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到别墅,张韵就先爬起来,下了车伸个懒腰就进了张大山的别墅。张韵走到她的房间,趴床上就闭了眼睛。可只闭了一会儿眼睛,张韵就被人吵起来。张韵听着是罗鹃的声音,好像在跟骆远吵架。声音还不小,都传到张韵这边了。这可难得一见,平时罗娟端得多狠啊,一副她是全天下最幸福女人的样子,儿子乖巧孝顺,老公有钱还宠着她。虽然张韵知道骆远这头儿烦着罗娟,她爸张大山这头虽然有了罗娟,但也没少偷腥。就是张大山的生育能力可能差点儿,在外面也没折腾出个孩子。但张大山死了之后,张大山招得那些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也没少来折腾罗娟啊。
张大山口味杂,来得一批女人,各有风骚。有装着白莲花哭个不停的,有做着泼妇满地打滚儿的,有穿着职业套装直接带着律师拿了合同跟罗娟谈判的。就这样罗娟都还能绷着呢,一副那些女人都是来讹诈,张大山还是一心喜欢着她,她是张大山心头肉的姿态。张韵挨了罗娟不少陷害,但还真没看过罗娟生气大喊的。张韵爬了起来,开了房门,听着罗娟在骆远房间里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为什么要去接张韵。
罗娟一个劲儿的说着,骆远一直都没吭声。张韵也想知道骆远盘算着什么坏主意的,这段时间骆远对她的状态不大对头,张韵就悄悄走了几步,靠着骆远房门边听着。
可张韵就听着罗娟的声音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骆远低声说了句话,张韵还一点儿也没听清楚。紧接着,张韵听着罗娟说了句:“我都是为了你好,我所有做的都是为了你,你好好想想吧。”
终于骆远说了句张韵听得清楚的话:“为了我好?那你就抛弃我爸,让我爸自杀了?”
骆远隔着房门的声音冷冰冰的,跟说得是别人的事一样,听着还没坐车的时候跟张韵说话有人气儿呢。
张韵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惊天大料,以前骆远对于他爸的事是一点儿都提的。罗娟也根本就没提过她的那个倒霉前夫,张大山撬了人家老婆好弄得人家自杀,更不能提了。张韵一直以为骆远他爸就是一存在感微弱的窝囊男人,原来骆远他爸因为被罗娟这棵红杏出墙到了老张家,就自杀了?那难怪骆远为了她说几句他爸绿帽子的话就生气成那样?
张大山和罗娟真没少作孽啊,张韵也回想起来了,在她跟她奶奶抱怨为什么要对骆远那么好的时候,她奶奶一个劲儿念叨得作孽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儿,张韵连呸了好几口,她搁这儿还给骆远辩白上了。她嘴贱是她不了解情况,是无心之过。但骆远这可是烂了心眼儿的图谋算计,两个都不是一个量级的。骆远这小子也够能忍的,当初张韵以为骆远占了老张家的家产,这是贪财呢,合着可能还有报复的一层。
张韵想到这儿,汗毛都竖起来了,就骆远一天天憋得那个阴沉样,就在那儿盘算着这些啊。张韵觉得她可是张大山的闺女,虽然张大山对她不好,但血缘关系在这儿了。上辈子骆远是没看得上她,懒得对她动手。这辈子,骆远可比上辈子关注她,也许就存了父债女偿的心思。上辈子骆远没怎么动手对付她,就林坷和田柔柔这两个女的,就差点儿把张韵整治死。这辈子骆远要真想下毒手害她,她也许就白重生这一回了。她虽然重生一回,但抡起智商和狠劲儿,她自己都觉得比骆远还差了一大截子呢。
张韵就跟被害妄想症一样的瞎想了一圈儿,突然就听到罗娟哭了一声。张韵想着这时罗娟和骆远说不下去了,估计着骆远一准儿有露出了他那死鱼脸,他那个表情最气人。上辈子张韵都气得跳脚了,骆远就只木着脸扫她一眼或者怪里怪气又阴沉沉的回问她:“你生气么?”。
张韵猜着就骆远那些招数对付罗娟肯定也特好用,罗娟估计着不能再在骆远待着了。
现在张韵最大的目标就是熬过四年,等着她成年能过租房买房了,好搬出去。这会儿,她实在不想惹太多麻烦,再让人发现她的小金库,那就太不合算了。张韵就连忙缩回了头,趁着罗娟还没发现她,又躲回房间里。等张韵重新躺在装着她小金库的床垫子上,怎么都觉得不踏实。她这么着进度可太慢了,也许她还没存够能够独立的钱,就被骆远泄愤一样的给摁死了。而且要是有天床垫子里的钱被发现,她不白忙活了,张韵一直为着这事提心吊胆的。但张韵还真没有更好藏钱的地方,跟隋长林要个房子暂住,把钱藏那儿?人家隋长林就是想要她呆在张大山身边偷情报的,让她躲起来了,她往后找什么借口靠着情报卖钱啊?
更别说还有通货膨胀。现在她拼了老命存个百八十万的,到了十年后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张韵挠头想了半天,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睡着的时候也没做什么好梦,都是骆远突然发现了她床垫子里藏着钱,抢了就跑了,把张韵急醒了好多次。张韵上辈子也是经手过大钱的人,没拿钱当过一回事儿,张大山那么大的家业撇手给了骆远,没还林坷对她的出卖让她心痛。但可能是张韵有盼头儿了,偏偏她的盼头儿她的希望都要用钱做阶梯来达成,现在特拿钱为重。
张韵后半夜实在睡不着觉,就睁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然后张韵就想到了她现在能做得最好的投资方法和保住这笔钱的方法。
接下来的几天,张韵都没怎么惹乱子,自从知道了骆远他爸的事。虽然这事儿和张韵没关系,但张韵也没底气再跟骆远犯横。所幸这些天除了林坷一直没来上学,一直也没什么事。张韵按时上学,按时送郭小春回家,然后按时和等在巷口的骆远,一起坐车回家。
一直到了星期六,张韵又见了次隋长林,用个城市改建的消息换了六万块钱。张韵带着她先前得的五万块钱,连着这六万。去金店买了十万块钱的小金砖,为了她这幅学生样儿怕引人注意,张韵特别注意换了三个金店分别买的。这三个金店,张韵心里都是有谱的,它们回收金子的价挺高。现在正是金价低得时候,每克就90元左右。张韵是不记得四年后的金价,但她知道在中国大妈疯狂购金之前,金子可一度到了400元一克。虽然涨幅还是没通膨的倍数高,但总比藏在垫子里干看着钱贬值强。而且金子体积小,十万块钱的人民币,放在垫子里可是很大一块。但十万块钱的金子,就好藏多了。
本来张韵打算着是买块好玉,等着升值的。但玉石交易,都是面对面交易的,没个明码标价的。她就是因为倒卖的东西了,眼神儿好了,也挨不住人坑啊。那些造假玉的手段多高啊,多年的老行家都有打眼的时候,更别说她这个半瞎的家雀了。再说她这个小模样,人家真有好货的,也不能卖给她。谁知道她是哪家孩子偷了大人钱跑出来瞎捣乱的呀。
把十万块钱换了,张韵背着换来的金子,揣着剩下的一万块钱就找了家大的培训中心。就挑着星期六星期天的课程,使劲儿点。
这世上还有一种投资,就是给自己投资,最安全,回报率也很高。张韵要使劲儿往她脑袋里装东西,就算不变成骆远那种精英,但有个一技之长,养活自己还能做到。就是她赚的钱就收了,金子被缴了,脑子里的东西怎么挖?除非有人一棒子把她打脑残了,打残废了,那就没治了。
“初中英语、初中数学,初中语文,自由搏击、电脑编程,会计,还有……”
负责报名的年轻女人一边念着一边看着张韵:“小姑娘,你确定你要报电器维修和汽修课程么?其实我们这里有更适合你这个年纪的芭蕾舞蹈班和拉丁舞班,特添气质。”
张韵摇了摇头:“不,不,我我就报那个电器维修。”
突然张韵想起了件事,就又往报名表上加了项西班牙语,皱眉问:“星期六和星期天两天能排得开么?我基础挺差的,得个好老师好好辅导着才行。”
年轻女人点了点头:“倒是能排得开,但西班牙语是小语种,小姑娘你报的课程已经很多了,你确实有这个需要么?”
张韵使劲儿点了点头:“我很需要,我十分需要。”
当初那么帅的西班牙型男,就是因为张韵不会用西班牙语让对方带套,导致所有激情都磨没了,还什么都没办成。张韵这辈子都不想让这种让人哀伤的事,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