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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不肯认罪了?”
公堂上的知县大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似乎有些不耐烦,大早上的清梦被扰,他本就很不耐烦,一看告状的又是这么个妇人,没甚么油水可榨,他自然就丧失了所有的耐心。手里的惊堂木一拍,瞪起了眼睛。
“大老爷,小女子并不是对母亲不孝忤逆,实在是母亲有些误会所以才觉得我……”狄氏的女儿又重重叩了个头,怯生生为自己分辩道。
“大人!”狄氏打断了自己女儿的话道:“这蹄子是最会狡辩装样的,您别看她这么一副楚楚模样,到了家里便翻了脸。您此刻看着是我是娘亲她是女儿,可一等回到家中,我却还要看她的脸色。还请大人今日一定要为小妇人做主!”
狄氏说完抬起手用手绢又拭起了眼角,口中叫着夫君,埋怨他早早去了,留下这么一段孽债无法了结。
“本县可没工夫跟你们这样耗着,还是早些录了口供才好。来人,上桚具。”知县摆摆手丢下一支小小令签,身旁的两个衙役立刻上前,无比熟练地一前一后控制住了那小姑娘,只一眨眼,桚指木具便套上了那孩子的手指。
“这知县才问了几句便要用刑吗?”薛灵妩想起方才的恶梦,心中一阵惊惧,梦中女子的惨叫和鲜血还历历在目。若不是慕云庭拉了她一把,她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了。
慕云庭对薛灵妩摇摇头,“上县是这里的一方父母,这种事你不能干预。”
“可他未免也太草率了?只凭两三句话便要拷打?重刑之下必有冤狱啊!”
“你上公堂少,不是所有的案子都能靠捕快查明的,重刑之下必有冤狱,但往往重刑之下也才能得口供。”慕云庭虽也是面色凝重,稍显厌恶,但却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他比薛灵妩见的酷刑拷打要多的多,心也冷硬的多。
“啊!”慕云庭的话音刚落,衙役手中的拶具收紧,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嘎声之后,是一声炸起的瘆人惨叫。
那小姑娘纤细的手指被几片柔韧的竹篾夹在中间,一个衙役死死摁住她的肩膀,另一个则将拶具上的绳索越收越紧,那小姑娘已经疼得脸色惨白,满头大汗,身子匍匐向前,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薛灵妩又想上前干预,可慕云庭抓她抓的死死的,一点动弹不得。
“小姑娘,还要嘴硬吗?这只是让你尝尝味道,你若再不肯认罪,只怕这双手都要留在这里了。”那知县挠了挠耳朵,这惨叫听着也实在不舒服。
“大人,我……我我实在是……没有……”小姑娘略抖了抖身子,勉强将头抬了起来,挣挫了一下,一双还戴着拶具的手向前拼命的伸着,已经红肿,那衙役的力道用的并不十分大,但十指连心,这痛楚还不是一般人能忍耐的,“我是冤枉的。”
“大人,她不认罪也没有关系,小妇人还有证人。”狄氏突然道。
“你不早说,既然有人证,这事就好办多了。那狄氏你的证人呢?是什么人?快叫上来。本老爷把你的案子了了,还有别的事。”
“回大人,小妇人的证人就是我那亡夫的大哥,夫君生前我们两家就比邻而居,我夫君死后,他看我们孤儿寡母生活艰难,所以一直对我们很是照顾。家中的事他也都尽数知道,我这女儿在家中顶撞辱骂我的几次,大伯也都有听在耳中,也帮着训斥过几次,可惜都没什么作用。此时所以请他来作证是最好的。”
“好,来人,去找这个……你那个大伯叫什么名字?”
“不必劳烦大人去找他来了,大伯料准我这女儿见了官之后一定会一口否认,所以今日已经跟小妇人一道来了,只是大人没召见所以不敢进来见官而已。”
“真是麻烦,既然他已经来了就叫他快些进来听本官问话。”知县摆摆手,让衙役出去带人进来。
“这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狄氏说的那种人啊?我看她年纪不大,性子应该也和顺,怎么会那么恶劣?”琉灵修嘀咕,他看了看小姑娘痛的蜷缩起来的身子,实在有些不忍心,“你们想看继续看,我看不下去了,你们这两个当捕快的真是铁石心肠。”
“我也不想看,只是想知道真相罢了。”薛灵妩咬牙切齿地看了看那知县,心中已经将他骂了无数遍,若不是慕云庭揪着她,她早冲上去把那小姑娘解救出来了。
“那你们就慢慢看。”琉灵修从身上摸出一个小药瓶丢给薛灵妩,“一会儿结束了给那姑娘敷上,也算做件好事。”琉灵修说罢便离开了。
“小民吕中梁见过大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跟着衙役进来,他一身干净合身的白袍,发上束着同色纶巾,看着很是知书达理,只是他见到知县也不下跪,只拎着袍角长揖到地。
“你见到本大人为何不跪?”
“大人,在下不才,中过庚寅年的乡试,因此见官可以不跪。”吕中梁拱拱手,恭谨道。
“那你就站着回话吧,狄氏今日状告她的亲生女儿忤逆亲母,只是她这女儿不肯认罪,本官无法定案,吕中梁你对此事可知道的清楚?”
“回大人话,小民知道此事,狄氏是小民的弟妹,我与她也是邻居,舍弟走时将他们母女托付于我,所以我对她们时常照顾,家中大小事务我倒是知道一些。”
“那狄氏所告之事可是属实?”
“确实属实,虽然小民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但我这侄女实在过分,平常口角时时辱及亲母也就罢了,前几日舍弟死忌她都不肯拜祭,小民无法,只好陪同弟妹来这里求大老爷做主。”
“你说的可都是事实?”
“小民堂堂举人,绝不口出妄言。”
“吕氏女,你娘亲告你忤逆,现在又有大伯作证,你还有何话说?本县劝你还是实话实说,若再巧言狡辩,别怪本县大刑伺候!”知县又一拍手中惊堂木,喝问道。
“大人,我……”小姑娘此时吓得是面色如土,一双如小兽一般的眼睛看了看一旁的母亲,又看了看自己的大伯,怯生生地收了眼神,叩首在地,不再吭声。
“吕氏女,你不说话本县便当你是默认了,既然如此,听判吧。吕氏女不拜父坟,詈骂亲母,此种不孝忤逆女子实在可恶。本县判定……”
“知县大人,”慕云庭突然发话,迈步上前道:“你即便是糊涂也要有个限度,十恶可是重罪,如此草率断案哪里对得起你方才的严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