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三万回到家,便立刻让人给自己上药,他的肩部有淤肿,一碰都疼,那手下战战兢兢的抖着手里的药,深怕力道重了会遭到少爷的责骂。尽管他十分小心,彭三万还是龇牙咧嘴的骂道:“轻点儿,没看到我疼着么!”
那人紧张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手上的动作放的更轻缓了。
正上药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彭夫人急切的声音:“三万,我听人说你今天受伤了是怎么回事?”
彭三万急忙站了起来,着急忙慌的就想穿上外套掩饰自己的伤,谁成想刚好碰到了伤口,他立马疼的弯下了腰,连话都说不出来。
彭夫人一进门就看到了儿子这幅惨样,她心疼的上前问道:“伤的要不要紧?我看敷药没用,还是得找个郎中看一看!”
彭三万为了不让他娘担心,勉强的露出笑脸:“没事儿,都是皮外伤。我一个大男人还没那么弱不禁风!”
彭员外也随着彭夫人进来了,他一眼就看出了儿子在忍着痛,不赞成道:“难受就说出来,该看郎中还是得看。”
彭夫人立刻吩咐下人去请人,她转而苦口婆心的劝儿子:“三万,夏莹莹那里就是个泥潭,我之前不让你去就是担心你会受到牵连,如今看你伤成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你出门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家待几天养伤,外面的事情就别管了!”
彭三万一听说不让他出门,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瞪大了眼睛,反驳道:“那怎么行,我一个大老爷们受了点皮外伤就得躺着,以后传出去了还不得笑死人?再说了,莹莹的事情一天没有解决,我就一天守着那个地方!”
彭夫人气急骂道:“你这个孩子怎么就那么倔呢!我看你简直就是一头倔驴!”
彭员外也很心疼儿子,他知道儿子心里放不下夏莹莹,是不会乖乖的在家安心养伤的。于是他思索了片刻,安慰道:“三万,你现在受伤了也不能守着那个地方了,倒不如在家安心养伤好了之后再去,这段时间我将家里精壮的下人派去保护那个院子,一有什么动静也会有人及时通知你,这样对你对莹莹都好。”
彭三万细细的琢磨彭员外的话,觉得还有些道理,他便一口答应:“那行,我就尽快将伤养好,但是你必须派几个机灵点的人去,有什么动静得立刻回来通知我。”
彭员外笑道:“你放心吧,这些事儿我都会去安排的,你就安心的在家呆着,等伤好了,也能早点见到那个夏丫头了!”
彭夫人见儿子被哄得乖乖听话,出了屋子的时候小声的对彭员外说道:“还是你这个老狐狸有办法!”
彭员外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他没有接话,笑呵呵的便去安排人保护夏莹莹了。
此时,卫希也早已回到了铺子里,他刚坐下喝口茶,管事的就急忙向他禀报夏金金交代的事儿。卫希好看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吩咐道:“快去给我备马,我得尽快回村里救夏莹莹!”
于是,他顾不得劳累,又继续翻身上马去村里找人。夏金金留的口信只说了夏莹莹有危险,没有交待具体的地址在哪里,所以他只好在回村的路上沿路打听
。路边的姑娘见有一位骑着骏马的翩翩佳公子和自己问话,大多激动地语无伦次,无奈之下,卫希只好向一些村野壮汉问路,费了好多口舌,才问清了夏莹莹具体的位置和路线。
卫希的心里将夏金金骂了几遍:这个臭小子办事儿一点都不牢靠,在铺子呆了这么久了做事还是毛毛躁躁的,看来以后自己可得好好教导了。
一边想着,他一边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力道一下比一下重,只恨不能早些赶到夏莹莹身边。
此时,祠堂外边的村民越聚越多,彭三万的手下眼看都招架不住了,只得急急派人回去向少爷禀报。可这一来一回还需要些时间,趁着这个空档,村民们纷纷向前涌进,嘴里都嚷嚷着要将夏莹莹那个不检点的女人拉去浸猪笼。
眼看村民们就要突破彭三万手下设的防线了,情势十分危机。正当场面失控的时候,众人只听得一声苍老威严的吼声:“都给我住手!”
霎时间,所有人都不敢再继续吵闹,他们纷纷看向来人,只见是个年纪颇大的老头,身边站着的正是多日未见的许文洲。
有几个眼力好的立马认出了这就是收租的许老爷,他们不敢造次,都恭敬道:“老爷子今天怎么来了,不是还没到收租的日子么!”
许老爷板着脸,严肃道:“我听说你们村子里最近出了个冤案,是有这么一回事么?”
村民们面面相视,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许老爷接着道:“那个夏莹莹之前救了我的侄子,你们却偏偏说人家行为不检,难道不冤枉吗?”
几个机灵的人立马明白了许老爷的意思,他们连忙附和道:“是我们弄错了,想来夏莹莹一直规规矩矩,也不会做哪些龌蹉的事情,都是误会,我们这就把她放了。”
许文洲见这些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心下不屑,此时他只想找点见到莹莹,便不管不顾的冲进了祠堂,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敢拦住他,因为他们刚刚才知道许文洲和许老爷竟是亲戚。
夏莹莹已经几日未进食了,她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恍忽之间,她仿佛听到了许文洲在耳边呼唤自己的名字,她安心的笑了笑,便晕了过去。
许文洲见夏莹莹体力不支,十分的着急,他爱怜的拂过夏莹莹干裂的嘴唇,心里满满的都是歉疚,若是他快些赶来,莹莹也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了。都是他不好,没有保护好这个女孩儿。以后他再也不会让她受伤了。
思及此,他一把抱起瘦弱的夏莹莹,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径自赶往郎中那里为莹莹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