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你看到这栋楼了吗?”穆广骆指着面前的大厦问她。
胡狸对他点头,“是你设计的‘家’,还没有建成,但已有很多人出高价要购买。学长,恭喜你!”
“我谁都不卖,他们给我天价我也不卖。”穆广骆大声喊道。
胡狸不解地道:“楼建出来都是要卖的,而且购买的人越多便越能彰显它的价值,同时也代表着你这个建筑师的名誉。”
“这栋楼,从选址到每一块基石的选择都是我亲力亲为的,我在它身上花费了心血和情意。我建造它,不是为了赚钱,也不是为了名誉或证明什么,我是为你建造的,为你一个人。它是我们的家,是我要给你的家,你喜欢吗?”他眸光热切地看着她。
胡狸顿时热泪盈眶,不可否认,他的话让她很感动,他给的惊喜让她很震撼,可是,她承受不了,这些东西不该属于她。
他的情热烈又沉重,她根本要不起!
“学长,这份礼物太珍贵了,我何德何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她说下去,“嘘!不要拒绝我,不要拒绝我的礼物。除了你,没有谁能配得上它。”
“学长……”
胡狸很想把她心里的话表达出来,但一开口,就被他阻止。
“小狸,你是知道的,我的兴趣爱好,我所擅长的东西不是建筑,而是金融,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这门我根本就不懂的专业进行学习吗?”他的眸中含有痛苦但更多的是爱意。
胡狸知道他做的这个选择应该和她有关,但她还是假装不知道地对他摇头,“为什么?”
穆广骆握住她有些微凉的手,用温暖的掌心温暖她,“因为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有了一个新的梦想,这个新的梦想变成了我此生最大的梦想,那就是我要为你建造一个舒适、宽敞、温暖的家,家里有我,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你长得这么迷人,我又长得不差,我相信我们俩的孩子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
他的梦很美很温暖,但现实却很冰冷很残酷。他一手建造起来的家即将失去女主人,就算它再美再大,也只会是一个空落落的空壳子而已。
因为她就要嫁给别人了,新郎却不是他。
他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刺痛了胡狸的心,让她心疼,她没有勇气再听下去,因为是她亲手毁了他的美梦,她对他太残忍。
“学长,别说了,不要再说了。”胡狸泪流满面地道。
穆广骆将她的手按在心口处,“小狸,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要选择他?为什么要答应他的求婚?他除了花心,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他只会给你带来伤害。”
听他这一声声有力的询问,看不出他喝醉了,反而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学长,你不要这样,你醉了,我送你回家。”胡狸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因为爱情这个东西太神秘,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她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只是跟着心走而已!
穆广骆强行将她搂入怀中,用尽所有力气抱住她,“我不要回去,我哪儿都不去。这才是我们的家,是我和你的家。”
“学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已经不是曾经暗恋你的那个胡狸了,错过的感情不可能再挽回,我放下了,请你也要学着放下,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孩,她一定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她一定会帮你圆梦的……”
说着,她隐约听到头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胡狸抬眼看去,他居然就这么抱着她睡着了。
在夜晚寒冷的风中,他因为怀中有她,而踏实满足地睡去,那微扬的嘴角带着笑意。
他真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大男孩!
胡狸招手叫来的士,把他送回他的公寓,照顾了他一晚直到天快亮时方才放心地趴在他的床边睡去。
他缓缓睁开眼睛,睁眼便看到趴在床边睡睡的她,他凄凉落寞的心里瞬间变得暖暖的,嘴角的笑意很浓。
穆广骆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每一下都满含着爱意,“小狸,我爱你!”
他时常向她表露好感,但从未当面跟她说过这三个字,而这一次,也是趁她睡着的时候才说的。
他和她之间,有过在一起的机会,但阴差阳错地错过了;如今再挽回,已是不可能,毕竟物是人非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倘若当年,在知道她在暗恋自己时,他就当面向她表白,而不是给她写情书的话,他或许真的有机会和她在一起,而不是错过。
他的表白,胡狸是听到的,但她继续装睡,假装没有听到,因为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做法,既然回应不了他的爱意,那就装作不知好了。
“小狸,真的好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我的世界里可以什么都没有,只要有你就心满意足了!只可惜,你的世界我闯不进去,就算闯进去了,也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尽管我很希望把你一辈子都锁在我身边,但那样的话,你不会幸福的,所以我会把你还给他,完整无缺地还给他。只要他是真心爱你,只要你感到幸福快乐,就够了!”
“我们的‘家’我会用心把它建造好,你永远都是它的女主人,至于男主人是不是我,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能替我实现那个梦,我就很开心了。虽然不能和你一起在‘家’里筑梦,但我可以把它当做新婚礼物送给你,让它代替我陪伴你,给你安全感,给你温暖,给你归宿。那么,我的梦想也就实现了,换另一种方式实现了。”
“天成其实是个很专情的人,你别看他外表花心,你别看他拥有女人无数,他对她们是没有感情的,也从未认真过。他唯一认真过的就是你。告诉你一个秘密,上高中那会儿,我就知道天成喜欢你了,还有那个让你情窦初开、默默暗恋的人也是他,我只不过是很凑巧地在那一刻替他出现在你的眼前而已。”
“我真的很爱你,但我不会打扰你的幸福。我是个很执着的人,但这一次我不打算执着了,因为我要把你还给他,你们本来就该在一起。不要以为我就不爱你了,我会永远把你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的。”
“……”
他对她说了很多心里话,她虽然假装睡着,但她还是无法控制地湿了双眸。
“学长,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她在心里对他说了上千上万遍。
他起身下床,把她轻轻地抱上床,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上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朝厨房走去,他要赶在她醒来时能吃上早餐。
房门一合上,胡狸就忍不住地咬着被角小声哭了起来。
而吕天成这边,夏颂脂苏醒了,但她一句话都不说,不管曹真真和吕天成怎么安慰她,她都不开口,眸光空洞地盯着不知名的地方发呆,她真的很想哭,但怎么也哭不出来,眼中干涩疼痛,没有泪水湿润。
“恺,找几个属下把那两个欺负颂脂的流氓狠狠揍一顿,往死里揍!”吕天成一边给王杰恺打电话,一边将曹真真拍下的相片发给他。
曹真真拦着他道:“天成,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不能这样做。我看我们还是报警吧,让警察去教训他们。”
“警察怎么做,我管不了。我要为颂脂报仇,不能让她就这么被欺负了!”吕天成气愤地道。
曹真真是了解他的,一旦是他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住。
王杰恺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强逼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召集属下去教训那两个流氓。
曹真真同情地看着夏颂脂,“天成,要不我们送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吧,她这样子好像伤得很严重。”
“我信得过周医生,他说她只是受惊过度,才不愿意开口说话的,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她就好了。”吕天成道,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夏颂脂,而是胡狸。
这都快天亮了,她连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他每次拨打她的电话,总是拨通了却没有人接。他担心她会出事。
“天成,颂脂她真的会没事吗?”曹真真觉得夏颂脂的状况没有吕天成说的那么令人放心。
吕天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着急地对她道:“你好好陪陪她,我还有事,我得走了。”说完,他便急步离开。
曹真真忽然拉住他的胳膊,“她现在最需要你,你就不能留下来多陪陪她吗?有你在,她才会很快好起来。我觉得,她变成这样,和你不无关系。天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对她无情?”
“我一直联系不上狸,我担心她会出事,我必须要赶回去看看。”吕天成拿开她的手,着急着走。
“又是她!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她已经是个大人了,而且手脚健全,她难道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吗?喜欢她的人那么多,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很多男人好好照顾她,她有什么好担心的?想必现在,她应该正躺在某个男人的怀里,舒服着呢,才会没空接你的电话……”
曹真真的话还未说完,吕天成脸色阴沉地推搡开她,“不准你这样说她,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下次再让我听到,我绝对会对你不客气的。”
丢下这番警告的话,吕天成大步离开曹家,连头也不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