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周筱兰想得太过于简单,老朱根本不同意周筱兰提出的建议。
“周筱兰,你这个想法太可笑了!”朱朝阳说。
“么子呢?你说我这个想法可笑?”周筱兰问道,“我救我儿子,怎么就可笑了呢?”
“你这样做,传出去,难道不被别人笑话?”朱朝阳问。
“笑话?有什么好笑话的!”周筱兰说,“我如果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生病,不去救他,那才要让人笑话,而且是千夫所反指。”
“千夫把指?”朱朝阳说,“没人来关心你如何救儿子,但有人来关心你我他们四个人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
“什么叫乱七八糟?”周筱兰说,“我们四个人不是很简单的关系吗?离婚、离婚、再婚,如此而已。”
“这还不叫乱啊?”朱朝阳问,“那怎么才叫乱?”
“朱朝阳,我今天不是跟你讨论什么要被人笑话,什么不被人笑话。我今天跟你讨论的是,我们什么时候离婚?我们要抓紧时间救我儿子!”周筱兰不悦地说道。
“周筱兰,就算你的方法行得通,但是不一定你们的孩子就能救舟舟。”朱朝阳说,“你最好清醒点!”
“我清醒得很!”周筱兰说,“医生也说了,只有舟舟的同胞弟弟或者同胞妹妹,才能和舟舟骨髓配型。”
“我提醒你一点。”朱朝阳说,“医生只是说有25%的几率。几率,你懂吗?!”
“我当然晓是什么是几率。”周筱兰说,“不是说有25%的几率么。那说明救儿子的可能性大得很。”
“那只是说有25%的可能性。”朱朝阳说,“那跟零几率没什么两样!”
“我说朱朝阳,你到底什么意思呢?”周筱兰生气地问道,“你是在咒我儿子的吧?!”
“我没有咒你的儿子。”朱朝阳说,“我只是提醒你,你的设想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成功的可能性再低,但它也是有的,不是吗?”周筱兰反问道,“有那么一点成功的可能,我也不能放过。你没看到我儿子都病成什么样了,现在你还在这里跟我讨论什么几率,什么可能性!朱朝阳,你是不是有病?”
“有病的不是我。”朱朝阳说,“是你!”
“朱朝阳,原来我认为,你老点就老点,没有什么关系。”周筱兰说,“没想到你是这么的自私。如果早知道你是这么的自私,我怎么可能离婚,然后跟你这个老家伙结婚?你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周筱兰,你到底什么意思?”朱朝阳气急败坏,“这会儿嫌我老了?当初是谁死缠烂打的跟着我?”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周筱兰也生气了,“当初是哪个喝点马尿把我那个的?你他妈还有脸在这里说我死缠烂打?老子当初有家有室,有老公有儿子的,是哪个,天天微信里发些肉麻的话,电话不断地骚扰?你也真够不要脸的。”
“如果你没那个意思,就算我再怎么地,你也不可能跟那个了吧。”朱朝阳说,“你当时不是很欣赏我的吗?”
“我们都不要说过去么样么样了。”周筱兰叫停,“我们现在还是讨论什么时候离婚吧。”
“你还是这么心急地要离婚?”朱朝阳说,“那这两个小家伙怎么办?他们还这么小,你就想离开他们?”
“我离开他们,他们是活着的。”周筱兰说,“如果我不离开他们,那舟舟就死了!”说着说着,泪如雨下。
“你晓得的,我是不会带儿的。”朱朝阳说,“你把他们丢给我,我怎么办?”
“如果你真的不想要他们,我可以带走。”周筱兰说。
“我怎么不想要儿呢?”朱朝阳满眼含泪,“骁骁走了,我的希望就是他们俩了!”
“所以,你就好好的带大他们吧。”周筱兰说,“都是我的儿子,我不能舍弃任何一个。但是,舟舟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而他们,却在父亲温暖的怀抱里。我何尝不想天伦之乐,但是现实是这样的残忍,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老朱,你帮帮忙!”
这个建议果然大胆,果然有些惊世骇俗。覃桂枝和周伟听了,都不知如何发表意见,只是惊得大张着嘴巴看着周筱兰。
“筱兰,你这想法……太,太……”覃桂枝不可置信地看着周筱兰,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会有这样的想法。
“妈,你觉得除了这,还有办法救舟舟吗?”周筱兰问。
“但是,但是,用这种方法,好像很那个!”覃桂枝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也知道有点那个。”周筱兰说,“我也是毫无办法啊,妈!”
“老周,你看?”覃桂枝征询地问周伟。
周伟去无言地看着周筱兰。
“爸,你怎么了?”周筱兰问,“难道不认同我的这个办法?!”
“你这个办法,真的够……”周伟也不知道用什么比较合适的词语来评价周筱兰的想法。
“奇葩?疯狂?”周筱兰替父亲补充道。
周伟不语,算是认同了女儿的补充。
“这有什么疯狂的?”周筱兰满不在乎,“现代社会,谁还来关心你是结婚,还是离婚!”
“但是你这个也太离谱了。”周伟说,“风评不太好。”
“爸,这个时候,你考虑风评?”周筱兰有些失望地说,“现在救舟舟是第一位的,哪里还管什么风评哦。如果风评能救得了舟舟,我就好好的注意风评。可是,风评救不了舟舟,只有我,只有袁满,才能救舟舟!”
“这个,你们再考虑考虑。”周伟说,“你也不要这么冲动,不要毁了两个家庭。”
“我们倒是可以慢慢考虑,慢慢商量。”周筱兰绝望地说,“但是舟舟等不了了啊!”
“舟舟不是好好的吗?”周伟说,“化疗、服药,不是把病情控制住了吗?”
“我就怕他到了急变期了啊,爸!”周筱兰哭道,“到了急变期,什么都晚了!”
“怎么就可能到了急变期了呢?”周伟问。
“抗癌药都换了好几次了,都产生了耐药性。”周筱兰说,“化疗的间隔也越来越短。爸,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医生口口声声说的还好还好,不过就是敷衍和安慰我们的吧。”
“不会的。”周伟安慰周筱兰,“医生有一整套的医疗方案,怎么可能是敷衍呢?”
“你倒是很相信这家医院,相信这个医生嘛。”覃桂枝埋怨道,“当初我说到北京、上海去治疗,你非要在这里治。说什么治疗方法,全中国一个样。能一个样吗?人家是大地方,我们这里是小城市,哪里能比得上?今天筱兰想出救舟舟的方法了,你又不同意了?”
得了这种病,谁说到了北京和上海就一定能治得好?还不是要靠药物、化疗进行治疗,最后也要靠骨髓移植嘛。但是,他也无法反驳覃桂枝,也不想反驳。因为现在反驳什么都没有用场了。
看来,只有按照周筱兰的建议来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