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沫僵硬的牵扯了嘴角一下，并不想和她为这几句话又顶嘴，“明天就是新年了，鞭炮这些东西你买了没有？”
谁知杜月春直接摇头，“还没有，我叫你钱叔一会儿带回来。”她瘪瘪嘴，不出意外的话钱坤肯定是空手出去空手而归说忘记了。
“哦，那好吧。”虽然她很想说等会儿她去买，道她并不想在杜月春面前把话说得太过绝对了，万一钱坤脑子一下发热买了回来了她不就打脸了吗！？毕竟是她自己对钱坤不太信任。
她偷偷看了看手机，依然是一片安静和空白。在晚上的时候杜月春从冰箱里拿出饺子皮和馅儿放在客桌上，“两个人一起包快一些，别忘记放硬币了。”
盛小沫沉默着点了点头，一边看几眼电视一手包着饺子，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她眼疾手快的一下就从桌上拿起，也不知道杜月春是否看见了什么。
“我先出去接个电话。”见到杜月春一直低着头看也没看她一眼的淡淡的嗯了一声之后她才抬步走向潮湿的阳台。
她定定的看着手机屏幕，“嗯……”电话那头的人听见她就只是一声毫无意义的嗯了一声，忍着脾气沉声问道：“你在哪里？”
“我回家了。”盛小沫望着自己的脚尖，不知为何就觉得那人似乎就是在自己眼前的一般。听筒里有的只是两人的呼吸声，沉默了一会儿男人才接着说道：“为什么不跟我说一下？盛小沫你该不会是不记得我们签过的合约了吧！？里面的第二十六条离家超过一天的必须和我提前报备一声！你知道……算了，初二的那一天我就必须要看见你。”说完听筒里紧接着传出来的就是一阵忙音。
其实她很想说那天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我大年三十要回家的，现在这个模样又是要干什么，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男人心里的想法了，无奈的低叹一声。只是脸上的表情就不似之前了，嘴角紧抿在一起，继续把刚才未干完的活重新拾起。
杜月春故作毫不在意的看了她一眼，“怎么？吵架了？”
“没有，他只是问我在哪里而已。”她头发遮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所以也算是完美的挡住了自己母亲探视的眼神。
晚上饺子都下锅了钱坤也还没有回来，吃饺子的时候，她感觉到牙齿一嗝惊喜的从嘴里吐出一枚硬币，“看，今年的硬币又是在我这里。”
杜月春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嗯，今年还是你。”说着她的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了一点点的弧度。
其实盛小沫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对于自己母亲的这个小动作来说，是即温暖又饱含着一个母亲对自己子女的疼爱。所以她在看到就算杜月春是毫不在乎，可她心里想必也是充满着笑意的吧。
所以有的时候就连她自己有的时候也说不清杜月春是爱自己多一点还是钱坤重要一点。她抿着嘴角的笑意将硬币推递到杜月春的面前，“我今年的愿望和以前是一样的，这枚硬币还是老样子你先替我收着，嘿嘿嘿。”仿佛这样就让杜月春也像是得到了硬币一样。
钱坤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知道，只知道昨夜鞭炮声四起还有的就是外面开始放烟火，明亮而璀璨，稍纵即逝，不断裂开的光芒将黑暗的天空分割成无数块。
一早起来看见的场景便是钱坤昏睡在地板上，她便又选择了从新将门关上以便眼不见心不烦的。
她烦闷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结果却看见上面有一条顾爵发的一条未读短信，刚好是凌晨整点的时候发来的，上面写着的仅是一句短短的新年快乐。她还是不免感到失落，将手机上打了一大串的字又重新删除，回复得和上一句是一样的，只不多后面多了一个表情而已。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短信刚刚发了过去男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手上的动作总是要比她大脑反应过来的还要快。
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接通了电话的时候，屏幕上已经显示过了好几秒了。她赶紧将电话放到耳畔之处，刚好听见男人的一丝尾音，“喂？有什么事吗？”
话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其实她明明就是不想这么冷淡的，可是开口就是自然而然的这个语气。对面的男人微怔片刻，“新年快乐。”说完就出乎盛小沫的意料，顾爵竟直接将电话挂掉了。
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来，嘴唇上下微动着似乎是有什么话正在嘴边却没来得及说出来一般。
从顾爵将电话挂断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直至杜月春推门而入她才仿佛如梦初醒。“小沫？你在接电话？”
杜月春以为她还在接电话，所以声音也不敢太大。可就算是这样那一声却还是如响彻云霄一般的闯进她的大脑里。
她动作慌乱透露着一丝丝的不知所措将电话揣进兜里，表情僵硬的牵扯着仿佛是被外面的天气冻得僵。
“妈，你怎么进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闪躲着杜月春审视的眼神无奈走出房间，突然意外的看向还在自己房间里的人，声音里带着不敢相信的说道：“你不把他弄到去吗？”
这还是盛小沫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母亲没有去管那个男人，第一次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担心他会不会受凉。杜月春则是很平淡的瞭了在地上昏睡在地板上的男人，“吃饭吧，吃完了和我一起出去买东西去，也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开门。”
她的话音刚落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哼哧了几声不安稳的翻了好几个身，果然没过多久地板上的人一下就坐了起来，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在瓷砖上睡了，嘴里就开始不停的骂骂咧咧起来，“杜月春！的！你个居然敢让我在这里睡了一晚上！看老子弄不死你，！”
说着还没有等她们反应过来就已经一脚将杜月春踢翻在地，“呸，你个养的，还敢和老子争！”
盛小沫红着眼眶怒吼一声：“钱坤我的！你！”说着就将刚好在手边的铁盆子卯足了劲的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阵连环敲，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一声声的雷响。
可惜钱坤发出的声比铁盆和他脑袋的碰撞声还要大，“盛小沫！哎哟喂，停下！”大概他也是忍无可忍了，力气大的将她推得一个踉跄，显然已经忘记了之前别人警告他的话语了。
“果然是什么货色生出什么样的东西来！幸亏你不是老子亲生的，不然老子非得好好的教教你怎么做人！”钱坤嘴里不停的骂咧着，朝着她的方向吐了一口浓痰！只差那么一厘米的距离就会吐在她白嫩的脚背上。
一直到大门传来一声响亮的碰撞声之后，盛小沫赶紧爬到杜月春的面前，“妈你没事吧？你等等我，我马上带你去医院看一看。”
杜月春一直捂着肚子紧咬着嘴唇就是不哼一声，只是虚弱无力的说道：“不用去什么医院了，缓过这一阵劲儿就好了。”
她也不顾脚上是否会踩着钱坤留下的浓痰，小心得将杜月春扶到去，了一点的缝隙，只瞧见到肚子上面已经是红彤彤的一片了。
“我替你揉一揉吧，家里的药酒放在哪里的？”她放下衣服看着她柔声的问道，只是可能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里带着一丝颤音吧。
“不知道啊。”也不知道她是在感叹还是真的就是回答的这个答案，盛小沫的眉头紧皱着她上一次回来的时候明明就有在哪里看见了一眼的，可她现在就是想不起来了。
杜月春突然眼神柔和的就看着盛小沫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小沫你恨过我吗？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很懂事，我也从来没有去想过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你变得这么早熟的。”
杜月春很聪明问的是恨过没有，她吞咽口水的声音瞬间就在她的脑海里被放大了无数倍，只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嗯，恨过，有时候还会想你干脆和钱坤一起去死了算了。”
不，不，不这并不是她想说的，可她就像是停不下来了一样，一听见自己的声音继续的钻入自己的耳朵里。“我常常都在想，那个时候如果我没有为了我那虚假的孝心而点头答应了你和钱坤之间的事的话，我的生活我们的生活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其实你能说出来我很开心，这样仿佛我的心才会好受一点儿，其实在你被钱坤迷晕的那一次我就站在门口，却又不敢上前……”杜月春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只留下盛小沫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如五雷轰顶只感觉到脑袋里一阵的眩晕，为什么会这样！？今天大家不是都应该高高兴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