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为了能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啊!
心中这般想着,席柔连忙道:“我与你说这些,自然是因为大多数人生气时,最喜欢迁怒,你若是不在温姑娘面前晃荡,等她气性过去,冷静了下来,就会想起你的好。到时候你再上前去解释一番,一切问题自然也就都迎刃而解了。”
段瑜之半信半疑:“是这样么?”
席柔肯定的看向他,说:“不信你可以问问温芙姐姐们,我说的话,你是不大相信的,她们说的,你总是信的吧!”
“芙姐姐,倘若有人惹你生气了,他还老是在你面前晃荡,你是不是越看就越生气啊?”席柔转头问温芙。
温芙仔细琢磨了一小会儿,略显迟疑的点了点头。
她觉得席柔说的确实是没错,可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偏偏她又说不好到底哪里不对劲。
一旁的温杭听了好半天,这才忍不住插话道:“表弟,我跟你说,女孩子家家生起气来,是最没个定数的,她们还特别喜欢迁怒旁人,我看你还是就像席柔说的那样,过些时日再去找阿蘅吧!”
虽然在他看来,阿蘅并不是喜欢迁怒于人的人,可她与温芙向来交好。
而温芙么!
只要一想到温芙,温杭就忍不住腿抖,他的姐姐总是跟旁人家的不一样,每次外面有人惹她生气了,她回来总会用很失望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碎碎念,总是在说为什么她就没有一个嫡亲的兄长为她出头。
温杭能怎么办呢?
他也很无奈的。
母亲怀了三胞胎,姐姐温芙最先出生,而他最后,这难道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吗?
再者说了,就算没有兄长,他也是可以为姐姐出头,顶多效果没有那么好罢了。
人们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温蘅既然能与姐姐温芙交好,想来也是一类的人,应当也是个喜欢迁怒的人吧!
看着温杭悻悻然的模样,段瑜之觉得自己仿佛是要被他们说服了,他看向在场唯一没有对此发表意见的温蓉,试探性的问道:“蓉蓉姐,也是这样觉得的吗?”
温蓉向来是个老好人,只是这会儿她的表情过于严肃了些,与往日大不一样。
她的目光从面前几人身上一一划过,最后定格在段瑜之的身上:“大部人确实如同柔儿所说的那般,你若是问我的话,我大约也是这样……”但在你眼中阿蘅也是这般模样么?
温蓉后半句话还未曾说出口,她便瞧见段瑜之低下了头,整个人都低沉下去。
只听见他叹了口气,声音低低的道:“我知道的,阿蘅向来娇气,这次本就是我行事不妥当,她即便是怨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阿蘅既是不愿出门,那我也不好再强求。”段瑜之又看向温芙等人,脸上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母亲原本就是想要请表姐们与阿蘅一起去小住几日的,阿蘅已经不去了,姐姐们就不要再推辞不去,总不能让我真的空手而归吧!”
温芙自然是上前去安慰他,旁的话也不好多说,便只道:“我们当然是去的。”
她其实是不大擅长安慰旁人的,这会儿说了开头,却也接不下去旁的话,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家妹妹。
可温蓉此刻心情却颇为微妙。
她当然知道阿蘅娇气,寻常时候受了些委屈,便会摆出不高兴的模样来。可阿蘅也只会在亲近之人面前抱怨两句,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么!
怎的就值得他们特地来说?
还有她表弟段瑜之,今日也很是奇怪。
温蓉心中很是不明白,她看着段瑜之身旁的席柔,微不可查的皱着眉。心想,还是寻个没有旁人的时候,再同表弟说说阿蘅的事情吧,旁人传的话不清不楚,许是表弟还不知阿蘅此番是在生死关前走了一趟呢!
她也走到段瑜之面前,说:“我们也有好些时日不曾见过姨母,这会儿也是十分想念着呢!表弟不妨同我们说说,姨母近来身体如何……”
话题很快被岔开了去,席柔在一旁默不作声。
她也不觉自己是被冷落,只柔柔的笑看着说话的几人。
第二天一早,阿蘅原本是想要去给娘亲请安的,谁知温蓉却先上门了。
往日里,温家二房的三姐弟一向都是同进同出的,也不知今儿个是怎么了,竟是只有温蓉一人。阿蘅先请她喝茶吃点心,又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
温蓉抿了口茶,说:“阿蘅不必看了,他们昨日应了邀约,去段府做客了,今日只我一人来了。”
阿蘅不解:“二姐姐同三姐姐向来是形影不离,怎的这次二姐姐应了约,三姐姐却是留在府中了呢?我原以为你们都会去的。”
温蓉仔细打量着阿蘅,一时间有些错愕。
她一直以为阿蘅是因为表弟在阿蘅病重之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而生气,故而即便是表弟这次亲自上门邀请,阿蘅也依旧是旧结难解。
不过现在看来,阿蘅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在乎这件事。
温蓉看了眼身后的丫环,从她手中拿过了一封信,递与阿蘅。
她说:“瑜之说你现在许是还在生他的气,他便不出现在你面前,让你气上加气了。只是他又有许多话想要同你说,便写了封信,托我转交给你。”
信封之上用火漆封了口,图案依旧完整无缺,显然这封信在封好之后,就再没被拆开过。
阿蘅看着那封信,仿佛在看毒药似的。
她始终没有伸手去接。
看着被温蓉放在桌面上的信封,阿蘅的眼中分明露出抗拒的神色。
她很快调整了情绪,正面看向温蓉:“三姐姐还是将这信从哪儿拿来的,就送回哪里去吧!他若是想要与我说些什么,大可以直接到我面前来说,信我就不看了。”
温蓉很是诧异:“阿蘅你这是怎么了,我总觉得你病过一场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若是在从前,你早就接过信了,哪里会像现在这般,连看都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