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江近月直直盯着柳婆子,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蹙着眉头江近月揉了揉胸口道:“是德贵妃吗?”
江近月看向季衔春和林竹,两人都只是低下头不敢看江近月,江近月摆摆手道:“罢了,我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只不过不知
道皇上居然会真的立她为后,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季衔春和林竹见江近月的表情淡然,并没有特别生气的的样子,便有些奇怪道:“小主不生气么?”
江近玉浅浅一笑,看着门口的柳婆子道:“那是皇上的决定,我就算是再生气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若是皇上还惦记着我,
便会放我出去再从长计议,可是如今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小主?”林竹上前一步,可是江近月翻身睡下,似乎并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季衔春回头看了看,柳婆子已经没了人影
儿,便和林竹将刚刚小太监送来的东西放进库房里。
一月后,五月初五,正是端午节,楚清疏向天下昭告立苏柔为后,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苏柔这一日一大早便起来了,兰儿已经将凤冠霞帔准备好,苏柔抚摸着身边那大红色的宫装,兰儿已经在身后准备着给苏
柔上妆。
苏柔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兰儿轻轻将苏柔将三千青丝挽在脑后做云鬓,从梳妆盒中拿起金镶红宝石簪子插在两边的飞云髻
,又将那只皇上赏赐的金丝攒凤挂珠钗插在苏柔正中间的发髻,皇后标配的九只金步摇嵌于凤冠,兰儿将凤冠戴于苏柔头上。
苏柔随意晃动了一下脑袋,那挂珠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响声。她起身,兰儿将大红色的宫装套于苏柔身上,三尺长的衣
摆上绣着溢彩的凤凰,合襟用明黄色的丝带系牢。臂上蜿蜒着红绡,盈盈细腰上缠着明黄色缎锦镶嵌红宝石的腰带。
苏柔转身,明媚的笑靥衬着脸上的面厣格外妖娆,苏柔最后轻点朱唇,兰儿将那玉如意放于苏柔手中道:“娘娘,该去承德
门了。”
兰儿今天的装扮也是极为庄重,苏柔搭着兰儿的手,缓缓进入御轿中。随着林成海的一声尖细而绵长的“起轿”,八抬大轿
后跟着的十二位宫女手中拿着的荷灯以及二十四个太监举着的明黄色皇幡浩浩荡荡走向承德门。
楚清疏穿着大红色的龙袍,手中拿着另一只玉如意,在承德殿等着苏柔的到来,在礼炮响过六十四发之后,苏柔的红色轿
子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楚清疏慢慢走向苏柔的轿子,用三尺长的玉挑将轿帘挑开,苏柔被兰儿搀扶着走出轿子,而这时候,林成海走到了两人中
间。
拿出了圣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柔将圣旨打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林成海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合宫之内,苏柔搭着兰儿的手缓缓跪下,低头聆听圣旨。
“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兴。咨尔德贵妃苏氏柔者,乃丞相
苏云天之女也。钟祥世族,毓秀名门。性秉温庄,度娴礼法。柔嘉表范,风昭令誉于宫庭。雍肃持身,允协母仪于中外。兹仰
承皇太后之懿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尔其祗承景命,善保厥躬。化被蘩苹,益表徽音之嗣。荣昭玺绂,永期。”
“臣妾,谢皇上,太后隆恩!”
苏柔行了三跪九叩之礼,楚清疏将圣旨交到苏柔手上,握住苏柔的手慢慢走向承德殿,他看着苏柔头上的凤冠道:“期皇后
不负朕之所望。”
苏柔看了一眼楚清疏,心里不知怎么了有些不是滋味,到了承德殿,太后已经在榻上等候,而太后身边站着的是楚云澜。
“儿臣”“臣妾”
“拜见母后。”
楚清疏和苏柔一起跪下,太后看了一眼苏柔的装束,点点头道:“平身吧。”
苏柔和楚清舒携手站起来,太后笑了笑道:“如今皇后一立,也算是了了皇帝的一桩心事。”太后顿了顿道:“哀家身子不适
,就不和你们一起瞎闹了,孙姑姑,扶哀家回安宁宫吧。”
苏柔本想留着太后一起用膳,可是楚清疏却拱手道:“恭送母后。”
于是苏柔也只好福身,看着太后离开,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各大臣和王爷也都进了宫,苏柔和楚清舒坐在承德殿的主位上
,看着群臣走进承德殿。
楚清疏举杯道:“朕今日立后,甚是喜悦,诸位爱卿定要与朕不醉不归!”
楚清疏环了一眼下面,却没有看到楚云澜,楚言枫倒是带着他的侧妃来了,楚清疏想起来那个侧妃曾经用一首曲子唤醒过
江近月,便对那姜婉格外留心。
苏柔看楚清疏的心思根本不在宴会上,便也是陪着笑,熬到了晚上。
这一晚,苏柔算是盼到了皇上来自己的宫中,自从那次小产将江近月打入冷宫之后,皇上就很少来这里,来了也只是稍微
坐坐便离开了。
“你今天,甚美。”
楚清疏看着脱去了凤冠的苏柔,浅浅地笑着,已然有了些醉意,苏柔莞尔一笑,福身道:“皇上是不是醉了?要不要歇着?
”
“无妨,朕还想看看你。”楚清疏的话语中已然有了些颠倒之意,苏柔看楚清疏执意这样,便陪着楚清疏坐在晴柔殿的正殿
内。
兰儿将热毛巾拿了来,洗尽铅华的苏柔显得格外柔媚,在柔媚中还添了几丝妖媚之气。
楚清疏笑道:“朕倒是很想看看月儿若是妆上你今日的妆容,会是一番怎样的风情。”
苏柔愣在当场,心中虽是愤怒却也不敢说话,楚清疏只有在喝醉了才会说出心中所想,所以他很少喝醉,可是今日,心中
烦闷加上忧思郁结,不喝醉都不行了。
苏柔便走到楚清疏身边,甜腻的香味让楚清疏眉头皱了皱,可是还是乖乖躺在了苏柔的怀中,“皇上,您喝醉了,我们去歇
着吧。”
苏柔将楚清疏扶起来,兰儿见状便将内殿的门打开,走的时候吹熄了蜡烛。
这边冷宫中。
江近月坐在那棵树的枝丫上,看着远处承德殿亮起来又熄灭的灯火,苦笑了两声,她一跃翻下了枯树,听着远处的丝竹声
渐渐变小,渐渐消失不见。
“小主,天色不早了,进去歇着吧。”季衔春拿了一件外套出来,给江近月披上,江近月摆了摆手,看了看天上的新月如钩
,也勾起了嘴角的一抹冷笑。
想当年自己嫁给楚言枫的时候,也是三跪九叩进了祁王府,可是如今,却不知道姜瑜的尸身在何处,又或者这世上还有谁
记得姜瑜这个人。
想到远在凉州的父母,眼中蓄的泪水便又不自觉掉落下来。
“小主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想到皇上”江近月摆摆手道:“我没事,你且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看一会月亮。”
季衔春抬头看了一下天上的月亮,摇了摇头走进了房间,林竹已经睡下了,江近月坐在院子中,想着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
这样的地步,若是当初自己没有自尽,是不是还是一样的结局?
拉紧了身上的外套,江近月叹了口气想回去睡觉了,可是这时候冷宫的门突然开了,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江近月站在原地心里有些发毛,可是还是没敢动一下。
江近月走到门口,想看看究竟是谁,却不想被一双大手捂住了眼睛。
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那是楚言枫家里常用的熏香迷迭,江近月皱了皱眉头,不敢猜测来者何人。
可是那人却突然凑近自己的耳朵,喷薄的热气撩得江近月心里有些痒痒,她挣扎道:“你是谁?”
那好听的男声开口道:“你猜猜我是谁?”
江近月就是化成灰也会记得这个蛊惑了自己前世一辈子的声音,那样的低沉富有魔力,江近月险些又落入了楚言枫的圈套
中。
“你是祁王?”江近月明显感受到自己脸上捂着的手送了一些,江近月将脸上的手拿开,楚言枫那张脸便在月色中慢慢浮现
眼前。
江近月冷冷的看着楚言枫道:“不知道祁王为什么捉弄我?又为什么大半夜的来冷宫?”
楚言枫笑了两声,修长的手指划了划江近月的脸庞,答非所问道:“他们说你的容貌一绝,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和本王的
侧妃有的一拼。”
江近月鄙夷着想离开楚言枫,可是楚言枫却将江近月的手握住了,他猛地一拉,江近月没有防备便被拉到了楚言枫的怀中
。
某些熟悉的感觉在江近月的脑海里碰撞着,楚言枫将手覆上江近月的额头和面颊道:“月才人的脸为什么这样烫?难道是生
病了吗?”
江近月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前世的姜瑜毕竟还是爱着楚言枫的,她怎么可能一时就忘记了楚言枫给自己的感觉呢?
江近月一时说不出话来,楚言枫便凑近了江近月的脸颊道:“月才人可是见到本王有些心动了?”
江近月一把将那楚言枫推开,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道:“我是皇上的嫔妃,请祁王自重!”
楚言枫邪魅一笑,将嘴角勾起来道:“是吗?可是你觉得皇上还在乎你这个月才人吗?今日不光立后,后宫还多了不少美人
儿,如今你的听风楼,也是其他人住着了。”
江近月退后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楚言枫道:“你说什么?”
楚言枫向前走了一步道:“你,要不要考虑跟本王走?”