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满还是很传统地翻了黄历,找了吉利日子,将麻将馆开了起来。先期只买了两台机麻。
摆哥出了很大的力,赞助了一台机麻,还说他是袁满麻将馆永久的VIP。
开业那天,摆哥把他的那些朋友都拉了来撑场子。大家对袁满选的地方,都大加称赞。说这个地方好,清静不扰民,还安全。
但是并非完全不扰民。袁满到下面小区做过测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山上的麻将声、说话声,在小区里清晰可闻,这让袁满的心都吊起来了,万一有人举报,那就完蛋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麻将馆开起来多么久了,也没有人来举报。袁满悬着的心才算掉下来了一半。
靠近小区后门的拿栋房子依旧大门紧锁,无人问津。袁满看着这栋房子,心里又活动开来。
“伙计,我们开家馆子吧。”袁满对赵薇说。
“你又发哪门子神经了?”赵薇问,“门面在哪里?”
“就在我们麻将馆下头那个房子。”袁满说。
“有病吧!”赵薇觉得不可思议,“那个鬼卡卡,哪个去吃饭?我看看,你脑壳是不是被门板夹了!”
“稍微修整一下,可以开家私房菜馆。”
“摆得到几桌哦。”赵薇嗤之以鼻,“还私房菜馆呢。”
“私房菜馆本来就是规模不大的嘛。”袁满说,“要不怎么叫私房菜呢。”
“环境不行,太背静。”赵薇说,“我不看好。”
“可以在网上宣传啊。”袁满说,“搞会员制。”
“你想得好简单!”赵薇摸摸袁满的额头,“没有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
“没有说胡话,我是说真的。”袁满说,“你记不记得你们重庆解放碑,那里以前好像有家私房菜,只有两张桌子,全靠预约。那时候还没有网络哦,全靠电话预约,桌位都约不到。”
“还有这样的餐馆啊?”赵薇说,“我不知道呢。”
“当时那个老板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把自家的房子改成了私房菜,只摆了两桌。”袁满说,“他好像也不靠这个赚钱,只是兴趣爱好而已。想到他那里吃饭的人,全都是好奇心驱使的。”
“卖什么的?”赵薇问,“这么牛逼!”
“好像是老母鸡啥的,是鸡火锅吗?”袁满说。
“那他还赚个什么钱?”赵薇说。
“好像是一个学美术的年轻人,突然对做菜有了兴趣。”袁满说,“边画画边做吃的。是他的朋友传出去的,然后就有人感兴趣的来吃,味道还不错。后来就传开了。”
“他也没想把餐馆做大,就是凭兴趣在那里弄。”袁满说,“所以他没有增添桌椅,就只搞了两张桌子。然后点菜这些不是客人说了算,是他给你安排菜品,根据人数来安排。安排完了,大致给你算了账,说多少多少钱,然后就跑去菜场买菜,客人等待期间就欣赏他的画作。他安排的菜,从来不允许你半途加菜。牛逼得很,个性得很。”
“就是说嘛,人有时真的是犯贱啊。”赵薇说,“牵着不走,赶着走。”
“嗯,网上不是盛传你们重庆有十家最有个性的餐馆么。”袁满说,“看来你们重庆人的性格真的是怪哈。”
“你也想整家有个性的餐馆?”赵薇问。
“现在再弄这种个性餐馆,应该行不通了吧。”袁满说,“现面的顾客都是他妈的大爷。”
“那你想怎么弄?”赵薇问。
“我想弄农家菜。”袁满说。
“农家菜?”赵薇问,“行吗?”
“可以吧。”袁满说,“房东养了好多土鸡子,还种了很多菜。这些都是无公害的有机蔬菜哦。”
“客源呢?”赵薇问。
“打麻将的这些人可以带人来的。”袁满说。
“你不是包吃的吗?怎么又让他们……”赵薇很是不解。
“你不晓得,他们打麻将带好多人来。”袁满苦恼地说,“都是些乔子之类的,不三不四的女人。在我这里白吃白喝。我还不如整个私房菜馆,再弄个机麻还好些。”
“行不行啊?”赵薇担心地说,“有没有客源啊?”
“这又不要紧的。”袁满说,“一个月不过才500块钱,实在不行,我把它改成麻将馆也可以的嘛。”
“我把你是没得法了。”赵薇说,“你想是真敢想,干也是真敢干,就折腾吧。”
“你么样了哦?”袁满问,“这一段时间都没有到馆子去看你,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哦。”赵薇说,“这不好好的吗?”
“能不能调到白班啊?”袁满问,“我们两个都晚上上班,晚上没人管家里也不行啊。”
“调到白班,钱要少好几百啊。”赵薇说,“能多几百就多几百嘛,晚上妈一个人能行,她还是能动的嘛。”
“我是说,舟舟一直在他外婆家里住,行不行啊?”袁满问,“我们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啊?”
“这样吧,白天还是我去接他,然后在家里弄晚饭吃,跟你妈和舟舟一起吃。”赵薇说,“如果天天都不在一起,一家人哪还是一家人?”
覃桂枝听了他们的想法后说,“你们不是都忙吗,我能带就带了哦。你们抽空来看看他就行了。”
“妈,我们还是要多点时间和他在一起。”赵薇说,“另外,他连奶奶一点都不亲了。”
“那吃完晚饭还要送过来,你不是太辛苦了?”覃桂枝关心地问。
“还好吧,我们住得也不远,走一会儿就到了。”赵薇说,“上班也顺路。”
“那好吧。”覃桂枝说。
说干就干。袁满又跟房东把那最下面的那栋房子也租了过来,修缮修缮就开始搞他的私房菜。
现实永远比理想残酷。袁满设想得那么好,但真正搞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打牌的男的还是带着他们的乔子来白吃白喝,袁满又放不下那个脸面来说。毕竟都是认识的人,都是摆哥找来的朋友们,来撑场子的。怎么说?这不能说啊!开麻将馆的,不是你袁满一个人。摆哥也还有其他的朋友在开麻将馆。话一旦说出口,那所有打牌的都跑了,到时候怎么收牌钱?收谁的牌钱?
不过袁满倒是有了另一个念头,何不把家里的住房租出去,让家里人都到这山上来住呢?
虽说是山上,但是就在小区围墙这边,说起来还不是在小区里头。家里的住房租出去,至少得1500一个月,而这里只要500,一个月净赚1000是妥妥的。
“住哪儿我倒是没有关系。”赵薇说,“关键是你租的那房子什么时候拆,拆了我们又住哪里?”
袁满觉得赵薇说得也有道理,最好还是决定不要搬家了。私房菜也搞不下去,只有跟房东说把房子退了。
房东也没有为难他,毕竟他还租着另一套房子呢。只是袁满白白损失了两个月的房租。
赵薇那边也做得顺风顺水的。虽然路途并不平坦,但生活总算是开始向着好的方面发展了。这点令袁满心里很是欣喜。谁说乙肝患者就只能等死了?只要自己不失去希望,不失去动力,生活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