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横在何惜的脖子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整个夜晚何惜都在修练自己的水火灵根。所以当黑衣人进来的时候,何惜还没有睡。“你受伤了?”何惜看不到身后的人,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在脑后。“这是我的住所,你不伤我,我就帮你。”冷静的声音让脖子上的刀移开,转过身的时候,明明看见了蒙面人眼中的惊艳。
“美人相救,不甚感激。”带点调戏的清澈声线,黑衣人取下了黑色面罩。果真是如声音一样的清俊公子。何惜点燃了香味浓郁的香薰,遮盖了一屋子的血腥味。
“你是皇帝的妃子?”黑衣男子看着眼前华贵的装饰以及面容姣好的女子,右手捂着左臂,手指间还有鲜血冒出。
何惜找了伤药,深刻的怀疑这种东西的有效性。不知轻重多少的一股脑撒了上去,疼的男子嘶的一声咬牙切齿。
“你明天就走吧。”何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站起来转过了身。南夜卿今夜翻得是琦贵人的牌子,熙妃估计要垂泪到天明了。真是有恃无恐的挥霍着别人的真心呢。何惜的身后是长长的裙摆,蓝白相间的衣裙,美得飘渺不真实。
黑衣男子勾唇一笑,狭长的双眼,左眼下小小的一颗泪痣妖娆非常。“美人儿,深闺寂寞。不如让我来陪你。”这一秒还在榻上坐着下一秒就到了何惜的身前,猝不及防的吻了上去。轻轻的触碰还带着调戏的笑意,以为可以吓破她伪装的镇定与距离。却不料,何惜退后了一步看了他一眼,他的指尖就被袖子上的火烫伤,急忙的用整壶水泼了上去。刚刚上好药的左臂又丝丝的冒出了血。抬眼无奈的看着至始至终冰山的美人儿,嘀咕一句“真无趣。”
“娘娘,皇上来了。”侍女在门外敲门提醒到。
何惜惊讶了一下,不是在熙贵人那吗,突然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么?
把黑衣人推向了屏风之后,收拾了一下南夜卿就推门而进。何惜回头笑的温柔。南夜卿进门就径直的走了过来拥住了何惜。“我听说有刺客向这边来了,你有事么?”这是第一次,何惜在年轻的帝王眼中看见担忧以及心疼。
何惜满眼笑意的看着他“只愿君心似我心。”抬起手拂过他额前的刘海,“夜卿。我好开心。”南夜卿看着她,突然觉得满足。“这么晚了,还走吗?”何惜依偎在南夜卿的怀里,红着脸问。南夜卿喜欢她永远这么羞涩的样子,抬起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何惜被亲到一下就躲开,低低柔柔的说着“夜卿,我,有了。”水光晶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信任。南夜卿有些惊讶的看着何惜,伸出手把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刚刚我听到响动就起身了,我一向睡得浅。”何惜依旧含羞带怯。“我在这儿,你不要怕。”南夜卿温柔的握着她得手,就像一个最普通的丈夫一样。
你侬我侬的时候,屏风后突兀的传来一声咳嗽,清清楚楚的传进两人耳里。何惜一瞬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一脸无语的瞪着屏风上的美人图。
被发现了算不算是私通啊,浸猪笼?!还是像之前那个人一样被煮熟?
我的个神啊。
南夜卿看了一眼何惜,缓缓笑着走了过去。面上虽然笑着,可是何惜明明感觉到了杀气。
出人意料的,屏风之后,空无一人。只余熏香袅袅,氤氲之间有着多少说不清的纠葛。
何惜一瞬间松了一口气。
南夜卿回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走回何惜的床前,英俊的脸上满面的喜悦。“明天朕让太医过来给你好好看看,再开些补药。”暗自对自己的多疑感到无奈,拥着何惜两个人抵着额头沉睡到天明。
何惜怀孕了吗?当然没有。
南夜卿这几日频频的宠爱新人,不过是想逼着宰相露出狐狸尾巴,宰相一家越是急着要立苏锦绣为后,南夜卿越要慢慢疏远她,最好是打入冷宫才对。是警告也是削弱宰相一家的力量。
只是他望着怀中一脸单纯的女子,现在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如果她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宰相在朝中一家独大,必然引起朝臣心灰。锦绣,对不起。南夜卿抚上苏锦绣的脸,我们还会有很多个孩子,只是现在,他来的不是时机。
第二天清晨,南夜卿难得的没有离开,何惜睁开眼就是他近在眼前的笑脸。南夜卿拿过地上的鞋,含笑的给她穿上,脉脉无语间,皆是疼惜。
南夜卿牵着何惜的手,领着她走进了自己的宫殿。站在书房里的书架前,南夜卿抽出了一本书。
一面墙就缓缓的反转过来,明明灭灭的灯火照亮了这一条通道。何惜猜测着这后面会是珠宝黄金,各种珍稀的宝物,但是当她真的见到时却被震惊到了。
密道的最后,是可以见到阳光的。
从秘道中出来的第一眼,何惜看到的是一座草房子。
房前有青草,四周是桃树制成的屏障,密密麻麻的一片,何惜刚刚抬脚想走进去,就被南夜卿制止了。
“这些桃树的位置有阵法,进去的侍卫没有一个回来。”
“我也是无意之间发现的,这座茅草屋的后面,还有一片池塘。”
何惜不免惊讶与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每次我烦的时候,就会跑到这来,就像是梦境一样。”
在这里,南夜卿没有用朕,而是用的我这个自称。
两个人站在池塘旁边,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他们两个,和满眼的桃花。
南夜卿用额头抵着何惜“相信我,你会是我的皇后。”
隐隐约约知道会发生什么的何惜,配合的微笑,主动亲了一下南夜卿的脸颊。
两个人从地道出来,何惜知道,南夜卿带她来这里,就是真正的认可了她。
吃完晚宴,南夜卿带着她去御花园散步,宫灯照亮这一片地方。屏退了所有人,湖中是一艘小船,南夜卿抱着她踏了上去,与世隔绝的二人世界。到了湖中央,何惜查看了好感度进度85%,有对她的疼惜,也有对她的喜爱。既然已经这么多了,姐姐可以开始虐啦。
何惜整个人跪了下去“皇上,求求你放过他们。”梨花带雨的跪着。南夜卿望着地上的这个女子,她聪慧,美丽。
我本想给你一段美好的时光,来弥补我们的这个孩子,你却亲手阻止了这个梦境。
“我会让我爹爹他们辞官归隐,求求你了,不要杀他们,好吗?”何惜抬头看向南夜卿,他的发丝在日光下反射出五彩的微光,他的眼神悲伤却无可奈何。南夜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笑着看何惜,地上的女子挂着眼泪却对着他微笑,他喜欢的人,有这么聪慧的头脑,真好。
“夜卿,这个孩子,我自己来杀。我不要他的父亲动手。”
何惜看着他,带着眼泪的笑越发灿烂,似乎开心的无可附加。像她每一次跳舞那样,美得让人心惊。何惜说完,猝不及防的跳进了湖里,没有挣扎的沉入水底。
南夜卿来不及呼救就跳进水里牢牢的把她抓住,似乎有液体滴在湖里,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湖水。
御医说,孩子,终究是没有了。还请皇上贵妃节哀。
南夜卿看着床上还没有醒过来的人,向来成竹在胸的他,也不知道两个人的未来。
第三日,何惜醒来,宰相一家辞官归隐,苏锦绣除去贵妃之位被封为锦皇后。
只是皇后终日不笑,在凤仪殿从来不迎接皇帝,只是一个人在佛前诵经。为她曾经失去的那些孩子诵经。
何惜站在一树繁花下,风抖落一地的斑白。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们的爱恨都与我无关。人们说雨后有彩虹,可是彩虹也只是存在一瞬间就会消失。带着对彩虹的回忆度过剩下的一生,还不如从来都没有遇见过。
何惜拿着手中的佛珠,真正的虔诚的诵经,不为迷信不为祈祷,只是为了心静。
不动波澜,不起涟漪,就不会被感情左右。
“你恨我?”南夜卿来到凤仪殿,从背后抱住何惜,在她的耳边如情人般呢喃。
何惜不言不语,手中的刀毫无障碍的横在南夜卿的颈间,何惜的笑冰冷而决绝。“放我走。”
南夜卿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梦,似乎和现在的场景重合,梦里的自己一直流血,疼痛的直到麻木。梦里望着锦绣把手放到另一个男人的手中,他们慢慢的走远,剩下自己孤孤单单的躺在一片迷雾之中。
冰冷的刀锋割出点点血珠,滴露到地上开出鲜红的花。“我绝不会,放你走。”南夜卿的声音低沉而魅惑,像是低低的发誓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看着脑海中100%的进度条,何惜松开了手中的刀,刀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像是终于崩溃一样的回身抱住南夜卿,滴滴眼泪晕湿他的肩膀。南夜卿回抱紧紧的像要抓住她。何惜缓缓的倒在南夜卿的怀里,回去的瞬间,何惜幽幽的想,以后怎样的结局,就看苏锦绣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