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想蓉便笑着:“是十堰特地寻得,那里会有不可口的。”
拓拔夫人便是满意了。
果然是十堰能看得上的人。
“罢了,我也便是不在这里碍着你们了,你们便是自己玩儿闹吧。”
拓拔夫人又道:“只是你们两个丫头,可莫要跟着十堰疯闹,这丫头从小被惯坏了,一身的泼皮破落的毛病。”
便是要安想蓉和安想慈看着一点十堰了。
倒是很看得起她们。
安想蓉便是笑着回了几句。
都是进退得当的话儿。
安想慈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垂着手站着,却是不曾说话。
按身份,轮不到庶次女说话。
安想慈看着拓拔夫人脸上不曾掩盖的,对安想蓉的赞赏,便是只觉得眼前一阵黑暗。
她竟是还不如安想蓉。
不管她如何做,竟是还不如安想蓉。
手指轻巧的绞着帕子,却只是觉得心里一把火在烧。
十堰便是拉着安想蓉和安想慈一道儿奔了花园去。
若是没了那安想慈,十堰怕是一定要拉着安想蓉去她的芳闺的,只是到底还是多了一个人。
安想慈心思敏感,明白的紧,却是又狠了几分心肠。
定要这拓拔姑娘将自己当作是手帕交!
存了这样的心思,安想蓉便笑的越发活络了,跟着十堰一路说了不少的俏皮话儿,三个姑娘乍一看,也便是一片欢颜。
可是这花园的布局确实有几分古怪,西侧是一片花园,繁花似锦分外妖娆,虽说是隆冬,但是确实有一些婢女和细心的园丁围绕,在花坛旁边放着很多炭火。
除了暖和,也给了那些娇艳的花儿一些活路,芬芳竟然是有几分扑鼻了。
可是东侧,却是一大片的平地。
一个很宽大的架子上,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安想蓉久处于深闺,自然是识得不多,也亏的前世多了几分见识,而安想慈,竟是一个都叫不出来名字来。
这便是拓拔家的人经常练武的地方了吧?
毕竟是马上征战的家族。
就算是姑娘,也要会的几手功夫才是。
只是花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十堰便拉着安想蓉四处乱逛,说起来乱逛,也不是如何闲逛,不如说是拉着安想蓉去看那些兵器了。
安想蓉对着这些东西向来都是有几分兴趣的,本来安想蓉便不是何等温顺娇纵的女子。
见得安想蓉如此态度,十堰便是悄悄放下心来。
并不是所有的闺秀都喜欢这样的金戈铁马的,甚至有些闺秀对这些东西表示最厌恶的粗鲁的情绪。
幸好,安想蓉看上去不是如此。
只不过,安想慈却是不曾见过这些,一时之间跟在两个人的身后竟然是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只得装作是对四周有几分兴趣的看着。
可是却是见到前方的拓拔十堰和安想蓉说的非常开心,拓拔十堰竟然还邀请安想蓉去参加什么宴会。
接下来的事情,安想慈便是听不进去了。
她满脑子都是一些嫉妒的情绪,凭什么,凭什么安想蓉比她获得的东西更多?
从小到大,安想蓉有那里比得过自己?为何拓拔姑娘就是喜欢安想蓉,却是不喜欢自己?
安想慈的心里夹杂着满满的愤恨,嫉妒就像是毒藤一样翻滚,从心底里冒出来,围绕在一个角落里深深的扎根生长。
邪恶的种子开始发芽。
鄙视,阳光确实落下来,照到一侧的兵器上,银色的光泽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安想慈从来不觉得,竟然有一种颜色,可以这么刚好的附和她的心思。
银色的光芒和血花溅在一起,一定特别好看。
安想蓉和十堰便是走着,两人都是在欣赏这些景色。
拓拔家的花园独树一帜,倒是和别处的不一样,安想蓉看的有几分心异,也变缓了情绪。
可是却还是时时刻刻的记挂着身后的安想慈的。
她不相信她这个妹妹能够一直安分到什么地步。
只是没想到,耳后竟然是一阵冷风袭来。
“小心!”
十堰的声音便炸开到耳边,安想蓉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
“撕拉——”衣服被割破的声音。
整个人都被拽的一个踉跄,一抬头,便是见得十堰有些惨白,透着冷汗的脸颊。
安想蓉的一缕秀发,此时却在空中飘扬,渐渐的顺着柔风散开。
却让安想蓉的脸色越发的冷。
一把关公大刀便立在她的脚下。
身后的安想慈脸色也有些白,见得了这场景,头脑之中的愚昧像是一瞬间被震撼了一样。
她刚刚做了什么?
她就是想要这样害了安兴荣!
她怎的会存了这样得心思!
若是这事情被揭发出去的话,便是要毁了她的一生了。
试问哪个世家,能容忍一个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
发怔和这些思绪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安想慈立刻扑上去,紧紧地抓住安想蓉的手。
“大姐姐,你可是无事?刚刚可是吓死妹妹了。”
说着,安想慈便是慌乱起来:“大姐姐莫要怪妹妹,妹妹也不清楚发生的什么,只是一捧,哪知道那大刀竟是砍下来。”
安想慈哭的梨花带雨,抓住安想蓉的手越发用力。
安想蓉身上是没得多少伤痕的,只是脸色惨白的很,听的安想慈如此说的时候,便是缓慢地抽回手。
刚刚她并不清楚发生什么,但是这样九死一生的事情,她也能够想象到。
十堰却也是不好开口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没有说话。
她刚刚是见得这些事情的,可是也说不好是不是意外
“二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姐怎的会怪你,只是这大刀未免血腥气太重了一些。”
意思便是说这大刀碍着了安想慈的路,听起来便是没有责怪安想慈的意思。
安想慈,脸上便带着一点笑出来,只是这才注意到分外狼狈的安想蓉。
“大姐姐,你身上的衣服可是破了。”??
安想蓉摆了摆手,只是说了句:“不打紧,人没事变好了。”
一边的十堰便过来拉着这安想慈说到:“随我回府吧,咱们去换一个。挑个我个不曾穿过的。”
安想慈便点头,边在一边掉眼泪,她的眼泪一直都没有停过。
只是这等眼泪,怕是安想蓉,不可能再相信了。
安想蓉可是不相信这大刀会自己掉下来,并且是直奔着自己去的。
怕是何自己这个泪眼朦胧的二妹妹脱不开什么关系吧?
只是这大刀没有砍中自己,却不知道她是个什么心思。
拓拔十堰虽说脸上带着笑,可是却还是有些冷汗,她未曾想过那么多,只是想着刚刚那一瞬间,差一点儿必要这么失去安想蓉了。
想着,拉着安想蓉的手便又紧了几分。
安想慈世目送着他们离开的,可是那眼里,却噙着自己也看不懂的光芒。
得了十堰的吩咐,安想慈便被丫鬟待到了偏房歇息。
临走时,安想慈便是看着安想蓉进了院子里。
安想蓉是独自一人进的一个厢房里的,十堰去了外院等她。
毕竟贴身丫鬟不在身边,所以安想蓉换衣服的时候分外谨慎地将屋子里都检查了一遍。
虽说这是拓跋十堰的家里,但是安想蓉也不想放松,若是碰到了什
么不好的,怕是要给两家都抹黑了。
幸好,没有多久便换好了衣服。
可是刚刚换好衣裳,便听到屋外传来声响。
这院子不是没得人的吗?
安想蓉便是有几分紧张起来。
外面确实不知道是谁,她在家里只是认识十堰一个,若是别人的话——
若是这样撞上的话,怕是要双方都比较难看,而且在外面传来的声
音是男子的声音。
便是外男了。
正当安想蓉思索的时候,那声音却是传来。
“安排给你的事情,可是做好了?”
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子的声音落下。
“拓拔公子难不成还不相信小得的办事能力啦?你就瞧好儿吧那
两个丫头啊,到时候都要摞到公子的手里!”
安想蓉,本来要躲避的脚步便生生的顿到了那里。
这个声音,谁不知道她都不能不知道。
就像是上一次,对着沉入到江底的时候她冷漠的说:“安想蓉,你难逃一死。”
一扇门,隔着两个人也隔着两颗似曾相识却又布满疮痍的心。
安想蓉,只是觉得通体冰凉,听着却又有了几分恨意。
幸好,幸好。
一切才刚刚开始,她还会从露出自己的爪牙,猎物却是送上门儿来了。
门外的人似乎说着什么,安想蓉便是挪了脚步去听。
却不曾料想那人抬手便推开了面前的门。
像是最后一层朦胧的雾气,被吹散,两个人时隔多年,又第一次见面。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门前的男子模样甚是俊朗,手中白扇轻煽,微微起身带着一缕风吹的那鬓角带着几分凌乱。
却是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便是锁定了安想蓉的脸。
安想蓉有一瞬间的迟疑,然后立刻抬起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在外男的面前若是被见了脸,那当真是丢了脸面了。
更何况,她一点不想被这个人渣记住。
拓拔傲然脸上还噙着笑,不知想着什么,见到门里的人儿的时候,竟是怔住了几分。
当真是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
“咦,这位姑娘,您来自何处?可是面生的很。”
一边的短衫小厮立刻上前问道做出来一副引路的姿态,说到:“姑娘,这边请我带您去前厅。”
说着,还小心的看了一眼那姑娘,见安想蓉面色还算是镇定,便是心下宽松了几分。
刚才的事情,应当是没被这位姑娘听到,否则,便是不好办了。
可是话还未曾落下便听得一片的白衣公子说道:“姑娘不知姓甚名谁,当真闭了月,羞了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