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叛军势大,他只能派大军去镇压叛军,屠杀那些情绪过激的民众,当然愿意归降的就归降。他会既往不咎,放他们回去,该种田种田该经商经商,该做手艺活儿挣钱养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去做,总之,该干什么干什么。
当然他还没有做出最终让步,他依然在考虑,对彼岸是杀还是放的问题。要说杀掉,难免会有些波折,甚至可能天下大乱。照目前这个情势,看的话,他只能放走彼岸,顺应民心。
但是要是放走他的话,必然是放虎归山,将来要是被虎咬一口,他就吃不了兜着走。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心胸宽广,愿意对仇人不计较的,那样的人毕竟少的很。
不过他对于自己处理排名的手法,还是比较洋洋得意的。皇帝不管那些人领不领情,他自己觉得,他也算得上是辽焰历史上首位对这些叛军如此厚爱的皇帝了。这下子就算使官都不能说他,不爱戴百姓,嗜血好杀了吧!
总之,皇帝这一系列措施,最后倒是让整个辽焰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民众也不再捣乱,安安分分做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而那些原来声势浩大的叛军也悄无声息的隐匿而去,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整个国家,皇帝觉得安静的有些特别,就好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样。不过,倒是没有之前那样打得沸沸扬扬,血流成河的局面,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现象,至少没有人死了,就算得上好好事一件。
之前死了那么多人,这也到了皇帝一个临界点,毕竟,死人并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他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怒之下做的决定。之后,他也是非常后悔的,不过有钱难买后悔药,人死不能复生,死就死了!他只能不去想他做下的错事,毕竟,后悔也没有用了,他只是想着如何补救。
不过,现在这件事情快要结束了,他反而倒觉得轻松许多,但是,内心深处依然有一抹浓重的不安,在心口徘徊不已,无论如何都无法除去。
朝堂中的气氛依然紧张得很,并没有因为叛军的消失和民众的安分,他们菊花一般皱纹沟壑脸上的表情有丝毫的松懈。他们依然战战兢兢,愁眉苦脸,每天顶着一副苦瓜相上朝,说着相同的话。他看的胃就疼了,要这几天吃饭,都倒胃口的很,他们给他的感觉就是好像这件事不过开了个头,真正的危机还没有到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这不皇帝终于顶不住压力,在大臣们极力的劝谏之下,非但将彼岸从地牢之中放出来,并且恢复了彼岸的职位。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皇帝,更别说那些快要将嘴皮子磨破的大臣了,他们也是为了辽焰的安危着想,不希望皇帝采用这种非常激烈,没有任何证据的糊涂手段除去彼岸。
他们的建议是徐徐图之,等一个人放下戒心,没防备的时候,他们再用慢刀杀一个人,这样的手段往往才是上上策。要比逞那匹夫智勇直接将人的头砍下来,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造成的影响要小上很多,而且事情还做得很完美,没有任何后遗症。
否则,在民心不稳,国内动荡不安的情况下,周围国家有很多人都虎视眈眈,盯着他们辽焰这一片肥肉,都想来分一杯羹,他们要是都出兵攻打辽焰的话,那么他们这一盘散沙,如何能够抵挡敌国的铁蹄?国之将亡,想也不用想,这是注定的结局。
那些佯装平静的百姓性终于彻底平静下来,而叛军是彻底销声匿迹了。边境再也不见动静与骚扰,整个辽焰算得上是真正的安宁下来,不管别人怎么样想,有没有松一口气。
阿幕和国师府的其他人总是开心的,因为终于让他们从地道之中钻出来,重新住进了国师府之中。
再一次回到这熟悉的院落,阿幕,他丫头以及其他仆人们都觉得做梦一样,不由得一个个与周围人相拥而泣,抱头痛哭,也有暗暗地落下眼泪,低声抽泣着,低下头不住的用袖子擦着眼角。
总之,他们脸上的表情悲愤大过喜悦!当然也有喜极而泣的,那总是少。他们哭泣是真的,不过,何来喜之有?瞧瞧他们现在这灰头土脸的模样,头发散乱,脸颊乌黑,身上穿着破布衣裳,简直连外面的乞丐都不如。他们现在就算出去,他们这个鬼模样,恐怕谁也认不出他们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大祭司府下人。
因为,在地道中这几个月一斤,磨碎了他们内心深处所有的希望。以至于她们都懒得去梳洗打扮了,再也不像刚去地道的时候,因为平日里没有什么事情做,她们整日还梳洗打扮描眉画眼,生怕在出去的那一刻,看起来不如从前的光鲜亮丽,丢人现眼!
后来,他们等的时间久了,心中渐渐生出一股绝望了,那是对死亡的恐惧,对生的渴望。本来他们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可是在皇帝对大祭司府抄家的时候,彼岸救了他们。
他们的心一松,那股视死如归的心气去了,便再也不想死了!在地道中他们等的时间越长,他们就会越来越明显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没有难过坦然面对死亡的决心,所以他们内心深处觉得非常的害怕——既然有生的希望,他们怎么会愿意去死了?
他们本来是相信彼岸能够救出他们的,就像是在皇帝抄国师府的时候,救他们一命。但是,他们后来发现大祭司整日整夜与夫人借酒消愁,好像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他们内心便慌了,所以,才会生出无限对于地狱黄泉的恐怖!他们还年轻,还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