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阳、怒阳、破阳,正是最基本的三门法术,虽然为茅山教派所创,但是在世间流传极广,同聚阴、分阴、泄阴三阵同为玄门中人所得知,共称为六合阴阳阵法。
我眼下所摆的这怒阳阵,又名阳火局,得自大阿公的传授,茅山教的法术流传极广,萨满教当年最起码也算满清的国教,怎么会不搜集这方面的东西?不过大阿公毕竟仅仅是一个蓝衣喇嘛,传授我的也大多似是而非,不过眼下看来貌似效果还不错。
“南斗主生北斗,一点怒阳破魍魉!给我开!”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那王真宗的目标真的是我怀里的这颗蜃珠,当我取出这玩意的一刹那,这老鬼就仿佛疯了一般,连陈冉的木剑都不再理会任由陈法医一木剑劈在后背上,整个人就仿佛一阵风一样猛的向我扑来。
我狠狠咬牙,眼见张小雨的脚步迈入了这阳火局中,猛的拔出了面前的铁通条,紧接着暴烈无比的阳气轰然炸响,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震耳的轰鸣声就仿佛在院子里点燃了一只巨大炮仗,轰隆隆的响声整个石洞子村都清晰可闻。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小瞧了王真宗这老鬼,就在我拔出面前匕首的那一刹那,这老鬼已经迈入阳火局中的半只脚居然猛的缩了回去,向后一跃近三米,随后又以一个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快向我扑来。
“小辈!居然还想暗算本座!莫非以为还能得逞不成?”糟糕,陈冉面色一变,脸上露出惶急的神色,显然是觉得我的经验还是不足,这老鬼刚刚迈入了阵法中我就着急发动,如果等到这老鬼完全进来的话,哪怕他能逃出去,也要元气大伤。
这老家伙退的快,扑上来的速度更快,转瞬间那乌黑尖锐的手指居然已经到了我的面前,锋锐的气息刺的我双目都无法睁开,性命只在须臾!
面前的张小雨苍白的脸上满是得意,嘴角也扯出一道笑意来,显然对于这一击志在必得,然而转瞬间就看到了我那古怪的笑容。
“小子,你···”一个妙龄少女张开嘴吐出的却是沙哑苍老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怪异,不过我却没给他拖延的时间,冲着他诡异的一笑,随后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去。
一瞬间滚烫的鲜血仿佛子弹般击打在张小雨那俏美苍白的脸庞上,紧接着她便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嚎叫,原本箭矢般的身子就仿佛挨了沉重的一锤,整个人倒飞出去,不停的在空中张牙舞爪。
“小雨!”王大炮从后面猛的窜出来,一把想要抱住张小雨的身子,可是紧接着却被张小雨狠狠抓了一把,随后几个纵越消失在了院墙外。
“好一个双阳怒聚,这老家伙只怕要元气大伤!”陈冉赞许的望了我一下,我却只能报以苦笑。
没办法,身子骨实在是太弱啊,刚才虽然表面上我布下的是个怒阳阵,一副破开阵法,以怒阳之气干掉这老鬼的模样,但是暗地里却早已经布下聚阳阵法,聚积阳气于自身,以童子眉开路,直接给这老鬼以重创。
童子眉就是舌尖那一点纯阳血,舌为心之苗,这舌尖血最是能破魑魅魍魉,尤其在这聚阳阵的加持之下,更是威力大增。
只可惜我的命骨实在太弱,即便有聚阳阵的加持也仅仅是重创了王真宗这老鬼,如果刚才一口血喷出去的是王大炮这个纯阳真人,只怕这老鬼早就直接灰飞烟灭,哪里还能逃窜?
这老东西,跑你就跑吧,居然还带着张小雨的肉身逃掉,这让我怎么面对王大炮?
眼前一黑,我只觉得一股无力感猛的袭来,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最后听到耳边的,是王大炮的惊叫:“成子,你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脱力了呗!聚阳破阳,刚才那一口血,不仅仅把聚积的阳气全都喷了出去,就连我身上的阳气都被抽走,我哪还能站住?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放亮,王大炮魁梧如山的身躯不停的在屋子里来回走来走去,沉重的脚步声和呼吸表现出他心中的焦虑。
挪动了一下酸疼的身体,我不禁连连苦笑,果真是命犯太岁啊,这才几天的功夫,都昏迷了几次了?不过幸好每一次的昏迷都会见到王大炮这个最佳基友,这让我的胸膛一暖,不过下一刻这温馨的七分却被眼前这混蛋生生的打破。
“成子!你醒过来了?张小雨不见了,你说她能跑到哪去?要是碰到什么玩意咋办?”眼见我醒来,王大炮猛的扑了上来,一把揪住了我的衣服,一股浓烈的口气几乎让我窒息。
艰难的推开这货的爪子,仰天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很显然这货一夜没睡,加上焦虑不安,口气简直要呛死人。
“老鬼王真宗在她身上,什么玩意敢动她?放心她死不了!”我安慰着王大炮,却发现自己居然还在张小雨家里,不过陈冉却不见了踪影。
“陈冉呢?那个什么贾志又哪去了?”坐起身来,全身骨骼都在嘎巴嘎巴作响,不过短短两天的功夫,就好像过了几年一样漫长,经历了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碰到的诡异和危险,这样的压力可想而知。
“她昨晚就开车回市里了,我说要去救张小雨,但是她说需要准备东西才能去,你又没人看着,没办法我只能留下了。”王大炮颓然坐在椅子上,拔出后腰的匕首狠狠甩到了桌上,锋锐的刀尖入木三寸,发出嗡嗡的声响。
“那贾志只怕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昨晚他趁着你昏迷的时候溜了,我绝对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对于这话我不禁连连点头,“那家伙绝对不是善茬子,我担心昨晚张小雨的事情很有可能和这个家伙有关,没准是他动了真么手脚!”
迈步到了窗前,破裂破烂烂的院子看起来凄惨无比,我的眼角猛的一抽,连忙转身问王大炮:“聂双新呢?”飞了九牛二虎之力拿下的聂双新,眼下居然没有在院子里,立时让我心中一惊。
“跑了呗!”王大炮满脸的心不在焉,显然是对张小雨的安危忧心忡忡,“还有那两只古怪的猫,也都跑了,要不是为了追张小雨,我绝对能拍死那俩货!”
看来我昏迷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啊,不过幸好张小雨的爷爷眼下躺在了棺材里,最起码能让这位老人家入土为安了。
招呼上王大炮,叫来了三五个后生,把老张头的棺材抬到了后山埋掉。显然这些村里人对于昨晚的事情分外好奇,但是却又畏畏缩缩的不敢言明,这让我俩更是一肚子的闷火。
忙活了一夜早就饿的前胸贴后心,干等着陈冉也不是办法,幸好张小雨家还有一篮子新鲜鸡蛋,两个大老爷儿也不会做饭,直接一锅煮了,沾着酱油将就了一顿。
“陈冉应该是回去准备进山的东西了,只怕咱们遇到的这些事情,只有在这山里找答案了!”王真宗那老鬼能把张小雨带到哪去?绝对是进了旁边的山里,加上聂双新的出现更是让我警醒,莫非一切的古怪的源头莫非都在这山中不成?
要知道聂双新虽然眼下变成了半妖半僵尸的家伙,但是最为主导的还是那头狼精的真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怕当时走投无路的聂双新求助邪神的地方,也正是在这附近。
这家伙实在是运道太好了,按照道理来说,如果聂双新被送到别的监狱里的话,距离这石洞子村越远,聂双新身上的真魂与本尊的联系也越微弱,凭借着监狱的刑煞之气就可以轻易的将他压制下来,从此之后浑浑噩噩,变成行尸走肉。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送到石洞子监狱之前会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在看守所的缘故,不过闲荡当他距离石洞子越近,那道真魂的本性野菊愈发的呗激发了出来,这才会一路上狂暴不已,下了车还给我这倒霉鬼一口,让我一直倒霉到了现在。
想到这里,我不禁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手却突然的僵持在了空中,满脸的古怪之色。
王大炮正坐在我对面,狼吞虎咽的对付一颗鸡蛋,看到我的脸色有些奇怪,一口吞了手里的蛋,“怎么了?成子?”
“我的伤口···”实在不知道改怎么说,我索性三下五除二的将脖子上的纱布扯了下来,落在了王大炮的眼中。
“这不没什么事么?我看你这伤口也就三五天···”说到这里王大炮忽然仿佛噎住了一样闭上了嘴巴,直愣愣的看着我的脖子。
“我靠,这怎么一夜就结痂了?不是说有尸毒么?”他发出一声怪叫,和我大眼瞪小眼,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因为我脖子上原本狰狞外翻无法愈合的伤口,眼下居然奇异的开始好转,甚至已经结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