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宇心里的怀疑还未完全打消,对紫鸢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们一起去,瞧你的神情,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我点几个菜,你烧给我吃。”
杨潇低声道:“师兄想吃什么,尽管对紫鸢说。”
“京城里的菜会不会做?”顾书宇也实在是太久没有吃到家乡的味道,杨潇这么一说,自然是想到了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食为天的那些菜单,一副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样子。
“将军想吃什么,尽管点,紫鸢没什么本事,对做菜还是在行的。”
想当初,天青教她做菜,她还嫌弃过,学点皮毛不就好了,干嘛对她那么严格,简直就是食为天学徒那么严格,开始几次,天青带来的食材被她浪费了好多。
也是天青的坚持,她才学会了他的手艺,在江中,多了四个义兄,虽然多数是因为杨潇的关系,但是,她的手艺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西澈可是舍得不她走,还想多留她住几天,继续改善他的伙食,一盘简单的炒青菜,她都能做成色香味俱全,简单的蛋炒饭,让他垂涎三尺,这可是食为天主厨的本事。
“那就一起去买菜,有我们陪着你,也不会让人给诓了去。”顾书宇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她一起去买菜,想跟她套套近乎,他这个人的记性一向都是很好的,怎么就忘记了在什么地方见过她,熟悉起来后,说不定就想起来他们在啥时候见过面。
他哪里知道紫鸢自打六年前陪着银若住到白府的北苑去,每年都是正月十五前后三天去保国寺做法事,回来的时候都是白府的车夫给送回来,跟他哪有什么接触。
小时候时常隔着夫人和大小姐外出遛弯,说不准在那个时候见过面,但是,杨潇不说紫鸢是银若的丫鬟,顾书宇误会她是他的丫鬟,在心里使劲的回忆啊回忆,想着那几次去杨家找杨潇,是不是在那个时候见过面。
两个人陪着紫鸢去买菜,孝勇则是跑到熊五那里搬救兵,不管怎么样,主子说了车子和车夫老李,必须要给顾书宇见着的,否则的话,顾书宇肯定要怀疑的。
熊五把他当自己人,他上门来求他,亲自给他找了一个京城口音的车夫,三个人彼此统一好说法,孝勇这才急匆匆赶回来,见顾书宇的两个亲兵在自家大门口守着,朝他们礼貌的笑笑,邀请他们到里面守着。
两个亲兵拒绝了他的好意,将军说在外头守着,必须要在外头守着。
孝勇拗不过他们,只好随他们,自己进了门,逆风行,闻到一股香味,从厨房里传来的,心道,这是紫鸢在做菜。
较快脚步到了主院的厨房门口,果然见紫鸢在做菜,莫婶在烧火,主子和顾书宇坐在八仙桌边,边吃边喝,顾书宇满脸高兴的表情。
杨潇朝门口坐着,见他回来了,朝他询问的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找到老李没有?”
没有车,自然也没有车夫,让孝勇去找,就必须得有。
孝勇很是尴尬的朝顾书宇行个礼,说道:“我在玩乐附近问了两圈,没见到老李和车,人生地不熟的,怕是迷了路,我在店里留下话了,只要老李去找,立即把他带到这里来。”
“头一次来孟州,肯定是迷路了,我刚来的时候,在城里也迷了路,所以,还是窝在我的大营里最安全。”顾书宇夹起意料糖醋排骨,称赞道:“十足十食为天的味道,紫鸢啊,你做菜的本事真是厉害,你家爷好福气啊,有你这么个会做菜的丫头在身边伺候着。”
说到最后,故意很可惜的叹息了一下,余光悄悄打量了杨潇一眼,被他不赞同的横了一眼,忙呵呵呵陪起笑来。
“我又没说要把你的丫头要回去给我烧菜,你干嘛一脸不高兴的。”
“师兄言下之意就是想把她要回去,专门给你烧菜吃。”
“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将军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将军,这是孔雀鱼,您尝尝看,是京城里的味道么?将军爱吃紫鸢做的菜,经常来就是,紫鸢拿出看家的本领,让将军期待而来,满意而归。”
“好吃,好吃,我今天总算得偿所愿,再次吃到了京城的味道,这都多少年了,我离开京城,别的没啥好怀念的,就是怀念食为天那些美食啊,紫鸢,我得天天来,必须天天来,我还有很多想吃的菜肴,你必须得给我做出来。”
一大盘的孔雀鱼,他手起筷落,眨眼间就吃掉了一半,吐鱼刺的动作利落的不要不要的,一看就是一个吃货。
“我还以为师兄怀念的是家里的味道。”见他吃得欢,杨潇停下筷子,未来老婆的手艺,他以后有的是机会品尝,先把顾书宇的注意力吸引走。
在回来以后,他已经决定要把孟州的生意交给孝勇打理,他带着紫鸢去江中开拓市场,期间,要让郑秀这个假冒的杨五妹消失掉,无论想什么办法,绝对要像上次马车坠江一样,小五子生死不明,死无对证。
“爷,我在半路遇到了熊五,自作主张请他帮忙找老李,他在孟州人头熟,手下的兄弟也多,我答应他若是找到老李,二十两银子的报酬,还请爷不要怪罪。”
“二十两银子倒是小事,老李是要找到,否则,我心里也不安,你家那个疯丫头在我师兄面前来这么一出,别说他心里不舒服,我心里也不舒服,我们好不容易解开那个结,和好,现在因为疯丫头的事,又打个死结,彼此心里都不舒服,日后,还能坦然相对吗?”
杨潇的语气很是严厉,顾书宇也是头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对孝勇说话,不由停下筷子,细细品味他的话,微微一笑。
还是七年前那个师弟啊,一点都没有变过。
“好了,好了,也怪我,没弄清楚就把那个疯丫头当成了郑秀。”
紫鸢正在翻锅,回过头来,笑吟吟说道,“哪能怪将军,是姐姐和那个叫郑什么的公主长得像,郑秀,我想起来了,我在京城的时候,也有人把我当成也不知哪家的小姐呢。”
她也不过是随便一说,顾书宇却是当真了,指指她,努力回忆的样子,笑道:“说真的,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面,我总觉得你很面熟。”
“你这是套近乎的说辞吗?”杨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故意怀疑的看着他,绝对要在今天打消他的怀疑。
“师兄是那种登徒子吗?”顾书宇放下筷子,轻呷一口从元子浚那里拿过来的好酒,嗯了一声,赞道:“好酒。”
“我能来蹭饭吗?”元子浚一脸苦哈哈的从孝勇的身后探出脑袋来,一脸委屈的看着杨潇,“卫虹正在教训那个不听话的丫头,我只是去跟她说做饭吃了,她一脸怒气冲我发火,吓得我赶紧跑你家来了。”
“真是给浚少爷添麻烦了。”孝勇连忙十分歉意的朝他鞠躬,“我马上去把她领回来。”作势要去隔壁,被杨潇拦住。
“让卫虹先教训一下也好,子浚,你一起来吃。”
“子浚,紫鸢的手艺真的好到爆啊!”元子浚的出现,把顾书宇原本想要说的话给暂时压了下去,招着手让元子浚坐到他身边去,吃了饭,他找个机会跟紫鸢单独相处一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孝勇,帮我拿一双碗筷来。”
“是。”
“喝酒,喝酒,子浚啊,你这壶好酒可值不少钱哪。”顾书宇亲自给元子浚倒上一杯酒,啧啧有声的说道:“紫鸢烧得好菜,你又有好酒,这顿饭,我吃得真是太满足了。”
“既然顾大哥认下我这个弟弟,当弟弟的自然是要将好东西拿出来一起分享,所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以后,我还得请大哥照应着,这杯酒,我敬你。”
“只要我顾书宇在孟州,罩着你,都是应该的。”
紫鸢瞧了一眼满脸堆笑的顾书宇,炒着菜,心里却在猜想他一定对郑秀还是有怀疑的,也不知道孝勇是怎么去安排的?
两人对饮,杨潇的话有点少,元子浚加入进来后,几句好听的话说得滴水不露,顾书宇心情大悦,这酒喝起来就多了一份味道,加上紫鸢烧的美味佳肴,顾书宇喝了不少酒,胃口也是大,半桌的菜都是他吃的。
孝勇在元子浚进来后,跟紫鸢悄声说了几句话,紫鸢分了些菜装在另外的盘子里,孝勇盛了饭,拿着托盘出去。
顾书宇见是满满两碗饭,知道是给自己亲兵吃的,挥着手笑道:“多打两碗饭,他们正在长身体,不能饿着他们。”心里对孝勇多了一份赞赏。
既然他开口了,紫鸢盛了满满两碗饭,把锅里正在烧的狮子头拿出来四个装好,这才让孝勇端走。
“紫鸢,你可别把我的狮子头给盛没了,将军的口水已经三尺长了。”
顾书宇多喝了一些,有些醉意朦胧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孝勇神色惊喜的跑了回来,禀告说,熊五亲自把老李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