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多出一个人来?这家伙是谁?一想到这里我和老丁头立即交换了个眼色,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个交叉,换成了老丁头在前边探路,而我则是放缓了脚步和陈冉持平,手指轻轻捅了捅她的胳膊。
“成子,你捅我干啥?”冷不丁王大炮的声音传来,吓了我一跳,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大炮居然窜了上来,正半截身子夹在我俩中间。
这货别看五大三粗的,平时最爱听八卦,很显然看我靠近陈冉,这老毛病又犯了,不过这也正好给了我饿哦机会。
“干啥?当然是···”我故意顿了顿,王大炮这货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让我立时心中大定,手里的战术灯倒持在手中,架在了雷明登下面,猛的转过了身。
“当然是****!”血量的灯光转瞬间将身后照的通亮,黑灰色的台阶上空无一人,那第五道影子居然消失不见!
听到我的声音提起,老丁头也转过身来,两道灯光直指后方,却依旧是空荡荡一片。
“我靠,真的见鬼了?”刚才明明的看到了一个影子,为什么就不见了呢?战术聚光灯的范围足有一百来米,通亮的光柱照上去,滚滚烟尘将空旷黑暗的台阶映照的仿佛地狱一般,我的汗立刻从额头就下来了,因为我看到了王大炮和陈冉诡异的眼神,就在我脑袋后面转悠。
狠狠咬牙,猛的一个转身,紧接着脚步向后急退,终于看到了我身后飘忽不定白花花的玩意!
这尼玛是什么东西?黑暗中白花花仿佛一张布一样的玩意在空中向我扑来,怎么说呢,整个就是一个放大了人形,如果将我的身材再放宽三倍,就是面前这货了。
当着玩意扑到我面前三尺距离的时候,我终于借着灯光看清楚了这东西的真实面貌,险些叫出声来。这根本就是一张人皮!四肢和身体仿佛被某种力量撑得大大的,看起来比正常人胖出一大截,飘荡在空中就仿佛是挂在衣服架上一般。
眉毛鼻子都清晰可见,尤其是那嘴角,居然还是向上扬着,居然还尼玛是个笑脸!
只可惜这在平时看起来分外有喜感的笑脸,在这阴森恐怖的地穴中看起来格外的诡异,尤其那殷红如血的嘴唇和黑洞洞的眼眶,更是有种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叫出声来的感觉。
慌乱中我的脚下一滑,居然踩错了台阶,整个人立刻向后面倒去,那一整张人皮飞快的扑了上来,王大炮在后面端起枪瞄了又瞄,最后无奈的扔下枪,蹭的一下抽出匕首向我奔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手中的雷明登响了,轰然响起的枪鸣声带起一大捧赤红色的细沙直奔这人皮的面门,可是让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当那赤红色的赤硝弹打在这人皮上之后,一直无往而不利的赤硝居然没了作用,那人皮上破开了几个细小的窟窿,紧接着便以飞快的速度向我面门扑来,转瞬间就把我包裹在了里面。
这******是什么鬼东西!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看起来轻飘飘干爽的仿佛一张纸般的人皮,扑到我身上之后居然感觉油腻腻的,简直跟牛皮糖相仿,当包裹在我身上之后,居然从哪皮肤里面生长出了一丝丝仿佛绒毛般的须子来,不停的向我的皮肤肉里钻,看这架势不和我全身的皮肉融合在一起绝对不会罢休。
我用力的挣扎,可是这张薄薄的人皮竟然超乎我想象般的坚韧,更是有两条长长的须子从嘴唇鼻孔中飞快的涌向我的身体内!
怎么什么玩意都要往我身体里钻?就在我感觉到呼吸困难,几乎要窒息过去的时候,嗤啦一声撕裂布匹般的响声传来,我眼前再次看到了一丝亮光,王大炮扯着半边白花花的人皮,手上的匕首锃明瓦亮,一脸的咬牙切齿。
实在是爱死这货了,每到关键时刻都有这家伙出现啊,果真这货的战斗力不是盖的!
我猛的蹦起来,从脸上扯下一大片黏糊糊须子般的玩意,还没等说话,不远处的老丁头急切的喊道,“都操家伙!用真玩意,这些家伙不怕枪!”
话语中夹杂着颤音,让我们几个的心立时一凛。这老东西虽然欺软怕硬,遇到事情不怎么往上冲,但是绝对不是胆小怕事的人,能让他惊恐成这样,只怕问题有些难办。
果不其然,当老丁头退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从四面八方用来的一张张白花花人皮,大约估摸着怎么也有三五十个。
“我靠,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老丁头你认识么?”我抹了抹嘴角,总感觉嘴里有一缕缕的东西没吐干净,这一路就这么倒霉,净吞东西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玩意应该是嗔暝!”老丁头咧咧嘴,一脸便秘的表情,看起来非常难看。
“什么玩意?名什么?”这些东西虽然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但是却没有立刻发动攻击,我们四个背对背围成一圈,我连忙慌不迭的问老丁头,最起码明白自己对付的是什么玩意啊,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嗔暝!俗话说不怕鬼哭就怕鬼笑,说的就是笑鬼的可怕。但是在盗墓圈子里还有一句话就是宁惹笑鬼不碰嗔暝,说的就是这玩意!嗔,就是发怒的意思,佛家讲贪嗔痴毒,人死之后五蕴皆空,可是如果一旦生出嗔意来那就是大条了!人一怒之下脑袋发热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你说成了鬼之后成天脑袋发热要命不要命?”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也觉得有些棘手,“那您老这么了解,知道这玩意怎么来的?应该怎么解决?总让人家脑袋发热也不是这么回事啊!”
眼看着这些玩意越觉越多,我们圈子也越缩越小,我甚至都能看清楚对面那张人皮诡异的笑脸。
“嗔暝嗔暝,暝就是不闭眼的意思,因为怨愦愤怒而死,永生永世也不瞑目,这玩意太狠毒了,谁缺了大德弄出这么多这玩意?这玩意作一张最少损失十年阳寿,这么多就算把龙虎山张天师从坟里刨出来只怕也弄不出来啊!”
老丁头絮絮叨叨,借着这些嗔暝合拢的功夫把这玩意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听到老张头的解释我们齐齐吸了口凉气。
原来这嗔暝,说起来还要追溯到东汉,当时十常侍擅权祸国,弄得民不聊生。其中有个叫赵忠的太监,性格最为阴毒,尤其酷爱风水玄学道术,不过当时那种情况,得道高人哪有去依附这些阉人的?所以这赵忠聚积了一帮人,大多都是各门各派的败类,钻研的也都是些见不得明面的邪异法术。
光和七年,黄巾起义爆发,民变四起,东汉政权遭遇危机。当时有郎中中山张钧上书说:“我想张角所以能够兴兵作乱,成千上万的人愿意跟着他,其根源都在十常侍,应该杀了十常侍,这样可以不须用兵,而大寇自会消散。”
那个时候这十常侍一手遮天,这张钧的话当然没有被皇帝采纳,反而被诬陷勾结黄巾军太平道的罪名,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说起来这张钧也够冤的,要说朝中有没有人和黄巾军勾结呢?有,那就是这赵忠,一向酷爱玄学道术的赵忠,怎么能和这太平道没有联系呢?在他手下就有个太平道的法术高手,名字叫做张友,说起来还是张角的远方子侄,当时就给这赵忠出了个主意。
这张钧既然敢指出你勾结太平道,只怕以后也不免有人敢跳出来说三阻四,要不杀鸡儆猴怎么能让这些人敬畏?
赵忠这家伙也是个狠人,琢磨了一下觉得也是这么一回事,于是就和几个兄弟商量了一下,由他亲自主持查抄张钧一家的事宜。
在张友的蛊惑下,赵忠将张钧一大家子全都抓了起来,然后将张钧全身扒光,画上了无数的符箓,然后把他赤身埋在土里,面前摆放酒肉,开坛做法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足够把人饿个半死,尤其面前还摆放着美酒美食,更是让张钧满肚子的怨气。可是即便这样还不算完,赵忠和张友两人当着张钧的面,将他的一家人,上到八十老母,下到垂髫童子,生生以各种手段虐杀,然后混合朱砂在石磨烈磨成血浆,每天灌到张钧肚子里,让他吞食血肉。
一共七七四十九天,张钧的家人死了个干干净净,全都落到了他的腹中,这个时候的张钧,早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随后张友又施展了太平道的妖法,将这张钧的魂魄生生打散,融入而来全身的皮肤里面,最后将他的皮剥了下来,挂在城头风干。
因为死的时候满肚子怨怒之气,同时又死不瞑目,所以被人称作为嗔暝。
这嗔暝,说起来非同小可,当张钧被剥皮的那一刹那,漫天雷霆齐至,雷火击毁了皇宫大殿,将皇帝惊醒,借以提醒世人这一妖邪的可怕。
这赵忠消灭了对手,然后又狠狠的震慑了一番敌人,朝中再也没有敢和他抗衡的人物。整日将张钧的人皮挂在家里,就连十常侍都有些不被他看在眼中,对他敬畏有加,最后却惹恼了一个人,这才遭遇了灭门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