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皇帝也下了一道口谕,那就是要选出储君的人选了。
自从先太子自戕之后,这一年多里虽然朝中也有不少声音是建议早立储君的。
可是皇帝统统充耳不闻,现在却主动提及。不少人揣测着,大概是因为皇帝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个什么情况。
早早立下储君以定国本吧可如此一来朝中就又乱锅了。
从前他们左右皇帝立储都是暗戳戳的。
即使有中意的人选,也不敢明晃晃的说,可现在不同了,皇帝既然已经下旨,那么他们就可以明目张胆的举荐自己所看中的皇子。这其中有支持燕王的宁王的,甚至还有桂王的,当然也有个别支持康王的。
不过还有一些人在是支持毓王容尘,皇帝还未发话,文武百官自己就已经是争论不休。
整个朝堂一片热锅现象,不少人唾沫横飞的争论之际,险些就要动起手来。
不过这些争论的人大多都是文官,文官向来秉持一个原理,那就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所以就连看守大殿的御林军看的这些朝廷大员在那干瞪眼吹胡子,又不上手,都替他们着急。
有本事你们都是打一架呀,打一架不就完事儿了,能动手的绝不吵吵,这是武将的原则。
“诸位爱卿!你们可有中意的人选?”
皇帝首次开口询问朝臣们对于储君人选的看法。
这时光禄大夫便先站了出来,“陛下,臣觉得康王殿下年长,若为守成之君足以。”
可是,他这话说完,御史大夫又不干了。
御史大夫直言,康王虽然年长没错,可也过于年长了。
陛下今年五十七岁,可康王都已经四十岁了,已过不惑之年。
王权更迭重要的两个字在于平稳过渡,难道不应该挑选更为年富力强的王爷作为储君吗?
意思很明显,就是康王年纪大了,要立他为储君,指不定哪天就挂了。
可是众所周知,康王府的世子尚且年幼,若康王到时候驾崩,新君又年幼。
楚国在外敌国虎视眈眈,若这时国内的君主在幼年幼,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而这些站康王的人也不过是因为康王的母母妃家族坐拥整个楚国最为富裕的江浙一带。
更有一条,康王为人荒婬无道又没有什么主见。
若他为储君的话,那么来日那些支持他们的人必然可以鸡犬升天,手握重权。
支持康王的人心中并无家国大义,他们眼中要的只有权利。
也有不少人属意燕王的,觉得燕王才是真正的稳重,而且又正当壮年。
长子也就是一些在的燕王世子,也已经十五岁。
另外支持宁王,桂王,毓王的也各持理由。
皇帝的一只手搭在龙椅的扶手上。
揉着眉心,就听他们这样辩论不休的争执了一上午,感到头都要炸了。
最后也没商量个结果,立储君是大事,今天其实也只是先听听大家的意见。
顺便再做一番试探,看这帮朝臣们属意何人?想要定下来没有那么快的。
一个上午,皇帝从这些大臣的争论之中便有了自己的决断。
退朝后,花雾在太晨殿侯着,皇帝坐在桌案后批阅着公文,突然问了一句。
“对于楚国的储君人选,兰陵公主有什么意见?”
花雾这两天总是想起桃花村的花大娘,刚才也正想的入神,皇帝突然发问她猛然回过神来。
不紧不慢地回到:“陛下,兰陵不才,只是个女儿身,哪敢妄议朝政。”
可皇帝却不以为然的罢了罢手,“无妨,朕允许你说出自己的意见。”
花雾挑了下眉,“可是陛下自己让兰陵说的,兰陵待会儿说的话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陛下可不许治兰陵的罪”
地扫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你都快成人精了,还能让朕抓着把柄不成?”
花雾又撇了撇嘴,她看出来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人设那是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鉴于自己留下的这么个人设,再联想到初入宫时所遭受的那边那些待遇。
她便知道原来不是后妃们拜高踩地,那分明就是皇帝自己的意思呀!
“陛下说哪里的话,兰陵就算是只孙猴子,可是怎么也翻不过陛下的五指山啊!”
她讪讪地笑着说道,皇帝再次又脸一沉,没好气道,“朕问你话,你快老实回答真。”
花雾敛起奇神色清了清嗓子道。
“纵观历代,立储君必定是有一个先天条件的。”
听她这口气,皇帝就知道她必然是有主意的。
“纵观历代,室子嗣单薄,新上任的君主又无能的情况下,亡国或者战争时发生。
但一般的情况下,只要所立的储君不是年幼,或者昏庸无能,通常是能够做到一个承上启下的平稳过渡的。
现在陛下的膝下龙子龙孙成群,您的选择性很多,自然既不用立年幼的人选也不用立过于年长没有优势的人…那么自然是应立有德有能者。”
这番话让皇帝陷入了深思,沉吟片刻,皇帝又问。
“那你觉得如今朕的诸多皇子皇孙中,谁才是那个有德有能者?”
花雾耸了耸肩,“这兰陵哪里知道,我才入宫多久啊,宫里的王爷皇子门皇孙们我都认不全,不过就从我认识的几个人中来说…
倒是觉得无论是燕王,宁王都不错。
燕王只盛年又处事沉稳大气,宁王才干卓著…主要是他陛下怎么选了。”
皇帝又故意问,“那你就没有想过桂王或者是毓王吗?”
花雾扁了扁嘴,“这我可不敢说,桂王殿下随是陛下的爱子,可他的母妃却是异族女子子。
古以来还没有哪个登上帝位的皇子母妃是一族人。
至于毓王,想必陛下为先太子一事,对毓王一直有心结,我可不敢提起毓王殿下来陛下您不高兴,本来兰陵在这宫里就举步维艰了。”
她说着还委屈的扁了扁小嘴。
皇帝凝向她,目光中有着深深的试探,仿佛要将花雾洞穿。
“朕有时候很好奇,你一个乡野女子为何竟能有如此见解?
别说是这地都中的女子了,即使是满朝文武百官也未必有几人生的你这样一双毒辣的眼睛,能将事情一眼便看到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