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廷扭过头去,见是邱泽,便抬步上前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听他禀事……
李恰这边不忘抱着跃上船的小乌龟上了岸,便听到一片贺喜声,大约都是李家不愧于凤门之后,之类云云。
她却挤开人群,去寻找熟悉的身影。
按理说即使路上再拥堵,魏逸云也应该到了,毕竟路上的人群也都围观在了这里看热闹。
这时,人潮拥挤中突然有人塞了一封信给她身边的魏逸然。
李恰不禁把目光落在了那信封上,看到上面赫然写着李恰亲启四个大字。
大概是她女扮男装,没有人能够寻到她,才把信给了魏逸然吧,可这个时候谁会送信给她呢?
李恰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不等魏逸然反应过来,就将那封信扯了过来,转身拆开信封抽出里头的信纸看起来:如想救魏逸云的命,只身前往都城南郊废弃尼姑庵,若是敢带人来,等着收尸。
李恰目光一凛。
“妹妹,她……”魏逸然惊慌的声音传来,已经取代了夺冠之后的欣喜。
李恰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手中信笺团在手心。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魏逸然的声音里依然染着焦急与担忧。
“表哥放心,那些人要对付的是我,表妹暂时不会有危险。”
“就是这样,我才更不放心。”
李恰眸光一闪,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
“表哥放心,我一定会将表妹救出来。”
“你想怎么办?”
绑架魏逸云之人,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更有了主意,“我知道谁能对付这绑架之人,就是得劳烦表哥将人请过去。”
“表妹快说来。”
李恰贴在魏逸然的耳边,悄声嘱咐了他几句话,听得魏逸然连连点头,可最后又不禁担忧道:“那表妹怎么办?”
“信上又没有限定我去的时辰,我拖后一点就是了,与你赶来救我的时间也相差无几。”
可魏逸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如今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这才点头,又不放心的嘱咐她,“表妹一定要处处小心!”
说完,他已经来不及更无心留恋岸上的风景,先一步骑马去搬救兵了。
李恰也瞧见玉坠带着车夫往终点这边赶过来。
看来她也应该以真面目示人了。
李恰二话不说悄悄钻入了马车,将女装换回。
幸好她今日出来特意让玉坠准备的是魏逸然的马车,没有标志,此时根本就不会引人注目。
霍骁廷刚转身跟邱泽说了几句话,再回头已经不见那祸害的身影。
且先不说三皇子的船桨究竟是不是她搞的鬼,刚刚邱泽所查,路上那些货郎和谣言的散步都是慧琳郡主一手安排。
他又听邱泽说在路上遇见李府的丫鬟,说是寻不到李家的表姑娘魏逸云了。
这一切似乎都太过于巧合。
霍骁廷在人群中睃寻着,却再没叫他寻到俏公子的身影。
…………
李恰换好了衣裳,便吩咐玉坠,“你跟着这辆马车,去寻表哥,将我今日请的贵客一同接回来。”
她这般说,一来觉得她要请的那位脾气确实古怪,她怕失了礼数,二来也是想把玉坠支开,不忍连累。
用这辆还爬着好些只蚂蚁的马车去接贵客?
玉坠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转而又问:“那九姑娘怎么办?”
“你瞧,那边的不是七姐姐吗,我去找七姐姐作伴。”
玉坠颔首应是,这才放心的与车夫按照九姑娘说的地址去了,路上不忘好好的打扫了一番马车内部。
李恰没有去找李晴,而是打算雇辆马车,拖着点时间去绑架信上提到的南郊。
她是无畏,但不是无脑。
现在有人已经摆明了要挖个坑给她跳,她总不能傻兮兮的嘴里一边念着一二三,一边往下跳吧?
魏逸云是必须要救的,但也要讲究策略和方法,不能把她自己搭进去,还起不到救人的作用。
绑架魏逸云的人,如果见到今日她请的这位救兵,非得当场哭出来不可。
李恰这样想着,快步离开河岸。
…………
霍骁廷虽然没有寻着人,可还是挤出人群去牵了马。
一想到那祸害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他便吩咐邱泽,“你再去带些人过来支援,我会在路上留下暗号。”
“属下知道,小公爷也要小心。”邱泽听了吩咐转身而去。
如今的霍小公爷,怎么好像对李家九姑娘越来越上心了?
霍小公爷就是这样的人,一旦认准李九姑娘是未婚妻子,便会剖心掏废的对人好。
难道有些人有些感情终究是冥冥中不可改变的?
可他明明知道前世是那样的结果,他亲眼看着霍小公爷受到那般的耻辱伤害,最后还落得一个休妻的恶名。
可他如果什么都改变不了,那重生一世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邱泽紧紧的捏着缰绳,有种被命运牵绊的无力感。
可他不能放弃!
如果他这个知道前世因果的人都不能改变命运,护好霍小公爷的今生,那么谁还能够做到呢?
更何况谁会相信他知先机呢?
如果把两世为人的经历说出来,他非得被当成妖怪乱棍打死不可。
而且他人微言轻,对于前世的困局,也是身在其中,有太多没有弄清的地方。
可他还是不能放弃。
再乱的局他也得抽丝剥茧。
就像前些日子,他给李家的三老爷李文振送的那些消息。总会让李大人警醒一些的。
想到这里,邱泽收住思绪,并择人少的路快马加鞭而去。
而霍骁廷刚想去寻那祸害,便被从岸边过来的萧玢和赵长风拦住了去路。
“这是要去哪里?”萧玢问他。
“去寻个人。”
“是不是又想念九姑娘了,话说她怎么没来看龙舟赛?”萧玢继续打趣他。
“萧玢,别闹!你没看骁廷一脸焦急的模样吗,想必一定是有事发生。”
说完,又给萧玢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去牵了马过来。
霍骁廷听了赵长风的话,却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他的脸上表现出担忧了吗?对一个送他那样一把扇子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