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田柔柔可没少帮着骆远坑张韵。别看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那坏主意都是论斤往外倒的,那和骆远是相当般配了。这会儿张韵看着有着甜美笑容的田柔柔,怎么看怎么觉得慎得慌,特别害怕赶上这高考关键的时候被这田柔柔耍个小花招给坑了。
张韵向后退了一步,对着田柔柔假笑了着说:“呵呵,原来咱们一个考场啊。”
田柔柔低了下头,然后用无名指划了一绺头发塞在她的耳后,动作轻柔,把小女儿的娇美发挥到了极致。然后,田柔柔才抬起头看着张韵轻笑着说:“只是你没注意到我罢了,我可是刚分到这个考场,就知道你也在的。还真是有缘分,我们倆个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如今还一个考场了。”
田柔柔说话细声细气的,不带着一点儿北方口音。这时候跟张韵说话,都特别温柔,跟和小情郎说话一样。张韵觉得她要是一男的,都不用田柔柔做什么,就听着田柔柔说话,她就能酥魂一半儿了。
可张韵不是个男的,而且田柔柔上辈子给她打的“预防针”,已经足够张韵怜香惜弱的心扎成蜂窝煤。张韵就连着倒退了几步,继续假笑了几声:“哦,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等张韵和田柔柔拉开距离,张韵就远远的绕开田柔柔,进了被设为考场的学校大门。
好在田柔柔也没紧跟着,田柔柔就在一大群男生女生和陪考家长的围观下慢慢走进了考场。
好在田柔柔和张韵的考场不在一个楼层,张韵跑上几个楼层就看着田柔柔在二楼拐个弯儿消失了。张韵这才松了口气,一边低头再翻了翻装考试用具的透明文件袋,一边往她高考的楼层走。张韵特怕她忘带东西,她那小文件袋的考试用具都已经在车上翻来覆去的数上好几遍了,这会儿还忍不住数上一遍。张韵翻着考试用具,嘴里还小声的念叨着:“铅笔,转笔刀,笔,橡皮,准考证……”
等张韵摸到了她的身份证,知道所有考试用具都备起了,她这心里总算踏实了一点儿的时候。然后,张韵就想着她考试的楼层走。要怎么说她倒霉呢,田柔柔就在二楼考试,她就在六楼考试,上下楼都费死劲儿了,就得靠两条腿爬。考了两天考场不变,就是每次考试都得换监考老师。张韵一边走着一边嘟囔着:“也不说按个电……”
张韵还没把“电梯”两个字儿从嘴里说出来,突然就有人在她身后推了她一下。张韵被推的一下子就被跪在台阶上了,那台阶磕的张韵跪在地上闭了眼睛直骂脏话:“我操,操,操,操……嘶……嘶……疼,疼死了,谁瞎眼了啊?”
张韵的膝盖是直接磕在了台阶的楞上,那疼得张韵好一会儿都没站起来。后来,有人扶了张韵一把,张韵才勉强站起来。张韵看了眼扶起她的那个慌张小男生,靠着墙一边揉着膝盖一边说:“谢谢了啊,我操,哪个人推得我啊。”
那慌张的小男生和郭小春长得有点儿像,一副小书呆子的标准模样。这会儿那小男生吓得浑身都在发抖,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我推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都不是故意的啊……”
张韵看了眼那小吓得不成样的小男生,刚要咬着牙摆了摆手说声“算了”,让那小男生走。结果,那小男生看着张韵抬手,可能以为张韵要打他,慌慌慌张张的就抛开了。
张韵看着那小男生的背影,弯腰把她掉在地上装考试用具的透明文件袋捡了起来,低声说:“我有那么吓人么?”
张韵这一摔,摔得真不轻。张韵撩开裤腿儿,看着她膝盖都青了,比另一条腿比还肿了不少。疼的张韵脑袋都有点儿晕,本来在六楼考试,她迷迷糊糊一瘸一拐的竟然摸到了五楼。转了一圈儿,张韵才发觉不对劲儿,然后又一瘸一拐的往六楼爬。等张韵爬到六楼走到她考试的教室门口,也临近考试了,走廊里都没几个人走动了。这会儿张韵被折腾的汗都出来,扯着骆远的校服拉链,想把校服脱下来,结果那拉链明显不听她这个冒牌主人的话,卡得死死的,都扯不开衣服。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张韵才小声嘀咕完,一抬头准备找座位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这场考试的监考老师。这时候,张韵才发现,原来她今天的霉运还没走完。给她监考的两个老师,一男一女,女的就是骆远初中的变态女班主任。当初因为骆远被赵大龙打的事,这女监考可对张韵有很大成见,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没办法让张韵退学,每次学校开大会,只要她能讲上话,她就拿了张韵做反面教材反复贬损。就算张韵考上了重点高中,这位女监考老师还说她的分数来得不正,给张韵现在上学的一中还写举报信来着。这会儿赶上这女老师监考,张韵还不得被她给盯死啊。虽然张韵不打算做什么手脚,但考试一直有人在旁边盯着,也有很大影响。
张韵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那女监考早就看过考生名单,早就盯上张韵了。看着张韵一瘸一拐的走进教室,就马上想着张韵走了过去,拿着金属探测器冷哼一声:“哎呦,张韵,你还能走进高考的考场,不容易啊。别先急着坐下,手抬起来,让我扫一下,看看带没带什么作弊的东西。现在的学生啊,可了不得,自己没什么本事,就换着法儿的作弊。不要以为使了什么手段,到了重点高中就是好学生了,什么是好学生啊,像骆远那样的才是好学生……”
张韵深吸一口气,就当做没听到这女监考老师的难听话。这时候和监考老师吵架,争一口气,可不是件聪明的事。她和罗娟、张大山住在一块儿的时候,已经把脾气改了不少,能忍就忍。在敌强我弱,小命都捏在对方手里,能争什么气啊。再说进考场做金属探测也是正常流程,而且张韵又没什么可心虚的。张韵就一声不抗,抬了手,让那女监考,骆远的初中班主任拿了金属探测器靠近她身边。
之前考试,监考老师用探测器来回扫几下意思意思就过去了。结果,这位女监考不但慢慢拿着探测器扫,还伸手翻了翻张韵的口袋,把张韵在校服口袋里放得卫生护垫都给拿出来了。
那女监考还一副从来没见过卫生护垫的模样,大声问:“这是什么啊?”
惹得考场里的几个考生跟着笑,还有几个女生看着张韵,用特别怜悯的眼神看着张韵。张韵的脸皮城墙还厚呢,脸不红不白的,一声不吭。随便那变态的女监考搜摸去,张韵现在想的就是完成这场考试,等高考结束后,再把这女老师堵厕所那儿,给她蒙了麻袋打她一顿。
女监考摸完了左边,又把金属探测器放在了张韵右边,然后也伸手翻起来张韵右边的校服口袋。
当金属探测器再次靠近张韵的时候,就发出了警报声。张韵皱了下眉头,没怎么当回事儿。考了几场试,这种声听的多了。有不少人把硬币把手表放在口袋里,都能弄出响声,但都是虚惊一场。张韵这还回忆着她校服口袋里放了什么,刚转过劲儿来,想起她穿得这校服上衣是骆远的。那女监考就从骆远给张韵穿的校服上衣里拿出了一圈儿电线缠着个一个耳机和一块金属板,张韵没见过这东西,看着和MP4的大小差不多。难道是骆远把他的MP4忘在口袋里了?但她没见过骆远用什么MP4啊。
骆远在他校服口袋里放这东西干嘛?张韵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被人陷害的多了,也养成了种直觉。张韵觉得那小东西绝对不是什么MP4,这怕是又是一场陷害。
张韵看着那女监考老师似乎也不大认得这东西,就故作轻松的笑着说:“这要是不能带进考场,老师您就帮我扔了吧。”
女监考老师白了张韵一眼,叫来了另外个男监考老师。那男老师一看,就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作弊耳机吧。这小黑盒是接收信号的,耳机是接听的。但看着比我们培训教的作弊耳机要小很多啊……”
那女监考老师一听到是作弊用的,一边扯着嗓子喊人一边就把张韵的手给抓住了,生怕张韵跑了一样。
张韵听到“作弊”这两个字,脑袋就“嗡”的一声。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什么作弊的后果,不是究竟是不是骆远把这个什么作弊耳机放在校服上衣口袋里的,也不是骆远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放在校服里,为什么还要给她穿上。
而是骆远给她穿上这校服时的那双白净修长的手,和他红了脸翘起嘴角笑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