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臣话音一落,还未等宁玉染有所反应墨玉直接拎起他的衣领就往外走,他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眩,惊声叫了起来。
直到在看不到他的身影,他的叫声还连绵不绝的响了老远。
秦歌嘴角微抽,侧目看了眼一直阴沉着脸的燕臣,她扬了扬眉,继而摆弄着手中的花束,笑着道:“这花……可真漂亮……”
燕臣一听脸色更加阴沉了,衣袖的手不自觉的握了起来,黑眸深邃如海,掀起一阵阵狂潮,波涛汹涌,不断的翻腾着,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秦歌眼角的余光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她疏而勾起一抹笑容,朝外看去,赞叹一声:“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说着她缓缓起身,一脸洋溢的朝着外面走去。
燕臣看着她的背影,黑眸幽深一片,良久他抿了抿唇,起身跟上了秦歌的脚步。
一进卧室,就见秦歌正一脸认真的将花束插进花瓶里,燕臣只觉得心中翻腾的厉害,恨不得将那些花连同花瓶一起摔个粉碎。
秦歌虽然没看他,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她老远都能感觉的到,低首看着这些蓝色妖姬,心中更加的喜欢,能气到燕臣,不容易啊。
“暖暖。”燕臣终于忍不住对着她喊了一声。
“恩?怎么了?”秦歌并未抬头看他,自顾自的摆弄着花瓶。
燕臣眯了眯眼,一脸的不悦:“那花有这么好看吗?”
“是啊,你不觉得它们很特别吗?”秦歌扬眸看了他一眼。
“不觉得。”燕臣抿唇,不就几朵破花吗,有什么特别的。
秦歌撇了撇嘴:“不懂欣赏。”语落也不在理他,整理好花束后,直接躺倒床榻上小憩去了。
燕臣看着她,黑眸闪了闪,继而直接出了房门。
秦歌讶异的看了眼他的背影,怎么就走了?
燕臣一出门,正遇上刚把宁玉染扔出去,正往回走的墨玉,他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吩咐道:“把他带到王府来。”语落,原地已没了他得身影。
墨玉一听,第一反应就是宁玉染惨了,不过他对他也没有丝毫同情,但凡觊觎秦歌得男人,在他眼里下场都该是凄惨的。
想着他急忙出府去追赶宁玉染,生怕他已经跑远了,只是宁玉染别说跑了,他根本就是毫不死心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气呼呼的蹲在墙角旁,他就不信了,燕臣还能一天不出来了不成,只要他一出来,他就可以和秦歌独处了。
想着,他都觉得前途一片风光,似乎已经看到了秦歌在温柔的向他招手。
只是他的美好幻想还未维持几秒钟,一道墨色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燕臣冷睨了眼蹲在地上的宁玉染,直接命令道:“跟本王走。”说着转身朝对面走去。
宁玉染只觉得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在回神就听到了那道让他惊骇的声音,他看着燕臣的背影,身子就像是被定住了般,一动不动,背脊一片发凉,冷汗在那一瞬间打湿了衣襟。
一直朝着大门方向赶来的墨玉,正好听到燕臣的话,他看了眼嘴唇苍白的宁玉染,只觉得他一定是脑子有毛病,换成一个人在被丢出来的那一刻早该吓跑了,他倒好,还蹲起点来了。
看了眼已经看不到身影的燕臣,墨玉眸光一顿,飞身上前一把提起宁玉染的衣襟就朝郡王府里飞去。
一会儿的时间,一连被提了两次,宁玉染有种想骂娘的冲动,但是看着戒备森严的郡王府,他愣是闭紧了嘴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心中却不断的腹诽,这个世界有敢刺杀燕臣的人吗?应该是没有吧,既然没有要那么暗卫到底是做什么用?而且他自己武功都这么高了,还用人来保护吗?
不得不说宁玉染真的是真相了,燕臣的确是不喜人多,会培植这么多的势力也是因为之前他经常遭到刺杀,即使都不够他一招解决的,但时间长了也是会厌烦的,所以可以说从他十岁之后,他亲自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
墨玉直接拎着宁玉染去了书房,果不其然燕臣正一脸冷然的坐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的哆嗦。
墨玉随手将宁玉染往地上一抛,他登时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他直抽气。
燕臣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花是哪里来的?”
宁玉染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见燕臣越来越阴沉的脸,急忙道:“我是无意间在城外紫荆山上找到的。”
他也是没事闲着去郊游,然后无意间见到这种花,觉得好看,就想着摘了送给秦歌,只是第一次摘的时侯,想送可是根本没有见到她的人。
燕臣眸子微沉,疏的起身道:“带本王去。”
他语落人已经消失不见,墨玉见状急忙上前提住宁玉染,飞身朝着燕臣离去的方向追去。
宁玉染才喘了一口气,却又被提了起来,心里呕的不行,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等宁玉染被提到紫荆山上的时候,一被放下就开始大吐特吐起来,虽然墨玉的轻功很好,但他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腾,他早就想吐了,只是一直在忍着。
墨玉扫了眼宁玉染,看向前方负手而立一直注视着前方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顶的山峦,正想开口说什么,燕臣突然回首看了宁玉染一眼,冷声道:“吐完没,吐完就快点走。”
宁玉染一听燕臣的声音,就觉得心脏一紧,即使想吐也吐不出来了,他急忙踉跄着身子站好道:“那种花就在前方不远,并没有长在山顶上,所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让他去了,他只觉得自己已经虚脱了,动都不想动一下。
燕臣眸子半眯,冷眼看了他一眼:“你想被喂狗吗?”
宁玉染脸色登时一白,急忙道:“我这就带你去,这就带你去。”心中却不断的暗骂,要不要这样啊,他想想都不成吗?就算不同意,也不能把他给喂狗了吧。
虽然这么想,但宁玉染还是很认命的为他指路,谁让他不想被喂狗来着,他可不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谁不知道燕郡王从来不会开玩笑啊。
这次燕臣的速度并没有放快,而是步履平缓的走着,宁玉染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不时得为他指着路。
几人穿过茂密的从林,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长满了一人之高杂草的草丛,一直蔓延久久看不到头。
宁玉染看着草丛眼前一亮,道:“就在这片草丛的后面。”上次他也是误入了这个地方,若不然怎么也不会想到往这里面凑。
燕臣闻言眸光轻闪,他足尖点地,人已腾空飞起,几乎呼吸间就掠过了草丛上空,来到一片空地上。
墨玉见状紧跟其后,至于宁玉染吗?地方都找到了,要他自然是没用了。
从外面看,除了一大片杂乱的杂草外,什么也看不到,可一进里面就像是换了个场景一般。
漫山遍野的蓝色花朵一株接着一株,一眼望不到边际,有风吹过,绿色的叶子不断的随风摇摆着,美不胜收,只一眼就让人移不开视线,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燕臣。
燕臣目光幽深的看了眼前方,负手而立,长袖无风自动,墨发飞扬,一时间竟让这周围的美景都失了颜色,成了他的陪衬。
良久,他眸子半眯,沉声道:“把这些都给本王移植到凌云阁去。”
墨玉闻言眼皮一跳,“全部吗?”
燕臣长袖一挥,冷然道:“剩下的全都毁了。”
墨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若是全都移植的话,他实在难以想象凌云阁那么大点的地方到底该怎么才能装的下这些。
想着,他朝暗处挥了挥手,立刻几十个黑衣人飞身而来,他扫了眼他们,直接吩咐道:“动手!”
暗卫们一听,想都没想直接钻到那一片花丛中,认真的工作了起来。
秦歌一直等到夜晚都没有等到燕臣回来,她负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月色,眉头轻蹙,他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气死了不成?
青衣见秦歌站了那么久,蹙眉上前劝道:“小姐,夜里凉,早些休息吧。”
秦歌闻言眸子微微暗了暗道:“好!”
说罢她转身上了床榻,青衣见状替她掖了掖被角,浅声道:“小姐,那奴婢出去了。”
秦歌眨了眨眼,算是应声,青衣这才缓缓退了下去。
青衣走后,秦歌睁着一双眸子出神的盯着房顶,白天睡得时间长了,现在竟然失眠了,或许是因为燕臣没来,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原因,总之她就是睡不着了。
心中微微有些埋怨燕臣,大半夜的不回来跑哪去鬼混了。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眉头一蹙,急忙起身走到窗边,映着月光,她正好看到那个刚刚一直在脑海中徘徊的身影,他就站在那里,离自己咫尺之进,秦歌睫羽微敛,当看向燕臣前方,那一群捧着蓝色妖姬埋头苦干的暗卫们,秦歌嘴角一抽,对于燕臣一天的去向也总算是明了了,她抚了抚额,心中一阵无力。
燕臣仿佛是感觉到了秦歌的视线,他疏而转身,见她在看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几步走到窗边,与她面对面站着。
秦歌见状素手拉开了窗户,一阵凉风吹来,刮在脸上极为舒适,她扫了眼那群暗卫,挑眉看向燕臣:“这就是你忙活了一天的成果?”
“是啊,怎么样?喜欢吗?”燕臣眸中带着笑意,直勾勾的看着她。
秦歌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你把我凌云阁挖到到处都是洞,你说,我喜欢吗?”
“……”燕臣微微有些失落,他送的花难道不比宁玉染送的好吗?
秦歌见他眸光暗了下来,两片唇轻轻抿了抿,他就因为她的一句她喜欢,就跑去替她弄了这么多的蓝色妖姬,虽然结果不怎么样,甚至有可能将她的院子给捣弄的不成样子,但总归是他的一片心意,她……
想着她勾了勾唇,看着他道:“不过比宁玉染送的好看。”
燕臣闻言黑眸疏的闪过一抹亮光,在这夜色中璀璨夺目,秦歌看的微微有些失神,良久,她轻笑一声道:“忙了一天了,进来休息吧。”
燕臣勾了勾唇角,黑眸柔和带着点点暖意:“好。”
他音落,直接从窗户跳了进来,秦歌一怔,下一刻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想挣扎,燕臣却紧紧的抱着她。
秦歌脑袋伏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她咬了咬唇,低声询问:“怎么了?”
燕臣黑眸在夜色中微微闪烁,良久道:“暖暖,你接宁玉染的花,我心里很不舒服。”他的声音低沉的有些沙哑,这是他憋了一天的话,想说又怕她生气,可是他真的不舒服,很不舒服。
秦歌闻言眸光逐渐柔和了下来,浅声道:“那以后就不收了。”
“真的?”燕臣的声音有些激动。
“当然。”秦歌郑重的说道,她本来对宁玉染也没什么,收与不收都无所谓。
“那我们睡觉吧。”燕臣笑意连连的说道。
秦歌突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他下面难道不是该说,暖暖你真好吗?秦歌翻了翻白眼,果然指望他说什么好听的,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秦歌无奈的推了推他的胸膛道:“好。”
她话音刚落,燕臣就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秦歌急忙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如此自然利落的举动,哪还有第一次时的抗拒。
燕臣将她放在床榻上后,随即躺在她的一侧,伸手惯性的环住她的腰,秦歌嘟囔一声:“热!”
“我不热。”燕臣说着抱她更紧了,气的秦歌瞪了他一眼,他不热她热啊,她挣扎了几下,但越挣扎他抱得越紧,最后无奈,只有窝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
燕臣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眼中扬起一抹漪涟,转瞬即逝。
府外,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恭敬的跟着最前方锦衣华服的男子。
男子正是被西陵风封杀的西陵澜,他看着郡主府的大门,大手紧握,黑眸狠戾,在夜色里显得极为狰狞。
他回首看了眼郡王府的大门,眸光隐晦不明,良久,他大手一挥道:“动作轻点,不要惊动了对面。”
几个黑衣人闻言急忙点了点头,只是在看向燕郡王府这个牌匾时瞳孔登时一缩,尽管心中害怕,但他们也别无选择。
西陵澜见状,这才挥了挥手,阴戾的说道:“进去!”
他语落,率先运起轻功进入了府内,这些日子以来西陵风对他是真的做到了不闻不问,他的地位也因此一落千丈,以前门庭若市的五皇子府,现在竟然萧条的好多天也没有见过一个外人。
而这些都是拜秦歌所赐,更甚者几天前她竟然设计秦羽把她嫁给了华子唯,虽然现在秦羽已经毁容了,他也不会娶她了,但他就觉得他被辱了面子。
他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动手,他不好过,他也绝对不会让秦歌好过!
西陵澜和几个黑衣人飞快的穿梭在夜色里,所到之处竟然没有一个暗卫,这一点让西陵澜十分欣喜,但更多的却是不屑,真当自己住在燕臣对面就没人敢把她怎么样了吗?
想着,西陵澜嗤笑一声,只是这笑意还没维持多久就崩裂了,他震惊的看着凌云阁前几十个正在埋头种花的暗卫,震惊过后,他惊恐得后退几步,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些暗卫分明就是燕臣的,他咬了咬牙,没想到燕臣对她竟然这么好,就连暗卫都送给了她。
西陵澜在看到这么多暗卫时,心中已经隐隐升起了几分退却之意,可是这个念头一起,就被毫不留情的打破了。
不知何时,正在埋头苦干的暗卫已然发现他们的存在,几个喘息间就将他们包围了个彻彻底底。
西陵澜看着各个冷若冰霜的暗卫,大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想逃,可眼下却已无路可逃。
他咬了咬牙,厉眸扫向他们,冷声道:“还不给本王退开!”他本就没有伪装自己,也没有准备伪装自己,因为他不屑,他堂堂一国皇子,还会怕秦歌一个女人不成?
暗卫听了他的话,却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西陵澜看着他们气的咬牙切齿,他正还想说什么,墨玉从暗处飞身而来,他冷笑着看了眼西陵澜道:“深更半夜五皇子驾临郡主府,可是有事?”
西陵澜在看到墨玉的那一刻整个就如雷劈般怔在了哪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墨玉在的话,那燕臣他……
西陵澜不敢在往下想,若是燕臣真的在话,今日别说用身份来震慑他们了,能不能安然无恙都是个问题。
他咬了咬牙,恨恨的说了句违心的话:“本王见夜色极好,忍不住就出来走走。”
“是吗?”墨玉冷笑一声,夜色极好?出来走走?骗三岁小孩吗?想着墨玉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当即也不在想与他多做纠缠,直接下令道:“通通抓起来,明日让主子定夺!”
西陵澜一惊,他狠戾的瞪了墨玉一眼:“你敢!”
墨玉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挥了挥手道:“上!”他有什么不敢的,胆敢伤害小姐的人,他管他是谁照抓不误!
他话音一落,几十个暗卫登时蜂拥而上,西陵澜见状急忙出手抵制,先不说他带来的暗卫与燕臣的暗卫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就在人数上,郡王府的暗卫都完爆他们。
不过几个回合,西陵澜和他带来的几个暗卫纷纷被制住,他被人扣住手臂,不断的挣扎着,但却不敢破口大叫,生怕燕臣真的在这里,如果是,那若是惊动了他,他怕是连今夜都过不了。
现在这样,他也许还有逃脱的机会,想着他停止了挣扎,黑眸染上一抹戾色,今日是他出师不利,他自认倒霉,下一次他一定会要了秦歌的命,否则他都不知道,失去一切的他,日后还有没有机会活在这个世上,那到时候若是没把罪魁祸首也拉进地狱,他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西陵澜心中很清楚,如果他做不了那个位置,那么等待着他的就只有灭亡,就他那个几个皇兄弟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不管是谁最终做到那个位置,眼中势必是容不下其他人的,就连他也不例外。
屋内的秦歌和燕臣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秦歌本想出去看看,但是燕臣却一把扣住她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秦歌想了想,浅声。道:“好。”反正也跑不掉,不急一时。
这个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秦歌的困意逐渐袭来,慢慢睡了过去。
次日,秦歌和燕臣用过早膳后,这才让墨玉把西陵澜给押了过来。
秦歌坐在首位上,旁边坐着一脸阴沉的燕臣,西陵澜已经没了昨日的风光,一身的狼狈,玉冠不知何时已经脱落,长发散了开来,脸上还有几道伤痕,想来昨夜已经被墨玉等人施过暴了。
秦歌轻押了口茶水,目光扫向他身上,轻笑一声道:“昨晚过的好吗?”
西陵澜一听秦歌的声音,眼中闪过一抹戾色,但一见旁边的燕臣,这抹戾色很快就被他掩藏了下去,他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全身都忍不住的疼痛,他本以为他们就是抓了他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可是他竟然被那几个该死的暗卫拳打脚踢了将近一夜,如果不是他硬撑着,估计他现在别说站着了,不疼昏过去已经不错了。
西陵澜自小就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被人如此屈辱的对待,若不是燕臣在旁边,他就一掌打死面前这个笑眯眯的贱女人了。
他咬了咬牙,看了眼燕臣,祈求道:“九弟,你的手下已经扣押了我一夜,现在可以放我离开了吧。”今日的仇,他日再报也不晚,最重要的是现在他要活着走出这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地方。
燕臣听了他的话,黑眸闪过一抹刺骨的寒意,未等他开口,秦歌就轻笑一声:“来都来了,不多坐会,若是传出去,别人岂不是觉得我待客不周吗?”
西陵澜怎么会听不出秦歌话里的讽刺,他想反驳,可是感受着燕臣身上越来越冷的气息,他瞳孔一再的收缩,他的身子微微颤了颤,咬牙愣是让自己未发出一语。
秦歌嘲弄的看了他一眼,就他这怂样,就是当初燕臣没有逼西陵风封杀他,估计他想当皇上也是不可能的,除非其他几个皇子像他一样不长脑子。
想着,她转而看向燕臣,淡声道:“我实在是不想在看到他。”
秦歌此话一出,西陵澜登时瞳孔一缩,心中忍不住暗骂,这个贱女人,还没嫁给燕臣呢,就开始吹枕边风,这就算了,竟然当着他的面,如此不给他面子,当真该死,等他脱身了,看下次他怎么整她。
燕臣听了秦歌的话,冷睨了西陵澜一眼,冷声道:“那就不见了。”
秦歌闻言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西陵澜:“可是如果下次他还来找我怎么办?”
燕臣想也不想就直接道:“没有下次了。”
他此话一出,西陵澜登时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他浑身一颤,紧紧的盯着燕臣,瞳孔不断的收缩:“你答应过父皇,不会杀我的。”
燕臣薄唇轻抿,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我没说要杀你。”
“那你……”什么意思?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燕臣直接打断了,他的脸色十分的阴沉,如果不是因为他不能杀他,他以为他还能活到现在吗?
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伤害暖暖,如此的不知死活,即使他不杀他,也绝不会再放了他。
想着燕臣黑眸扫向一旁的墨玉,冷声道:“把他关到暗室!”
暗室……那是什么地方西陵澜不知道,但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他的心一瞬间就慌了,祈求着看向燕臣:“九弟,皇兄知错了,皇兄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
“聒噪!”燕臣蹙眉打断他的话,眼中尽是不耐。
墨玉知道燕臣现在心情很不好,急忙上前堵住西陵澜的嘴,也不管他如何挣扎,托起他就往走,他的下场已经确定了,但凡进了暗室的外人,至今还没有能活着走出去的。
西陵澜被拖了下去后,秦歌顿时觉得空气一阵清新,果然少了恶心的人在眼前晃悠,心情也会跟着豁然开朗啊。
燕臣见秦歌心情好,他心中得怒意也微微消散了些,他起身走到她面前,执起她的手道:“要去看花吗?”
秦歌闻言嘴角一抽,她觉得根本不用看就能想象那会是什么场景,但她见燕臣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想扫了他的兴,点了点头道:“好。”
燕臣闻言唇角微微勾了勾,这才牵着她的手朝着外面走去,一出房门,入目的就是深蓝的色的花海,说是花海一点也不为过,整个院落里出了中间留了一条小道外,其他地方满满的都是蓝色的花朵,一朵连着一朵,接天连日。
她微微一愣神,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她本以为种的满园都是的话,一定不会好看的哪里去,可是现在亲眼所见,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她瞬间有种置身在花海中错觉,美不胜收中又衬托的凌云阁充满了生机。
良久,她回过神来笑着看向燕臣:“很好看,我很喜欢。”这次她绝对不是违心,也不是敷衍,她是真的很喜欢。
燕臣听到她说喜欢,所有的郁闷和不悦一瞬间一扫而光了,他唇角微扬,显然心情极好。
一旁的青衣和墨瑶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捂唇轻笑,昨个秦歌才夸了宁玉染送的花好看,第二天燕臣就送了她一片花海,果然,什么东西都不能作比较啊,人比人气死人啊。
只是这温馨的气氛还没维持多久,就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破了,昨日那个小丫鬟匆匆忙忙的朝这边走来,当看到这满园的花海,她眼中也惊起一抹惊艳,但一想起还有事,急忙走到秦歌身旁道:“郡主,外面有个自称顾云卿的公子说要见郡主。”
因为昨日宁玉染来,秦歌并没有拒绝,所以这次暗卫也很自动的没有在二话不说就赶人。
燕臣一听顾云卿的名字,笑容立刻沉寂了下来,不过他却一个字也没说,只是抿唇看向秦歌。
秦歌只是扬了扬眉,淡声道:“让他进来。”他受的伤不比她轻,虽然她那天为他输送了不少的灵力,但也不该好的这般快才是,会这么急着来找她,想来是担心她吧。
如果是之前秦歌也许不会见他,不过从那日他毫不犹豫替她挡下了黑衣人的攻击开始,她就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
人一生会遇到很多人,有的人几乎日日相见但也未必会成为朋友,有的人也许只有几面之缘,却会有着深厚的感情,就像那句话一样,感情的深浅,无关于认识时间的长短,也许这就叫缘分。
燕臣虽然也了解秦歌的心思,但他心中还是不舒服,或者说除他以外,秦歌和任何男人说话或者见面,他都不会舒服,只是他终归还是没有说什么,很多时候秦歌认识什么人,在乎什么人,他……根本就无法抉择,虽然很无力,但的确是事实。
小丫鬟听了秦歌的吩咐,急忙点了点头,小跑着离开。
大门外,顾云卿一脸焦急的站在那里,如雪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的苍白了,两片薄唇也毫无一丝血色,远远看去,单薄的身影似乎更加单薄了,若不是硬撑着,他该是早就昏过去了。
他是今天才醒的,得知救他的人是醉仙楼的掌柜,他感激之余,但更多的还是担忧秦歌,她本来就已经受了重伤,又为了救他昏了过去,都说久病成医,秦歌伤的严不严重,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所以他一醒来就不顾掌柜的阻拦,跑来找她了,可是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见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想要知道她好不好。
最后他还是问了很多人才打听到她的身份,当听到她自小流落在外,今年才被接回来朝歌,可是没多久又被赶出了候府时,他心里说不出的是什么滋味。
难怪,难怪的她的心有时候会那么的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又怎么容易去相信别人?
顾云卿咬着唇,努力支撑几乎要站不住的身子,他要见她,哪怕一眼,只要确定她完好,他才能安心。
如果有一天,别人问他相信一见钟情吗?他一定会说不信,可是他却相信二见倾心。
是的,他喜欢上秦歌了,就在那天她对着小丫展颜一笑的那一刻,他就喜欢上她了,也许真的很不可思议,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了,连他自己都掌控不了自己的心。
这两日,他反复梦到秦歌的身影,久久不能消散,可是尽管他喜欢她,他想,也许这一生,他都不会告诉她,他……始终是活不长久的。
但是能在他有生之年遇见她,即使是死了,他的一生,也没有遗憾了。
随着一声响,朱红的大门突然打开,小丫鬟从里面走出来,对着顾云卿道:“顾公子,里面请。”
顾云卿心脏疏的一紧,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他的手心溢满了一层薄汗,脸色也因为站了许久而越发的苍白。
小丫鬟见状,蹙眉道:“顾公子,您没事吧?”
“不妨事!”顾云卿温声说道,随即握了握拳,对着她轻柔一笑道:“劳烦姑娘了。”
看着他的笑颜,小丫鬟呼吸一滞,脸色微微有些绯红,急忙垂下了头道:“公子请。”说着就率先走到前面为顾云卿带路,只是心跳却是久久未能平复,她忍不住暗叹道,郡主认识的男子无一不是俊美的,连带着她可以也一饱眼福。
小丫鬟带着顾云卿穿过青石板的小路,直到来到凌云阁才停下,她指了指前方的月洞门道:“郡主就在里面,公子请进吧。”说着她就侯在了一旁不愿在向前走一步,昨个她带宁玉染去见秦歌的时候,燕臣的脸色要有多阴沉就有多阴沉,她实在是怕啊。
顾云卿也未在意,微微颔首,就朝着里面走去,甫一进去,一阵花香扑鼻而来,深蓝色的花海,晃的他有些眼花,但即便如此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花海尽头的秦歌,他忍不住呼吸一凝,但当看到她身旁的燕臣时,很快就回过神来,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苦笑,其实就算他的身体是健康的,就算他能长命百岁,她与他,也是不可能的吧。
他终究还是……遇她太晚……
也许是太阳有些刺眼,他忍不住踉跄两步,握了握拳,终是扬起一抹笑容,朝着她走过去。
无论如何,遇见她,其实都是好的,至少,他的人生不会再有遗憾,而她没了他也能很幸福的生活,这样,足以!
秦歌见顾云卿的身形有些踉跄,忍不住蹙了蹙眉:“你既然受了伤,就不要在乱跑了。”
顾云卿听到她的声音微微一笑道:“我无碍,只是担心你。”他说着看了眼燕臣,虽然燕臣眼中尽是冰冷,但他却丝毫不惧,冲他微微颔首,但笑不语。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秦歌,还有谁是不怕燕臣的,恐怕也只有了他了。
燕臣抿唇扫了顾云卿一眼,眼中尽是不悦,他伸手揽过秦歌,笑意婉转:“你不是嫌热吗?我们进去吧。”
秦歌闻言仰首看了眼刺眼的阳光,在看向脸色苍白的似乎随时都会昏倒的顾云卿道:“进屋说吧。”
顾云卿看着燕臣揽着秦歌得手,瞳孔微微收缩,隐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颤抖着,但见秦歌同样不怎么好的脸色,他心中闪过一抹担忧,点了点头道:“好。”
他话音刚落,就觉得眼前突然一黑,身子忍不住踉跄几步,秦歌见状急忙上前扶着他,蹙眉道:“你没事吧?”
感受着秦歌手掌的温度,暖暖的直达他的心底,他扬唇一笑,如三月春风,柔和潋滟:“我没事。”
“没事就自己走。”燕臣脸一黑,一把扯过秦歌,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直接拉着秦歌进了房间。
手臂上温热的触感忽然消失,顾云卿隐隐有些失落,看着他们的背影,他勾起一抹苦笑,抬脚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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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面,她被自己的继父下了药,撞到了他怀里。
面对她涨红的脸颊,他冰冷的问道,“想要?”
胡乱的点头带来的后果她自己都心声余悸。
翌日,一张纸条静静的躺在他手里。
“禽兽,你该感谢我没在你睡着的时候一刀捅死你。后会无期!”
他的嘴角擒起一抹他久违的笑容。
关于感谢傍明天一同发布(≧▽≦)今天实在是困屎了,呜呜(┯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