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煌睁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突然发现,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7点多钟。
几乎是不知不觉的,一个白天就过去了。
秦煌伸了伸胳膊,抬了抬腿,觉得身上轻快不少。
就是衣服贴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他现在穿的这身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而且,这不是普通的汗水。
黏黏的,颜色发青,带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很明显是毒素排出体外时才有的症状。
虽然有些脏,却是极好的现象!
“一休师父啊,你在不在里面啊?”祥伯的声音又从外面传了进来,秦煌半天没动静,老头子等的有点着急了。
“在的,在的,稍等稍等!”秦煌急忙喊道。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湿漉漉的,还散发着腥臭的气味儿,比刚从臭水沟里捞出来强不多少,可现在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干净衣服换啊,洗澡就更别提了……
是的,现在他包里还有一双限量版的耐克鞋,可那双鞋上一股小鸡炖蘑菇味儿,跟脚臭味儿混合在一起,不比身上的气味儿强多少……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秦煌急得搓手,正应了那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手边连一件换洗衣服都没有,换个屁啊……唉,没办法,只能带着满身的臭味出去见人了。
秦煌悻悻地打开房门,顿时便有一股臭气窜了出去,祥伯被熏得一皱眉。
他惊呆地看着秦煌一身湿漉漉的模样,问道:“一休师父,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马桶坏了?”
秦煌十分佩服老头这种天马行空般的思维,他尴尬地笑了笑:“不是,马桶没坏,贫僧这是在练功呢!”
“哦……”祥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这是什么功啊?竟然能练到大小便失禁,厉害!”
秦煌问道:“你家老爷回来了?不是说他在外面开会吗?讨论什么卫星城的事情?”
“唉,老爷的确是在外面开会啊,这么大年纪了还日夜操劳,我看了都心疼!”祥伯话锋一转:“不过啊,听说小姐晕倒了,老爷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会马上回来的。”
“看来这位小姐很受你家老爷宠爱啊!”
“何止是宠爱,简直就是命根子!”祥伯叹了口气,又像给秦煌介绍,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别看我家老爷在外面风风光光,实际上他心里苦啊,少爷和少奶奶去世得早,除了几个堂叔伯兄弟之外,本家就只剩下了这位一位小姐,都说隔代亲,何况是千顷地里就这么一棵小独苗呢……对小姐,老爷真是没话说,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只要老爷能办到的,都会无条件满足小姐的要求,可惜啊……唉……”
秦煌听了个稀里糊涂,不过倒是在心底深处对那位叫蒋琳的小姐有了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原来她的父母也都不在了,也是个可怜的苦命人,不过她还比我强一些,至少还有一个疼她爱她关心她的爷爷,而我……什么都没有!
穿过长廊,来到一楼的会客室,蒋家的家主,蒋青松正在这里等着秦煌。
看到这位蒋家的家主,秦煌不由得心中一震。
他的第一个感觉,面前这位两鬓霜白的老者,他是一座山!
是的,一座岿然不动,傲视天下的山!
蒋青松的身材高大魁梧,腰板拔得笔,一看便知道有过在部队服役过的经历。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双眉入鬓,两只虎目闪耀着精明与睿智:这是一种拥有丰富人生阅历的老人才会有的目光,年轻人无论如何都是模仿不来的。
他穿着一件老年人常穿的唐装,黑绸缎的裤子,脚踩一双开口布鞋,正坐在椅子上缓缓地品着茶水,看到祥伯和秦煌走了进来,他的眼睛顿时闪过一丝明亮的光,站起身来,用洪亮的声音招呼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玄空禅师的弟子,一休小师父吧?”
秦煌双手合什:“阿弥陀佛,贫僧正是一休,您就是蒋老施主吧!”
“不错不错,呵呵,一休师父果然佛心聪慧,来来来,请坐请坐!”
“谢坐!”
秦煌在下垂手找个椅子坐了,马上有佣人献茶,祥伯则是背着手站在蒋青松的身后,一言不发。
蒋青松眼中闪耀着激动的光,问道:“一休师父,令师尊现在可好?”
“还好,托您的福!”
“呵呵,是啊,我这问的不是废话吗,玄空大师深谙养生之道,身体自然健硕得很,倒是我啊,韶华已逝,青丝变成白发,老喽,不中用喽……”蒋青松自嘲似的大笑了起来。
“蒋老施主身体康健,就是年轻人也是比不上的!”
蒋青松摆摆手:“不说这个了,一休小师父啊,你在这里踏踏实实地住下,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千万不要客气……呵呵,我欠着你师父的恩啊,当年就在危难关头,若不是你师父出手相救,岂有我蒋青松的今天?”
“只可惜啊,救恩尚未答报,现在又要麻烦小师父来帮忙了!”
原来如此……
秦煌这才明白,难怪老和尚跟自己说到了蒋府以后会受到最最隆重的接待,原来他对蒋家有恩……尼玛,怎么不早说呢?害得老子白白担心一场。
但是……这是什么恩呢?能让蒋青松这个层面的老人数十年念念不忘。
老和尚救过他的命吗?
秦煌点了点头,等着蒋青松继续往下说。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以前的事情了!”蒋青松示意祥伯去把门关上,然后对秦煌说:“关于接下来的这件事,一休小师父是怎么想的?”
秦煌苦笑一声:“不瞒老施主,贫僧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呢。”
“玄空禅师没跟你说?”蒋青松一脸吃惊的表情,显然没想到这一点。
“没有,师父只是让我到这里来,说见到老施主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蒋青松重重地点了点头:“神龙见首不见尾,果然是一派高人风范啊!”
祥伯站在他的身后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秦煌却是满肚子的苦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狗屁的神龙……瞒着我不说,难道还瞒出道理了?”
“好吧,那我就跟小师父说说吧!”蒋青松苦笑了一声,眼神中竟带出了几分爱怜和几分苦痛,说道:“我有个孙女,叫蒋琳,想必小师父已经见过了。”
能没见过么……
秦煌在心里汗了一把,这老头子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急匆匆赶回家里来的,自己要是说没见过,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
于是他连忙站了起来:“老施主,关于之前的事情,贫僧纯属无心之举,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小师父不要放在心上!”蒋青松摆手道:“请坐下来,听我说!”
秦煌松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我这个孙女命苦,父母都没了,被我这个当爷爷的一手拉扯大,养成了一个娇生惯养的脾气,唉……怎么说呢,她啊,今年都25了,在我那个年代,这个年纪的女人早就结婚嫁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可我这个宝贝孙女……唉,追求她的人倒是不少,都能排出一条街了,可她却是谁都看不上,给她介绍男朋友也拒绝,整天就闷在实验室里做她的药品实验,我现在年纪大了,总有撒手的那一天,可这桩心事不了,我也闭不上眼啊……”
不是吧!
听这蒋老头的口气,难道这个任务是让我去给他当便宜女婿?
尼玛……玄空老和尚,别人不知道我身体是什么情况,难道你不清楚?你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难道你跟这个姓蒋的老头有仇不成?
秦煌张着嘴巴,好半天才吭吭唧唧地说道:“可是,老施主,贫僧是出家人,不能……”
听他这么一说,蒋青松先是一愣,然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小师父你误会了。”蒋青松一边摆手一边说道:“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信佛之人,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亵渎佛门弟子的清白啊。”
“那老施主的意思是……”
“哦,是这样的!”蒋青松收敛了一下笑容:“虽然我这个孙女到现在还没男朋友,我也因为这件事情吃不香睡不稳,可话说回来,这种事情终究要两厢情愿,强迫是不行的……”他的表情渐渐严肃下来:“不瞒小师父,现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有很多不学无术,只知道仰仗父荫的年轻人,一个个溜光水滑的,看着不错,可做人方面就有点……呵呵,有点不怎么样,而这其中不少人,也是我孙女的追求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拒绝了?”
“当然,我孙女怎么能看得上那些膏粱子弟呢,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也绝对看不上他们那些破烂货色……唉,只是啊,人跟人不一样,有些人被拒绝以后发愤图强,想要提高自己来打动我孙女的心,这我是欢迎的……可是,还有些人,被拒绝之后就打起了歪点子,软硬兼施,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能用得出来,可是你知道的,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有些人是绝对不能当面得罪的,只能用别的办法让他们知道事不可为,然后知难而退,所以……”他看了看秦煌,很郑重地说道:“这段时间就要委屈一休师父了,暂时的蓄发还俗,假扮成琳儿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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