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在前,阿幕在后,一路上,阿幕总是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或许是她在梦中见过吧,毕竟,人家都说自己在现实中看到的人或物,要是觉得有些熟悉的话,那一定是曾经在梦中出现过。
比如说,刚才那个男人,或许他们正有些夙世纠缠在里面,只不过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不过,彼岸走到某一处,忽然说改日再去,今日忽然有急事。
两人折返各人的住处。阿幕闻言吃惊的同时,也没有多问。路旁,她见大丫头在路旁鬼头鬼脑的朝这边看,神色凝重着急,好像真有什么事儿。彼岸吩咐完阿幕,不一会儿走到大丫头站的地方,大头垂眸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彼岸听后脸色变得不太好,头也没回便走了。
今日耽搁了一天时间也不早了,回去自己睡下。她心中一直有疑惑,也不知道大丫头到底有什么事儿,会不会是朝中又出了大事儿,毕竟今日皇帝召见他非比寻常,绝对是有要事,该不会是皇帝一言不合,要查抄府了吧?
阿幕想到这里有些心惊肉跳,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但是她压下了,跑去问彼岸的冲动,只告诉自己稍安勿躁,不论什么事情,日子久了总会有定论。
毕竟,彼岸肩上担子太重了,她又怎么能有自己这些鸡毛蒜皮的问题去打扰他呢?她虽然天真单纯,还没有到胡搅蛮缠,不近人情的地步,平白无故给他添烦恼?
阿幕在翻腾了半夜,眼睛闭了开,开了又闭,天不黑就已经躺下了,五更好不容易才有了睡意。这也是个时间,人极易处于困乏的状态。不过,她刚刚入眠,便又猛然惊醒。
阿幕坐身来,心口狂跳,整个人惊出一层冷汗。屋子里空荡荡的,窗户半开着,白色的窗纱在黑暗中鬼魅般舞动,更添几分诡异。阿幕抹了头上的冷汗,这里连个鬼影儿都没有,别说人了,而且刚才她好像听到了有人进屋的声响,怎么恍惚之间便不见了?难不成,她刚才又做梦,梦到了今日所见的那个人吗?迷迷糊糊中看那背影轮廓好像是……
怎么现在一听,好像又没有什么动静?阿幕可能最近自己神经太紧张了吧,叹了一口气,便躺下。夜晚有些凉了,阿幕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立刻将被子盖好,躺下。
阿幕这刚入眠,身侧一沉,她就觉得身侧多了一个人,她又吓一跳,猛然惊醒起身坐起来,她手捂着胸口狂跳的心脏,定睛看去,入目便是一双怎么也认不出来的蓝眸,黑衣如瀑,如同泼墨黑烟,即使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中,也有动人心魄的魅力。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彼岸。
阿幕心中松了一口气,今夜这觉睡得可真是惊心动魄呀。她复又躺下,闭上眼睛长叹一声,心中不免有些忧愁,却又问不出口,生怕给彼岸增加了莫名的压力,知道今夜彼岸在她身边,她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只是假寐。
彼岸仿佛觉了她睡不着,两人隔着一道一尺宽的距离,他想不发觉她僵硬如同木棍一样都非常难,过了半天,他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他开口问道:“你怎么还没有入睡……”
“头疼。”阿幕静了静,开始找借口,也不算是借口,刚才她还不是很头疼,现在却头疼得很,任凭谁不睡都绝对不好受,心惊肉跳,也真是够呛,“你睡吧,不用管我,我说不定,过会儿就好了。”
“好。”过了一会儿,彼岸才说道。阿幕眼瞥见接彼岸的蓝眸闭上。
阿幕心口叹了一口气。这人声音中也听不出什么,呼吸沉稳的很,他应该睡了吧,阿幕翻了个身,这一翻还翻上了瘾,眼睛闭着身子不停的翻着,她都有些烦躁。
——可惜她睡不着了,现在要是有一坛酒就好了。一醉解千愁,至少这失眠的困境,还是能解决得了。
“唉——”阿幕终于将胸口这口闷气叹出声。
“你等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彼岸忽然起身离开,如同诈尸一样,吓的阿幕也从蹦起来,可是即使她动作快,但是一转头就不见了彼岸的身影,只是就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阿幕心想这人去哪里去了干什么?这大半夜的又搞什么名堂,她今日这心脏可,一来二去的,这真是郁闷死她了。
他到底怎么了?干什么去了?他到底要做些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明日大白天在做?难不成他也睡不着,出去散心?否则俩个睡不着的人在这里唉声叹气,只会加重失眠,又能顶什么事儿?明天或许会有更大的危机,他们需要拼尽全力,集中精神面对,这休息不好,怎么可能能处理的好事情呢?想想也是一堆令人烦心的事情啊。
阿幕在这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其实也没多长时间,只不过阿幕一个人在这寂静的空间之中,才会觉得时间流淌的慢,以至于造成已经过去很久的错觉。
彼岸很快就回来,不复这几日的苦恼沉默,就连他周身所散发的凛冽之气,都有很明显的变化。今日回来好像如沐春风一样。
阿幕猛然回神,看到他手中拿的东西,不由得眼前一亮。
彼岸当然如果如沐春风了,因为阿幕都觉得自己差点儿就要飘起来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搁谁身上遇到这心想事成的美事可能都会高兴得无以复加。
只见彼岸左手一坛酒,右手一坛酒,已经拍开封你,两个坛子中都散发着浓重的桃花香味儿,那不是桃花酿又是什么?这酒都是俩人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