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斌又翻开了第二页,上面这样写道:
我是一个不道德的人,也是一个有罪的人,虽然如此,但我的良心并未泯灭,我不想做犹大。
第三页:他们对我说,只要我闭嘴,什么事都不会有,但我每天都在受着良心的谴责。
第四页:今天是1986年8月18日,那个女人死了,不是我的错,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纯属是个意外,跟我没有关系。
第五页:现在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早就设计好的阴谋,我只是被利用了。
杜斌再往下面翻,发现本子上再也没有什么记录了。当他无意中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发现上面记载着一些数字:
19767201000
19771101500
1978342000
1979582500
19802253000
19818224000
1982745000
19832195000
198410120000
198681810000
杜斌不明白这些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看到在这些数字的后面,用红笔醒目的写着一行大字:他们全死了,这是主对我的惩罚。她也来找我了,挺着大肚子。我不能再沉默了,我害怕,我不想死,我要说出真相!
这行字鲜红异常,跟前面那些有些褪色的字迹完全不同。杜斌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些字应该是刚写上去不久的。
杜斌又从头到尾看了几遍,虽然他还搞不清张振云写的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隐隐的感到,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杜斌把笔记本收好,关上了书房的灯。当他刚从书房走出来,准备去卧室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为了不惊动姚静,他急忙拿起手机向阳台上走去,看到竟然是周跃飞打给他的。
“是杜老师吗?”周跃飞在电话那头问道。
“是的,我是。”杜斌听出周跃飞那边的环境很嘈杂,似乎是在一个公共场所。
“您最好来一趟。”周跃飞在电话里显得有些焦急,“我见到咱学院的那个保安了。”
“哪个保安?”杜斌急忙问道。
“就是出事那天值班的那个保安小李。”周跃飞说,“我这会儿正在兴隆商场,刚才无意中看到他在这里当保安,您不是一直在找他吗,您最好快点来,不然一会儿商场就关门了。”
“你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到!”杜斌挂了电话,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走出了家门。
当杜斌打车来到兴隆商场门口时,周跃飞正站在大门口四处张望。
“周跃飞,小李在哪儿?”
“在里面。”周跃飞冲着杜斌点了一下头说,“刚才他好像看到我了,咱得赶紧进去,别让他跑了。”
杜斌跟着周跃飞走进了商场。当他俩来到保卫室的时候,却发现小李并不在。
“那个保安去哪儿了?”周跃飞对一个正坐在椅子上看一本时尚杂志的年轻女孩问道。
“你问哪个保安?”女孩放下手里的杂志,抬起头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杜斌和周跃飞。
“李,他姓李,刚才还在这儿呢。”周跃飞答道。
“哦,你说是李殿军吧。”女孩重新把杂志拿起说,“他去卫生间了。”
杜斌和周跃飞急忙走出保卫室,直奔卫生间。他俩把卫生间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看到李殿军的影子。
“肯定是刚才他看到我之后跑了。”周跃飞有些沮丧的看着杜斌。
“没关系,咱出去找找。”杜斌说完,向商场门口走去。
两个人走出商场,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周围都是人,加上天已经黑了,根本没法找。
“这怎么办杜老师?”周跃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大老远把杜斌喊来,连李殿军的影子也没见着。
“没关系,既然知道他在这里上班,等明天商场开门,再来看看。”杜斌倒觉得没什么,缓步向商场对面不远处的广场上走去。
“这段时间怎么样?”杜斌边走边问周跃飞,“再过半个月暑假就要结束了,马萌萌还好吗?”
“马萌萌回家了。”周跃飞说,“我在一家公司找了个临时的工作,虽然辛苦点,但觉得还比较充实。”
“你怎么不回家?”
“我家穷,而且离东州太远,还不如利用暑假期间,勤工俭学,也可以给家里减轻一点负担。”
“这样挺好。”杜斌看了一眼周跃飞,两个人坐在了一张长椅上。
杜斌看了一下表,此时已经是二十一点过五分了。广场上虽然还有些人在散步、游荡,但并不是很多。
“你现在住哪儿?”杜斌回过头问。
“我和一个男孩合租的房子。”周跃飞说,“反正也快该开学了,到时候就可以回到学校宿舍了。”
杜斌点了点头,当他刚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周跃飞对他说道:“杜老师,快看,李殿军!”杜斌心里一颤,忙顺着周跃飞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广场中心喷泉的不远处,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正在左顾右盼、走走停停。
“走,过去看看。”杜斌和周跃飞一个朝左,一个朝右,分散开向李殿军包抄过去。
当李殿军刚刚在广场边的一个石凳上坐下,杜斌和周跃飞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小李,我们能谈谈吗?”杜斌向周跃飞使了个颜色,周跃飞站到了李殿军的身后,防止他逃跑。
“啊!”李殿军做梦也没想到杜斌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是杜老师啊!”
“是我。”杜斌点了点头,他看出李殿军格外的紧张,眼神在广场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的慌乱,为了缓和此刻紧张的气氛,杜斌蹲在了小李的面前说道,“我知道,你有顾虑,关于潘婷婷死的那天晚上的情况,我也知道你应该比之前告诉我的那些了解的更多。
“我不能肯定,你是不是知道我父亲,也就是杜院长,在潘婷婷死的第二天也跳楼身亡了。”杜斌说到这里,心里猛的涌上一股酸楚,眼泪差点在李殿军和自己的学生面前落下。他强忍着泪水接着说道:“小李,潘婷婷是我们学院的学生,杜院长是我的父亲。如今这两个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作为杜院长的儿子,东州医学院的老师,我有责任把这件事查清,还我父亲一个清白,也希望能早日将杀害潘婷婷的凶手找出来,这样,无辜死去的人,在九泉之下才会得到安息。我真的希望你能把那天晚上你看到和听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个无辜死去的老人的儿子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