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薛氏的动作还挺快的。
才一会儿功夫,薛惠的房间里就坐满了人,就连大喜之日都未见的萧安也来了,颇有些三堂会省的意味。
一看小薛氏那眼底掩饰不住的得意,秦娥也猜到了七八分。
恭敬地走进房间,秦娥端端行了一礼,似是不解一般,她故意问道:“母亲这里怎么这般热闹?”
“你是自己说还是要我说?”薛惠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茶水四溅。
威严的神色带着失望与心寒,让秦娥满心不快。
母亲的耳根子太软,容易相信别人的话。她被冤枉了不打紧,可是因这莫须有的事情气着了身子,实在是划不来。
这挑拨离间的长舌妇,实在是讨厌极了。
“母亲要儿媳说什么?”秦娥背挺的笔直,不卑不亢的问道。
没有做过的事情,她行得端坐得正。
“嫂嫂你就承认了吧,二皇子腰间的荷包乃是您所赠。”萧深颦眉着头说道。
他还以为是自己时来运转,一片赤诚丹心终于被二皇子看到了,因此才将重要的任务交与自己,原来竟是因为秦娥的缘故。
她与大哥可是拜过天地、入过洞房的,竟然还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连他都觉得害臊。
“二弟不要冤枉了嫂嫂,嫂嫂自小愚笨,不懂得女红之事,这荷包是出自我已故母亲之手,难不成我母亲还缝制了一个赠予二皇子不成?”
讥诮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秦娥坦诚地迎上他的目光,一点儿不闪躲。
她与楚焱之间清清白白,可是总有这许多的脏水要往她身上泼。
“不懂女红?这样的事你也好意思说出来?”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小薛氏夸张地笑道。
“姨母难道就懂?”秦娥反唇相讥。
据她所知,小薛氏当年要不是用手腕才能嫁给萧令,否则不懂琴棋书画也不通女红的姑娘是断然不可能进萧府大门的。
“姐姐,你看你的儿媳何等嚣张,自己犯了错竟然还耻笑姨母。”被戳到了短处,小薛氏立马跳了起来。
她现在是萧家二夫人,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谁还会管她会不会女红这回事?
本来儿媳与二皇子私通的事就已经让薛惠很是烦躁了,被这么一闹,忍不住叹气,胸口也闷得厉害。
“将你的荷包递给我看看。”
秦娥闻声取下荷包,递给薛惠身后的婢女。
精巧的荷包上几株兰花活灵活现,重叠的绣法极为少见,边角处的颜色已经有些黯淡了,这荷包的确些如秦娥所言,有些年头了。
“深儿你可是瞧仔细了,二皇子的荷包当真与这一模一样吗?”事关萧家声誉,薛惠不得不认真对待。
萧深点点头,他坐在楚焱近旁,自然瞧得真真切切。
“大姨母,你那日带着嫂嫂去赴秋日宴,想必京城名门世家的夫人小姐皆已看过这个荷包了,二皇子常在宫里宫外行走,遇到的人也多,只怕……”
萧月儿欲言又止的话语,让薛惠直叹气,她何尝不知谣言的厉害。
幸好这件事首先被深儿发觉了,而不是外人。
“二皇子那样尊贵的人物,断然不可能蠢到用一个荷包去自毁声誉。”萧令坐在一旁的位置上,悠然的边喝茶边说道。
也正是因为这一层思量,让薛惠一时拿不定主意。
儿媳聪慧温顺,看着并不像会做出越轨之事的人,可是二皇儿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只是为了让萧家不痛快么?
盯着薛惠愁闷的神色,跪在地上的秦娥一时没了主张,毕竟她没见过楚焱所佩戴的荷包,只凭萧深一面之词还不足以取信。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她都要调查清楚,正思量着计策,门口响起一道温润的嗓音。
“母亲,你要相信她!”
坚定有力的声音容不得半分质疑,萧长修缓缓被来福推进房间。
他被太子请入宫中商议事情,一回到府上就听闻了这样的事情。
秦娥微微转身,便落入萧长修急切不安的眼眸中,他是在担心自己吗?
只听仆人三言两语,便毫无理由的选择相信自己,这份信任让秦娥莫名眼眶一热。
“大哥你可不要为了偏袒嫂嫂,让自己当冤大头啊。”萧月儿忍不住嘟囔道,大哥不是愚笨之人,只是遇到和秦娥有关的事情,就变得毫无原则了。
“二妹妹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么?还有心思看别人的热闹。”话锋一转,萧长修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大哥莫要乱说,月儿哪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萧月儿心虚的眼神乱窜,随即也乖乖闭上了嘴巴。
只是对于秦娥的不满,又增添了好几分。
“修哥儿,月儿说的在理,咱们萧家不做这冤大头。”小薛氏也应和着。
要不是那方丈胡言乱语,萧家这样的门第是绝不可能让秦家高攀的。
“夜已经深了,姨母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免得累坏了身体,二弟该心疼了。”委婉的话铿锵有力,容不得半分拒绝。
小薛氏纵容再想添油加醋,也不好掺和进来,只得没趣的带着萧深和萧月儿离开了。
萧全本就不想理会这些事情,自然也借机离开了。
“母亲,这件事你要相信她。”坐在轮椅上,萧长修又重复了一遍。
言词恳切,让秦娥都不由得抬眼望向他。
薛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盯着手中的荷包,“修儿,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她对这个儿媳是颇为满意的,不过她嫁进萧府的时日不长,知人知面不知心。
万一藏着歹心,修儿心善,免不了会被骗了。
“母亲,这件事情儿媳自会调查清楚,请母亲一定要相信儿媳对萧家、对长修,都是真心实意的。”秦娥认真的说道。
她已经错过了一次,同样的错绝对不可能再犯一遍。
“你如何调查?难不成你要找二皇子当面质问不成?”薛惠挑眉道。
秦娥点点头,当然不止是质问这么简单,她还要找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