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沪对阳一一如此爽快的决定十分诧异,八卦兮兮地端着下巴问:“莫非小袁终于凭借不懈努力,攻进了那颗石头心?”
阳一一“呵呵”凉笑两声:“是逼当着小袁说实话?”
太沪默默地往小铃儿身后缩,1米8的大个子拼命藏152的纤小玲珑后面,任小铃儿如何扯都不出来,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笑。
“实话是什么?”袁深却直截了当地问正忍俊不禁的她。
短暂的愕然后,阳一一的笑容化为唇边浅淡的上扬,将目光平平静静地转向他,掰开手指陈述:“实话有三噢。第一,想去维也纳很久了;第二,这确实是个结识那些知名音乐家的好机会;第三……”阳一一刻意顿了顿,拖长尾音,“要去给国钢琴界未来的希望打鸡血嘛,如果能得奖,也算是国家本土钢琴教育的奇迹了。而且为了能那么多名流面前有个表演的机会,是不是也该努力拿下最高荣誉?”
袁深听完居然被她逗笑了,虽只是唇边微微一点,但干净纯粹的一如阳光直射下的高原融冰,罕见到耀目。
阳一一看着这笑容竟然觉得有些渴,于是便借着太沪从小铃儿背后钻出来指责她“不要脸”的时间,转过头拿了杯子喝水,喝了两口才问他:“哪里不要脸?”
“这又不是啥太难听的实话,干嘛恐吓?”太沪鼓眼睛。
阳一一奇怪道:“什么时候说这话会难听了?而且是们都习惯了的强目的性,才会觉得不难听吧?”
太沪愣了愣,转瞬便抢着补充:“还厚着脸皮说自己小袁心目中的地位高!不要脸!哼!”
这次没轮到阳一一说话,袁深就先开口沉静地道:“她又没说错,的确是实话。”
阳一一摊手,得意洋洋:“看吧,小袁也觉得逻辑有问题。”
“们!小袁胳膊肘往外弯,女大……啊,不对,兄弟大不中留!”太沪气的手指都颤。
“不中留……不像一样不中用就对了,”小铃儿按着额角,咬着牙齿说,“真是逼疯了。”
太沪最怕小铃儿,牵牵她袖口,用可怜又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小铃儿瞪他一眼:“下次再这么幼稚,直接放蝎子蜇。”
太沪立马喜笑颜开,拿起那只原本送给阳一一,结果被嫌弃地丢休息室养着的小蝎子,得意洋洋地说:“它才舍不得蜇呢!”
阳一一长长地感慨:“真是春天到了啊。”见所有都好奇地看她,她微愕,转眼却笑如春花灿烂,只独独看着太沪,“又到了狂犬病高发的季节……”
太沪反应过来后,气的使劲挠墙,小铃儿抱着肚子大笑,袁深也是不禁笑出声。阳一一噙着微笑望向袁深,他缓缓收起笑容后,才默然无声地推门离开。
这个时候,离开纪离整整30天。
手续是交到学校去一齐办的,所需时间并不长,三月中旬,阳一一便随着袁深共同前往音乐圣殿维也纳。
和袁深坐飞机其实还是有些尴尬的,他是个相对内向,有时甚至比较自闭的,对她细心体贴却不会热络,像是怕打扰了她或是给她添麻烦,很少找她说话。而飞机上的空间,必然限制了阳一一自己找乐子的范围,简短的几句关于比赛和表演的闲聊后,便只有闭着眼睛假寐。
国际航班上,她才终于睡着,飞机将要降落的提醒声中醒来,发现自己正靠袁深肩头睡的妥当。不动声色地慢慢坐直身体,抬眼,见他也刚好睁开眼睛,空姐伸手去推开了遮光板,窗外明媚阳光便斜斜洒他唇际干净的笑容上,令阳一一不禁有了被慑去心魄的失神,直到他手指一抽,开始因为酸麻活动肩膀与手臂,她才愧疚地找回意识:“怎么办?不会影响比赛吧?”
“没事的,很快就恢复了,何况比赛还有三天。”袁深摇头,笑容却像占了便宜多吃了块糖的孩子。
阳一一的心也不禁因为维也纳灿烂的阳光而温暖起来。
到维也纳的三天,袁深白天会到大赛方给他们准备的琴房去练琴,阳一一白天则躲房间里练舞和睡觉,晚上两再一起去四处逛逛,多瑙河边是阳一一最喜欢的地方,而站拥有金色大厅的音乐之友协会大楼外,一向冷淡的她都察觉到胸口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
而袁深他们的比赛也会这栋楼里的莫扎特大厅举行。
进入到决赛阶段共有12位来自不同国度的青年钢琴家,其中10位是欧洲,1位来自美国,还有就是袁深。
抽签恰巧抽的11号,进入比赛的庄严气氛下,阳一一紧张的手心都冒汗,却还开他玩笑:“看这鸡血打的多称职,连号数都和有些关系。”说完察觉到有些失言,因为袁深并不知道自己家里序号十一,便扯扯唇角掩饰,“看,两个一都竖起来,不就是11了?”
袁深失笑,伸手理了理她额发,声音清醇却坚定:“有,一定是第一。”
阳一一觉得自己被音乐厅里过强的光线照的脸颊发烫,不自然地低下头去,搓了搓手,再拉着袁深一起去休息室等候。
有四个多小时,阳一一陪着袁深东拉西扯地聊天,天南海北,什么都聊,她之前没怎么去外地旅游过,上或书本上看到的东西,再说以后有机会一定都要去看看。袁深答的话不多,时而出现沉思,有些地方他去过的,才会多聊两句。而等到午后,阳一一就彻底安静不找他说话了,容他慢慢进入情绪。
袁深是三点开始比赛的,阳一一站后台,看他侧后面的优雅身影。每当袁深坐钢琴前,整个就自然变成发光体,吸去所有的眼神,何况,他的弹奏还能醉耳朵。每次听他弹琴,阳一一都不自觉会沉醉到另一个世界去,忘掉所有的忧愁哀伤,所有的功名利禄,所有的自私刻薄,只是享受每一个跳跃的音符,和它们织一起的梦幻乐章。
他的弹奏她听来,很快就过去了,结束的尾音后,却是漫长的鸦雀无声……随后才是欢呼与掌声,如他们“音色”每一次成功的表演所带来的反响,甚至更过。
这样的殿堂,阳一一热泪盈眶,不仅为袁深开心,更为那种音乐引发共鸣时的激昂而动情。
待袁深从台上下来,她不禁拥抱了他,袁深微怔后,有礼又绅士地回抱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说:“谢谢。”
阳一一收回手,抬眼看他,略带嗔怪的:“这下好啦,晚上真得献丑于前了。”
袁深脸色不豫,声音也沉:“以前竟然没当真?”
阳一一掩唇,眼睛却笑弯成月牙:“失言失言。”
很快就有来报成绩,袁深的分大大地超越了之前的第一,而最后一个进去比赛的波兰钢琴家则直接是灰心丧气的表情。
他最后拿到金奖,也已经是再无悬念。
待评委代表宣布了所有的分数和排名后,所有的都上前来拥抱恭喜袁深,阳一一喜滋滋地外面看着他虽依旧一脸冷静,却有淡淡的喜悦浮唇角,便更为他开心。
颁奖会晚宴前举行,所有都先返回酒店,休息调整。
而阳一一还要准备晚上的舞蹈。
本来唱段歌剧是最好的,但她并不精于这方面,怕唱砸了,还不如不唱,那便是跳舞了……袁深之前问她会不会跳芭蕾,她说很小的时候学过,但后来身材发育有些超过了芭蕾的标准,便只专心学民族舞。母亲死后,她逐渐定下要脱离阳家的决心,可利用阳家的学习资源上,却没有丝毫手软,因而才会有至今仍多才多艺的她。
中国风的古典舞,配上钢琴,还好有太沪神奇的作曲和编曲,最后呈现的效果不仅不突兀,反而有种更新颖独特的味道。
她依旧忐忑于外国会不喜欢这些突破与融合,可袁深安慰她:“的美能征服所有。”
认识之后他就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尤其是为了宽慰,阳一一只能作从容状接受,硬着头皮上阵。
晚宴颁奖仪式后,是几位优秀选手的表演,毕竟已经不是比赛了,大家弹的曲目都是比较轻松活泼的,有时候也会添入一些即兴表演,令后面听着的阳一一稍觉安慰,这样应该会有比较少的责怪袁深的反叛……
他们的节目是压轴的,出去的时候,阳一一能察觉到掌声中诧异的目光,大概是为了她的古装。
自封为浪漫文艺青年的太沪解释创作灵感时说道,这个舞蹈和曲子,要表现的是时下最流行的穿越。男子今世是个钢琴家,有次作曲苦无灵感而睡着时,却梦到了几世前的恋,而恋应着他的曲子月光下跳舞,他醒来后,却分不清一切是梦还是真。
阳一一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美,也不质疑自己舞蹈的表现力和感染力,唯独只怕最后一小段,演奏钢琴表面的舞,会引来争议……
舞步很轻盈,她本来就不高,又瘦,虽不能比古时的飞燕作掌中舞,可钢琴表面却是绰绰有余,断不会影响原本的演奏效果,她只是怕如果外国的理解和他们不一样,会认为这是一种不好的亵渎,那她就又弄巧成拙,给袁深带来非议。
可惜,这恐惧并没有发生,当她最后定格跪伏钢琴表面,单腿抬至最高指往天花板,呈天女下凡势抬起袁深下巴,与他深情对望的三秒过后,有掌声如雷动般响起,她微微一笑,起身,从搭钢琴边的小梯下来,由他牵着她一同谢幕。
她举手发誓自己是这个时候才看到纪离的。
莫非分隔的这段日子,她对他的敏感度也下降了?又或许是源于表演前、中的心事重重与专心致志,才没有发觉?毕竟以往总是群中能第一个捕获他的眼神。
那是很温和的视线,看着多么无害,尤其是藏薄薄的镜片后,可直到她亲身涉入,才知道是如何危险,可以一分一寸地片下身上的肉来。
她徐徐松了口气,将视线悄悄挪往他身边着鹅黄礼服的女子,坐着和鼓掌的姿势无一不是端庄又大方,可笑容却是可爱乖巧的,牙齿洁白整齐,唯独突出一颗美貌的小虎牙,配上活泼的短发,更添了几分天真无邪。
这是真的天真?
阳一一想到之前自己他面前为了撒娇讨好所做的伪装,不由一阵胃疼。
和袁深回到后面,去换了件白色的曳地长裙,再挽着他的手出来,因为所有表演都已结束,便也到了舞会时间,他们出来的时候,舞池里已经有几对男女开始旋转起舞。阳一一径直去食品区找吃的,袁深本来陪着她,却很快因为很多过来搭谈而渐渐和她散掉。
阳一一专心地寻觅精美食物填胃,袁深笑她之前不当真,其实她却为这支舞饿了好些天。怪的是,饿得极了,却很容易就觉得饱,可心口的悸动却仍未平息,正好袁深又回来找她,她便端着香槟去和他应酬,他以朋友的身份将她介绍给了许多音乐家,而对方都是激动地称赞他们的表演很惊奇,阳一一笑着解释说是自己一个国内的朋友创作的,又邀请大家有空来中国旅游,必当盛情款待,倒也双方尽欢。
后来,袁深邀她跳舞,她应下,和他跳了一支,越跳越心不焉,大概低垂的眼角总会收入一片鹅黄色裙摆和金色的纤细高跟。一曲捱完,她还没说话,幸而就有名媛主动向袁深发出邀请,他看着阳一一,本欲拒绝,却被一一执着手,递向对面的白女子。
那女孩儿笑的甜丝丝地,将感激的目光投向她,阳一一回了个微笑,就往边上退。
找了杯果汁喝着,眼看着纪离和鹅黄色并肩携手地走过来,鹅黄色笑着也拿了两杯果汁,递了一杯给纪离,还用清丽如黄鹂的嗓音娇声道:“喝这个?别喝酒了好吗?”
阳一一嘴里的果汁莫名的酸,皱眉将杯子放路过的aiter所端的餐盘上,轻轻咳了下,才有礼地向纪离开口:“先生,能问下时间吗?”
纪离眉目间是淡薄又生疏的笑意,同样彬彬有礼地颔首抬腕,然后用醇厚如酒的嗓音告诉她准确时间:“9点40。”
阳一一看着他手腕上那陌生的名表,心中下沉,唇角却不露分毫地完美牵起:“谢谢先生。很漂亮的表呢,十分称您。”说完后,她稍牵着裙摆,微施一礼,再冲鹅黄色点头微笑,转身款款走了。
隐约听到身后鹅黄色逗他:“那美女看起来对颇有意思哦,想勾搭呢。”
他没有什么有声的回应,但阳一一却垂首望着手腕上的手串笑了。
这姑娘错了,她不是想勾搭他,是已经勾搭过了。
而且,还败的惨淡。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个晚睡的孩纸呜呜呜呜
我要去睡觉觉了,纪先生我不独享了,还是共享吧,为了把他放出来我都晚睡了,叹
我不会告诉你们下章是什么剧情的
我也不会告诉你们,宝蓝色用过了鹅黄色用过了,下个不知道用什么颜色好苦恼【话说我也太未雨绸缪了吧……
谢谢小火苗的手榴弹,又为我破费什么的嘤嘤嘤嘤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