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这下死定了!(1 / 1)

跟话本故事里的情节一样,郑娴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锁在了一间黑漆漆潮乎乎的屋子里,双手被反绑在椅背上,勒得生疼。

跟话本故事里不一样的是,郑娴儿的嘴巴并没有被堵上,她也并没有很慌,更没有大喊“救命”。

从马车坏掉开始,这场绑架显然是有预谋的。

既然她此刻还活着,就说明对方想要的并不是她的命。

既然不是想要她的命,别的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除死之外无大事嘛!

于是,黑衣蒙面的歹人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的人质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打瞌睡的场景。

她的神色太淡定了,要不是双手还绑着,简直就像是在自己的家里小憩似的。

深受打击的黑衣人“唰”地一声拔出了腰里的短刀,走上前来。

郑娴儿眨眨眼睛,坐直了身子:“大哥,你刀生锈了!”

黑衣人握刀的手有些抖。

气的。

郑娴儿眨眨眼睛,一脸无辜:“我没说错,是生锈了啊!”

“就算生锈了,杀你也绰绰有余!”黑衣人终于找回了几分气势。

郑娴儿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确实。你要杀我,根本用不着动刀。这会儿你拿出这么一把刀来,倒是告诉了我几个重要的信息——”

“什么信息?”黑衣人粗着嗓子追问道。

郑娴儿莞尔一笑:“随身带的刀都会生锈,说明你不是杀手、不是土匪、不是强盗甚至也不是屠夫……”

黑衣人被她漫不经心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少废话!”

郑娴儿晃了晃酸疼的脖子:“好吧,说正事!我觉得,你不会杀我!”

黑衣人很不愿意多说话,因为这不符合他的气质。

但郑娴儿话多,连带着他也不得不说,这个处境难免让黑衣人更添了几分怒气。

“那可说不定!”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

郑娴儿的眼睛适应了光线,却发现黑衣人居然连脸都蒙上了,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大白天的打扮成这样,只差没把“我是坏人”这四个字写在额头上了。

郑娴儿有些无语,酝酿了好一会儿都没能装出害怕的样子来,只好仍旧端坐着,语气平淡地问:“你绑了我,必定是有所求而来吧?我想了好一会子了,始终没想通我有什么被绑的价值。不如你行行好,直接告诉我?”

黑衣人走上前来,生锈的短刀在郑娴儿的面前晃来晃去:“你怎么会没有价值?正五品宜人、立过牌坊的贞妇、楼家的脸面……你的价值大着呢!我已经给你公爹送信去了,叫他明日正午之前拿五万两银子来赎人!要是到时候我见不到银子——你这条小命可就得留下了!”

“五万两啊?”郑娴儿瞪大了眼睛,“大哥,你疯了吧?拜托你绑票之前先查查目标人家的底细好吗!我公爹那是多么死脑筋的一个人!你是歹徒诶,我公爹这辈子何曾向歹徒妥协过!别说五万两了,他连五两都不会给你!五个铜板也不会给你!你……你干脆现在就杀了我算了,省得我还要多受一夜的罪!”

她的话音刚落,黑衣人手里的短刀已经落了下来。

郑娴儿心头一紧,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真杀啊?

生死关头,郑娴儿后悔了。

她刚刚明明觉得这个人并不想杀她的,难道判断失误?

早知道不那么嘴贱了!

这样把自己作死了,多冤啊!

郑娴儿悔不当初。

但她竟然没有死。

短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微凉。

并没有留下血痕,可见是把钝刀,至少远远不能用“锋利”来形容。

劫后余生,郑娴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不是不怕死么?”

“怕的。”郑娴儿诚实地道。

黑衣人重重地“哼”了一声,短刀“唰”地插回鞘中。

完美地挽回了尊严。

看着老实了许多的郑娴儿,黑衣人骄傲地挺直了腰杆:“你安分在这儿待着吧,等我们拿到钱,自然会放你走!”

“我们”这两个字又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他有同伙。

于是郑娴儿得出了一个不太美好的结论:

我命休矣!

指望楼家出钱赎她,还不如指望天降陨星把这屋子砸了来得靠谱些!

外面的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郑娴儿心里盘算着:靠别人是没指望了,她得自救。

试了试手上的绳子——绑得还挺紧。

晚上并没有人送饭给她吃。郑娴儿只早上吃了点东西,这会儿早已经饿得头晕眼花。

熬到了二更天,她的肩膀已经疼得像折断了似的,两只手腕更是早已经磨破了,腕上的绳子仍然没有解开。

郑娴儿的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等死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因为那声音实在太轻了,有点儿小心翼翼的感觉,所以郑娴儿的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希望:

莫非是来救她的?

当然她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

她听到来人刻意压低了的声音,阴沉沉的:“没出什么状况吧?”

正是先前那个黑衣人。

另外一个声音同样压低了,有些嘶哑:“老实着呢!一整晚都没动静——没有大叫大嚷,没要吃要喝,也没有拉屎撒尿!”

第一个人冷笑了一声,低低地道:“不能掉以轻心!姨太太吩咐过,这件事半点差错都不能出,不然咱们就等死吧!”

姨太太?

郑娴儿一惊。

她认识的可以被称作“姨太太”的人,只有一个。

竟然是她?

细想了想,安姨娘倒也确实有对付她的动机。

那女人原本就是一条蛰伏的毒蛇,这么久了,她也确实是该露一露头了!

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郑娴儿欲哭无泪。

门外,那黑衣人忽然又说道:“不行,那女人太老实了,多半有诈!开门,我进去看看!”

沉重的木门“嘎吱嘎吱”地打开了。

郑娴儿慌忙装睡。

黑衣人不再掩藏自己的脚步声,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郑娴儿能感觉到他在她的身旁停留了好一会儿。

身边的空气似乎变得有点挤,好像有只黑熊在身边蹲着似的。

这种体验并不美好。

许久之后,那黑衣人似乎动了。

郑娴儿以为他要走,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

那人捏住了她的手腕。

耳边,是一声戏谑的笑:“三少奶奶是想逃跑么?这绳子打的是死结,解不开,很难过吧?”

郑娴儿没法再装睡,只得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那人忽然笑了:“你这眼神,真像一只被困在捕兽夹上的小兔子!”

“你说谁是兔子?!”郑娴儿大为恼火。

黑衣人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轻笑出声:“就是像兔子啊,不然你以为你自己像什么?老虎吗?你看你这眼睛,圆溜溜的、黑漆漆的,就连生气的时候也有点像是在笑的……明明就是一只任人猎食的小兔子啊!”

“拿开你的脏手!”郑娴儿恶心得直想吐。

黑衣人察觉到了她的厌恶,不怒反笑:“还以为这是在楼家,可以由得你作威作福?你现在,是我的猎物!”

说罢,他的手指非但不肯挪开,反而沿着郑娴儿的脸颊一路往下,轻而易举地解开了她颈下的衣扣。

“三少奶奶,怕不怕?”仍是戏谑的声音,却比先前更加暗沉。

郑娴儿竭力假装平静:“我要是死了,你的那五万两银子可就泡汤了!”

黑衣人俯下身来,贴在郑娴儿的耳边轻笑:“据我所知楼三奶奶惜命得很,断然舍不得咬舌自尽。而且——你也不是真的‘贞妇’吧?”

郑娴儿一时竟无言以对。

被人说中了,怎么办?

看样子这伙贼人竟是做过不少功课的,连她的性情和私事都知道!

有点儿绝望。

但郑娴儿不是个肯轻易认命的人。

趁着黑衣人贴在她耳边说话的工夫,她忽然张嘴咬住他蒙脸的黑布巾,猛然向旁边甩了一下头。

黑衣人愕然。再抬头时,郑娴儿已看到了他的脸。

陌生的、却有点儿似曾相识的一张脸。

不年轻,倒也不算很老;不丑,但也称不上好看;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凶神恶煞,却也绝对称不上儒雅温和——总之就是扔在人群里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的样子。

那黑衣人被郑娴儿偷袭了这一下子,显然已经动了怒。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双手忽然抓住郑娴儿的衣襟,用力一扯。

外袍上的缎带已经被扯开了,里衫上的盘扣也开了两颗,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来。

黑衣人的指甲划过郑娴儿的肩头,留下了三道清晰的红印子。

郑娴儿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肚上也没有明显的老茧。

不是个做粗活的。

没等她捕捉到更多的信息,黑衣人已将她的肩膀连同椅背一起抱住,俯身在她的肩上用力吮咬起来。

郑娴儿从心底生出一股无法抑止的厌恶之情,忍不住向后仰着身子,拼命挣扎。

黑衣人抬脚踩住乱晃的椅子,双手死死地钳住了郑娴儿的肩:“这么好的皮肉,生来就该是给男人吃的,当什么寡妇!你实话告诉我,你这身子给多少男人尝过了?”

郑娴儿闭目不语。

黑衣人捏住她的下巴,愉悦地笑了:“脸红?身上也红了!你该不会是——动情了吧?”

郑娴儿将眼睛睁开一半,又逃避似的马上闭紧了,咬住下唇飞快地摇了摇头。

典型的欲盖弥彰的表现。

对方玩味地一笑,声音比先前更沙哑了几分:“先前我还不信——楼家贞妇,竟果真是个人尽可夫的!”

“我不是!”郑娴儿慌忙否认,眼中挤出两滴泪来。

黑衣人眯起眼睛,低头看着郑娴儿不安分地互相磨蹭着的两条腿。

她的脚踝是被绑在椅子腿上的,能移动的幅度实在有限。

可是这个动作背后的含义,却是很明白的。

郑娴儿察觉到了黑衣人的目光,双腿慌忙停住不动,眼泪却像是开了闸似的涌了出来。

黑衣人仍旧低头凑到她的耳边,戏谑地道:“这样蹭,怕是解不了痒啊!楼三奶奶,要不要我帮你?”

“你……你不要告诉别人!”郑娴儿哭道。

言外之意,竟是答应了。

这是她眼下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她绑在椅子上并不方便“办事”,这人要打她的主意,就一定要给她松绑!

她的反应大出意料之外,黑衣人竟然怔住了。

郑娴儿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她对自己勾引男人的本事还是挺有自信的,何况对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断没有肥肉送到嘴边却不肯吃的道理。

谁知,这次她竟失败了。

黑衣人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又俯下身来在她肩上啃了两口,然后——站起来跑了!

看着那两扇黑门关上之后,郑娴儿发了好一阵子呆。

这年头,连歹徒都不欺暗室了?

那也不对!要是真的正人君子,她这被蹂躏得惨不忍睹的肩膀又算是怎么回事?

郑娴儿很快想到了两种可能。

第一种:那人是个天阉,裆里没那个东西,或者虽然有但无用。

第二种:他有顾虑,不敢做到那一步。

这第二种可能性就很有趣了:什么样的顾虑,会让一个男人在本该色迷心窍的时候竟选择了落荒而逃?

若是真的亡命之徒,绝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

门外隐隐有说话声响起。郑娴儿屏息凝神,听到了那黑衣人略显恼怒的声音:“别进去了!那荡妇不讲究,万一……咱们担不起!”

郑娴儿若有所思。

这几句话,似乎印证了她的第二种猜测?

担不起,说明这两人只是替别人办事的,而幕后黑手并没有允许他们乱来。

郑娴儿稍稍放心了几分。

连那件事都不敢做的人,恐怕也未必有胆量杀她!

这么说,真的只是为钱财了?

如果幕后那人真的是安姨娘……

安姨娘那么胆小那么仁慈吗?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能下毒手,却不敢当真毁她的清白?

这事儿还真是奇了怪了!

郑娴儿揣了一肚子的疑问,但眼下却并不是她胡思乱想的时候。

逃命要紧啊!

这都大半夜了,绳子至今没有解开,迷惑敌人的招数又行不通,难道当真要在这儿等死不成?

又等了一会儿,外面再也没有说话声响起,郑娴儿却也没有听见脚步声。

那歹人到底是不是还在外头守着呢?

郑娴儿没法估算时间,只好静下心来数自己的心跳,没一会儿却又数乱了。

她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便试探着用脚尖抵着地面,身子努力往后使劲,试图把自己挪到靠墙的位置去。

这个任务并不轻松。

这把椅子似乎是仿照太师椅的样式做的,虽然做工粗糙了些、用的也不是什么好木头,但架不住它够宽够大,更何况郑娴儿此时已经饿着肚子挣扎了大半夜,这会儿早已经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了活下去,郑娴儿只能咬着牙忍着疼,一点一点地挣动着。

一刻钟、两刻钟……椅子一寸一寸地向后挪动着,在地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印痕。

当然也有弄出声音的时候。郑娴儿起初很担忧,但外面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她也就渐渐地放了心。

手腕终于能碰到墙的时候,郑娴儿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湿透过几遍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

郑娴儿闭上眼睛,专心地在墙面上磨着腕上的绳子。

在先前的挣扎试探之中,她的手腕已经磨破了,此刻每动一下都是钻心刺骨的疼。

可她顾不上这些了。

幸好墙面并不光滑。郑娴儿试探着摸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便竭力靠近了那个地方,将手上的麻绳绷紧了,一下一下地磨着。

这项工作消耗的不止是她的体力,还有耐心、信念,以及希望。

幸好,成效还是会有的。

在千千万万次的疼痛之后,郑娴儿终于察觉到手上的麻绳松动了一些。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将双手向两边分开——

绳子终于断了。

郑娴儿靠在椅背上喘了好一会儿才攒足了力气,将已经疼得没有知觉的双臂挪到了前面。

断了的麻绳垂了下来,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磨掉的墙土和手腕上渗出来的血混在一起,和成了颜色奇怪的泥巴,把麻绳和郑娴儿的衣袖都粘在了一起。

“真他娘的遭罪!”郑娴儿咬牙骂了一声,捡起先前掉落在地上的缎带,撕了一半草草地缠了缠手腕上的伤,然后重新系好衣扣,将剩下的半边缎带绑回了原处。

做完这些之后,她活动了一下胳膊,又贴在门边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在心里暗暗地估计了一下自己此时的处境。

留下,必死无疑。

逃跑,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哪怕逃跑不成,最多也不过是回来继续等死罢了。

郑娴儿将眼睛贴近门缝,算了算此刻的时间。

先前门缝里是有微微的亮光照进来的,应该是天上的星光。

但此刻从门缝里向外看却是黑漆漆的一片。

应当是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候了。最多再过半个时辰,东方的天幕就会发亮。

不能再等了。

这房子没有窗户,要想出去,只有门口可以走。

郑娴儿试了一下,外面是锁着的。

这难不倒她。

郑娴儿弯下腰,双手抓住一扇门的下边用力提起,往旁边使了使劲,下门轴就从础石上的小窝里脱了出来。

再抓住另外一扇门,如法炮制。

两扇门同时晃了一晃,外面发出铁链撞击的声响,却没有人来问。

郑娴儿越发放大了胆,轮流搬着两扇门往础石的边缘挪动。

如此反复四五次之后,第一扇门的门轴终于从础石上滑了下去。

郑娴儿一时防备不及,那扇门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暗夜里,这声音恨不得能传出三条街去。

郑娴儿吓惨了,贴在墙边好久不敢动弹。

但,绑架她的歹徒始终没有出现。

郑娴儿定了定神,看见第一扇门的上门轴也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位置,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扇已经歪斜的门抱了起来,挪出一道可容自己挤出去的缝隙。

成了!

站在门外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郑娴儿仍有些不敢相信。

竟然没有人在门外看守?这年头的绑匪这么不敬业吗?

多半是陷阱!

郑娴儿这样想着,一时不敢往院门那边走。

她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此处似乎是一片废弃的民宅,院墙颓圮得不成样子,从这一家都能看到尽头那一家院子里的荒草。

这对郑娴儿来说不是坏事。

她踩着坍塌在地上的碎泥砖跳到隔壁院子,发现院中的荒草长得很密,并没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所以歹人应该不在这边。

郑娴儿稍稍放心,却没有停下来。

逃命嘛,当然是离原来的屋子越远越好!

因此郑娴儿不假思索,又以同样的方式跳到了最西头的那一家。

同样的荒草遍地,仅剩的半扇房门惨兮兮地挂在门框上。

这一排房子,竟只有她先前所在的那一间是完整的。

郑娴儿没有着急离开这个地方。

虽然夜幕是她的掩护,但她此刻的体力并不适合逃命。

郑娴儿在荒草里翻找了一圈,找到几棵能吃的野菜,甩了甩土,硬着头皮塞进嘴里。

一边吃一边自嘲:

野菜不是没吃过,生吃倒还是头一遭。

而且还没有水洗。

看来人生果然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把能吃的野菜都吃完之后,郑娴儿捡了块石头碾碎了自己刚刚找到的一株大蓟草,敷在手腕上重新包扎了,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该走了。

这所院子的大门是没有上锁的,郑娴儿踩着荒草走过去,轻手轻脚地拉开了门。

迎面,却是两串火光映入眼帘。

郑娴儿本能地往门后一躲,随后才意识到那是有人持着火把向这边跑了过来。

看火把的数量,来人少说有十多个。

不会全是贼人的同伙吧?

郑娴儿躲在门后,心里大呼“完蛋”。

这么些人,一人一刀也能把她剁成肉酱了!

这下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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