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挥落在身上留下一道道红痕,顾风瑾咬着下唇,脊背挺直,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求饶过。
最先败下阵来的却是一直胆战心惊的太监总管,他看着殿下从白衣底下渗出的血迹,忍不住扔掉鞭子,哆嗦着趴跪在皇帝的面前。
“皇上,奴才不敢再打下去了,若是因此落下了病根,那奴才便是千刀万剐都不能赎罪。”
“你个废物。”皇帝一脚将他踹翻,看着跪在下面有些摇摇欲坠的太子,忍不住心烦的说道,“赶紧给朕滚出去,全都滚!”
顾风瑾垂着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既然儿臣受了这些鞭刑,那苏心言的事情也请父皇遵守诺言才是。”
皇帝被气的倒吸一口冷气,他指着顾风瑾,手指哆嗦了半晌才说道,“逆子,你这个逆子!还不赶紧给我滚。”
顾风瑾没有说话,却是跪在原处没有动弹。
皇帝深吸一口气,这才勉强压住火气说道,“好,那件事朕应允了。”
顾风瑾这才向着他深深的磕了一个响头,“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他说完便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御书房。
由于皇帝的命令,此时的御书房外并没有多少侍卫把守,顾风瑾刚一走出房门,便趔趄了一步。
他扶住身侧的门框,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倒下去。
眼前仿佛有淡淡的白光略过,阻挡了他的的视线。
他用力握紧了拳头,没有理会那阵阵晕眩的感觉,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宫殿。
此时,小裴将军正等候在殿门外,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转过身,顿时呆愣在了当场。
一直高高在上,受人景仰的太子殿下,如今竟然脸色苍白憔悴,浑身血迹斑斑的走出了御书房。
小裴将军浑身血液仿佛直灌到了脚底,冰冷的厉害。
他身体僵硬的冲到了顾风瑾的面前,一把扶住了太子。
“殿下!你……”
您怎么能为了一个奴才做到这种地步?他苏心言是何德何能才能得到您这样的垂青!
太子被人扶住,身体瞬间瘫倒在了地上。
他刚要开口说话,却是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
“殿下,”小裴将军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他语气急促的说道,“您不要说话,我现在就你送您去太医院。”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随身携带的伤药撒在太子的伤口上,那些在外价值千金的伤药如今就像不要钱似的全部一窝蜂的倒在了殿下的身上。
即使这样,殿下的脸色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沉了下去。
顾风瑾推开对方的双手,摇头说道“放心,都只是些皮外伤,回去休息一下就好。我怀里有能联系到国师大人的方法,你去给他修书一封,就说苏心言体内的东西封不住了,让他速速赶回京都。”
小裴将军连连点头。
“还有,父皇已经答应在七日之后就将苏心言放出来,在这期间你要保证她的安全,万不能让别人欺辱了她!”
小裴将军想到苏心言那彪悍的性格,原本想反驳一句,但看殿下担心的样子,他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从后门出宫,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顾风瑾倚靠在他的怀里,轻声说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小裴将军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顾风瑾身上,抬头望了眼紧闭大门书房,仇恨的冷笑了一声,才叫顾风瑾带离了皇宫。
两人刚刚离开,一抹青色的身影便从一处石柱后转了出来。
那人看着地面上滴落的血迹,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愉悦的笑容。
顾风瑾,这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那人在原地呆愣了半晌,才转身离开。
淡淡的微风吹过,吹散了广场上最后的一丝血腥气,乌云从远处飘过来,带来一种乌云压城的紧张感。
话分两头。
苏心言被人一路带到了监狱,仿佛是害怕她逃脱一样,竟将她送进了监狱的最底层。
等到狱卒离开,她站在监狱门口,看着潮湿荫蔽的房子突然开口说道,“这好像是我今天第二次进牢房了,对不对?”
仿佛是回应她的疑问,两声吱吱的叫声从她的胸前传来,一只毛茸茸的脑袋钻了出来,像她一样向四周望了望。
那毛茸茸的脑袋看了半晌,又默默的钻了回去。
相比较起外面的潮湿阴暗,还是温暖的胸口最是舒适宜人。
苏心言抽了抽嘴角,僵着脸将小白狐狸从里面掏出来。
“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主人一个人受苦吗?作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主仆,我们还是一起住在这阴湿的地牢吧。”
她说完便不顾小白的抗议,将它随手扔在了角落里,而自己则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席地坐了下来。
等到周边的一切万籁俱寂,苏心言这才有了精力去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一边摸着小白的毛发,一边若有所思的嘀咕着。
如今的情形对她很是不利,先不管太子殿下能不能保住她,就说她女扮男装这件事情就被这朝堂上下接受不了。
她如今运气这么差,不会被判处个欺瞒圣上的死罪吧。
她正想的入神,却听到门口传来锁链的声音。
接着牢门被人打开,外面一个身穿狱卒服饰的中年男子,面色倨傲的走了进来。
“你就是苏心言?”
苏心言撑着下巴,没有说话。
“放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豪哥问你话你竟然不回答,是想吃不了兜着走吗?”
那狱卒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这是个智障,鉴定完毕!
苏心言打了个哈欠,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闭上了眼睛打算小憩一会儿。
那狱卒见自己被人忽视,抽起身上的鞭子就甩了过来,“还真当自己是外面的达官贵人,官家子弟?进了这大牢的门,你的性命还不是掌握在我豪哥的手上!”
只是,没等他的鞭子落地,突然一阵白光闪过,鞭子就断成了几节。
“谁!谁在这里捣乱!”豪哥吓了一跳,不禁向后退了一大步。
以他的目力确实没有看到刚才削断他鞭子的东西。
苏心言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过来有什么事?有话快说,没话赶紧滚。”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竟是连一个小小的狱卒都敢对她大声呵斥了吗?
那狱卒警惕的向着四周望了望,沉吟了半晌才说道,“你是新来的犯人,不懂这监狱里的规矩,豪哥过来教教你如何做人。”
他咳嗽了一声,才说道:“能进到这间房子里的全都是死刑犯,不过若是你表现良好,还是可以获得机会为你申冤减刑。”
苏心言自动忽略了他的那句死刑犯,而是饶有兴趣的说道,“怎么个减刑的法?”
豪哥道:“其实也不难,若是你孝敬好了我和外面的那哥几个,减刑的事情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孝敬?”
“你在这儿给我装傻不是,我查过你了,你一个朝廷官员,太子府上的公公,怎么可能手上没有一点的油水?不像我们哥几个天天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度日!所以,你若是肯将之前得的那些不义之财,分给我们几个那么十分之一,这出狱的事情我们就为你办妥了!”
苏心言勾唇笑了笑,“我要是不想吐出那些十分之一呢?”
狱卒冷笑,“看来你这是要钱不要命啊!简单,你若是不给,当然也没其他的坏处,只是这一日三餐,刑讯逼供的时候,也就委屈您这位公公了!”
苏心言此时笑得更欢乐了,“怎么,上面的人还没说要提刑我,你就这么急切的想要刑讯逼供了?”
对方被笑的失了脸面,当即也不再好言相劝,连忙叫了几个狱卒将铁链缠在了苏心言的手腕脚腕儿上。
“牙尖嘴利,我看你到时候还笑不笑得出来!”
那狱卒轻啐一声,车上的锁链便要将苏心言带进审讯室。
苏心言嘴角噙着笑,将怀里的小狐狸安抚了一下,声音轻幽幽的说道,“小爷我哪一样都受得住,就是受不住寂寞,这几个蠢货凑上来给小爷找乐子,我岂有放过他们的道理?”
她慢悠悠的跟在那几人的身后,时不时的还被拽得趔趄一下。
只是不知为何,那些想给她下绊子的人,不是自己摔跤就是脑袋撞上石壁。
这一路上磕磕绊绊,苏心言脸上没有多一处伤痕,倒是那几个狱卒摔了个鼻青脸肿。
事情发展到这儿,那些人也察觉到了不对,但苦于找不到证据,而苏心言又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他们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拽着锁链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审讯室里给人的感觉比之前的牢房还要阴森寒冷,不知是不是审讯过太多人的原因,那些刑具竟然还泛者冷冷的亮光,依稀能从上面看到还未干涸的红色血迹。
看了那些有些脏污的刑具,苏心言站在门口便不动了。
“怕了也没用!”那自称豪哥的人,将一块四方的烙铁按进了火堆里。
等他再拿出来时,那烙铁已被烫得通红。
“将她扒了衣服,按到凳子上!”
豪哥显然对这种事情驾轻就熟,随手指了两个小跟班便走到了一处凳子旁边。
苏心言躲开那两个小跟班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些人。
“我们来做个游戏如何?在半个时辰之内,只要你们能伤到我分毫,我便任由你们处置,连我之前收集到的金银珠宝也如数交给各位。但若是你们伤不到我……”
苏心言说到这儿笑了笑,“我可就要让你们尝一尝这烙铁加身的感受了。”
那几个狱卒对视了一眼,全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件不会吃亏的买卖。
紧接着下一秒,那些人便全都扑了过来,人人都还顺手拿了旁边架子上的伤人刑具。
苏心言见状,不慌不忙的抖了抖那两个胳膊,一瞬间,那缠在四肢上锁链便应声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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