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有时候一个人无意中说的话,他就真的能应验,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巧合吧?
那是永二岁生日的时候,雪艳带着儿子照了相,留做以后的回忆,然后又买了不大不小的一块生日蛋糕。 w说w小w说.网8网1一z八w.母子俩美滋滋兴冲冲的回到家。
这永虽然两岁了,瘦得皮包着骨头,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得在空中横着飞舞。他脸色苍白,小脸只剩窄窄的一小条,一双空洞洞的大眼睛总是怯生生的看着周围,仿佛随时随刻都有妖魔鬼怪从天而降。他从没有其他孩子那种哭闹的时候,更不用说欢天喜地或者活泼好动。
更多时候他只是静静的躲在妈妈的身后,特别是在奶奶骂人的时候,他惊恐的从妈妈的身后往外偷看,他不懂得那个老妖婆为什么总是让妈妈没有笑脸,他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家里除去恐怖还是恐怖?
这天他跟着妈妈照了相,然后看了外面好新奇的东西,还买了许多好吃的东西,妈妈脸上有了难得的笑容,他虽然什么也不懂,但妈妈的心情能感染、传递给他,他乖顺欢快的搂着妈妈的脖子,他希望自己每天都能象今天一样快乐。
母子二人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一进屋,欢愉的心情立即被浓重的火药味驱散。
这天李凤兰竟然出乎意料的提前回家了,李凤兰看着这厌恶的母子顿时怒不可遏:“这俩个丧门星,还有心情消遣,我让你们高兴!”嘴里说着,一把抢过雪艳手里的生日蛋糕,恶狠狠的摔在地上,感觉还不解气,用力踩上一脚,嘴里骂着:“让你们吃!让你们吃!噎死你们!”
永被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雪艳反应过来也是忍无可忍,她声嘶力竭的悲号道:“李凤兰,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哪对不住你了?你凭什么一天天这么不待见我?我抱你家孩子下井了还是偷汉子了?”
李凤兰也是一惊,真的胆大包天,这小贱人竟然直呼自己的名字,这简直是对自己尊严的侵犯。八 一中文 w中w八w文.一8文1中z一w一.她更加的有恃无恐:“你个丧门星!反了你了!还敢跟我叫板?你今天要不痛快的滚出这个家,我让你和你的杂种儿子不得好死!”
雪艳也是忍无可忍,这几年压在心头的怨气,忽然间就像山洪暴、像开闸的水再也无遮无挡了。
她对嚎啕大哭的儿子看也未看,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说道:“李凤兰!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我看在宝乐的面子上忍了你这么多年,别以为我怕你,我只是不想跟你这老不死的计较。告诉你,你要是能像个人似的老实的在这家呆着,咋地都好,你要是再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老虎不威别以为我是病猫!”
李凤兰的脸当时就青了又绿,她没想到这个平时忍气吞声的雪艳,忽然间会和她针锋相对。她呆愣片刻,心里话:跟我对着干,我让你后悔都找不到地方,正好我借机把事情弄大,还怕你不滚出去?这下看儿子还怎么护着这个丧门星?
想着自己可能很快就会达到目的,她不免有些兴奋,她扯高嗓子又哭又叫着:“大家快来看啊!看看我这儿媳妇是怎么对待老婆婆的!”可惜当时四周一片寂静,哪里有人的声息?估计除了上班或者卖菜的就是忙自己的事呢。(这片平房多数是外地人在这租房子卖菜,因为租金便宜,储藏菜也方便。中文w一w说w网.)
雪艳真的气得暴跳如雷,怒不可遏,她一眼看到地上被踩扁的蛋糕,管她是谁?弯腰捡起来,对着婆婆的脸就摔了出去。她真的豁出去了,这个破家,呆不呆真的没什么意思?与其成天受老妖婆的气,还不如自己出去吃点苦,过个安生日子。
李凤兰正打着如意算盘,感觉有东西奔自己的脑袋飞来,她伸出手下意识的想挡一下,身体也出于本能想往旁边躲,大概是上了年纪,另外又是气急毫无戒备,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雪艳跟她动了真格的,她的身体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蛋糕摔在炕上。
雪艳余怒未消:“我忍了这么多年,早就受够了!就这个破家要啥没啥,还成天看你那张恶心死人的驴脸,我早就受够了。要不是你儿子还有点良心,想留我?我还不呆了呢!”她嘴上骂着,看到婆婆摔倒,心里别提多解恨了,心说:摔死你个老不死的,省得你一天总没事找事。
李凤兰倒在地上,心里还清楚,她听到雪艳的话,一开始还有些得意,心想:你终于忍受不了了?早走不就没这事了吗?她想站起来得意的宣告战斗胜利!可是她挣扎几下,竟然没站起来,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自己使唤,最后她连动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乖乖的躺到地上,她想让雪艳把她扶起来,却说不出话来。
雪艳瞪了她一眼,看到她没站起来,感觉有些不对劲,想到她平日作威作福,那么残忍的对待自己,从心里真想再踹她几脚,这几年的怨恨这几脚也难以泄愤,她绕过婆婆,弯腰抱起已经停止哭号,呆呆的看着奶奶的儿子,她抱着儿子走出家门。
雪艳抱着儿子在家附近的菜市场买些菜,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母子二人又回到家。一开门,婆婆还躺在地上,雪艳一下子明白:这老不死的可能病得不轻,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她看看时间,再有半个多小时宝乐就会回来,她把儿子放到自己睡觉的那屋炕上,自己转身又出了家门。这次她显得有些焦急惶恐,她奔跑着,然后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打通了宝乐所在单位的电话。
电话还真的就是宝乐接的,一听宝乐的声音,雪艳喘着粗气,带着哭腔:“宝乐!你妈摔倒了,起不来了。我叫救护车吧?”宝乐一听也有些慌:“你先打电话我马上回去。”
雪艳又拨了一二o,救护车根本就进不了这条小窄道,她又不慌不忙的回到家。李凤兰的意识已经模糊,雪艳嫌恶的看她一眼,抑制住自己想扇她耳光的冲动,别过脸把她抱到炕上等着来人。
十几分钟后,宝乐领着抬救护担架的人和医生进来,抬着老太太急匆匆的上了救护车。因为儿子还小,必须有人在家照顾儿子,所以宝乐一人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他的哥哥也接到消息直接去了医院。
雪艳带着儿子留在家里,她自己也说不清这一刻的心情,太矛盾太复杂!喜里掺杂着忧:今后婆婆再也不会成天的指手画脚骂骂咧咧了,自己的耳根子终于可以清净了。可是,婆婆的病毕竟跟自己有关,宝乐会不会怪罪自己呢?
思来想去,哼!这个老不死的是罪有应得,这是老天对她做损给予的报应!最后她决定如果抢救不过来,她就对宝乐隐瞒事情真相,就说自己和儿子出去照相买菜,回来就看到婆婆躺到地上,又没有人看到自己和婆婆生气骂仗,生老病死都是避免不了的,又怎么能怪罪到自己身上呢?
雪艳坐立不安的在家里等着丈夫的消息,直到第二天傍晚,宝乐才垂头丧气的回来。雪艳急忙上前:“你妈咋样了?没啥危险吧?”宝乐沮丧的回道:“我妈得了脑血栓,命是保住了,就是以后瘫痪在床了,连话都不能说了。”
宝乐唉声叹气,大概是一天一夜没睡觉吧?他两眼充血,精神萎靡,说话更是有气无力:“医生说抢救的不太及时,说是耽误了一段时间。你昨天干啥去了,没现我妈生病吗?”
雪艳听到宝乐说了婆婆的情况,知道老太太已经没有语言表达能力了,那么事情就可以随自己怎么说了,她压在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做出难过的神情:“我昨天带儿子照相,买生日蛋糕,又玩了半天,回来又买的菜,谁知道你妈昨天会提前回家啊?她每天都在你后面回来。我和儿子回来,现门没锁还以为是你特意早回来给儿子过生日呢,谁知道是你妈躺在地上,我一下子就慌了,连生日蛋糕都摔了。急忙跑出去打电话。”
雪艳说的宝乐当然不会怀疑,昨天是儿子的生日,他当然知道,雪艳领儿子出去更不容质疑,大概都是命里注定,要不然妈妈为甚么偏偏在昨天就早早回家了呢?
宝乐实在困乏难支:“我哥在医院守着,等明早我还要去医院换他。我得先睡一会,实在受不了了!”
雪艳暗暗的吁口气,宝乐这关终于混过去了。李凤兰在医院共住了七天,因为再用药也于事无补了,何况家里也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只好接回家慢慢调养了。
本来孩子就小,这回又多了个瘫痪在床的,雪艳更是无法出去找工作,只好在家伺候这一老一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