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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亲事(1 / 1)

心中的猜测太过匪夷所思,让阿蘅瞬间清醒过来。

温如故记忆中的段夫人到底有没有去世呢?怎么段瑜之会对温如故说出那样劝解的话,如果他同现在一般,都是从席柔口中得知的结论,那席柔又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下,才会说出那般的话。

他应当不是那样的人吧!

温如故临死前,确实已经讨厌极了段家的人,她不喜欢段瑜之出尔反尔,许下的誓言全都不曾兑现的模样,可段瑜之对她或许很残忍,但他对待自己父母的时候,还是十分尽心尽力的,段老爷吩咐他做的事情,他就没有不完成的道理。

如果换成了段夫人,想来也是一样的。

然而有些事情不值得深究,一旦深究,那么处处都藏着纰漏。

倘若段夫人并没有去世,那段瑜之又岂会从永安十五年起到永安十八年,这三年的时间内都在茹素,他说他是因为身体不好才食不得荤腥,平日里的衣着打扮又为何全是素衣,而且在瞧见温如故穿着红衣的时候,还会忍不住皱起眉头,似是很不赞同的模样。

他明知道温如故并不像她的名字那般温婉可人,她是最喜欢笑闹的小姑娘,喜欢鲜衣怒马的畅快生活。

段瑜之的态度似乎也正是在永安十五年的时候发生了转变。

尽管温如故对他人的态度并不敏感,可她也发现了段瑜之对她越来越疏远,然而还不等她想办法拉进彼此的距离,就到了家中发生变故的时候,变故持续的有些久,她还不曾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孤家寡人。

而段瑜之再见她时,也就恢复了从前的百依百顺,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对温如故太好,好到仿佛这世上只有他才是对温如故真心实意的人。

“是因为眼看着她陷入了更深的困顿之中,处境更加凄凉,所以才能顺理成章的生出怜悯之心么!”阿蘅喃喃自语着。

她拢了拢身上的被褥,明明已经是入夏时分,天气越发的炎热,可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凉。

是她看不清人心有多险恶,还是有些人本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呢!

说起来,秘不发丧这种事情,确实是段家人能做出来的呀。

隔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青蕊就手持着油灯,绕过了横拦在路上的屏风,探过身看向床上的阿蘅:“姑娘是做噩梦了吗?”

段夫人去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尤其是那天柳嬷嬷派人去通知阿蘅的时候,那个小丫头听话没听仔细,竟是直接将阿蘅带去了段府,在段老爷回来之前,恰好让阿蘅亲眼目睹了段夫人的死相。

也正是因为如此,青蕊才会十分担心阿蘅会做噩梦。

事实上,阿蘅前两天就经常从睡梦中惊醒,偏偏她既不喜欢有人与她共处一室,更不愿意在房中一直点着油灯。可她醒来后,眼前一片漆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是会十分害怕的。

青蕊便和青叶商量着为阿蘅守夜,一人守上半夜,另一人守下半夜,时刻注意着屋内阿蘅的动静,尽量能快速让阿蘅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阿蘅摇了摇头,说自己并无大碍。

她都还没有入睡,又哪里来的噩梦。

只是心中对段瑜之的印象是更添新低,她实在是无法想象段瑜之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难道不食荤腥,身着素衣,就能够问心无愧吗?

他那样的人,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认为自己能够走到位极人臣的地步,真是让人恶心呀。

温如故那一世的事情,在阿蘅这边虽然并没有完全发生,但大多数事情在无人掺和的前提下,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发生着。

倘若阿蘅能够早点将段夫人面上的死相与现实相联系起来,或许她是不是就能够救下对方?

再多的假想也都是无法变成现实的空想。

阿蘅将青蕊打发出去后,屋内又是一片漆黑,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间的缝隙,在屋内留下小小的一束光。阿蘅侧着身子看向地面上的光,段瑜之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人的。

段夫人的头七才过去没几日,温府又接到了段家送过来的帖子,说是段瑜之与席柔的婚期已经定下了,这会儿特地送上帖子,请温府的人到时候上门做客。

阿蘅在温三夫人处见到了段家的帖子,脸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是好。

热孝成婚,奉的是仙逝之人的遗愿,本应当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外人也无可置疑的。

可阿蘅总想着温如故记忆中的那些蛛丝马迹,再看当下时,眼中就忍不住先带上了偏见,认为段瑜之与席柔是摆明了的不怀好意。

温三夫人将帖子放到了一边,又同阿蘅说:“段家少有女眷,段老爷特地给三房下了封帖子,为的就是在他儿子成亲的那日,想要阿蘅去陪陪席柔,在外面酒宴结束之前,同席柔多说几句话,排解一下她作为新嫁妇的忐忑之心……”

原本像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段家自家的女眷来做的。

但这会儿正如温三夫人所说的那般,段家虽然不是单脉相传,但是自段老爷这一辈开始就已经成了一脉相传,他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段瑜之同样也没有,远房的旁支倒是有一些,可那些人都是在土里刨活的主,真要是将她们接到京都来,恐怕是会起到反向效果的。

盛夏已至,天气是越来越炎热。

按照前两年的规划来说,阿蘅本应该是在夏日外出避暑的,然而也不知是温三夫人她们终于想通了,亦或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们都忘记了还有避暑这么一回事。

总而言之,阿蘅在这种时候是还留在京都之中的。

段瑜之成亲的那一日,天气算不上好,是闷热闷热的,天边的乌云虽然算不上厚,但被风吹着往京都的方向跑,阴沉沉的天让人瞧见了就担心会下雨,不过一直到夜间的时候,这场雨才算是真的落了下来。

成亲时的宴席也是分成了男宾与女眷两边的,阿蘅是先去了女眷那边,等到段瑜之与席柔在正堂前拜堂成亲后,她才跟着温家两姐妹一起去了新房,去看新娘子。

类似的成亲场景,阿蘅也是见过许多次的。

说起来,温如故成亲时的场景与席柔这会儿的成亲竟是有七分相似的。

当年的温如故也是赶在热孝里成的亲,前头拜堂的礼节才刚结束,她被送到新房之后,就立刻在身边丫环的侍候下,又换上了守孝时穿着的素衣。

在段瑜之回来的时候,她还满心忐忑的想着要如何同段瑜之解释呢!

他回来后,看见了温如故身上的素衣,虽是愣了那么一瞬间,但转而就同温如故说起了理解的话,甚至还陪着她一起换上了素衣。

那时的温如故只觉得十分感动。

可阿蘅现下想来,或许段瑜之换上的素衣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他自己吧。

“阿蘅,怎么不走了?”

温蓉回过头,看向停在半路中央的阿蘅。

阿蘅晃了下神,再抬头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摇着头说自己没事,紧接着就又跟了上去。

这时温蓉顺着方才阿蘅眼神落下的方向看去,就瞧见了隐藏在林木之间的小小院门,似她们这些在段府住过不少时日的人,自然是对府中的许多小路了然于胸的,此处被林木遮蔽了的院门,正是通往段夫人的院子去的路。

她这是在想念段夫人吗?

温蓉的脑海中也忍不住浮现出段夫人的音容相貌来,段夫人这个年纪也算得上是英年早逝,想想就觉得很难过呀!

偏头又瞧见了满园的缟素都被红绸所替代,虽然知道这是因为段瑜之成亲的缘故,但她心目中有那么一瞬间还是想到了‘人走茶凉’这四个字。

席柔双手捧着一个红苹果,头上盖着红盖头,正乖巧的坐在新床上。

她一言不发的模样,瞧上去还真的特别像个新嫁娘,一点也看不出她先前对段瑜之势在必得的模样。

新房中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女眷,大多是与段家关系亲密的人家,不过除了温家的三姐妹以外,其他来的人都是梳着妇人发髻,与阿蘅她们是不同的。

她们大多是过来凑个热闹,沾染点喜气就离开了,只温家三姐妹是因为被特地嘱咐过的,才一直留在新房之中,没有听见丫环通报段瑜之回来前,她们大概是暂时不能离开的。

坐在新房中,一言不发其实也是很考验人的一件事情。

阿蘅与席柔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但不知为何,温芙、温蓉与席柔竟然也没有交流,这就很值得深思了。

毕竟早些时候,她们三人真的可以说的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索性这样等待的时间并不是很久,外头以茶代酒的段瑜之已经提前回来了,新房里的温家三姐妹也终于可以功成身退。

临出门前,阿蘅与刚好要进门的段瑜之撞了个正着,她往旁边退了两步,给段瑜之让出了一条路,可段瑜之大概是喝茶喝醉了,竟然直直的撞向了阿蘅,幸亏温芙眼疾手快的将阿蘅拉开,否则今日这新房里的闹剧传扬出去,还不知道外人会怎么说呢。

段瑜之踉跄了两步,扶着一旁的下人重新站直了身子,他对阿蘅笑了笑,眉宇之间却布满了凄风苦雨,反正就不是很高兴的模样。

阿蘅哪里还会管他高兴还是不高兴,匆匆忙忙的绕开了段瑜之,就跟着自家姐妹一起快步走出了门,将新房里的人和事全都丢在了身后。

温蓉牵着阿蘅的手,轻声同她说:“不是我有意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只是阿蘅你需知晓,席柔她这人真的有些邪性,左右你也不喜欢瑜之表弟了,那就同他们夫妻俩都保持距离的好,似他们那般的人,能不牵扯就尽量不牵扯的好。”

她如今的模样倒是同阿蘅去往潍州之前时的模样,很是相似了。

一样的为阿蘅着想,一样的想要对席柔敬而远之。

阿蘅闻言,不由得回头看了眼新房的方向。

昔年温如故嫁给段瑜之时,他们的新房是在段瑜之的院子里,温如故拢共在新房中没有住满三天,就换到了别的小院里去。现在席柔嫁进段府之后的新房同样是段瑜之的院子,想来她应当是不会像温如故那样搬出去的吧。

阿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想到了这些,她再回过头来看向温芙与温蓉:“今日若非有段老爷的书信在前,我原本都不想过来的。”言下之意就是让温芙与温蓉放心,她是绝对没有掺和到段瑜之与席柔之前去的想法的。

她们离开的早,故而也不知道段瑜之在新房里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说是了不得,其实也算不上。

他只不过是跟当年的温如故一般,将新房里的下人全都挥退以后,连席柔的红盖头都没有挑开,就直接在一旁的方桌边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隔着远远的距离,同席柔说话,说的也是当初温如故说过的那些话,无非就是自己有孝在身,虽然他们是在热孝里成了亲,但他心中还是想要继续为段夫人守孝三年的。

换而言之,接下来的三年里,他与席柔大概只会做表面上的夫妻,甚至可能连住都不会住在一起的。

“我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有些不公平,但是我就那么一个娘,她活着的时候,我没能好好孝顺她,等她死后,我总该尽到自己做儿子的责任的。”

段瑜之又告诉席柔,他准备从新房里搬出去,将新房留给席柔,而他则住到其他院子里去。

兴许是凑巧,也或许是故意的,他选择的院子正是段瑜之投缳自尽的那个院子,也是温如故在段府之中的住处。

有着红盖头的遮挡,席柔甚至控制不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她原本以为嫁给了段瑜之,其他的事情就能迎刃而解的,谁知道段夫人居然会提前投缳自尽,让她的婚礼蒙上了一层灰尘,而段瑜之这会儿还想着要和她分开住,简直就可以说得上是祸不单行。

虽说他们现在这个年纪,即便住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什么,但不住在一起,肯定是不好的呀!

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极为赞同段瑜之的说法。

不赞同,她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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