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去之后,我过去不知道该坐得离老板娘近点好还是更近点好,犹豫了半晌,我只好干笑一声:“哈哈,今晚上月亮挺圆的啊。”
老板娘白了我一眼,说:“大半夜的你不睡觉?”
“李清河霸占了我的房间,我没地方睡。”我挠挠脑袋,趁机在老板娘旁边坐下。
“老板娘,你又是为什么睡不着?”
“想家了。”
老板娘昂首看着远方,话里说不出道不明的寂寥。
说到想家,我也有点想家了,也不知道没有了我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唉……还能变成什么样,离了我好像太阳就不发光了似的,再说了,没了太阳照样有人要上天。
老板娘是外地人,背井离乡来这里六七年了,说不想家是不可能的。
“你也想家了?”老板娘见我半天不说话,问道。
“嗯,有点。”我抬头看着月亮。
今晚月亮很大很圆,星星很多,光芒太闪,微微刺痛了我的眼睛。
“老板娘,你刚刚吹的什么曲子,还挺好听的。”
“瞎吹的。”
“哦,想家了,回去不就行了?”
“出来太久,记不得路了。”
“这样啊……”
随后,我们俩陷入了无尽的沉默。坐着看天边的繁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板娘突然起身。
“挺晚的了,我先回去睡了。”
“好啊,我再坐一会儿,呃……主要是因为我没地方睡。”
老板娘轻笑道:“那你慢慢看。”
随后,她咯咯笑着下去了,不复方才忧郁的模样。
我在房顶上又坐了一会儿,到了后半夜,随便来点小风我就浑身打颤。
“啊嚏,真冷。”
我哆嗦着从房顶上爬了下来,这会儿再回仓库,躺下就直接睡过去了。翌日日上三竿,我才腰酸背痛的从仓库爬出来。
涂地公回来的时候浑身酒气,用鼻子猜我都直到他在醉相思将就了一晚上。
如今我们和醉相思是合作关系,涂地公借着这个由头没少去醉相思蹭酒喝,小伙计见他虽然恼怒,却找不到地方发作。
按涂地公的说法,我喝酒的钱从缘来客栈的那成收入里扣,你有意见?
他一回来,先是贼眉鼠眼往客栈里探头瞅了瞅,然后把我拉过去问:“小明,李清河那小子走了没?”
我瞪了眼涂地公:“老涂,骗术见长啊,二百两,亏你下得了手。对了,欠小豆芽的帐赶紧还上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告诉我李清河走了没。”
我眼珠一转:“走了,早走了,昨晚上醒过来就跑回去了。”
一听这话,涂地公立马挺直了腰杆。
“早说呀,让让我,我会去先补一觉,醉相思的桌子太硬了。”
我强忍着笑意说:“行行行,睡死你得了。”
涂地公鼻孔朝天道:“这你就别瞎想了,别看你年纪比我小,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我不说话,憋着笑让涂地公进去了。结果他大摇大摆走到后院的时候,和刚起床的李清河撞个正着。
“王八蛋,我掐死你。”
一看见涂地公,李清河直接冲了上去,双手掐在了涂地公脖子上。
涂地公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清河,随后挣扎着问我:“小明,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走了吗?”
李清河咆哮道:“王八蛋,你骗我钱也就算了,教了我一些没用的东西,你知不知道,我这条命差点丢在那里了。”
涂地公上气不接下气道:“清河……清……清河,有话好好说,大……大不了,那二百……二百两银子我……我还你……就是了。”
“还你大爷,老子今天非掐死你不可。”
李清河说话声音太大,拉动了脸上的伤口,一时龇牙咧嘴,但又处于对涂地公的愤怒,他整张脸都扭曲了。
涂地公都快翻白眼了,手还在往空中乱抓呢。
我在一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行……行了,李清河,快撒手,涂地公快被你掐死了。”
“掐死了更好。”
李清河怒目圆睁,估计真有掐死涂地公的打算,我看涂地公快不行了,赶紧上去准备把李清河拉开。
“清河,松手,有什么深仇大怨我们坐下来砍对方几刀就是了,干嘛非要掐个你死我活呢?”
“不撒手!”
他们两个扭打在一起,李清河扼住涂地公的脖子,涂地公拉着李清河的头发,我看再闹下去就真出人命了,腰上一使劲,手臂一绷,左手提溜着李清河,右手按着涂地公的脑袋,强行把他们分开来。
李清河长大了嘴巴,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把两个一个扔到一边,说:“都是喝过酒的兄弟,都别动手了啊,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李清河指着他的脸:“明哥,你说这种事情怎么坐下来好好说?”
我脸一抽,这事儿搁我身上我也得上去揍涂地公一顿。我转过头跟涂地公说:“老涂,你要不让清河打一顿出个气?”
涂地公还没缓过来呢,捂着胸口直喘气。
“别的不说,那二百两银子你总得换回来吧。”
涂地公哭丧着脸说:“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说着,李清河又要上去掐涂地公,我赶紧把他拉住。
“行了,都别吵了!”
李清河还要挣扎,我微微有些烦躁,腰一用力,左手拉着他的领口,右手托着他的腰,直接把李清河举了起来。
这么一会儿,我脑袋也有些发蒙,我力气这么变得这么大?
一想到此处,我突然感觉胳膊上重如万钧,我再没力气托住李清河,咬着牙借势把他扔了出去。
把他放下来我是没有那个本事了,只有把他给扔了。对不住了,大兄弟,我默哀一声。
李清河惨叫一声,随后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明哥,好武功!”
我汗颜,这特么那是什么好武功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涂地公这会儿也缓过来了,踉踉跄跄站着,埋怨道:“小兔崽子,你真要掐死我呀。”
我看他们俩又有动手的趋势,赶紧上前隔在他们俩之间,并且使劲捏了捏拳头,李清河以为我又要摔他,不禁缩了缩脖子。
我得意洋洋道:“这会儿能好好坐下来谈一会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