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乐颠颠的看着东方,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身背长剑的布衣少女。
东方惊得张大了嘴,不自觉地站了起来,看着玉莲身后,站着的正是;那日在东市与路将军比剑的少女。
“这是英子,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的贴身侍卫了。”玉莲傲娇的拍了拍英子的肩。
“公主,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面前就站着一个大活人,还能有假不成?”
“我的公主啊,你有没有想过,回去以后,要怎么带她进宫去呢?你别忘了,当初你连一条狗都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带进去的,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呢?”东方提醒着玉莲。
“我当然知道的,别紧张,世事无绝对嘛,我们再慢慢从长计议,缓缓图之。”
玉莲说完,便拉着英子去了自己的房间,留下哎声叹气的东方,看着桌上的书信,才省起皇上催归之事。
他马上去寻莫太医,询问老将军的病情,得知早也无妨,只不过怕病毒反复,才又多诊治了几日时间而已。
东方思量着,皇命不可违,必得要告之公主,做好回国的准备才行。
玉莲拉着英子,回到了自己屋内,然后神秘兮兮的从自己的包裹里翻出了一柄木剑。
不错,你没有看错,的确是一柄木剑,正是玉莲叫小园子做的那柄木剑。
英子看见玉莲手中的木剑,冷漠的脸庞有点不淡定了,很是诧异的望着玉莲。
玉莲见了英子诧异不已的眼神,小小声又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小时候也学过剑舞,因多年不练,早就忘得七七八八了,现在想再练起来。但是,我又怕用真剑,一不小心就会伤着自己,所以才制了这柄木剑,先练练手。”
“那公主是要习剑舞,还是练剑术。”英子终于说话了,声音低沉冷静,却很有磁性。
她自小有奇遇,剑术高超,但不善与人交流,为生活所迫,行走江湖卖艺为生。玉莲前几日找到她,一出手就给了她数十片金叶子,让她随伯父回乡置业安居,而她却只是将伯父送走,表示自己以后就是玉莲的人,一辈子都心甘情愿护卫左右。
玉莲没法,这才将她带了回来。
所以,现在对公主,英子定是有求必应的。
“嗯,要练剑术的话,可能太晚了,而且非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你就教我剑舞吧!舞起来好看又威风就行。”玉莲抿着嘴,对于自己以后能八面威风的舞着剑的情形,神往不已。
为何玉莲如此执着于剑舞呢。
小时候,她周日的整个下午,都是在少年宫的国画班渡过的,画一幅枯燥乏味的国画,时长两小时,玉莲经常坐得屁股疼,便望着窗外发呆。
隔壁,是少年宫的舞蹈班,练习古典舞的小朋友们正手持竹剑,在练习剑舞。
玉莲见她们翻转腾挪,身型矫健婀娜,美不胜收,每每看的发呆,竟忘了作画。
于是,妈妈来接她时,老师必然会给她妈妈发一通牢骚:“家长,你们家孩子今天又发了一下午呆,画也没有完成,你回家去好好给她谈谈吧!”
回家后,十岁的玉莲便和妈妈进行了一场讨价还价的交谈。
“莲子,你说你干嘛发呆,要专心学,都画了四年了,再难也要坚持下去,绝不能半途而废,懂吗。”
“妈妈,坐着画画,我屁股老疼了,我想去学古典舞,就那种舞剑的舞,多动动的话,我想屁股就不会疼了。”
“屁股不疼,手会疼,你想清楚再说。”
“想清楚了,屁股坐疼了,就再去练剑舞,可以吗?”
“行,只要你不怕苦,以后咱家女儿就是文舞双全,多才多艺之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玉莲的妈妈从来不啰唆女儿,三言两语间,就达成了共识,玉莲如愿以偿的,画完画后,跟着就练习古典舞。
大半年后,玉莲又同妈妈进行到了一场更深刻的谈话,谈话内容如下:
“妈妈,我想过了,业精于勤,而贵于专,我还是全心全意的学国画吧!”
“哦,剑舞不学了,那屁股疼怎么办?”
“现在关键不是屁股疼,手都有可能要残了。”玉莲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的,但还是强忍住了眶中泪水。
原来是玉莲抬手画了几小时的画后,再去练剑舞,初时觉着新鲜尚能坚持,慢慢的,练完剑舞后,回家吃饭之时,竟连筷子都拿不稳了。
“行,那以后还是专心学画吧!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啊!不对,业精于勤而省点钱!”妈妈开怀大笑起来。
说起来,玉莲的妈妈是非常会教育孩子之人,除了尊重孩子的选择外,还鼓励孩子多做尝试,然后再等她自己做出更正确的选择。
也因此,才造就了玉莲聪颖机智的个性。
所以,玉莲穿到古代后,忆起小时候的这段经历,才又勾起了对剑舞的浓浓兴趣。
所以,她才特地制作了一把木剑,准备有朝一日,便要重习剑舞之舞。
刚巧,她发现了剑术奇佳的英子,再加上不忍心看她小小年纪,就以卖艺为身,闯荡江湖,这才设法为她谋划未来,不料英子竟忠心追随自己,以后不仅可教自己剑舞,还可随时护卫左右。
呵呵,从今以后,我唐玉莲也是有贴身保镖的人了。
“公主,那我就教你剑舞吧!练到极致之时,也能作战斗之用。”英子低沉的嗓音打断了玉莲的回忆。
话毕,拉开门,站于园中,手持长剑负于后背,又说道:“我先舞一遍,公主看好了。”
只见她长剑挥舞,身随剑走,动则形如游龙,迈步则猛如虎,手腕翻转,抖,刺,点,摇,挽,姿态端庄,悠然自得而又美不胜收之。
“好。”玉莲兴奋的拍起手掌来,掌声惊得东方也走了出来,站在屋檐下观望。
“公主,这又是做什么?“东方看着玉莲手里的木剑,忍着笑道。
“我要同英子学剑舞。“
“哦,为何要用木剑?”东方走到玉莲身侧,好奇的用手指了指她手中的木剑。
“我怕自己刚开始学,笨手笨脚的伤到自己,所以先用木剑练习,等练熟了再用真剑。”
“练剑之人还怕被剑伤道,闻所未闻。”东方一脸的不屑。
“你不懂,这不是剑术,这叫剑舞,只是一种舞蹈,当然要小心谨慎点。”玉莲叨叨的反而说东方不懂。
实际上,东方本身剑术也不差,只是没有机会展示罢了。
再者,他自小学的是剑术,而剑术与剑舞是有本质上的差别的。
剑舞也称为剑器之物,初时舞者手持短剑,剑柄与剑体间有活动装置,舞动时可自由甩动,旋转,使其发出一种有规律的声响,与优美的舞姿相辅相成。
其后,再由民间的艺人们逐渐改编成了一种少年剑舞,并改用长剑舞之,风格更似武术,不仅观赏性强,更具有战斗性质。
“唉,公主开心就好,请便。”东方并没有心思和玉莲争辩,他忧心的是另一件事,但还是不得不说了。
“公主,皇上来信了。”
“走开,别吵我们……”
东方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进了屋。
半月又一晃而过,玉莲因为专心学习剑舞,也不再随东方出去游玩。
东方反倒放松下来,他怕,若再与公主朝夕相对,恐一曰情难自禁,向她表白,不知道会是何结果。
所以,就这样与她相守,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又半月倏忽而过。
连莫太医都来问东方了:“大人,我们怎么还不回去呢?老将军的疱疹也完全好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赶上过年呢?”
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快三个月了,
其实,东方也急,因为皇帝姐夫都连着来了三封信了。
第一封:东方,尔等也去一月有余,若老将军病毒已除,尔等可速归,皇后甚是想念你。
第二封:东方,近日皇后每感不适,老夫人常入宫探视,每次必念叨你,速归。
第三封:东方,朕命尔等速归,否则军法处之。
第一二封还遮遮掩掩的,第三封就气急败坏,直接下命令了。
皇帝姐夫的意思太明显了:“东方,你想死啊!还不尽快带着公主回来,回来才慢慢治你。”
东方将轩辕皇帝的三封信,扔在了玉莲的桌上。
玉莲疑惑的翻了翻眼皮,放下茶杯,拿起一一看过,故作惊讶状:“东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君命,迟迟不归。”
明明是为着玉莲才一推再推的,结果反被倒打一耙,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认了,谁叫自己心里也有私心呢!
“我决定了,三日后就回国,你也快些处理好你的事吧!”东方用眼神看了看一旁的英子。
“我说过了,要带英子一起回去。”玉莲握住了英子的手:“她现在是我的师傅了,一曰为师,终身为师,懂不。”
东方知玉莲倔脾气,自己决定的事情,断断不会改的,便不再啰嗦。
临行前,白音王爷亲来送行:“公主,是我未尽好地主之谊,招待不周吗?这么快就要回!”
“王爷客气了,这已经是叨扰得太久了,我等都不好意思了,呵呵。”玉莲每次见到白音,都觉得他懒洋洋的样子,像极了自己颓废消沉的时候。
但是她又知道,白音不是真的颓废,他只不过借此在掩饰自己的真面目罢了。
管他怎么样掩饰,可能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告辞,告辞……”
一行人又风餐露宿,快马加鞭,赶在冬至大雪封路之前,回到了大华国。
帝都华阳城仍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巍峨耸立的轩辕皇宫,映入眼帘。
“东方,英子先住你府上去,帮我照顾好她。”
“怎么又是我……”东方抗议的看着玉莲。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除了你,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帮我了。”
玉莲如此说,虽说是为了让东方照顾玉莲,但倒说的是真心话,东方的确是她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