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又下起了小雨。当杜斌半夜被尿憋醒时,发现姚静正半躺在床上,浑身抖个不停。杜斌打开了床边的台灯,见姚静正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卧室门口的方向。
“你怎么了姚静?”杜斌欠身坐起,用手拍了拍姚静的肩膀。
“我刚才去卫生间解手,在镜子里看到了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杜斌心里一惊。
“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孕妇。”姚静紧张的说道,“她在镜子里看着我哭,差点没把我吓死了。”
“怎么可能呢?”杜斌起身从床上下来说,“肯定又是你梦游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别去!”姚静忽然说道,“她一定还在那里。”
杜斌回头冲姚静笑了笑说,“没事的,我敢保证,她一定不在那里。”
杜斌拉开门走出了卧室。当他来到卫生间时,在镜子里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形象。
他笑着摇了摇头,冲着镜子做了个鬼脸。
杜斌小便之后,当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镜子,但依然没有看到姚静所说的那个孕妇。正当他准备走出卫生间,回卧室安慰姚静时,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猛然再次回头向镜子看去,他惊栗的发现,镜子里虽然没有姚静说的那个孕妇,但竟然也没有自己的形象!
“啊!”杜斌禁不住吓出了声,而就在这时候,他隐约听到从阁楼里,传来了一种轻微的响声。
“杜斌,你快回来,我害怕。”姚静的声音顺着门缝飘了过来。听到姚静在喊自己,杜斌急忙走回了卧室。
“怎么样,看到那个孕妇了吗?”躲在被窝里的姚静,身上仍在不住的打战。
“没有。”杜斌关上了卧室的门,走到床边说,“睡吧,卫生间什么也没有。”
“你的脸色怎么那么白?”姚静看着杜斌的脸说,“是不是哪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杜斌掀起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说,“快睡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你妈那里收拾东西吗?”
姚静点了点头,把身子蜷缩在了被子里。
“抱着我好么?”姚静把身子往杜斌这边挪了挪。
姚静的举动,让杜斌觉得特别的别扭。如果在以前,他可能早就把姚静搂在了怀里。可是现在,他一想到睡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自己的姐姐,心里就有一股说不出的尴尬。但尽管这样,杜斌还是慢慢的把胳膊伸到了姚静的背后,因为就目前来讲,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把真相告诉姚静。
姚静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把头深深的埋在了杜斌的怀里。
两个人刚刚在床上躺好,从阁楼的方向,又传来了响声。
“我得去阁楼看看是不是悬窗没关好。”杜斌重新走下了床。
“今天下午是我亲手关的悬窗。”姚静在被窝里说,“我记得都关好了。”
“也可能你没关紧,又被风刮开了。”杜斌侧耳听了听说,“外面的风很大,说不定悬窗真的是被风刮开了。”
“那你去看看吧。”姚静有些担心的说,“你小心点。”
“小心什么?”杜斌走到卧室门口,回头看着姚静问道。
“不、不知道。”姚静被杜斌问的愣了一下,她自己也不知道让杜斌小心什么。
杜斌走出了卧室,来到了阁楼的门前。他又侧耳听了听,觉得那响声应该就是悬窗被风刮动的声音。
杜斌打开阁楼的门,伸手在墙上摁了一下开关。
灯亮了,杜斌看到那两扇悬窗,正在来回的开启。而风夹杂着雨点,已经把木地板打湿了。
杜斌走到悬窗近前,当他刚把窗户关好,屋子里突然变得一片漆黑,而与此同时,杜斌听到从门外传来了一声尖叫。
尖叫声不是从他和姚静的卧室传出的,而是从楼下传上来的。杜斌急忙摸黑向楼下跑去。
当他摸索着来到楼下的时候,见一个黑影正蹲在客厅的沙发旁。
“谁,是谁在那儿!”杜斌吓了一跳,他声音发颤的冲着黑影问了一句。
“是我,小娟。”沙发旁的那个黑影慢慢的站了起来,“是、是杜老师吗?”
杜斌听出了保姆小娟的声音,于是急忙走了过去。
“刚才是不是你在尖叫?”杜斌走到小娟面前问道。
“是、是我叫的。”小娟离杜斌很近,杜斌能感觉小娟的身子在不停的发抖。
“为什么叫?”
“我、我刚才在卫生间看到一个人。”
“什么?!”杜斌心里一颤,急忙问道,“你说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一个人。”小娟冲着卫生间的方向用手指了指说道。
“什么样的人?”
“一个女人。”小娟带着哭腔说,“是一个大肚子的女人。”
小娟的话,让杜斌的浑身像过电一样哆嗦了起来。
“你站在这儿别动,我、我过去看看。”杜斌说着,摸索着从客厅的茶几下面拿过一个手电筒,拧亮之后往卫生间的方向照了一下。
“杜老师,你、你别过去。”小娟用手拽了拽杜斌的胳膊说,“咱还是报警吧。”
“报什么警?”杜斌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小娟,小娟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杜斌发现,小娟的脸色白的吓人,知道这小姑娘一定是被吓坏了。于是他拍了拍小娟的头说,“没事的,别害怕,你在这等着,我去卫生间看看。”
“你小心点杜老师。”小娟在杜斌的背后提醒道。
“小心什么?”杜斌转过身,在黑暗中看了小娟一眼。
“小心那女人。”小娟声音颤的都快说不成话了。
“肯定是你看花眼了。”杜斌边往卫生间走,边说道,“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女人。”
杜斌虽然嘴里这么说,可自己心里也有点敲鼓。他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安慰小娟,还是给自己打气,总之他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已经不是太听使唤了。
刚才在楼上的卫生间里,就出现了令他无法解释的一幕,而现在小娟又说在卫生间里看到了姚静说的那个孕妇,这不得不让杜斌有所警惕了。
如果说姚静是在梦游的话,那么小娟又是因为什么这样说呢?而他自己,虽然在卫生间的镜子里没有看到那个孕妇,但他同样在镜子里也没看到站在镜子面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