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这里,其实并不很难,只是脚下地势倾斜,沙土潮湿松软,四周横木丛生根叶交织,一人多高的灌木丛,把我埋个实在。我的头仰也不是,低也不是,很不舒服,手工草帽真的很多余。
跌跌撞撞好半天,突然脚下一空,飞出丛林,重重落在一片乱石堆上。我不自觉地发出一声闷哼,翻了个身,倚靠石堆仰身环视。
但见四周薄雾丛生,群山环绕,一条小河犹如含羞少女,掩着薄纱飘飘渺渺缓缓流淌;又像那天赐神斧,把群山由南向北一分为二。小河流水潺潺动听,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而我就跌在河床上,不知谁堆了石头,快要把我的尾椎骨硌碎。
这里称不上视野辽阔,却是鲜有的空灵清新,叫人心旷神怡丢舍不下。如果不是当下处境迷离,我想我会在这里待上一阵子,绝对不是匆匆洗把脸,就焦急离开。
太阳就要西沉深山,我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人烟。上有太阳,下有河流,只要顺着河水一路向南,就会走出困境找到人迹。有水的地方就会有人,人们通常朝南聚堆居住,这是荒野求生的原则。
刚才洗脸的时候,略略检查了一下,真是浑身上下到处破皮,好在都是一些肤表擦伤,对我影响并不大。许是心情舒缓开些,我的头也没有再要命的疼,就是尾椎骨痛的厉害,使我行走不便,不得不一趔一趔,姿势一定难看极了。
一个人走路,难免会萌发很多念想。死前,活后,一连串的场景事件,占了我大半个思维。
说真的,我还没有很想念我的家乡,以及家人,倒是对树上那两个女人的对话心存好奇,想控制都控制不住,本身好奇心就强。
格格,邵竹雨,还有另个叫人心醉的声音,三个女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邵竹雨,少竹雨,连发音都是一模一样,难道这是上天有意安排吗?
现在,我很确定用了她的身体,可真正的邵竹雨去哪了?是不是被时光快车送到现代做特警去了,我们这是在灵魂互换!
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
剧情里,大部分穿越者都很惨,像我这样穿过来就拿官印的不多,能当官固然是好,可是我没有经验呀!
想到这个,我头晕得很,恨死大学那个叫丹的湖南女生了,如果当时不是她和指导员搞鬼,我稳做团委书记,不至于一点儿经验都没有,想咬死她。
心念一动,牙就痒痒,我在自己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瞬时疼的只想抹眼泪。手疼,脚疼,腰也疼,快一个小时,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此时,天色逐渐昏暗,眼下的环境大不如刚才,山上树木贫瘠,乱石扎堆,河床边不再是干净漂亮的卵石,取而代之的是麦秆垛,东一垛西一垛毫无整齐可言,偶尔有人从麦秆垛中进出,旁边还有浓烟升起。
呵呵呵~终于出山了。
看见有人向这边来,处于礼节,我面生微笑大步走过去。
“你好!”我礼貌道。
这是一个粗衣打扮,身材魁梧的中年妇女,她眼中划过惊异之色时,我缩回了手。握手动作,以后用不上了。
她在我身上上下看了一番,目光停在我的包裹上,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令我很不舒服。
“留下包裹,饶你活命。”就像在说,要走啊,有空来玩。
我心神一沉,但并不惧怕,心说真是大胆,当官的也敢抢,小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吧。
“那你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我根本没把这区区小贼放在眼里。
她那厮瞬时红了眼,紧紧逼近我怒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因着我比她足足低了半个脑袋,所以这个角度看那红眼,似要滴出血来,实在恐怖。我暗怵,这妇女脾气真大。
她步步紧逼,一股子馊霉味呛得我眼花,只能往后退,直至被卡在她和麦秆垛中间动弹不得,在她伸手之前,我拱起右腿用膝盖狠狠顶了她一下。
她一声闷哼连连退后,两腿紧紧夹了几下,表情甚是扭曲,想必是极怒:“妈蛋,该偷袭老娘,找死!”
“拦路抢劫,你目无王法。”我声音不高,却是很怒,怒她公然抢劫,还理所当然。
“哈哈,老娘就是王法”那厮说完捏指打了口哨,瞬时从其他几堆麦秆垛钻出三个女子,个个摩拳擦掌,很有土匪派头,看样都不过十六七岁。
在她们冲过来之前,我眼风向身后一扫,见麦秆垛里面没人,便把包裹扔上垛顶,生怕打斗中会掉出物件。
现在我心无旁念,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群胎毛未落的小坏蛋,小小年纪学抢劫。
“把那臭娘们活剥了,给我上!”那妇女一声令下,几个女孩跟疯了一样向我冲来,我只是左躲右闪却没有出招,生怕手重会伤到她们。
但她们不会对我手软,甚至有一个手持匕首向我刺来,那眼神生生是想要我的命,我一个扫荡腿将她踢翻在地,迅速踩上拿着匕首的手,她也不服软,仍是冲我杀气腾腾。
我气的半晕,脚尖稍一用力,训道:“年纪不大胆子不小,抢劫杀人,你怎么这么恶劣,你的家人呢?”
她却满口不屑,绝不服软:“让你管!”说完双唇紧绷,头微微点了个动作。我顿觉不妙,有人向我使招。
许是压根没把这伙人当成威胁,所以不曾绷紧警惕,不想她们却一而再的想要我的命。刚一回头,一抹银光直直向我逼来,这情境我熟悉,正是一把小巧的飞刀向我刺来。
瞬间,我浑身僵冷,密密麻麻的尖刀雨点般地向我飞来,银光刺闪使我无法睁眼,我知道也许是幻觉,可就是无法摆脱银光刺闪的阴影,我无法动作,甚至能感受到那熟悉,可怕的刺骨冰冷。
忽然,咣当一声,飞刀在离我无限近的地方偏到一旁,像是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由我耳边呼哧飞过。
像有人把我的骨头统统拆了去,才会令我意识清晰手脚无骨,随着鼻息飘进一阵馥郁幽香,我被人揽腰扶起,来不及瞅一眼,就没了意识。
温热柔软的怀抱,馥郁醉人的幽香,每处触到她的感官都在告诉我,这是一位体香扰人的年青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