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城廓大,十方天国一气呵成,固是天子的威严象征g。
城内街路上下左右各有纵贯,东西南北亦有四大主城门。皇城在正北,除了朝中之人,正城外围附近几乎鲜少有闲人游荡。燕京所处的环境奇特,东侧是海,也有渡口,因为燕京繁荣,南北来往的过客行人也杂多。与东对应,西门是行路最关键的连接带,几乎整个燕云州和州外的人都要通过这个进出口。不用多说,这两个城门自是重兵把守,此是朝廷的意思,也是京九天的意思。
至于南门,情况较为特殊,整个城门一直是很冷清的,只不过京九天行事向来一丝不苟,相对的,越安全的地方反而更容易出差池。
凤鸣镇近距离南门最快,要是想不耽搁些时间,也只能从这里下手。
是夜,张凡尘跟王大天两人来到了燕京城郊野,天色已足够黑。两人躲藏在小树林中,先行一步观察城门口的情况。
“头儿,看这样子我们今晚是很难进城去了啊。”
张凡尘一边探视周围,一边瞧了王大天一眼。
“我是谁?天下第一神盗的英明可不是徒有虚表。老大承认,杀人放火的事的确没有屁大点本事,但上房跃瓦可不是什么问题。你忘了,咋们就是靠这点本事吃饭。”
王大天嘟嚷着嘴。
“头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头儿神通广大。但今夜此行单不是偷东西那么简单,要是搞不好,连小命都会搭进去。你想想,就连青竹派门巅这样厉害的角色都没有十全打把握......”
王大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也知道自己说这样的话会惹得张凡尘不开心。只不过,张凡尘早已看透了一切,总不比说是生死莫逆的好兄弟,就算正常的人相处久了也会相知相惜。
他有所惧,但也势在必行。唯有的一点是,要是这次的行动失败,可能就真的搭上了这位好兄弟的性命。
“大天,你回去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王大天能体会张凡尘现在星河眼中流露的决意,只不过自己傻笨,他以为张凡尘是要抛弃自己了。
“头儿,对不起,请你不要说这样的话行不行,从小大天就无依无靠,要不是后来遇到头儿,想必大天早就饿死街头了。虽然头儿表面上不说出来,但是我心里一直清楚得很,纵使这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本事,但你早就想重头做人,只是世道给不了这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就算死我相信你也会抓住。但我怕,头儿,很怕,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害怕!”
张凡尘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夜色当中。
“我这辈子,没有什么朋友,你王大天是唯一一个!但人的路走了,就再也没有了回头之日......我原本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将我们当朋友,但是我一直错了,是我们一直没有去真心容纳朋友走进我们。其实我们很幸运,如狗一样经历这么多,还能遇到对我们诚心相待的好朋友。明明他们都那么优秀,明白我们如此肮脏,我们何德何能?现在他们需要我们的时候,要是我们连这点都办不到,那我们真的看不到人生的希望了!大天!你知道吗?”
这是张凡尘第一次交心的与自己对话,王大天心里自责是自己的话伤害了他,眼见他情绪波动,一时更是眼泪汪汪。
“头儿,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就算去死,也要让我跟你一起!”
张凡尘一下悟了,也微笑了。转过身来拍着王大天的肩膀。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丢下你了?只是我不愿因为我自己的醒悟而让我身边最重要的朋友舍身犯险。但是刚才我懂了,是我这个当大哥的一直忽略了你。”
“真的?”
张凡尘点点头,王大天这才停住了哭泣,傻傻一笑。
“好了,好歹我俩也是有名头的神贼,怎么的如此哭哭啼啼。”
王大天又是嘿嘿一笑,比夜幕下一片寂静的小树林更加万籁俱寂......
等迟点时间,张凡尘将城门口周围的环境一一摸了清楚,便带着王大天小心翼翼向城门口东北角。那里有很高的架台,貌似也是用于城防用的致命武器。纵观整个城门的防御,铜墙铁壁,城墙上精兵无数,墙内外更是两步一人,不难看出,只要人眼能到的地方,基本都是疏而不漏的眼线。这的确如想的到的,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难能飞进去。
白日城门开,晚上关,这是规矩。只不过这些日子来盘查的严,平日里少有的刨根问底如今也被守城兵将搬出来用了。可以想象,要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万是没有任何机会轻易进城而去的。
两人已经摸到了固定地点,细索周围能翻墙而上的也没有任何借助的。城墙上人影晃动,隐藏在树干一角的两人也不敢动大动作。好在有几棵大树,想必这也是他们看见本领最方便拿来“上天入地”的最佳的通行之物了。
为了应万变,张凡尘还是再次观察了一下四周。
“头儿,听说平日里这南门极少有人出入,那为何还在这里开一条大门?”
王大天在一旁低声问道,张凡尘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这也是个问题,或许是因为皇城建筑构造的问题吧。”
张凡尘随口这样一答。
“头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凡尘好奇地张望着他。
“嗯?你这脑袋里能有什么想法?”
“我也是猜想的哈,头儿你看,整个燕京东西南北都有一个正门,一般常人想到的,正南乃是正门。只不过燕京的城座构造独特,或许先帝在想法上就要与众不同,最初就是为了其它州进入燕京便利,所以便开了西面的大门为正门。一座大城,东西南北都有一门,理应也是寻常。可是不寻常的是,南门纵使白日也像其它门那样开着,只不过行走的人却少之又少,这都是大家议论的一点。”
张凡尘一愣,平日里见他呆头呆脑的,竟然还有这么聪明一时的时候。
“说来也有点蹊跷......嗨,我说你小子平时也没见你能聪明多少,怎么,现在立马有脑子了起来?”
王大天挠挠头道:“我是看今晚这城门有点不正常才突然有想法的。”
这么一说,张凡尘也下意识的想了想,其实开始他心里总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总说不清哪里怪,现在已经到这步了,想再多也没意义了。
“嗯,的确是有一点。这南门虽然也是燕京重要的出入口,防守却异常严密。且不说周围这些奇怪的致命武器,纵使建造上也极具顽固。看,这些守城将士,明显不是一般的小角色,从他们的身段便能分得清。”
王大天如实看了一下,好像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哪里不一样,我看他们也就是很普通得守门将士而已啊……”
张凡尘看了他一眼,没有质疑他本来的聪明度。
“等你看出来,你就是我的头儿了。算了,管不得那么多了,时间要紧。王胖子,看到前面那棵最高的树了吗?”
王大天回过头,看到前方隐约高近城中央的大树。
“看是看到了,只不过你看它光秃秃的,上面都是眼线,想要从那里上去立马就会被发现。”
“嗯,亏你还有这点脑子。你看,城墙上有转角的地方,也是眼线的死角。上面有巡逻的官兵,每隔十米也有一个固定的人把手。而那棵树正好延伸到墙角一处暗光点。只要掐准时机,我想我能避开他们的视线,但是却是考验,毕竟速度有限。还有,上树的本领我是有的,通过身法迅速卡在树身背侧到达树顶也不是不可能。而关键的是,你也看到了,那棵树只到墙的中央,要是一般情况下,只要到达足够的点,我也是可以上到城墙上面。可现在不能大动作,要是有个绳铐之类的牵扯物,那便一切都好办了……”
不假思索的,王大天从身后拿出一条绳来。
“老大,你看,这是啥?”
张凡尘窃喜。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点脑子的吧。”
“哪是,也不看我跟谁混的。”
张凡尘无奈摇摇头,见时机恰逢,即便使了眼色于他。
勘城门的灯各有方向,左右两侧皆有人走动。王大天身子不便,也只得先让他向大树一侧过去。
哪是抖了一身的冷汗,心惊肉跳般的,王大天也摸索到了树后。
这点小事对于张凡尘不成问题,随便晃晃身行便极快到达树侧。起先自己摇身上了树,用极快的身法一个溜嗦便到达大树最上方。
在光点阴影里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张望上方,也算跟计划的大径相仿。
天冷,从耳旁呼啸的风将树摇晃的剧烈。纵使他这般身手的高手也免不了脚底生寒。城上正好是看守的死角点,也不多久待,他看准时机将已经准备好的绳索钩梭了上去。毕竟是熟手,这一勾恰好牢牢铐在了墙角棱角边。
犹豫了片刻,张凡尘倒吸了一口气飞身一跃。整个动作下来不带半点拖泥带水,便快速到达城墙暗角里。
在最终的时间计算上误差了点,因为从下看上面的角度有所偏差。在刚落脚的刹那,左右巡逻的官兵缓缓向暗角一处走来。张凡尘一个寒噤,随机灵机应变,无奈,只得翻身倒回来挂在墙角下。
全身悬挂在空中摇摆,愣是将底下的王大天吓破了胆。唯独他忍住没有喊出来,张凡尘于他使了眼色,也倒宽了他的心。
此时,巡逻的官兵缓缓从头顶后检查而过了。张凡尘在探出头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环境。有了些眉目,怎么来说,这城墙上巡逻的官兵在晚上视力有限,更不比说他们之间巡逻隔了些距离。心中盘算了一下,立马有了行动。
要动手,即便眼前的这两人必须摆平。只不过速度的快,瞧其各人身手也不是一般角色。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是等了两人走开了一定距离才下手。
对于天下神盜,这也不是什么难题。成功就在了他的身手干净利落上,只是一个身影,上去将一个放倒下了,等另一个反应过来,他又神不知鬼不觉闪到他身后勒了脖子没气了!
事成,张凡尘再往城墙里围察看。多是紧密的官兵来回巡逻,硬是将这城门周围围成一张网。这也又是另一件棘手的事,怎么的来说,先将王大天拉了上来,两人这才一同想法子……
若说这重点的,这南门不比其它大门。多离街市繁荣场所远,自然少人居住。房租建筑自然而然得少之又少。对于神盜本领,这是一大致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