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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还是有问题?”墨画有些惊讶,但是仔细一想,特征的确都对得上,那窗户窄小,刚才那小厮不也是身量矮小么?若是他的话,钻进那窗户也不是没可能,况且小姐说老夫人的尸体中,指甲里是有皮屑的,也就是说老夫人极有可能是抓伤了那人,结果就这么巧,这人就烫伤了。

姜芜也没否认,只是说:“他在厨房干活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就是再笨也知道要抬水的时候要避着点,但是刚才那个伤口,若是再重一点,他这条胳膊十天半个月都使不上劲了,留疤是一定的事了。”

墨画很快反应过来:“刚才他旁边那人说他一年都被烫到好几次了,可是其他的几次都没有留下严重的疤。”

姜芜点点头——这就是不合理的地方。

“还有,查清楚这人之前可有和老夫人接触过,若是没有……查查他以前老家的时候可有认识这府里的什么人。”

通常来讲,这个人冒着自己手臂废掉的风险,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性,第一个是他就是凶手,人是他杀的,他遮掩手臂上的划痕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杀人行径;第二个,他是想替人顶罪或是遮掩。

这小伙子年轻,瞧着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为情顶罪的可能性最大。

二十几岁是个美好的年纪,以前在警局的时候,接触的最多的案例里,漂亮女人多是情杀,年轻的小伙子想替人顶罪,也多半是为了情。

……

白果她们三个很快就打听回来了,但是的出来的结果却让姜芜有些惊讶。

“大小姐,我是听一位同乡说的,他老子娘在这府上做了十几年了。听说十几年前,老夫人的确是有苛待过一个丫鬟,但其实那不是丫鬟,是府里的方姨娘。”

“方……方姨娘?”这个名字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白果说“方姨娘就是当初那个因为原夫人出了事所以被逐出府去的那个姨娘,府里都没什么人敢提她了,也正是因为方姨娘,您和二小姐当初才会被替换。”

哦对,原来还有这一层故事呢。

白果继续说:“其实方姨娘本来是原配夫人的奴婢,后来夫人生了病,身子也愈发不好了,方姨娘才被提为了姨娘,也就是在那一年,方姨娘因为一些小事,惹怒了老夫人,老夫人说要拿方姨娘去填井,这事还是当时怀着孕的夫人给拦下来的。”

“那方姨娘在府上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此言一出,几个丫鬟都面露难色,倒是对贾婆婆知道的比较多的知书这个时候道:“那方姨娘本来是夫人的婢女,但因为容貌姣好,被夫人主动推给了侯爷,做了姨娘,在府上的时候,她似乎和段姨娘关系最好。”

“段姨娘?”姜芜一听人家提到这个名字都有一瞬间的茫然,毕竟她几乎是不认识段姨娘的,还记得回府的第一日,她其实是注意到了段姨娘的,她长得确实是很有些好看,但是后来却慢慢的忘记了这个人——因为她的性格实在是太沉默了。

这几个月里,每次初一十五吃饭,她就没见过段姨娘说话,住的院子也很偏僻,独自一人带着病恹恹的官哥儿,平常也很难看到她出门,反正姜芜是极少见到她。

……

段姨娘住的地方叫蒹葭苑,虽然名字取得不错,但地点其实是很偏僻的,位于府里的东南角,姜芜刚一进门,便感觉到一股子潮气。

蒹葭苑地方不大,但收拾的还算干净,院子里的下人有些惫懒,见着她来了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下人通报之后,姜芜终于在院子里看见了段姨娘——弱柳扶风这四个字用来形容她最是合适,她皮肤很白,眼睛细长而上挑,又生了一个樱桃般的小嘴唇,穿的倒是不错。毕竟是在侯府,有没有主母苛待,而且认真说起来,她和陈姨娘半斤八两,谁也没多受宠,所以也没人敢克扣份例之类的。

“大小姐安。”段姨娘施施然行了个礼。

姜芜淡淡道:“免礼,今天来主要是想来问问……方姨娘的事。”

段姨娘颔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她淡淡道:“大小姐先请坐吧,我叫人看茶来。”

两人落座后,有个样子颇为伶俐的丫鬟给两人上了茶,这茶自然是比不上她浮曲阁的,但是也还算不错,姜芜抿了一口茶之后,问:“我今天来呢,想必你也知道原因,我从未见过我母亲,但是听说这府上曾经有个方姨娘,她一开始是母亲的婢女,那方姨娘又和你关系不错,所以想来问问你了。”

段姨娘面上仍是淡淡的,她说:“我的确与她曾是好友,方姨娘性子软和,和谁都能打成一片,我同她交好,难道不是自然而然的事?后来她出了事,我便也没有再和她联系过了。”

姜芜早猜到她会这么说,她之所以没有直接问她和老夫人有没有过节,只是想放低她的戒心。

姜芜说:“那方姨娘曾经被老夫人苛责,甚至威胁要沉井的事,你可知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段姨娘摸了摸鼻子,脸上仍是笑道:“这事我知道,只是如今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那时候的方姨娘,是因为被老夫人认成了奴婢,老夫人让她上茶,她不肯上,老夫人便说了她两句,两人发生了些口角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事的。”

“真的?可若只是些口角,何至于传了十几年呢。”姜芜一眼便看出这根本就是在避重就轻,如果只是些口角,根本不可能传十几年,这起码是发生了肢体冲突的,那老夫人虽然的确是倚老卖老又嚣张跋扈,但也不太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便真的要将人沉井吧。

这其中一定还有隐情。

然而就在这时,姜芜突然发现,段姨娘的脖子上,居然隐隐能看到一条抓痕。

她顿了顿,状若不经意般问道:“姨娘,您脖子上这一条是什么?怕是要上些药吧。”

段姨娘则下意识捂住了脖子,嘴上却道:“是被官哥儿抓伤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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