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从大丫头心中吐出一些意料之中的话,让她自己烦恼伤心,也让大丫头心中对她生了芥蒂,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那可就极其得不偿失了。
因而,彼岸只是淡淡的地说道:“你知道了就好,总之以后你要勇于改正错误,再不可犯,否则,我定不饶你。今日的事情,你既然诚心悔过,那么我便不与你计较。免得让人家说我堂堂辽焰的大祭司,对你这小丫鬟倒是显得小家子气,平白让人家觉得笑话。”
这样的结果对大家都好,也在大丫头的意料之中,火候不可不谓拿捏得好,她要是再死皮赖脸不承认,恐怕她家主子多少会惩罚她。即使,他还要用她,她也很有可能一定要挨一顿板子不可,毕竟让她受罚的把柄太多了。
还好,她刚才承认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大丫头心中闪过一丝庆幸。而且,主子并未问她曾经发生的事情,只是,这样冠冕堂皇的数落了他几句,与旁人相比较,足以见大人对她还是有些不同的。
——他到底还是舍不得真的惩罚她,或许其中有利益牵扯,但是更多的还有一种情感在维持着他们俩人的关系,毕竟这个世界不论离开谁,太阳都照常在东方升起。
她也并非是他的必需品,有些原因或许是他自己找的理由,只为让他内心觉得舒坦一些,办事情更加顺理成章。他处于局中不清楚,或者是不愿意相信,而她这个局外人不过是看得更加明白罢了?
因而大丫头又朝彼岸磕了个头,拜了拜,这才满含感激的说道:“多谢主子。大人对奴婢的恩德,奴婢永生难忘,这一世,下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愿当牛做马,来报答您。奴婢唯愿在大人左右,便已心满意足,再无所求。”
彼岸侧过身,避开大丫头这一拜—,同时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模样—她的誓言太过沉重,行礼太过郑重,这两者他都无法承受,因而只能避开。
彼岸心脏没由的来忽然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他皱了皱眉头,“你起身吧。”
“谢大人。”
大丫头擦了擦眼睛,从地上站起来,听候主子吩咐。她知道彼岸还有其他事情,否则,他也不可能跟她磨叽这么久,一会儿劝说,一会又是警告的,分明恩威并施,要用她。
“你去取些糖过来。”彼岸果然吩咐道。
大丫头不敢置信地问道:“糖?”
由于太过不可思议的声音,她的声音拔得老高,只是取一些糖果吗?那其他丫头同样可以做,他与她说了这么久话,到底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指使她去取一些糖果?而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紧急的密令要让她去办?
“怎么?有什么问题?”彼岸大丫头一脸疑惑,问道。
疑惑?有什么好疑惑的?这不是很容易就能够理解的事情吗?这大丫头管理府中上上下下什么事情没见过,况且时日也不短了,应该说很有经验,极其会察言观色,一般是主子还没想到他便想到了,做事情万分周全,是主子,肚里哪个最聪明的蛔虫。
怎么到了他这里边,是这样一副愚笨的模样,哪里有平日里半分机灵讨巧?实在是令他刮目相看,也不知道将整个国师府托付给她这样的决定,是对还是错,结局是好还是坏?
彼岸忧心的同时,同样一脸不耐烦的望过来,“夫人吃药苦的厉害,吃不下去,我让你去拿些糖果过来,压压嘴里的苦涩味道,争取把药吞下去,本座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当吗?”
“是主子。奴婢这就退下了,大人稍安勿躁,稍等一会儿,奴婢便给大人您亲自送来。奴婢这就去取。”
大丫头躬了躬身,转身面无表情地离开,除了眼圈有些红,脸上再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可见其,表面功夫之高。无人能及,即使受了心爱之人的责骂,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她也不会将难过两个字写在脸上。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大人与他,叽叽喳喳说了这许多话,一来是要叫让她好好对待夫人,千万别再耍什么坏心思,心中小九九弄一堆,同时也让她觉得大人对她颇念旧情,所以不会对她下狠手。但是,这样的情意绝对是底线的。做得好了会奖赏她,做得不好便会惩罚,到时候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二来,大人这样做还是为了维护里面那个女人的名誉,生怕国师府的夫人惧怕吃药,需要用糖才能吃下去药,即使如此也往往还要去半条命。大人生怕这样可笑的传言传出去,有损那个女人的形象。
三来彼岸与她在这里说许多话,只是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说别说你们了。就算是大丫头想要对夫人不利,他也能轻而易举的捏死她。也是起到一种震慑全府,进而保护那个女人的效果。
——总之,说来说去的大人都是为了那个女人,哪里对她这个深爱他的女人有丝毫的关心?就连要吃糖也是她去——让她这个大丫头亲自去取。如此小事国师大人也要劳烦她,不过是为了彰显夫人在府中超然的地位,今日这件事情一过,恐怕附中再也没有人敢对她不恭敬。私底下谁也说不准,可能会有不怕死的嚼舌根,但是,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至少明面上绝对不敢。
大丫头朝着府中厨房的方向走去,边走他边胡思乱想着这些,不由得越想心中越难过。府中下人来来往往,从她身边经过,无一不用同情与郁闷以及抱歉的眼光望望了她一眼。亲眼看到这一切的大丫头,不只是眼圈红,脸也红了,她是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