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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危险(1 / 1)

正月的前几日通常都是自家人聚在一起的时间,然而今年的温家却多出了一个人。

阿蘅看着赖在她的院子,不肯离开的樊西茂,揉着发疼的额角,问他:“谢家派来的人正在前院中等着你呢,你即便是当真不想回谢府去,也应该要先和那些人回个话才是……”

樊西茂比温柠大一岁,平日里却养的极好,瞧上去不像是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说他是十四五岁,也是有人信的。

他往椅背上靠了靠,摸着鼻尖,眼神有些飘忽的说:“可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现在去了前院,他们肯定不会听我解释,直接就要把我带回去的。”

“反正他们没有等到我,肯定就会明白我的意思,姐姐不用太担心这个的。倒是昨天的那个苏哥哥,我忽然想起我是在……之前见过他的。”

中间隐去了几个字眼,阿蘅是心知肚明的。

她初时并未当做一回事,若是事情真的如同樊西茂所说的那般,她会以裴氏女的身份出现在樊西茂的面前,那么她与裴家的关系自然是很亲近的,而苏明哲又是裴音的至交好友,故而樊西茂见过苏明哲,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昨夜才下过雪,屋顶的黑瓦上还能看得见一团团的白色,就连树梢枝头也是如此。风一吹,些许的雪团就从半空中吹落下来,跌在地上沾染了尘土,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彼时阿蘅正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眼里是被风吹落的雪,心中想的却是如何劝说樊西茂。

樊西茂往旁边看了两眼,他到阿蘅院子里时,阿蘅才梳妆打扮好,连早膳都还没有用。

院子里的侍女大多是认识他的,常嬷嬷没有发话,青叶与青蕊出门去给阿蘅端早膳去了,这会儿没有人过来打扰他们。

“姐姐,你别把我的话不当成一回事啊!”樊西茂仍旧坐在那张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着,小声同阿蘅说:“我有一些事情,也是在看到苏哥哥后,才想起来的。”

“从前我到姐姐家的时候,姐姐是和谢哥哥住在一起的,有时候裴家哥哥也会过来探望姐姐,他偶尔会带着苏哥哥一起过来。不过每次苏哥哥过来的时候,谢哥哥就会很不高兴,我问过姐姐原因,姐姐笑而不答,然后我就去找了谢哥哥,姐姐你猜谢哥哥是怎么说的?”

小少年眼里透着光,很好奇阿蘅会有怎样的猜测。

阿蘅顿了顿,心中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如果上次是她没有放在心上,那今天是听的清清楚楚,樊西茂说她会和谢淮安住在一起,一男一女住在一起,除了兄妹,也就只有夫妻了吧。

她那时改姓了裴,不是谢,有些事情就很清楚了。

虽然她根本就想象不出自己和谢淮安成为夫妻的模样,她的所有天真期盼都在温如故的记忆中化为乌有,如今前路尚未明确,也提不起多少的欢喜。

身为前路未卜之人,还是不要去连累他人的好。

“毛毛,你要明白一件事情。”阿蘅看向樊西茂的眼神格外的严肃,“有些事情是不能乱说的。”

“你如今也已经进学了,想来也知道什么是南柯一梦了。似你现下所说的从前之事,或许只是出自梦境,它是当不得真的。你不妨仔细想想,你所说的从前之事或许与现实中的人或物有所重合,但更多的还是不相同,不是吗?”

“是梦吗?”樊西茂皱着眉头。

他本来还想跟阿蘅说谢淮安的反应,那时的谢淮安是极不喜欢苏明哲的,不过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谁会喜欢一个差点和自己妻子定亲的人呢?

险些结下了夺妻之恨,能当做陌生人一样来往,就已经是很宽宏大量了吧。

然而听着阿蘅的这番话,樊西茂也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他的记性本来就算不上好,小时候的事情现在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关于从前的那些事情通常都是在梦境里回忆起来的。

这般说来,他倒是真的分不出真假了。

樊西茂呐呐:“我在梦里知道的很多事情,最后在现实中都得到了印证,那些也都是梦吗?”

语气中还透露着小小的挣扎,然而只从他说出口的话,就可以知道他已经信了阿蘅。

阿蘅正准备乘胜追击,虽然不清楚樊西茂所看到的未来中,她为何会跟谢淮安在一起,但他看到的未来与她们现在所处的现在或许是一根藤上的两朵花,正如她与温如故一般。

所以还是尽量不要让他说出那些令人误解的话了。

不等她再说些什么,就见樊西茂苦着脸看向她:“可是我在梦里听人说永安十七年春,有人与关外蛮夷勾结,在饭菜中下药,边关险些城破,最后纵使守住了要塞,城中之人也十不余一……”

“如果我看到的只是梦,那是不是说我现在的爹娘他们都能活下来,谢哥哥也会平安无事呢?”

勾结外敌这件事情,阿蘅在温如故的记忆中也是听说过的。

但她所知的那件事是应在了裴家所守的要塞,却不是樊西茂所说的樊家所守的边关。

樊西茂揉了下眼睛,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我就是看到苏哥哥后,才突然想起了那些事情。”

“也许那些都是梦吧。我在梦里看到谢哥哥和苏哥哥吵架,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吵得架,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苏哥哥说谢哥哥骨子里都留着脏血,对他恩重如山的樊家人险些因他断子绝孙之类的。”

阿蘅看着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的好。

温如故后来那些年的记忆都善乏可陈,全都是被困在那座小院子里,每天发生的事情都相差不离,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她只知道谢老爷和谢夫人同她爹娘差不多,也是在得知儿子去世的消息后就缠绵病榻,不多时就去世了。他们去世的时间和温三老爷他们恰好是前后脚,只隔着五六天的样子。

谢淮宁曾拖着病体到温家的灵堂前上香,温如故也曾跟着大伯母她们一起去了谢家的灵堂,只记得那时候樊家还派人送了东西过来,再之后的事情,就不是很清楚了。

更不知道樊家人的下场,是否当真如同樊西茂所说的那般。

她不说话。

樊西茂则是握紧了拳头。

语气坚定的说:“虽然那些有可能真的只是梦,可我想着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往后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明明事先已经知道了却什么也没有做的话,那我一定会很后悔的……”

阿蘅是明白他的这种顾虑的。

在得到温如故记忆之初时,她也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她那时还有人能帮她一起做事,可樊西茂现在能找谁帮他呢?

边关征战可不是她们京都的这些小打小闹能比拟的。

阿蘅揉了揉樊西茂的头,轻声说:“我知道你的担心,但边关的事情远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更何况我想你也不知道那个同外敌勾结的人是谁吧!倘若你大咧咧的送信给谢淮安他们,却被坏人给看了个正着,那岂不是就打草惊蛇了,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

虽然她也说不好该怎么从长计议。

青叶与青蕊这个时候正好端着早膳过来了,哒哒的脚步声并不是很重,但在寂静无声的室内却格外的明显。

她们将早膳摆上桌后,阿蘅就让她们先下去了。

“你今天一大早就过来找我了,肯定也还没有用早膳……”阿蘅拉着樊西茂到了饭桌前,“先坐下来用过早膳,再说其他的。总不能大事还没有商量出个章程,就先把自己的身体给弄坏了。”

樊西茂低下头去,闷不做声的吃着饭。

他对从前的记忆其实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否则也不会阿蘅说他知道的那些是梦,他就轻而易举的信了。

记忆里的他并不姓樊,他今生又是在襁褓之中就被送到了京都,京都中的樊家人只他一个,谢夫人早就已经嫁做人妇,只能算是半个樊家人的。但他能被皇上接到宫中小住,京都之人没有谁敢欺负他,都是因为他是樊家人的缘故。

总不能承了恩情,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青叶等人从厨房拿来的早膳都是阿蘅喜欢吃的菜色,因着出门之前恰好和樊西茂碰上了,她们还特地让厨房准备了几道樊西茂喜欢吃的菜,结果他人在饭桌上,却只闷头吃着碗里的白米饭,看也不看满桌的好菜。

其实阿蘅也没什么胃口的。

她看着樊西茂仿佛是完成任务般的动作,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任由他这般做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管摆在面前的饭菜有多好吃,吃到嘴里后,都是味同嚼蜡。

桌上没用多少的早膳被侍女收下去后,樊西茂凑到了阿蘅的面前,小声说:“姐姐,我刚才吃饭的时候,想出了一个顶好的法子。”

阿蘅眨了下眼睛,有些不大相信他的话。

这才过去多长的时间,虽说世上有灵光乍现这回事,可她看着樊西茂也不像是那样顶顶聪明的人。

她顿了顿,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以貌取人,便点了点头,问樊西茂:“你想到了什么法子?”

樊西茂兴冲冲的说:“虽然不知道那个和外敌勾结的人是谁,但我爹娘他们肯定不会是那样的人,所以我们只要想办法把这件事透露给我爹娘他们,到时候的后续自然有他们出手,肯定比我们掺和进去要方便的多。”

这话说的确实在理。

阿蘅点头,觉得自己以后再不能犯这样以貌取人的错误,只不过她的认知来的太早了些。

就听见樊西茂接着往下说:“姐姐,你借我一些银两充作路费吧。我可以雇人护送我到边关去,这样重要的事情我也不敢让别人帮我带口信,所以还是我亲自去才更周全一些……”

阿蘅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不认识周全这两个字了。

她捂着脸,偏过头不去看樊西茂。

“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能不太行。”

樊西茂疑惑的抬头,“姐姐是担心姑姑她们会不放心我离开吗?”

“大表哥快要回来了,我可以等大表哥回来后再离开,到时候有大表哥帮我说话,姑姑肯定不会怪我先斩后奏的……”

阿蘅摇了摇头:“你年纪还小,或许已经忘记你是为什么会被送回京都的,可我还记得呢!”

若不是樊家舅舅因功得以前往边关,樊家也不会千里迢迢将樊西茂这么个小孩子送回京都的。他有生之年肯定有机会去往边关的,但他是绝对不可能先斩后奏的一个人往边关去的。

别的不说,皇宫里的那位就不可能让他离开的。

更不用说是谢家的人了。

樊西茂被阿蘅点明后,才想起自己确实是不能轻易离开京都,他沉默片刻,又试探性的看向了阿蘅。

“那我能请姐姐帮忙吗?”

他飞快的说着下文,生怕说慢了,阿蘅就会不同意。

“我原本想着可以用找爹娘的借口去到边关,可是现在我不能离开京都的话,那只能将这件事情托付给其他人。我又仔细想了一下,能让我放心的人只有姐姐和温柠了,但温柠他没有理由往边关去,姐姐却可以用探望谢哥哥为借口的,姐姐你能帮帮我吗?”

阿蘅忽然就想起了谢淮安。

从前她需要帮忙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求着谢淮安的。

“你让我再想想……”

她没有立刻给樊西茂答案。

从本心而言,她是愿意答应这件事的。

别的不说,只谢淮安还在边关这一条,就足以让她去冒这个险的。

世上的人在她心中是有远近亲疏之分的,除了她的家人以外,谢淮安大概是与她最亲近的一个,她有事情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往往找的人都是谢淮安。

眼下谢淮安许是危险将近,她又怎么能置之不理。

可想要帮谢淮安,那势必就要与爹娘分别,重聚的时间本就所剩无几,只看爹娘与谢淮安在她心中孰轻孰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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