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角斗场上，出现过旋照境四层的武者么？”秦风让自己冷静了一些，道：“如果有这样的人参加，那岂不是奖励他都全部莫属，一路毫无阻碍了？”
“这就是你小看了这黑蟒号了。”老者呵呵一笑，眼中有一道精光闪过，道：“就算是现在在这甲板上的武者，也不乏旋照境，旋照境四层虽然罕见，但并非是没有，也绝不是只有一两个而已。”
秦风目光扫视了四周一圈，之前他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时完全没有注意，而此刻才发觉这些人中果然有好十多道强大的气息，至少也是旋照境的武者。
不过秦风不敢太过明显的试探，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旋照境四层。
“现在知道了吧。”老者叹了口气，道：“要坐这黑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价格高，还有一定的生命危险，如果不是为了快点穿越两国，有几个人会上这样的船来？”
在剑崖的时候向问天也没有对秦风说这些，此刻清楚了黑船上的操作，当真是有些心惊肉跳。他修为不过元动境六层而已，在这里连中等都算不上，如果真的被挑选中了，那要是面对旋照境的武者岂不是必死无疑？
“这里的规则是谁制定的？地下拳市的灰色收入都是拿船上武者的命来换的，莫非操纵这地下拳市的并非只有一艘黑船而已？”
老者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这地下拳市，有三艘来往两国的黑船操纵，一个就是现在黑蟒号的张家，还有一个是大齐国吕家，以及云海国的何家。”
云海国的何家秦风也听说过，应该是除了碧岚宗三大家族之外最大的家族势力，原来他们还操纵着北海的黑船。
不过一般宗派世家都有着自己的元石矿山以及许多收入来源，也不可能放得下面子去搞这些灰色收入，大齐宗也不例外，这些家族里，没有一个是大齐宗的世家。
秦风心中也暗自庆幸，倘若这次停在北海岸口的不是黑蟒号而是何家的船只，恐怕以蒋东霖蒋家的霸道，那艘船根本不可能保护自己。
“这三家都有黑船，也都有地下拳市。不过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二流世家也参与在其中，另外，就连大齐国的黑拳堂，也同样有一份。”老者淡淡道：“所以这个地下拳市，对于他们来说是金宝库，制定了规则之后，其中任何一家都不能随意破坏，否则就是乱了规矩，触及到其他世家的利益。”
“特别是其中还有黑拳堂的身影，所以无论是在这北海，还是在南海的黑船，那些世家都不敢擅自篡改规矩，黑拳堂的恐怖，可以说没有人会不忌惮。”
黑拳堂？
秦风一怔，那可是大齐域里最为强大的杀手组织，想不到将手都伸到了这里！
黑拳堂的名字在整个大齐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整个组织横跨了七国，在大齐域里凶名赫赫。而黑拳堂有着不少光辉的战绩，曾经有好几个湼空境的武者，都甚至死黑拳堂的杀手手中。提起黑拳堂三个字，就如同鬼魅如形，让人毛骨悚然。
而一个黑船上的地下拳市，居然充满了这么多的门道，秦风听得心惊不已。能够上这船的，大多都是没有什么背.景和后.台的，他们孤身一人自然不可能和一个世家对抗。光是一个张家都俨然是庞然大物，更遑论还有其他的世家和势力参与！
如果被挑选中了，那只能自认倒霉。
这个世界便是如此，公平，向来都是建立在实力至上，除非你能拥有撼动这么多猛虎的实力，否则只能乖乖认命。
秦风叹了口气，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道：“前辈，还未请教大名，你告诉晚辈这么多事情，都是晚辈以前为所未闻的，实在是感激不尽。”
“我叫苏马高，你可以叫我苏老。”老者淡淡一笑，道：“我是大齐国人士，现在正执掌着一个宗派，叫做海天派，如果小伙子你有兴趣，到时候到了大齐国，可以来坐坐。”
秦风惊讶地看着老者，道：“你是个掌门？”
宗派的掌门，在秦风的印象中向来都是不怒自威，充满了霸道。可是这个苏老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虽然他并非是完全毫无气势，但他面容和善，坐在地上甚至有些绵软无力，让人难以和宗派掌教这一身份联系在一起。
而且更让秦风疑惑的是，既然是个宗派掌教，那为何会在黑船甲板上的坐着？
“勉强算是吧。”老者笑了笑，并不介意秦风的震惊，“承蒙门下的弟子厚爱，尊我为掌教，我也只能承下。不过这个掌教，可并不好当啊。”
只是秦风身旁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青年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充满了讥讽：“这位兄弟，你别听这个死老头胡吹海侃，他那个海天派，只有区区十人不到，比三流宗派都不如，鬼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没了的宗门，也好意思自称掌教。”
老者闻言平静地道：“就算是我海天派只有我一人，但它也依然是个宗派。我海天派成立了数千年，在大齐国经久未灭，岂会因为你三两言语就破灭。”
那青年不理苏马高，而是看向了秦风，道：“兄弟，我看你也是云海国出来的，好心提醒你一句，这世道凶险，别以为每个人对你好都是因为善良，这老家伙和你说这么多，你以为他是没有目的？他还不是想让你加入他们那三流都算不上的海天派。”
苏老淡淡道：“我招人入宗并没有什么错，而且我和这个小伙子十分投缘，多说几句在你口里倒是变成了奸邪小人了。他还未招揽他加入海天派，就算我说了，他加入不加入也是他自己决定了，我又不能强求，你说话不要这么偏激。”
“哼。”那青年嗤之以鼻道：“你常年乘坐这黑船，在大齐国和云海国之前穿梭，除了倒卖一些武器和材料之外，其余时间难道不是用来招揽弟子吗？你这些事迹，黑船上的常客哪个不知道？我上次从大齐国过来，不也是被你忽悠得差点加入了，幸好看到你那门派的规模，否则差点就失足成千古恨了。啧啧，你这掌教出来亲自招揽弟子，也是惨不忍睹啊。”
苏马高面对这青年的冷嘲热讽，居然没有任何生气，也同样没有羞愧之色，他的面容始终未变，语气平静，风轻云淡，这一刻秦风才觉得他真有几分掌教的气质。
“我要是什么事都和你争个面红耳赤，那我这些年也算是白活了。”苏老看也不看那青年一眼，对秦风淡淡道：“小兄弟，言尽于此，你信我或者信他，都无所谓，不过我要说明一点，我绝不可能是什么骗子。我海天派一共八人，我十日出海一趟，就是为了赚取一些元石养活宗门里的弟子，而我住在这甲板上，也同样是为了节省元石。招揽弟子，任何宗派都会做的事情，只是我海天派换做了掌教亲自招揽而已，说我丢人也好，说我狼狈也好，这都没有什么。”
不管苏马高是不是在刻意的煽情，但秦风听到这里都是忍不住升起一股肃然起敬之感。
他冲着苏马高抱了抱拳，道：“前辈，晚辈并没有任何看不起前辈的意思，更没有看不起海天派，我秦风如今不过孤家寡人一个，连宗派都没有，属于散人武者，您乃一派掌教，我哪里有资格嘲笑你。”
那青年见到秦风这般模样，顿时道：“这老家伙就是个骗子，你莫要上当啊，你要是入了他海天派，你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秦风摇了摇头，道：“多谢兄台提醒，不过我心中自有主张。”
那青年摇了摇头，暗骂了一声白痴，便是转过头闭上眼，不再理会秦风两人。
而那个老者则是淡淡一笑，道：“小伙子，我可没有招揽你入我海天派，你可不要多心，不过刚才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在这黑船上，你要注意，尽量低调不要招惹是非。没有背.景的，一旦被人选中参加地下拳市，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秦风却是没有听，而是看向了船舱方向，面无表情，缓缓道：“前辈，我也想不招惹是非，但现在的情况，似乎我已经身不由己了。”
“怎么？”老者一怔，随即顺着秦风所看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个方向，一个熟悉的人影正缓缓走来。
却是蒋东霖！
在蒋东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子，正是之前让秦风离开房间的那个侍女。此刻她在蒋东霖的身边毫无之前的高傲可言，点头哈腰，一脸的献媚。
除了那个侍女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同时走在蒋东霖的身边，却是这船上的船员，两个修为在旋照境的武者。
蒋东霖的眼神很快就将秦风锁定，淡淡一笑，加快了步子，朝着秦风走了过来：“秦风，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