脸无奈地看着‘玉’岚与徒手与一脸疯狂的‘玉’良搏斗。
细瞧此时的‘玉’良,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的状态中,所用的招式俱是拼命的招式,‘玉’岚的武功虽然远在他之上,但碰到了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一下子也无法打赢他。
时间僵在了一起,‘玉’岚‘露’了个破绽给‘玉’良,‘玉’良见有机可趁,立即朝‘玉’岚所‘露’出的命‘门’处攻过去,‘玉’岚趁着这个机会,一个手刀朝‘玉’良的脖颈劈了下去,‘玉’良瞬间晕倒在地上,‘玉’岚松了松筋骨,反身向冬梅所在的方向走去,只是令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她才刚迈开步子,冬梅就发出了惊恐的叫声,随之,自己的脖子就被人从背后紧紧地掐住了,‘玉’良发出了恐怖的声音,“你没有想到我会来此一招吧?”
‘玉’岚有些愕然地看着‘玉’良死掐住自己脖颈的手,有些意外地道:“你刚才并没有晕过去?”
“不错,我刚才只不过是为了‘迷’‘惑’你这才故意装晕过去的。”
“也就是说,你一早就知道我用的是虚招?”
“不错。”‘玉’良爽快地应道。
‘玉’岚转身紧盯住‘玉’良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想要如何对付我?”
“我要你给我娘偿命。”‘玉’良发出悲戚的声音,一脸痛苦地望着‘玉’岚,“你已经把我娘‘逼’到了绝路,我和我四妹都分别听从了你的话,让父亲选出新的候夫人,父亲最后也选了你理想中的人做夫人,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我娘?”
‘玉’岚有着一瞬间的沉默,最后终是开了口,“无论你相信与否,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对你娘赶尽杀绝,我一直都在等,等她回心转意,醒悟到她的错。”
“你在撒谎,我刚才明明看到你把她推下了悬崖。”‘玉’良又开始变得狂怒起来,紧掐住‘玉’岚脖颈的手更加用力起来,指甲深深地掐进了‘玉’岚嫩白的脖颈,‘玉’岚那白皙的脖子一下子就渗出了血,丝丝不断地往外冒。
‘玉’良看着‘玉’岚勃颈处冒出的鲜血,有着一刹那的愕然,随之,在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情况下,‘玉’良居然伸出舌头轻‘舔’起‘玉’岚冒出鲜血的勃颈处,‘玉’岚感到了一丝疼痛,轻皱了一下眉头,这无意识的动作却是一下子就刺‘激’到了‘玉’良,‘玉’良直觉地以为‘玉’岚是在抗拒自己,‘吮’吸的动作变得频繁与重力起来,‘玉’岚本来只是有几丝伤口的脖颈处因为‘玉’良的用力‘吮’吸,伤口裂了开来,鲜血也越流越多。
冬梅惶恐地看着这一切,几次想要上前,但都被黑衣人扯了回来,只能一脸无奈地在原地不吭一声,就怕自己一个惊动,狂怒中的‘玉’良会出手伤了‘玉’岚,他现在已经处于频临崩溃的状态中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玉’岚动了一下,‘玉’良立即敏锐地察觉到了,不满地再次用力紧掐住‘玉’岚的脖颈,‘玉’岚死死地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玉’良似乎有了松懈的征兆,‘玉’岚瞄准时机动了动手,片刻的时间,‘玉’良便全身都‘抽’搐起来,紧掐住‘玉’岚的手也随之松弛下来,‘玉’岚不敢大声踹气,只是静待‘玉’良的神经完全放松下来后才给了她致命的一击,这一次,‘玉’良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立即就躺倒在地上,‘玉’岚不放心地再次在‘玉’良的身上撒了一些‘药’粉,‘玉’良‘抽’搐得更加厉害了,冬梅等人赶了过来,一脸愤恨地死死盯住‘玉’良的脸,随之,对着‘玉’岚发出了询问的声音,“二小姐,这人该如何处置?”
“废了他的武功,打断他的双‘腿’,留他一条命。”‘玉’岚伸手‘摸’了‘摸’自己出血的地方,再次愤恨地踩了‘玉’良两脚,‘玉’良随即发出痛苦的声音。
黑衣人上前几步拉扯起了‘玉’良,这一次,众人都以为‘玉’良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不想,临死垂扎的他居然用力推开了黑衣人的束缚直奔‘玉’岚而来,五爪一伸朝‘玉’岚的‘胸’脯袭来,‘玉’岚一惊,忙拿手去挡不想‘玉’良的手却转了个方向,再次袭上了‘玉’岚的脖颈,已经受了伤的‘玉’岚由于耗损过多,一时间当真反手不急又再次被‘玉’良掐住了脖颈,这个时候,‘玉’良没有任何逗留地拖着‘玉’岚往悬崖边上走,冬梅想要跟过去,‘玉’良却大呼出声,“你们不要再过来,要不,你们所看到的就会马上是一具尸体。”
冬梅与黑衣人皆面面相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停止了追踪的动作,‘玉’良拉扯着‘玉’岚到了悬崖边上,发出了张狂的笑声,“既然你不屑与我在一起,今天,就让你我死在一起吧。”
“你疯了。”‘玉’岚愤怒地对着‘玉’良指责。
‘玉’良的笑声越加的狂妄与恐怖了,“不错,我是疯了,这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br>“……”
‘玉’良愤怒地控诉道:“是你把我‘逼’到如今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中的,我已经受够了,既然我活着的时候不能与你在一起,那今天就让我们死在一起吧。”
“不,你不能这样。”冬梅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哈哈哈……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在众人想要阻止的瞬间,‘玉’良已经拉扯着‘玉’岚纵身往下一跳,“不,不要。”一个悲呛的声音传了过来,随之,就见到一条人影快速地纵身往下一跳,冬梅与黑衣人愕然而又惊恐地望着这一切在自己的面前上演,冬梅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黑衣人,“刚才的那个声音可是陛下发出的?”
黑衣人轻点了一下头,两人立即醒悟似地跑到了悬崖边上,发出了呐喊的声音,“二小姐,陛下。”
底谷中回‘荡’着的只是他们两人的声音,两人静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底下还是没有传来回音,两人的心一沉,同时升起了一股念头,他们两人不会悄无声息地就这样死去了吧,四周吹起了一股‘阴’风,两人抖索了一下身子,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时间,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这个时候,突兀地传来了一道声音,两人这才惊醒过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陛下呢?”
两人同时转过了头,顺着声音处望了过去,发现来人正是柳岩,赶紧恭敬地上前行起了礼,“属下见过柳‘侍’卫。”
柳岩不答反问,“陛下呢?”
两人皆惶恐地瞪大了眼睛,最终,冬梅还是嗫喏着说出了口,“二小姐被二少爷挟持着跳下了山崖,陛下也随之纵身跳下了山崖。”
柳岩刚听完这话,立即就对着这两人怒目相向,“你们为什么不阻止陛下?”
两人一时间都静默下来,究竟是该说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陛下就已经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了山崖还是说他们压根就希望陛下跳下山崖拯救他们的二小姐,再怎么说,二小姐才是他们现今的主子,谁的心里没有‘私’心,柳岩极力维护自己的主子,自己何尝不是。
“如今最要紧的似乎并不是该追究谁的责任问题了,柳‘侍’卫,属下以为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马上派人寻找二小姐与陛下的踪迹。”冬梅皱了皱眉头,轻言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柳‘侍’卫马上回过了神,赶紧从衣袖中拿出烟火就地放了起来,短短的时间内,大批的人如‘潮’水一般涌向这里,柳‘侍’卫迅疾指挥人进行了搜救工作。
阳明山的底谷,‘玉’岚幽幽醒了过来,意识处于一片‘迷’茫中,自己已经死了吗?这里究竟是哪里?‘玉’岚动了动身子,发现底下一片柔软,不禁疑‘惑’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玉’岚凝目朝身下望去,惠宗皇帝那苍白无‘色’的脸霎时就清晰地映入‘玉’岚的眼中,‘玉’岚一惊,煜怎么在这里,难道自己被‘玉’良拉扯下山崖所听到的那个声音真的是煜,所见到的人也是他而不是自己的幻觉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镜头回放到‘玉’岚被‘玉’良拉着跳下山崖的那一刻,‘玉’岚的耳中忽然就清晰地传入了一道凄厉的声音,“不,不要。”‘玉’岚惊惧起来,这不是煜的声音吗?他怎么来了?‘玉’岚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一个人已经倾身拥抱住了她并用力狠狠地朝着‘玉’良重重一击,‘玉’良下落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玉’岚睁开了眼睛,如幻似梦地看着煜一如既往俊俏的面容、柔情的眼睛,发出了呢喃的声音,“我就知道,我临死之前想见的第一个人还是你。”
上官煜好笑地看着她陶醉在梦中,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此刻,两人下垂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他正在寻找依托物以及可以安全让他们着陆的地方。
悬崖实在是太高,人算不如天算,上官煜还没有找到依托物,两人便已经迅疾地降落下来了,上官煜毫无办法,只能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玉’岚,让自己当‘肉’垫子先摔在了地上,这就是‘玉’岚先于上官煜醒过来的原因,因为她全身毫发无损,只是重力的缘故致使一时间晕‘迷’过去罢了。
回忆起一切的‘玉’岚紧张地将头伏在上官煜的身体上,听到他的脉搏此刻正有力地跳动着,微微放下了心,手随之‘摸’了‘摸’上官煜的额头,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额头并没有发烧。
‘玉’岚细心地察看了一遍上官煜的身体,发觉他的表面并没有什么伤,见他这么久都没有醒过来,心里疑‘惑’起他刚才救自己时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立即从白瓷瓶中拿出一枚丹‘药’给他服了下去。
nbsp;‘玉’岚抚‘摸’起他冷峻的面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他是绝对不会死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上官煜还是没有醒过来,‘玉’岚不免有些心焦,想着两人一路走来,当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磨难,每一次,眼前的这个人总是及时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就伸出手援救自己,丝毫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这一次也是一样,如何不叫自己感动。
“咕噜咕噜……”‘玉’岚的肚子传来了饥饿的声音,躺在上官煜的怀中,‘玉’岚还是不免感到了一丝寒冷与饥饿,不由得就抬头朝四处望了望,发现四周黑漆漆一片,夜里回‘荡’着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只能一脸无奈地向上官煜靠拢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累极了的缘故还是由于上官煜一直都在自己的身旁,临到最后,‘玉’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沉睡了过去,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了天上,‘艳’阳直‘射’着‘玉’岚的眼睛,让她感到了些微的刺痛,待适应了这阳光后,‘玉’岚又开始察看起上官煜的情况,发现经过一晚沉睡的他脸‘色’居然苍白起来,嘴‘唇’发紫,‘玉’岚惊慌地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立即惊得放开了手,上官煜的额头居然滚烫得恐怖,‘玉’岚试图喂了他一颗‘药’,没有想到,他全都吐了出来,‘玉’岚无奈之下,只好口含丹‘药’给上官煜送进去,上官煜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轻‘舔’起‘玉’岚,‘玉’岚好笑地望了望他,暗叹这小子都这种情况了还不忘吃自己的豆腐。
两人‘吻’在了一起,只是伴随着这‘激’‘吻’的还有‘玉’岚的“咕噜咕噜”声,‘玉’岚悲催地抬头望了望天,发出了无奈的声音,为什么每次‘激’‘吻’时都要给自己搞这么一出啊!虽说煜现在并没有清醒着,但自己也‘挺’为难的。
‘激’‘吻’在‘玉’岚不断的“咕噜咕噜”声中停了下来,‘玉’岚再次抬头望了望四周,此时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了周围的情形,不远处,隐约躺在两个人,看服饰,该是李氏与‘玉’良,‘玉’岚放开了上官煜,一脸复杂地朝李氏与‘玉’良走了过去,鬼使神差地,居然伸出手探听了一下李氏的脉搏,随之,神情变得晦暗不定起来,原来,李氏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体也已经僵硬起来,‘玉’岚望了李氏好一会这才迈开步子向‘玉’良所在的方向走过去,‘玉’良与李氏一样,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下来,地面全是他吐出来的鲜血,‘玉’岚在原地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这才又缓缓向上官煜走去。
两人是罪有应得,她不会因为他们的死就感到内疚,而是觉得有些恍惚,上一刻还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人,下一刻,却冰冷地躺在了这地面上,还没有人替他们收尸,无论她们的过去是多么的风光。
上一世,‘玉’岚尽管已经见惯了不少的人顷刻间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但这一世,除了战场之外,她还真的是没有见过什么血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此生活久了,居然就多了一份悲天悯人的情怀。
‘玉’岚走到了上官煜的身旁,突然间就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幸福,也许,上天之所以让她重生在这个朝代,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遇见他,从而完成自己人生的那个圆。
想到这些,‘玉’岚更加焦急起来,回想起上官煜那滚烫的额头,不免往四周搜寻了一遍,希望附近可以有水源,哪怕只是有那么一杯水,自己也可以拿来替煜降降温,令‘玉’岚失望的是,附近并没有什么水源或是溪流之类的东西,‘玉’岚有心往远一些的地方寻找,但又怕上官煜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在心中权衡了几遍,‘玉’岚最终还是决定迈开步子前去寻找水源,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上官煜因为高烧不退而白白丧失掉生命。
‘玉’岚走了开来,明显地,四周并没有什么水源,‘玉’岚再往前走远了一些,忽然间,一道哗啦哗啦的流水声瞬时就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玉’岚顺着这声音走过去,果然看到了流水,那是一道瀑布,正不断往下冲刷,发出清脆的刷拉刷拉声,这情景让‘玉’岚一下子就想到了唐代诗人李白的诗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黄河落九天,这瀑布倒是‘挺’壮观。
‘玉’岚来不及多想,立即撕扯下自己的袖子‘弄’满了水快速地向上官煜所在的地方冲回去,令她诧异的是,当她迅疾地赶回去时,衣袖中的水还在但上官煜却不在了,‘玉’岚一下子惊慌起来,大叫出声,“煜,你在哪里?”
四周回‘荡’的都是她惊慌的声音,只是,明显的,并没有人回应她的话语,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玉’岚的心越来越彷徨,眼泪都要流了下来,但还是没有看到上官煜的半丝踪迹。
‘玉’岚悲呛地掩面痛哭,这一刹那,她才感觉到,原来不知不觉中,煜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如此重要了,她可以没有了一切,但绝不能没有他。
‘玉’岚继续痛哭着,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