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突然被无限放大,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蓦然,我浑身上下被冷水浇了个底朝天,再回过神来时,那扇门已经被关上了。
脸上的血痂溶解了部分,顺着我微微张开的嘴唇留进了我的咽喉里。
好冷……
迷迷糊糊里,我又渐渐失去了意识……
之后我再醒过来,是被隔壁微弱的呻吟声吵醒的。
“李清河?”
下意识的,我认为隔壁的是被折磨了一番的李清河。
“李清河,是你吗?”
我撕扯着嗓子喊道,不过发出的声音却远比我想象的低得多,几乎细不可闻。
妈的,这群狼崽子下手真狠,那个水泡眼下手也太狠了吧,我特么低声下气奉承他,他还要搞我。
这学院比我想象的要狠得多呀,妈蛋……
涂地公怎么样了?他那瘦弱的样子估计压根扛不住吧,之前水泡眼说什么直接丢掉,是把老涂丢出去还是……
我又扯着嗓子大声喊了两句,屏着呼吸听了半天,隔壁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是幻听?”
我试着动了动胳膊,换一个舒服的姿势,结果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引得腹部产生剧烈疼痛。
妈的,这辈子长这么大都没被这么打过。
过了一会儿,我又隐隐听见声音声。
“……”
“谁?”
我想了想,忍着疼痛抬起胳膊敲了敲墙。
咚……咚……咚……
过了半晌,终于有微弱的动静传了过来。我松了一口气,果然是有人的,不知道是不是李清河。
接下来的几天,全身穿得严严实实的一个人进来给我送饭,粗暴地给我灌进去,我脑袋开始发热,脑子变得晕乎乎的,小黑早不知道去哪里了。
又过了几天,来了一个身形和之前那人很相近的给我包扎了伤口,我才开始感觉到意识在逐渐回归。
特么的,下手真狠……
这几天里,我在心里咒骂了这群人无数遍。
隔壁也偶尔有人出进的动静,估计李清河的情况和我差不多,被打得挺惨的,人来来往往的给他上药包扎。
嗓子依旧很难发出太大的动静,隔壁也一直安静得不得了,唯有微弱的敲墙声想彼此传达着我们都还活着的信息。
当我意识到自己活了过来的时候,是外边传来的郎朗读书声。一群人麻木的读着院规,我从里边听不到任何关于生的气息。
“江湖险恶啊。”
每次听到外边死气沉沉的动静时,我都会忍不住这么想。
晚上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而这段时间里我更多的在想着生与死。
“就这么结束了吗……”
结束了么……
之后的一天里,隔壁动静突然大了很多,门口人来人往的,夹着着几句“撑不下去了。”“抬出去吧。”
直面过生死的我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生,隔壁走向了死。
之前一直以为隔壁的是李清河,我现在却无比希望那是我单方面的认为。他或许还混在麻木的人群里读着院规,当然之前免不了一顿毒打,但绝不至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还有涂地公呢?
我内心突然一阵绞痛,无言的愤怒占据了我整个身躯,要是面前有块镜子,我绝对可以看到镜中的自己双目赤红,獠牙阴森,是一头来自地狱的恶鬼。
我开始挣扎着想门口爬去,我要举起愤怒的双臂砸开那道门,看看门外到底是怎么样世道。
就算看不到,我也要亲眼瞧瞧,不幸的隔壁被抬出去,目睹他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