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玄圣人以秘法为贺元柏医治,准备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草药,倒进一个大木桶里,泡了满满的水,那水散发着一股和淤泥一样的味道,让他们把贺元柏的尸体放进去先泡着。陆知予一个堂堂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知名律所合伙人,如今竟在这里帮着羲玄圣人打下手,一会儿添柴,一会儿又让他剁药加在木桶里,木桶里水的温度要保持在一个接近于温又不能过热的程度,所以这就辛苦陆知予跑前跑后的各种帮忙了。
贺元柏站在一旁,什么忙都帮不上,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肉身泡在那一桶药水里不知所措。
羲玄圣人从大门里出来,看到站在门外的林鸢孤身一人,想了想,迎着她走了过来,“怎么,还不累,不去休息一下吗。”
“我得先回去了。”林鸢不放心,留贺元柏和陆知予在这里,总是还会有点
“这么急啊?”羲玄圣人也没想到,不过回头望向后面,也反应过来,林鸢不仅把贺元柏带回来,还带了一个陆知予的用意。“出什么事了吗?”
“我怀疑,有个家伙已经拿住了田静的生魂,他可能是想要找异世的入口。”林鸢必须回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噢”羲玄圣人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一旦异世的入口被发现,两个世界的平衡被再一次打破,到时候两边都不会安全。如今异世里还存在着的那些仙灵异兽,也大多不济从前的战力了,若真的被身在另一个世界的邪祟侵入异世,恐怕“那你赶紧去吧,这边有我盯着呢。”
如今的异世,早不复当年了。若是哪怕二百年前遇此危机,那些只有在现实世界里由人心滋养出的怪物,根本不足为怪,自然有的是老家伙可以对付得了他们。但是如今,异世衰弱,而现实世界的人心远比异世更加阴暗,滋养出的怪物,也是一个个的难对付,若由着某些人打开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那些怪物闯入异世,吸食这些老家伙们的灵气,再回到他们现实的世界造反,就真是不好解决了。
羲玄圣人明白林鸢的辛苦,她在努力维系两个世界的平衡,因为林鸢最清楚,一旦属于他们的秘密被人类所知道,将会带给异世什么样的威胁。
人,并不是弱小的。从古至今,天生万物,人力最为薄弱,可几千年传下来,也只有人类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那个世界上,做着那一片大地的主人。
“林鸢呢?”陆知予累得半条命都没了,到处都没找到林鸢,只能来问羲玄圣人了。
“她回去收拾一个不老实的家伙了。”羲玄圣人不以为意,林鸢的命数还未到头,不管她遇上的是什么人,也难是她的对手。
“你就这么让她回去了?”陆知予傻眼了,林鸢回去的话,他怎么办啊?而且,“她不会是,又回去打架了吧?”
“那可说不准!”羲玄圣人坐在棋盘前,研究着最近得来的一本棋谱,“不过你们也用不着担心,就那丫头,没人打得过她。”
“不是啊,她之前有一次就受伤了,而且看起来伤得很厉害。”陆知予说着,还向贺元柏示意了下,就是那一次他接到贺元柏的电话,赶去渔村接他们的时候,林鸢就伤得很厉害。不过稍候才想起来,贺元柏应该都不记得了。
“那她,也就是休息了一晚,就缓过来了,对吧。”羲玄圣人根本不当回事儿,自顾自的钻研着棋路,“她的命啊,硬的嘞。”
“她的命,很硬?”贺元柏凑了过来,好像觉得羲玄圣人这句话里,在暗示着什么,“老伯,这是什么意思?”
“生而为鲛,本可化龙,存于世只因执念而已。鲛人一族并不是所有人都善于征战的,只她独特,若非她心有执念,留于深海必能重振鲛人一族。如今,也算是她的惩罚了。”羲玄圣人苦叹一声,瞧了眼贺元柏,无奈,摇了摇头。
二人皆未明白他的意思,听了个糊涂。
“老伯,林鸢她到底是什么?”陆知予怯怯地问。
“怎么,你们不知道?”羲玄圣人难得来了兴致,许久没有人缠着他说这些八卦了,“那你们可有听她说过,她生于深海,原是鲛人?”
“”陆知予小心看了眼贺元柏的反应,才低沉着点了头。
“她生而为鲛,却并非母胎而出,是个无父无母,天生化成的鲛人。你们知道吗?”羲玄圣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以后可不要把这些话说出去,尤其是不要泄露给林鸢。“在为鲛人之前,她呀,原是这东荒里的一只恶蛟,后来有个修行的翩翩少年进山,想要度化她,却不想朝夕相处之下,他们有了情意。可那少年是天命之君,注定要修成大业的一位上神,他与恶蛟相恋,坏了修行,被打入了轮回,要重生九世。只不过,后来我只听说他有一世是化成了一个小和尚,之后,便再没有他的消息了。”
“那林鸢呢?”陆知予好奇。
“她身为恶蛟,坏了上神的修行,便被罚入深海,重生化为鲛人,经历颇多磨难才行。”羲玄圣人之所以会在那一年出手救她,也是可怜她,她与那上神之间的恩怨竟多纠缠了一世,每一世都不得善终,偏又难得圆满,让人心疼。
说着这话的时候,还另有深意地看向贺元柏。如今,这也算他们之间纠缠的第三世了吧。
“是你?”
赵伯照例巡视,走过窗前,又觉得不对劲,一回头就看到站在身后的林鸢了。当时就吓了一跳,险些把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不过是凭着自身多年阅历,才努力克制住,让自己镇定下来。
“徐锴在哪儿。”林鸢问。
“徐总”赵伯还在想,要如何应对。
只见林鸢又逼近了几步,“带我去见他。”
“那您,跟我来吧。”赵伯松了口,其实是徐锴之前就已经交代过他了。领着林鸢上了楼,走到徐锴办公室门前,叩了门。才打开门,转过身对林鸢说,“您可以进去了。”
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可林鸢根本不在意,任凭他们再如何故弄玄虚,也不看看是在谁的面前耍这些把戏。
办公室里,漆黑一片,没有灯。
仅凭着落地窗外投来的点点光线,在这间办公室里,倒也不是完全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