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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思】

可是亭里的黄杨红司两人却是惊得心头一跳,这个齐王,如今是什么意思?真的是对皇后有非分之想,借送首饰之名表明心迹吗!

景逸低笑一声,“最近宫中不太平,六宫琐事繁多,娘娘身为后宫之主,理应管理好六宫,但切勿累着了自己身子。”竟是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此番整肃后宫,想必日后一段时间,可保六宫宁静。”

景逸一个王爷,虽是景琰的叔叔,但是这样不避不躲的和皇后讨论后宫之事,委实是逾越了。

练月笙神色稍微淡下一点,“皇叔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声音微沉,“但是六宫之事,不是皇叔可以涉及的地方,还望皇叔以后多多注意。”

景逸温润笑着应了,“娘娘说的是,委实是臣逾越了,还望娘娘恕罪才是。”

练月笙唇角含着丝淡淡的笑,并不明显,她站起来,端着声音道:“本宫还要去趟陛下那里,就不与皇叔叙话了。”

语毕,便带了人自行离开,留了景逸在亭子里略带着几分有趣的笑意凝视着练月笙渐行渐远。

和景逸一番谈话,让练月笙心神不宁了一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离开时,紧紧黏在背后的那道目光,不是她的错觉。

直到到了宣政殿门前,练月笙才渐渐将心绪平复下来,管他景逸是什么意思!她就不信他能越过伦理去!真当她是木偶能随意摆弄还是当景琰这个皇帝是死的!

她深吸了几口气,赵怀生就迎了上来,“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大安。”

这几日练月笙整肃后宫,几日之间抓得各宫眼线无数,让再次赵怀生震惊后宫真乱的同时,皇后娘娘这雷厉风行的办事手段,同样是让赵怀生赞叹不已。

引着皇后上了台阶,赵怀生通报一声,便将门打开,练月笙稳了稳心神,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景琰这几日暗中调查了不少,虽然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是并不能让他高兴的起来。

殿里熏香飘然,味道清淡提神,练月笙透过缭绕的烟雾看见了龙案后的那人,似乎有些沉色又有些倦意,总的来说,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多大精神。

“陛下,臣妾已经将各宫的眼线找了出来,审出来宫外那人是谁,也只是时间问题了。”练月笙目光平视着他,开口道。

景琰低声“嗯”了声,静了一下,方沉着声音道:“不用查了……朕想,朕知道是谁了。”

练月笙怔住,就见景琰略有疲倦的抬手按了按额角,眼神一分分的变得温和,他看着练月笙,低沉的声音里饱含温润,“这些日子累着你了,本来就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却还替朕做了这么多。”一顿,“你日后好好歇歇罢,后面的事情由朕来。”

“能替陛下排忧解难是臣妾的福气,那有‘累’这一说。”练月笙虽然诧异于景琰的话,但依旧面带微笑,不疾不徐的开口。

景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叹了口气。

练月笙小心着开口,一壁说一壁观察着他神色,“臣妾回去后将那些人关进内刑司,等候陛下发落,您看如何?”

景琰颔首,隐有些走神。

练月笙瞧他那模样委实奇怪的很,到底是查出来了什么?“陛下,容臣妾多问一句,陛下……您查到了什么?到底何人在后宫之中安插的眼线?”

景琰愣了一下,却是道:“究竟是手有多长的人,能够控制住朝臣,安插眼线到后宫里,甚至是朕的身边呢?”他略有失神的看向练月笙。

练月笙被他这话和眼神惊得心头一跳,但是她相信这事和练家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

“陛下……”她压下心头不安心绪,话刚刚出来,就被景琰打断。

“是皇叔……”

“……”练月笙怔住,诧异,“啊?”

“也只有他能把手伸的这么长,妄图窥视朕的皇位。”景琰有些失落,复又勾唇冷笑,“他虽比朕大不了几岁,但朕与他一同长大,也敬他为叔叔……却不曾想到……”目光沉了下去。

“皇叔?”练月笙诧异,“这……”颇有几分不相信,她一顿,声音一定,“陛下,您确定查清楚了吗?”这话一落,她就马上想起了不久前在亭子里景逸和她说过的话,难不成他是想提醒她什么?

景琰沉默,练月笙不再说话,殿里一时间陷入了沉寂。

“陛下,外头绿莹求见,说是有急事要见娘娘。”赵怀生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殿里的沉寂。

练月笙微怔一下,转眼看向景琰,“陛下,定是绿莹审出来了!”她神色有些急切,“陛下快将绿莹宣进来吧。”

景琰一怔,旋即应了她的话,放绿莹进来了。

绿莹进殿,给帝后两人福身见礼,练月笙忙声问她,“是不是有人招了那人是谁了?”

绿莹垂着头,恭敬道:“正是。因娘娘说过审出来必要第一时间通知娘娘,所以奴婢不敢耽搁,这就过来了。”

“快说,那人是谁。”练月笙一眨不眨的看着绿莹。

“……奴婢,还望奴婢说出姓名后,望陛下和娘娘恕罪。”绿莹说着又是一福。

景琰允了,“你但说无妨。”

绿莹默了一默,低头道:“有一宫女招认,指示她们暗中观察后宫动静的那人是……齐王……”

之后很长的一段沉静中,绿莹低着头惴惴不安,练月笙心神一分分沉淀,景琰神色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绿莹你先下去罢。”练月笙瞥了绿莹一眼。

绿莹心绪一松,福身纳礼,退了下去。

景琰也不似她刚来那会子略显失落和疲倦了,反倒是神色沉静如水,眸色清明,他看向练月笙,开口道:“你看,朕查的没错罢。”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现在的景琰虽然看着是冷静了下来,但是谁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等到穆家一事了了,此事朕亦会公布于众。”景琰沉声,目光深远。

她张了张嘴,最终说到:“穆柳两家的事情……陛下可也是查到眉目了?”

“虽说九年前到底发生了何事,朕是不知,但是朕也有足够的人证物证证明九年前的国库失窃一案是柳家所为,最后嫁祸于穆家。”

“母后说,她有法子让柳祖太妃把九年前那出事亲口说出来。到时,臣妾和陛下以及言官只要在外听着就行。”练月笙想了一想,把这话说了出来。

景琰闻言神色有了几分挫败,但是极快的又恢复了沉静,“委实是让母后费心了。”他嘴上说着,何不是在心里骂着自己没用。

不管穆家一事,还是宫内眼线一事,不但练月笙参与其中,就连太后也参与了进来,且这两人,一个整顿后宫找出了全部眼线,一个则要帮他还原九年前的事实。

反倒是他这个皇帝,与景逸相处许久,没用察觉出他的野心更没有做到完全掌控朝堂,被景逸趁虚而入,控制了不知多少在朝官员。

更可悲的是,他连忠良奸臣都分不清了!

思及此,景琰简直觉得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更是无颜面对那些对他寄予厚望的朝臣们!

看着景琰神色一点点的黯淡了下去,练月笙试探着开口,“陛下……”

景琰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快速抬眼看向她,练月笙被她眼神惊得一怔,面色微变,却是神色定定的看着他,“陛下,事情若真是皇叔所为,陛下要怎么处置皇叔?”

练月笙说什么,景琰其实并没听见,只是他觉得自己真的没脸面对她。抛开上次的事情不说,单从她嫁进皇宫后,因着她是太后让他去娶得且又是宁国公的女儿,让他不情愿的同时又因了她是练家的人更加不喜她,况且那时候他还有芊婕妤在身边,故此更加不待见她了。否则他怎么会一气之下做出抛开她,让她独守空房这种事情打她和宁国公府的脸面呢!

是,那时候是因为顺了自己的脾气爽了一把,可爽了之后,利弊就出来了。

太后常说他意气用事,孩子气太多,但是如今想来,他确实如此。

练月笙没有不好的地方,这一点他看的清楚,尤其是在和这宫里的其他妃子对比过之后,这点就愈发明显。她这人纯粹,忠孝,聪明不失沉淀,行事果断,对事物的判断也是绝佳,她有身为六宫之主的威仪和淡然,能做到不偏不倚,不娇不媚,不似其他宫妃那般矫揉造作,不做实事。

细细数下来,他才发现,练月笙真的被他刻意忽视了很久了,她的好,他是一件没看见,反倒是他往她身上加了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用来蒙蔽他的双眼,告诉他这个女人不好,全天下只有芊婕妤才值得他去宠爱。

可是事实到头来呢?芊婕妤骨子里的东西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渗透了出来,是他瞎了眼一直没察觉;反观练月笙,她的好则也随着时间流露了出来,等他察觉到的时候,那人对他已是忽远忽近了,有的可能仅仅是对于一个帝王的尊敬和畏惧。

“陛下……”练月笙见景琰神色不定,是以又开口唤了一声。

景琰怔住,脑子里白了一瞬,他佯装镇定,可出口的话却有些局促,“你方才说什么?”

“臣妾是说,事情若真是皇叔所为,陛下要怎么处置皇叔?”练月笙重复一遍。

景琰略静了一下,“前朝有位王爷,不就被流放到蛮荒之地了吗。”他低低眼睛,“大概最西边的边城比较适合皇叔。”一顿,复又微微皱眉说:“不过,这倒也满足了他的野心,若与蛮族勾结,岂不是朕送了他一程。”

练月笙思忖道:“还望陛下慎重……”她沉声,“想必历经此事,陛下也应该清楚那人为人如何,还望陛下以我朝江山为重,勿要动了恻隐之心,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

景琰沉吟,并不说话。

练月笙站在案前,也不急着说话。毕竟事关皇室争斗,不是她能插得上嘴的,她能做到的也只是偶尔提醒他一两句罢了,至于他听不听,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从宣政殿出来后,练月笙一路返回凤栖宫,直到到了凤栖宫的门前,她才想起来,她忘了把景逸送她首饰的事情告诉景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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