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道外,前面一辆马车,后边一匹瘦马,慢悠悠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行进着。
马车上的是我和涂地公,后边那匹瘦马,或者说骡子更贴切些,而且还是跛脚的,上面坐着的是李清河。
原本是我一个人要走的,老板娘让涂地公跟我一起,路上有个伴也好,我没拒绝,和老涂出发了。
从醉玲珑那里把所有的存款都拿了回来,买了马车,没和任何人道别,拿上行李,我们俩偷偷摸摸出了河口道,没走多远,李清河那小子骑着他的骡子就追上来了。
不用说,走露风声的铁定是涂地公,我瞅了他一眼,涂地公装没看见,悠闲地赶着马车。
“明哥,可叫我追了半天,闯荡江湖怎么能少了我李清河呢?”
我好气又好笑道:“滚你丫的,我这是想办法回家,可没打算闯荡江湖,你赶紧回去,不然你老爹又该着急上火了。”
“回去干啥,我留了书信,没事的,明哥,带上我吧,我功夫可不差,真的。”
带一个涂地公是为了解闷加向导,毕竟老涂在外边闯荡了那么些年,虽然混得不怎么好吧,行走江湖的经验还是有的。
带李清河?我自找麻烦?
我坚决不同意李清河跟着我们,李清河性子倔,见我不让他同行,就骑着他的跛脚骡子慢悠悠跟在马车后边。
我坐马车里,手里抱着那把从天而降的剑细细揣摩,试图看出些东西来。
经过我半天的研究,我最终确定了,这就是一把破剑。
“奇了怪了,按理说我应该没看走眼,是西门抽风那把,传说中吕祖的宝剑,应该就是纯阳剑才对呀。”
那天晚上得到的时候是挺烫的,还有点阳气的意思,不过这跟火炉里掏出来的烧火棍一样的造型就有些过分了,最气人的是居然还有半边卷刃的,这尼玛叫剑?
抱着它还是神剑的侥幸心理,我带着它一起上路了,而且那天晚上的事情实在诡异,这把剑估计还是有些忙门道的,再不济还能当防身武器嘛,之前的板砖不太好使,还重,我没带着,用这把破剑抡人也是一样的效果。
不过它这名字得换换了,你想想,路边随便跳出来几个小毛贼打家劫舍,我出去对阵,掏出黑乎乎的破剑来,大叫一声“吃我一记纯阳剑”合适吗?
所以,我决定重新给它取一个名字——小黑。
我这名字可大有讲就,首先和它的造型非常相似,不仅小,而且黑。
其次是它这破破烂烂的样子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是一把剑,我给它取名小黑,名字里没带剑,对阵的时候出其不意,还能占点便宜。
不过,我马上又想到打架的时候干嘛要傻乎乎的喊出来我使的什么兵器和招数。
算了算了,就叫这个名字好了,懒得多想。
涂地公赶马车的技术还是可以的,我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转到了身后,我肚子也有些饿了。从包袱里掏出几个烙饼来,我嘴里叼着一个,扔了一个给老涂,就着水开始下烙饼。
出门在外就吃的很不方便,我们带了够吃半个月的烙饼,等到集市上的时候再卖。
这会儿吃第一口烙饼的时候,我就在想过几天会不会便秘。
跟在我们后面的李清河骑着跛脚骡子跑了上了,捂着肚子说:“明哥,还有饼吗?我饿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出门没带干粮?”
“没带。”
我瞥了眼他身后的包袱:“那你包袱里装的什么?”
“衣服,扇子,还有一些银子。”
我差点没被饼噎着:“你出门都不带干粮的?”
又打包袱里拿出一个饼来,扔给了李清河,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坐骑不光跛脚,造型还挺奇特,左眼一圈白的,右耳朵往外翻,跟得了什么病似的。
“清河,你这……马哪里来的,看造型来历不凡呀。”
“搁我家后院拉的,之前那匹马被我骑出来没带回去,家里就剩这玩意儿了,没办法。”
“那你家是不是还有头小花驴呀?”
“明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而不语,果然是头骡子。
涂地公赶着马车正走着呢,突然停了下来,我正和李清河说话,没注意差点扑倒了。
“老涂,干嘛突然停下来?”我有些不满。
“不认道了。”
前面两条路,一左一右。我看了眼涂地公,埋怨道:“老涂,你不是纵横江湖多年吗,怎么一出门就不认道了?”
涂地公惭愧笑道:“那不是以前吗,我现在这老胳膊老腿的,好多年没动弹了。”
李清河嘴里还嚼着烙饼呢,问我说:“明哥,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呀?”
“临安。”
作为国都,皇宫在那里,铜雀阁在那里,文阅阁总部也在那里,消息也最便捷,我要想寻找同样莫名其妙穿越到这里来的人,去临安是最好的法子。
而且,铜雀阁不是也在的吗,可不能浪费了好资源,我记着四大美女之一在里边,应该是最好见到的一位了。
“临安在哪?这是什么地方?”
我张嘴差点没给李清河喷一口老血,他居然连临安都不知道的?
我想了想,这路都是左右联通的,不管走哪条,我们只要往东走,总能走到临安的,只是可能绕些路而已。
“算了吧,老涂,咱随便走一条路,反正早晚能到。”
老涂左右动了动脖子:“好,我选左边。”
“那就走左边。”
李清河赶紧拍着骡子屁股上前拦着我们。
“别,左边容易遇着强盗劫匪什么的,听我的,走右边。”
我鄙夷道:“你特么连临安是国都都不知道,就没出过几次门,怎么知道左边不好走的?说,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李清河不乐意了,嗓门立刻提高了八度:“明哥,你这是什么话,好歹我前些日子还出来过两次,怎么就不知道了?”
我一想也是,靠涂地公这个啥都忘了的,还不如信李清河呢,他不久前出来过,虽然混得有些惨吧。
“行,那我们就走右边。”
李清河笑呵呵一拍骡子屁股跑前面去了,我看他一脸贱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奶奶个腿的,他不是要搞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